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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淞宴(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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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犯错的大概率是自家孩子,但仍然要义正严辞地指责别人家不对。
    因此她站在纪亭衍面前几次欲言又止,难得纠结,最后问道:和窈窈交往的事儿,你跟家里说了吗?
    纪亭衍顿了下,说:还没有。
    为什么没说?
    纪亭衍沉默了一会儿: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前,我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薛翘眯起眼:什么意思?
    纪亭衍睫毛颤了颤:以我现在的情况,叔叔阿姨愿意把窈窈交给我吗?
    未必。
    所以。
    薛翘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过和窈窈结婚?
    这回纪亭衍愣了愣,好似有些不解:当然。
    如果别人这么说,薛翘肯定不相信,但他好像从来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听说小学那会儿跳级,老师不同意,结果他认真和人分析了自己的水平和现今所学水平的不对等,并主动提出进行高年级水平测试。
    从提出要求到说服老师再到成功跳级,效率之高到监护人都来不及通知,等父母爷奶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从低年级直接跃升到了高年级。
    初高中的时候高考废止,别的同学下乡的下乡,休学的休学,进厂的进厂,纪科长那会儿还不是科长,想找人推荐他去工农兵大学,或者走途径去当兵,这在当时很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纪亭衍没答应,听从学校安排下了乡,幸运地被安排到村小学当老师。
    他没有放弃过自我提升,没两年高考恢复,他成为了院里这一代最早考上大学的人。
    他总是谋定而后动,或许有时冲动,但从不鲁莽。
    薛翘忽然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道,窈窈向来直接,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但她不喜欢别人对她得寸进尺,所以你能看到的喜欢不一定长久,而可能长久的喜欢,她不会让你看到。
    想什么呢纪工,有你的电话,小王喊了你好几遍了。
    纪亭衍猛然回过神,看了眼一脸好奇的高传波,淡淡点了下头:知道了,就去。
    电话是纪德平打来的,家属院没人接,于是找到了研究所。
    纪亭衍静静听了会儿,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没意见,爸你决定就好。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当天,骆窈恨不得放一串鞭炮庆祝,半年来的填鸭终于看到尽头,她回想起来都觉得疯狂又不可思议。
    宿舍里梁雅乐早已搬走,两个舞蹈妹子准备舞团考试,杨雯雯和李梅香今年过年不打算回家,骆窈和她们约好搬走前要聚一顿,所以没急着收拾东西,先去制作中心完成收尾工作。
    心情好工作状态就好,那天她去得晚,但走得早,和她一起的还有编剧宛姐。
    老人家最近染了风寒,导演不敢再让她像以前那样从早待到晚,骆窈的戏份一结束,就开始打发人走:回去吧回去吧,剩下的都是小角色,我做主了。
    宛姐还想逞能,导演直接打电话让她刚回国的女儿来接。
    谢谢您导演,那我先带我母亲回去了。宛姐的女儿身穿浅色西服套装,头发用发带收起来,两颗大大的仿珍珠耳环,十分有摩登女郎的韵味。
    可能是刚回国,她说话不时夹杂几句英文,下楼时和骆窈简单聊了几句,热情地道:如果当年我留在国内,咱俩还能算个校友。
    骆窈礼貌微笑。在这个圈子,四海之内皆校友。
    出来时雪已经停了,许久未见的太阳高挂空中,晒得人心情都晴朗舒适,骆窈在公交站牌前找了找,没有跟往常一样回学校,而是换了条路线。
    这是她第一次来研究所,站点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索性名头够大好找,她一走近,门卫处就有人上前询问: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找人。
    请先过来做个登记。
    骆窈从善如流,门卫看了后说:稍等,我给研究楼办公处打个电话。
    电话还没打出去,里头走出来一批人,骆窈眼尖,跑出门卫处挥手:阿衍哥!
    那天和公安系统的同志开会,众人就见过相似一幕,因而其他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纪工,喊你呢。
    是纪工对象吗?
    长得可真好看,纪工不厚道啊,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知道。
    又是半个多月没见,骆窈直接小跑过去将人抱住,纪亭衍下意识搂住她,酸得周围同事浑身一颤。
    哇啊啊
    哎呀你们别打扰人家小俩口,都识趣点儿,走了走了。
    怎么突然过来了?他承认,当时看到薛翘来接陆长征的时候,心里有过一丝丝的波动,但他也清楚自己上下班时间不定,所以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我放假啦!想来就来了,你不欢迎啊?骆窈的手搭在他的肩膀。
    怎么会。纪亭衍俯身贴了贴她的额头,声音温柔,窈窈
    阿衍哥,你确定我们要站在这儿说话吗?
    中午休息时间,大楼前不时有人路过,看到这幅场景或偷笑或围观,纪亭衍神情一滞,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
    离开前,骆窈还冲门卫打了声招呼,然后靠在纪亭衍身上说:你刚才是不是有事要外出啊?
    有个同事要调走,大家打算吃个送行饭。
    啊,那你缺席了不是不好?
    没关系,礼节之前已经尽到了,再说他捏了捏骆窈的手,语气含笑,他们会理解的。
    两人就近找了家热乎乎的涮羊肉店,人很多,吵吵嚷嚷烟雾香气互相缭绕。骆窈大方地说要请客,纪亭衍拉着她的手,看她在前面一蹦一跳,眼中笑意渐深:搬宿舍的时候我去帮你?
    不用啦,我爸说到时候跟厂里借车出来,让大哥一趟直接拉走。她边回头边说话,脚下没留意,差点被门槛绊倒,纪亭衍眼疾手快地将人拉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看路。
    骆窈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是饿得没劲儿了,等会儿我要点三份羊肉。
    谁料刚转过身,迎面就对上一个冒着热气的铜锅,骆窈躲了一下,正好撞上一位路过的大姐。
    那人许是刚付完帐,这一下钱票落了满地,骆窈肩上的包也掉了,因为拉链没拉好,撒了一些东西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同时道歉,弯下腰去捡东西。地面是老旧的青砖,人来人往难免不太干净,骆窈随意将东西捞起来,就用手拿着,没急着放回包里。
    没事吧?纪亭衍上下打量她。
    没事儿。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骆窈拿手帕擦干净自己的东西,才一样样放回包里。
    纪亭衍在旁边帮忙,视线注意到了什么,伸手拿起露出一部分的照片,撩起眼睑看她:照片你都是随身带着?
    骆窈神情一顿,反应很快地说:睹物思人嘛,难道你回去就压箱底了?
    她倒打一耙的技术向来熟练,纪亭衍还没有仔细看过这张单人照,此时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有些念头一闪而过。
    因为纪亭衍下午还要上班,他们没吃太久,剩下的菜骆窈自然是不想动的,纪亭衍让服务员打包准备带回研究所,顺带去柜台结了帐。
    说好我请客的。
    看着她吃的红艳艳的嘴唇,纪亭衍喉间动了动,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终于浅尝辄止地贴了一下。
    下次,下次让你请。
    骆窈哪里还有功夫反驳。
    晚上,高传波从实验室回来。屋内灯光如昼,他见怪不怪地随口说道:还在忙呢?
    纪亭衍站在桌前,手指搭在袖口上,听见动静侧过身,也不抬头,淡淡开口:高工。
    高传波:咋了?
    你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高传波:???
    第39章 来年顺顺利利发大财
    高传波傻眼, 好半晌仍然摸不着头脑:啥意思,个体实验?
    确实没什么必要问他。纪亭衍微叹,没什么, 随便问问。
    一放假, 骆窈就像只飞出笼子的鸟, 彻底放飞自我。
    早晨睡到自然醒,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下午出去逛街, 看电影,或者带薛峥压马路, 溜冰, 然后拎回一袋一袋的战利品,晚上嗑瓜子吃果脯,看电视上的林妹妹进了贾府,头戴束发紫金冠的宝玉笑着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几个长辈看在她刚放假的份上忍耐了三天,第四天早晨骆窈才翻个身,床铺就惨遭重物袭击,震得床板都抖了抖。
    她眼睛都没睁就喊:薛峥
    薛峥在旁边滚了一圈,撑着圆乎乎的脸蛋说:三姐, 太阳晒屁股了!奶奶说你三天没练功了!
    距离产生美, 刚到家那会儿收拾个房间都怕累着她, 好饭好菜地填补,才几天呢, 地位就断崖下跌了。
    骆窈裹着薄被坐起来,起床气很大地揉搓他的肉脸:我好像也三天没揍你了!
    唔不跟里吼惹。小家伙挣扎地从她手下逃脱,气哼哼地跑出去告状,奶奶
    真是个记打不记吃的小白眼狼。
    骆窈用力伸了个懒腰, 认命地起床洗漱。
    好吧,幸福又短暂的生活结束了,毕竟还得顾虑着下学期的工作分配,可别大鱼没捞着,鱼竿先丢了。
    三十年后的年味和现在不能比,一进入腊月,家里就开始忙活,置办年货、去尘扫除、烧香祭祀,下了雪的大街上热热闹闹,生怕买不着紧俏的干货。
    八十年代初国家宣布取消票证,一直到九十年代才彻底告别舞台,因此有些供不应求的商品仍然得凭票供应。
    薛家当然是不用愁的,厂里过年过节都会发一些米面粮油肉罐头,今年薛翘也从单位领了福利回家,除了常见的东西之外,还有一箱新鲜水果。
    草莓!骆窈眼睛一亮,直接下手,被骆淑慧毫不留情地拍掉。
    就你贪嘴,还没洗呢!
    薛峥用筷子戳了一个,举高手晃悠:可以拿来做糖葫芦!
    牙长好了吗你就吃!骆窈摘掉草莓蒂搁到他的鼻子上,薛峥跟小猪崽似的哼哼几下,逗得大家伙都笑起来。
    行了行了回来再吃,先去买东西,去晚了可就没了。
    一家九口除去怀孕的徐春妮留在家,其他人全部出动,兵分三路没入燕城置办年货的大军。
    骆窈和薛翘挤在露天摊前选春联,刚挑好一副,就碰见了熟人。
    窈窈姐姐!翘翘姐姐!裹成球的岳游怀里抱着一张福字,身后的岳秉一手拿着炮.仗,一手提溜着张四方桌。
    骆窈指着上头的网格和圆洞,好奇地问:这啥啊?
    不知道了吧?岳秉得意地掂了掂,克朗棋玩儿过没?过年去我家来两把?
    骆窈小时候还真没玩过这东西,仔细观察了一下才挑眉道:这玩意儿不就跟台球差不多么。
    岳秉好脾气地说:你总不能把那么大张台球桌搁家里吧?瞧瞧这,不占地儿,随时都能玩儿。
    燕城现在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台球室,多是大院内胡同口公园里摆上一张,排队玩,其他人就在边上边等边看,有机灵的小贩挑着馄饨摊凉粉桶就过来了,十几分钟能卖出一天的量。
    家属院南面也摆了一张,不过是收费的,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花衬衫数着钱让人玩,有时候蹿腾出了矛盾,台球杆就耍成了金箍棒,老爷子从不让他们过去凑热闹。
    冬天冻人,这活动就少了,但谁让燕城人好玩儿呢,有闲钱的便买克朗棋摆家里消遣。
    窈窈姐姐,过年你们来我家吗?
    骆窈看着他笑:得拜年呢,当然来。
    岳游今天戴了顶针织的毛线帽,头顶留了个毛球,被无良亲哥挂上一串小灯笼,还有路过的大爷逗他:这灯笼咋卖呢?
    岳游这才发现身后的红尾巴,回身要抓灯笼,却和小狗追尾巴似的疯狂绕圈。薛翘看不下了,抬手将灯笼拿下来,小狗岳游晃晃脑袋说:翘翘姐姐,薛峥呢?
    跟爷爷上门桥买吃的去了。
    骆窈补充:西饼屋新出来一款奶油面包,是小动物形状的,每天限量卖完就没了。
    岳游一听急了,拉着亲哥就要走:哥,哥,咱们快去!
    岳秉腾不开手,只能叫唤:祖宗,咱春联还没买呢,回去妈又得说我了。欸!你别急啊,摔炮不要了?
    薛翘偏头看骆窈一眼,骆窈神气地轻哼一声:让他得瑟!
    姐妹俩买好长辈要求的清单,路过一家做促销的服装店,骆窈拉着薛翘走进去。
    店里东西很杂,童装男装女装羊毛衫西服裤都有,靠着走道边的架子上还摆着一盒盒毛线。因为快到饭点了,里面人不多,等两人逛上一圈,店里的客人只剩下她们。
    骆窈看中了一件红色的羊毛衫,摸摸料子不错,拿起来比划了一下,问薛翘:这件给爸穿怎么样?
    薛宏明今年本命年,家里每人给他准备了一件红色单品,老爷子是红腰带,老太太是红袜子,薛尉送了顶大红帽,徐春妮上庙里求了条红绳,薛峥送了条崭新的红领巾。
    至于骆淑慧,她没好意思说,不过骆窈也能猜到。
    薛翘看了眼,说:小了点儿。
    于是骆窈扬声问:姐姐,有别的号么?
    卖衣服的大姨正吃饭呢,被她喊得心花怒放,放下碗筷热情道:这款断码了,要不你瞧瞧这件,料子比你刚才拿的更好,弹性大着呢!
    骆窈翻出领标一看,啧,可不更好么,名牌啊,放到以后做出品牌打出名气,一件羊毛衫得上千块。
    现在也不便宜,而且不在促销范围内。骆窈想了想,冲大姨粲然一笑:姐姐,我买两件,你能给我些优惠么?
    大姨将挑衣服的杆放到一边,阔气道:给你打个九折。
    骆窈笑得更亲切:五折吧。
    还有这么还价的?大姨理智回笼,倒吸一口气:姑娘,咱都是凭良心卖东西,这衣服要打五折,我可就亏本了!大过年的,你总得让我赚点儿路费回家吧?
    骆窈露出懊恼惭愧的神情,又放身上比划了一阵,说道:我拿三件,你给我打六折。怎么样姐姐?大过年的,六折够吉利吧?祝您来年一帆风顺。
    大姨被她说得摇头直笑:六折我也亏啊,八折!不能再少了!
    这样吧。骆窈挑了一件红色,一件驼色,明眸皓齿的五官笑起来别提多好看,这两件您给我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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