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月昼(15)
闻路明把烫好的牛肉放进我碗里,又戴上手套帮我剥虾。
他简直是世界上所有alpha的梦中情o!粉丝激动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抬眼看向闻路明,见他剥虾剥得认真,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闻老师,我没忍住开口。
嗯?闻路明看过来,似乎会错了意,端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豆奶给我。
隔壁桌还在讨论:
他平时特别低调,不是在排练就是在演出。而且出道这么多年都没有绯闻!
我好像记得他说过有喜欢的人,暗恋了好多年。
什么喜欢的人,上次合作那个男演员吗?
不是啦,圈外的。
哈,我干笑了一声,大言不惭道:不会是我吧?
原本是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不料闻路明不仅没笑,还回应了我的话:也许。
他摘掉手套,把一小碗剥好的虾端到我面前,说:好像所有和你在一起过的人,最后都放不下你。
所有?我想了想,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闻路明应该不知道吧
只见他面不改色:猜的。
啊可能因为我人傻钱多事儿少吧。我随口瞎扯,试图开玩笑混过去,而且我这么我摊手做了个展示的动作:年轻貌美。
闻路明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出现一丝无奈的笑意。见他笑我终于放下心来,也不知道自己这半天在紧张什么。
回家我先去洗澡,出来看见闻路明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见电脑屏幕上是航空公司的订票页面。
三十号下午出发可以吗?闻路明问。
我凑过去看了看,可以啊。
闻路明顺手接过毛巾按着我的后脑勺擦了几下,说:又不吹头发。
懒嘛。说起头发我想起来,欸,闻老师,你说我要不要剪个短发?
长发留了三四年,总觉得有点看腻了。
闻路明把我的脸转向他,打量了几眼说:短发也好,短发英气。
长发呢?我又问。
长发闻路明似乎在斟酌用词,仔细端详着我,说:勾人。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嘴巴微微张开,让我觉得他才应该被这么形容。我好像总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被他吸引,产生想要接吻的冲动。
在我凑近的前一秒,闻路明用大拇指按住了我的嘴唇。
毛巾兜头盖下来,闻路明起身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我去洗澡。
我枕着胳膊躺倒在沙发上,不满地嘁了一声,不给亲算了。早晚把你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
说起来不可思议,同居这么久我竟然还没有和闻路明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我知道他能忍,但不知道我也这么能忍。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看上季度的报表,间隙接了个电话,没想到是言颂。
许久不见,听到他声音我还是不免警惕起来,脑海里快速思索自己最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还好他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只言简意赅地说:爸妈回来了,今晚回家吃饭。
这句话还不如找我算账,我摆出一张苦脸问:我能不去吗
不能。言颂拒绝得干脆利落。
哥我继续挣扎,全然忘了几个月前他是怎么把我赶出家门。
电话那边的言颂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下周就走,你也懂点事。
听得出来言颂也不是很期待这次见面,毕竟是我亲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面对压力,想想只好同意了。正好我俩之间缺个台阶下,我过够了卡里没钱的日子,言颂也出够了气,等今晚回去一起吃顿饭,一切就都解决了。
想着我给闻路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要回家一趟,不用等我回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闻路明问。
不用了,明天司机送我。我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椅子,寂寞的夜,闻老师别太想我。
我知道闻路明现在在学校,众目睽睽下没办法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能任我调戏。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不正经,淡定地反击说:你也是。
我不行,我轻飘飘地笑,没有你我睡不着。
厚颜无耻如我,这种话总是张口就来。不用想也知道闻路明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听他无可奈何地叫了我的名字,说: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
我见好就收,装乖道:知道了。回家再浪。
不知不觉我开始习惯跟闻路明使用家这个字,而我自己真正的家,我却总是不愿意面对。
下午回去言颂在门口等我,这么冷的天,他裹着大衣,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抽烟。
看见我他站起身来,随手把快要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说:回来了。
记得上次回家时庭院里那棵老银杏还枝繁叶茂,现在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伫立在北风里,周围积着一层薄薄的雪。而庭院后面的别墅灯光明亮,在傍晚的天色中像橱窗里虚假的样板模型。
我走过去叫了声哥。
言颂淡淡嗯了一声,进去吧。
客厅里没人,整个一楼除了阿姨在厨房里忙碌都静悄悄的。爸妈呢?我问。
楼上。言颂回答。
哦。那我先回房间了,吃饭的时候叫我。
正准备脚底抹油,言颂叫住了我:言乔。
怎么了?我转头问。
爸妈难得回来一次,别和他们顶嘴。言颂皱着眉头,话里有话地说,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要学会妥协。
我预感不妙,试探着问:什么事
空气安静了几秒,言颂面露疲倦,说:他们也许,会和你谈结婚的事。
第33章
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我还在想言颂刚才说的话。
结婚或是说联姻,既来得突然,又在意料之中。只是他们对我放任不管太久,让我差点忘了自己也是这座围城里的一员。
从我记事起父母就一直在国外,国内的生意早早交给了言颂,我像是这个家里的透明人,少数几次同桌吃饭都被隔绝在他们的话题之外。他们做的决定从来不需要我参与,父母对我疏离到近乎冷漠,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才知道alpha和omega生出beta的概率极小,我的到来是一场没有人愿意承认的失败。
我是beta,是人群里的大多数,是夏虫不可语冰的普通人。
佣人在外面敲门,说晚饭准备好了。我慢腾腾地起来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楼看见他们已经在餐厅落座。两位alpha在聊最近的行业形势,话里都是我半懂不懂的东西,这让我想起闻路明给学生上课的情形。
爸,妈。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以往我只要闷头吃饭就好,但今天话题很快转移到我身上。
言乔,明晚把时间空出来。父亲语气很淡却不容置否,程老的孙女刚从国外进修回来,你们见一面。
虽然被言颂打过预防针,我还是没能藏好自己的不乐意。
为什么?我冒失地问。
父亲抬眼看向我,说:程小姐家世容貌都和你很般配,品行修养也没得挑,你二十八岁了,该考虑成家了。
可是我不想结婚。明知道拒绝无用,我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现在有稳定的关系,暂时不准备结婚。
言乔。言颂压低声音提醒我。
稳定父亲不冷不热地轻哼一声,我们在国外不管你,不代表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就算你想继续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关系,也等结了婚再说。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关系,说我就算了,凭什么连带影射闻路明,反正我不想跟不认识的人结婚。
言乔,一直安静着的母亲也开口了,婚姻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圣,就算不是程小姐,也会是其他人。我和你爸爸专程为了这件事回国,你不要太任性。
只是见面而已,不一定见了就要结婚。言颂也出来当和事佬,边说边给我递眼色,爸,妈,你们也别生气。
父亲脸上愠色稍退,说:都到这时候你哥还在替你说话,你什么时候也能学着懂事一点。
我心里清楚惹恼面前二老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并且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些年我看着身边的朋友陆续步入婚姻,大多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其实心里早就有过准备。
许漾离开后我不再执着于和爱的人结婚,也想过有朝一日会屈从于现实,娶一个父母眼中合适的omega。那时我是平静的,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但现在我忽然生出反意,脑海里第一次出现除许漾之外的名字。
只有一瞬,我便否定了自己。
他怎么能和许漾一样。
不会再有人爱一个全部的劣迹斑斑的我,我也不会再爱任何人。那么对我来说,和谁结婚似乎没什么差别。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父亲最终拍板,明晚我派人去接你。
三双眼睛看着我,使我不得不低头,知道了。
今晚我原本准备在家里留宿,这里离市区太远了,回去开车要一个多小时,但现在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快点逃走。
晚饭后父母上楼休息,我和言颂说我要回家。
他没问我哪个家,而是淡淡瞟了一眼我的裤腿,说:你养猫了吗?我记得你不喜欢小动物。
我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脚,发现上面沾了两根不易察觉的猫毛。
也不是不喜欢我莫名心虚,只是没耐心,怕照顾不好。
现在又有耐心了?言颂继续问。
我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干脆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提醒你,言颂依旧不动声色,玩一玩就算了,alpha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回我听懂了,腾地站起来问:你查我?!显然这是言颂会做的事,我甚至怀疑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在他监控之下。
言颂并不理睬我的质问,而是给了我一个那又怎么样的眼神。
我握了握拳,忍住对他发火的冲动,说:我走了。
我让司机送你。他说。
不用!我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声音爆炸在空气里,我自己会开车!
言颂也不勉强:那路上小心。
一路上我把车开得飞快,公路人烟稀少,一盏盏路灯流星一样从我身侧划过,直到开进市区,我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也不知道大半夜为什么会这么堵,途经市中心南路那一段堵得我心烦气躁,到家时车载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我满身闻路明和猫讨厌的味道,在冷飕飕的地下车库开窗晾了半个多小时才敢上楼。原本以为闻路明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发现书房里还亮着灯。
又在加班。
我想先去悄悄洗个澡,闻路明却已经听到动静出来了。
言乔?看见我他面露诧异,怎么回来了?
我牵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家里没意思,想你了。
闻路明走到我面前,微微皱起眉头问:你是走路回来的吗,脸都冻红了。
闻老师,我好歹一富二代,你怎么不想我是开敞篷回来的?我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零下七八度的天开敞篷,哪有你这么蠢的。
话说得不留情面,动作却很温柔。闻路明两只手捂着我的耳朵揉了揉,又拢着我的双手把我整个人拥在怀里,用体温帮我取暖。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我感受到闻路明胸膛下坚实的心跳,还有河流般汩汩的脉动。他的身体像一只火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炽热温度。
家应该是这种温度。
我不自觉环住闻路明的腰抱紧,脸埋在他肩窝里,闻老师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感谢支持和陪伴
第34章
怎么了?闻路明温声问。
我摇摇头,说:累了。
去睡觉吧。他拍拍我的背,我还有几篇文献要看。
没洗澡呢。我赖着闻路明不想动,一想到明晚还要去相亲就头疼得厉害。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雾蒙蒙的,照出闻路明脸上的细小绒毛。他肩膀很宽,锁骨凸得硌人,我用鼻子蹭了蹭,得到一句无奈的别动。
于是我安静不动了。
过了很久,我自言自语地喃喃:我为什么不是一个alpha,或者omega。
闻路明拥着我,说:alpha没什么好的。
靠在他身上我完全放空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明明beta才是人群里的大多数,但我身边都是alpha和omega。
你知道么,我抬起头来看闻路明,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和鼻梁,我十几岁的时候,为了让自己显得特别一点,干了很多蠢事。
闻路明微微低头,目光与我遇到一起,比如呢?
他声音低沉,时间也仿佛变得缓慢。我被他温热的目光注视,犯傻似的笑了笑,说:不告诉你,太丢人了。
但是如果那时候你认识我,一定会喜欢我。在闻路明面前我总忍不住翘尾巴,你也知道,青春期嘛,大家都喜欢人群里最傻缺的那个。比如在教务处门口罚站的蓝毛。
为什么罚站,因为蓝毛?闻路明顺着我的话问,边问边摸了摸我的头发。
不是,因为打架。遥远的往事穿越时空浮现在我脑海里,和一个alpha学长,我拿他当兄弟,他竟然想泡我。
时隔多年,我不再有当初的惊诧和愤怒,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所以上次你咬我,放在十几年前我一定揍你。
那时候有很多alpha喜欢你吗?闻路明问。
嗯我想了想,回答:比起omega不算多,但也不少。唉,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吹牛啊?
闻路明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不会。
因为我缠着他说话,到最后闻路明也没能回去继续看他的文献,而是选择第二天早起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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