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皇帝对我念念不忘全文免费阅读-by半枝
小四?兰溪旌惊喜道,你好些了吗?
背后的伤传来阵阵的灼痛,可是兰溪竹不想三哥担心,淡淡摇了摇头。
好多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兰氏家法,三棍下去就能要人半条命。
兰溪旌也心中懊恼,怎么没在昨晚拦下大哥。
你别上心,大哥并非有意针对你,他只是害怕你心里歪了。
兰溪竹摇摇头,我明白。
大哥的苦处他怎会不懂?
兰家势大,朝廷中许多人都盯上了他们,难保皇帝心有芥蒂。他们须得谨慎,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
兰溪韵身为一家之主,不得已出此下策教育自己的幼弟。
谁知道这人还没怎么样呢,兰溪韵那头就自责不已了。
我听下人说,大哥昨夜披着件外衫在外头站了许久,听到太医说你没有大碍才回了房,回房之后也是担心,大嫂昨晚在房中劝了一宿才把人劝去睡了。兰溪旌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嘴上还唠叨着,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晚那一棍哪里是罚你,分明就是在罚自己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兰溪竹的脸色。
只见兰溪竹抿着唇不说话,头埋得很低。
兰溪旌叹了一口气。
我去叫下人给你伺候净脸,下午三哥还要去演武场,没法陪你。
他昨夜守了一晚上,安心等到兰溪竹醒了就心安了。
三哥兰溪竹叫住了他,直到现在,他才看清了三哥的正脸。
多久没有这么看过他了。
兰溪旌长得风神俊朗,剑眉星目麦色的脸上偏偏嵌着一双勾人的眼,若是没有早早地战死沙场,应当会娶个天仙般的嫂嫂,有个美满的家庭。
可惜他前世无福看见,今世必要得偿所愿。
兰溪旌停滞住了,见到兰溪竹一副委屈的表情,一下就慌张了起来:
怎么了小四?可是身子又不爽了?肩上的伤可还痛呢?
不是。兰溪竹摇了摇头,咬了咬牙,编了个说辞:
小四在塞北几个月不着家,很想念三哥。
一听这话,兰溪旌以为自己的小弟又开始撒娇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轻笑一声。
多大的人了,都是带着五万玄羽骑的大将军了还想家,羞不羞呢?
他刮了一下兰溪竹的脸,没有别的事三哥就先走了?
一听这话,兰溪竹的神色有些犹豫。
三哥,我有件事求你。
若不是要紧的事情,他的小弟不会摆出这样的表情。
兰溪旌正色道:你说。
接着,兰溪竹附耳在侧说了些什么。
他想要做的事情不难,只是需要一些人脉和银子打点。
兰溪旌爽快地答应了,也没有问为什么。
好了,三哥记着了。你躺在家中好好养伤,按着太医说的做,明白吗?
见对方乖乖点了点头,兰溪旌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兰小将军回府被兰大少爷用家法打成重伤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衡都,先前还有有心人说道兰家居功自傲,现下那点声音都消失殆尽了。
虽然没有人们口中说得那么玄,说他被打得血肉模糊只剩着半口气吊着,但是兰溪竹确确实实地在家中躺了好些天。
这些天来齐珩也不召他,只派来太监到兰府上送来举办围猎大会的好消息。
此举乃是向天下人宣布,皇帝要给兰溪竹办庆功宴,庆祝击退北狄那场胜仗。
历年来也没有哪位将军的军功值得办一场如此兴师动众的围猎大会的,齐珩是在抬举兰家。准确地来说,是在抬举他兰溪竹。
兰溪竹明知这是场鸿门宴,但不得不前往。
围猎大会这天,场内熙熙攘攘,来往的官臣络绎不绝。熟人相见作揖问好,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这样的日子,人们把目光都放在朝中几个武臣身上。
本以为兰老将军和二公子兰溪圳死后余下几个儿子们无力扛起大任,没想到虎父无犬子,兰家后人没有一个是孬种的。现下兰家如日中天,许多人都存了心思,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兰家。
去年皇帝赐了兰溪旌侯爵之位,封号镇南,已经赐了府邸。自己的女儿此刻若是以正妻之位嫁进去那便是侯爷夫人。
就算有个别持观望态度的都忍不住心痒痒。
说是围猎大会,倒不如说是兰溪竹的庆功宴和有心人的选亲大会。
军旅数兴,师武臣力,克底有功,此皆勤于训练之顾也。朕特设围猎大会,为嘉奖我南衡壮士,训练有功。
齐珩坐在上位,身披龙袍,不怒而威。
他举起了一杯酒先饮而尽。
此番也是为了嘉奖我朝兰溪竹将军,此去塞北数月,全胜归来,壮哉我南衡士气!
下面的人纷纷举起酒杯附和:
微臣贺喜陛下,贺喜兰将军。
兰溪竹的脸色刚恢复了些许血色,此刻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他只披了件披风,身上未着战铠。今日盛宴,他因伤无缘参加围猎了。
听齐珩点起他,他有些勉强地站了起来,声线清冷:
微臣谢过陛下,此乃微臣本分。
齐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爱卿多礼了,今日朕要在群臣面前赏你,你想要些什么?
兰溪竹顿时生出冷汗,半晌没有答话。
兰卿怎的不说话了?
齐珩手里晃着酒杯,一脸风云莫测。
感受到这焦灼的气氛,底下的群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波及到自己。
齐珩哪里是忌惮兰家,又何尝不介意兰溪竹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这分明就是等着秋后算账呢!
一些想嫁女儿的也暂时收了心思。
兰溪竹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力道之大,估计都磕破了皮。
微臣无所欲求,只求为陛下戍守边疆。
齐珩看着他突然下跪,忍不住皱了皱眉。
兰将军身上有伤,这几日就免了这些虚礼吧。
群臣又迷乱了。
陛下到底是忌惮兰家还是喜爱兰家?
【作者有话说:注:齐珩在围猎大会上的话是康熙说过的】
第5章 朕想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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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竹颔首,还是没有说话。
齐珩撂下了酒杯,语气慵懒。
朕见今日许多爱卿都带着自家女眷前来,巧了,兰家两位将军至今未娶。今日若是瞧见有相中的,朕便替你们做这个媒了。
他这番话说得不明不白,聪明的已经知道皇帝这是在提醒他们不要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糊涂的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给自己的女儿和兰府家的两位将军制造机会了。
兰溪竹当然知道这话并非齐珩所愿,左不过又是在折辱自己。
他自认没有那个好福气,能够顺利地娶妻生子,平安地过完余生。
他抱拳道: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序。陛下至今未立皇后,三哥尚未娶亲,微臣不敢逾矩。
这话说得进退得当,却把齐珩立后这事推向了风口浪尖。
许多大臣听到这话都拿起袖子擦了一下面颊上的汗,惟愿陛下不要动怒。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当今圣上最宠爱其贵妃,一月中有二十多日都歇在她那。
除了苏贵妃,后宫再无妃嫔,更无皇后。
朝会时已经有许多人向齐珩提起立后,哪个不是触犯了龙颜大怒?
现下也只有兰溪竹敢开这个口了。
齐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案上的摆盘,似乎毫不在意。
朕最近倒是想立后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想着陛下怎么突然变了主意。
兰溪竹的呼吸一紧。
他方才故意提及这事,就是为了试探这辈子齐珩是不是还是想执意立他为后。
只不过,钦天监最近来见,他们跟我说最近天象变幻莫测,帝星环侧着一团绿雾,似是不祥之兆。齐珩似笑非笑,最近三月,皇室不易嫁娶,怕是会冲撞国祚。
他的手指点着案台,轻轻地说:兰卿,朕刚想立后,天象就有异变,你说巧不巧?
文武群臣听得满头雾水。
钦天监就是一些拿着俸禄胡乱掰扯的人,他们当真能看到那么玄乎的东西?
而且,陛下问兰将军这件事,二者之间又有何联系?
兰溪竹微微敛眸,薄唇轻启:微臣不知。
事实上,他心底很慌。
钦天监那边是他前几日嘱咐三哥帮忙打点的,那边点头答应,十分爽快。
谁都知道陛下不想立后,此举不是顺着齐珩的龙须往下捋吗?
但没想到齐珩听到钦天监的这番说辞之后神色暗沉,黑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最后还是没有发作,大挥衣袖,让人退下了。
整个皇宫都是齐珩的眼线,他能不知道钦天监在见自己之前都接见过什么人吗?
兰溪竹倒是看得起自己,还怕他把人强掳进宫中封为皇后。
那朕就只好照钦天监所说,三月之内不立后了。事关国祚,不得不谨慎。
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兰溪竹呼吸一滞,怕他反悔似的直接伏了下去,大喊道:陛下英明。
其余一众大臣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跪拜喊道:陛下英明。
在他们眼里,这又是齐珩逃避群臣上奏立后的说辞罢了。
齐珩挥了挥手,站起身来。
众爱卿不必多礼,各位请尽兴,朕下去更衣。
更衣?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陛下今年这是要亲自参加围猎?
江德清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心想陛下也太过冲动了。
围猎场上枪箭无眼,陛下龙体,怎能冒这个风险?
他冲着后面的侍卫喊道:随侍禁军何在,速速通知禁军首领,确保陛下圣体安康。
兰溪竹在齐珩走后就几乎摊在了地上。
他撑着身子起身,目光对上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看似是个武臣。
兰将军。
他微微抱拳,语气和眼神都对兰溪竹充满敬佩。
英雄相惜就是这个道理,兰溪竹在战场上赫赫有名,从前北狄人听到他的名号都要退军十里。
可这个声音很熟悉,在那一瞬,兰溪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两世都忘不了这个声音。
前世临死前说要送他上路的那个男人秦阳将军。
兰溪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秦阳却不甚在意,他本就没有见过兰溪竹。
这个时候的秦阳还没有开始联合希兰国叛变。
兰溪竹稳了稳身子,深吸一口气,问道:秦阳将军可有要事?
这下轮到秦阳怔住了。
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皇帝跟前的大红人竟然也认识他这样一个没有兵权的挂名将军。
将军叫我秦阳便好了。他苦涩地摇了摇头,衡都没有几个人叫我将军。
客气一点的会叫他驸马爷,不客气的便是什么都有了。
别人认为他是靠女人升官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冤枉他。
他的父亲是前朝有名的将军,峥嵘一生,战死沙场。父亲临死前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兵权,秦阳虽然有心报国,却也不得门路。
他儿时在塞北边陲长大,没来过几次衡都,若不是先帝将岁和公主许配给他,这辈子连入衡都的机会都没有。
见秦阳眼神真挚,语气放低,兰溪竹眼中的戒备逐渐散了些去。
他不了解这人,只知道前世他杀了齐珩,也杀了自己。
这一世此时,秦阳兴许还没有开始动这个念头。
兰溪竹整理了下衣领,将军何必妄自菲薄,旁人说咸道淡左不过是嫉羡,你无需挂怀。
秦阳作了一揖,秦阳受教。
受教不敢当。兰溪竹抿抿唇,犹豫着开口:近日岁和长公主可还好?
秦阳一愣,随即答到:公主近日还好,不过有些小毛病。换季多风,公主常感腹痛,微臣正四处求药呢。
兰溪竹点了点头,心想这人的的确确是个武官,直言直语。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岂不是要说他没有照顾好公主?
不过这么看来,秦阳倒是对岁和很是看重。
家母曾经进宫受长公主照拂,所以我多问了两句。他抿着唇解释道。
兰夫人当年在兰老将军势大的时候入宫差点被那群红了眼的妇人陷害,还是岁和长公主出面帮她解围,这一点兰溪竹倒是没有扯谎。
岁和公主人善心美,确实是秦某高攀了。秦阳话语之间都是对岁和长公主的溢美之词,他粲然一笑,眼底有掩饰不住的爱恋。
见着他这般神情,兰溪竹别过头,心底无声地发出喟叹。
他猜想道,前世得知岁和自缢的消息时,秦阳心里也不好过吧?
那毕竟是陪伴自己十余年的妻子。
兰溪竹笑了笑,今日好天气,陛下挑的好日子。我们也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去看围猎大赛吧?
这算是像秦阳发出邀请了。
他打算从这人入手,不让前世的悲剧重蹈覆辙。
秦阳顿时受宠若惊,连道三声好。
围猎大赛左不过是一些武臣和军队里的将领夺得魁首,若是哪人入了皇帝的眼,加官进爵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兰溪竹和秦阳直挺挺地站在猎场东侧,齐珩率领一众官臣则是在西侧观望。
兰溪竹瘦削的身影在冷风中显得更加单薄,他面色泛白,偶尔咳嗽两声,眼神平静地望向场上骑着马的健儿们。
秦阳看着他的侧颜,神情还有些疑惑。事实上,再见到兰溪竹之前,他没想过那传闻中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竟然长得那么秀气。如果他没有站出来回齐珩的话,秦阳会以为他是个文臣。
谈吐不凡,没有军队里的粗犷之气,想来家教是极好的。
秦阳将军可看出什么来了?兰溪竹淡淡地问道,眼神里一片波澜不惊。
只见一位女子身披战凯,骑着抢在最前面。她的头上没有平常女儿家繁琐的发饰,一头秀发仅用一根绑带系紧,面白唇红,柳眉弯弯,英姿飒爽。
因着这点不同,全场的目光几乎都要聚焦在她身上。
驾!
这一声中气十足,足以可见不是个花架子。
秦阳淡淡一笑,兰将军说的是白都统的千金吗?确实是个女中豪杰。
白都统?
兰溪竹的脑海里闪过前世江德清在銮阳殿说过的话。
白都统是个烈性子,也是个忠臣。
见兰溪竹不作回答,秦阳又兀自问道:将军有何高见?
兰溪竹一怔。
他当然没有意见。
就算是前世他与这在场的多数人也不相干。
白小姐生得很美。
他平白无故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秦阳惊诧地看着他,若不是事先了解过兰溪竹的性子,他真的以为面前这人是什么好色之徒了,哪有见到姑娘一上来就评论长相的。
秦阳颔首道:秦某愚钝,不知将军何意。
何意?
他大概也解释不了。
像他这样的男人都被掳进皇宫折辱数年,更何况她这样貌美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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