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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龙不晓得燕鸢又想打什么主意。
是想叫他收了这银簪,将孩子落掉……还是龙鳞又不够了?
燕鸢哪知玄龙在想什么,他就觉得这条龙对他不理不睬,跟从前大不相同,叫他很不舒服,便想法设法地哄他高兴。
右臂穿过玄龙颈下,换了右手拿着银簪,左手则圈住玄龙身子,轻覆在他高耸的肚子上,笑着解释。
“龙是你,鸢尾代表我。”
“我知晓你不喜欢那些四处都有的东西,我便叫人做了一支独一无二的,你总会喜欢了吧?”
玄龙推开燕鸢摸在他肚子上的手,低低道:“……不喜。”
燕鸢厚脸皮地将手贴回去:“为何不喜?”
“你不就是气我送了阿玉簪子,没送给你吗,这根簪子是宫中御匠打造,比阿玉那支可要好多了,比国库里那些也要好百倍。”
玄龙沉闷道:“你送的,都不喜。”
他要的何曾是银簪,他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感情,是真心相对,彼此珍重。燕鸢给不了他,他曾经有过期待,如今已不想要了。
什么都不想要了。
燕鸢压着心底升腾上来不痛快:“那谁送的你会喜?”
玄龙:“谁送的,都喜。”
“唯独你……相见不如不见,见了,皆是恼。”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看见他就烦?
燕鸢脸色一下就变了,收回手坐起身,扯着玄龙的胳膊强迫他转过来。
“你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
后背摩挲过床榻,传来尖锐刺痛,玄龙脸色惨白,抿唇安静地别过脸,合眼,并不理他。
“行,爱要不要。”
身侧传来腾得一声,燕鸢起身下床,重重将簪子掷到地上,不算锐利的簪子尾部将深色木地板砸出个坑。
“看来我真是待你太好了!”
燕鸢摔门的习惯大抵是遇见玄龙后才有的,偏殿的门估计都快给他弄坏了,好在他是皇帝,可以足够任性,弄坏万扇门也修得起。
银簪咕噜噜地滚到了床底下,留下那个小小的坑孤零零地在原地,玄龙望着那缺了块漆的地方出神,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几乎每回燕鸢来乾坤宫,离开时都是怒火冲天,待他背影一消失,槲乐便要紧张地进殿门看看玄龙是否安好。
见男人没事,槲乐这才放心地出去。
其实这对于玄龙来说倒算是好事,燕鸢若待着不走,禽兽似得要玄龙伺候他泄欲,玄龙如今的身子,哪里受得起。
那么大的肚子,他也下得去手。
本以为今夜将是个来之不易的安稳夜,谁知在燕鸢离开一个时辰后,又回来了,身上的服饰还换了一套。
原是玄色的龙袍,换成了质量上乘的银袍,气质冰冷,却并没有发怒的迹象。
小毡子诚惶诚恐地行了礼,给燕鸢打开殿门,槲乐紧盯着他的背影,眉头拧起。
“等等。”
那人脚步顿住。
槲乐警惕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你是谁。”
小毡子一个激灵,压低声音道:“小槲子,你傻了是不是,这是皇上,还能有谁……”
第八十四章 离开这里
那人未回头,几息之后步入殿门,槲乐眼见着小毡子上前将门轻轻合上,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
烛台上的蜡燃得剩下一小截,昏黄的烛火勉强照亮殿中景象,玄龙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床侧有脚步声靠近,他抬眸看去,那人高大的身量有些模糊不清。
那人在床侧蹲下身。
“……我来晚了。”
对方顶着燕鸢的面皮,却并不是燕鸢,爱之入骨时,不论对方变成何种模样,都是不会认错的。
玄龙看着那张与燕鸢一模一样,却更为冷清的脸,疲惫地问。
“你是何人。”
“一位故人。”那人声线低哑,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
玄龙喃喃着:“故人……”他何曾有什么故人。
在玄龙的注视之下,对方将手探向耳根处,从下颚与脖颈交接的地方缓缓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原本面目。
玄龙想起那夜保和殿行刺,想起那日在宫中被人议论,这人为他解围,还了他面具。
“是你……”
燕祸珩深深望着男人苍白的脸:“是我。”
“我来带你走。”
玄龙不太明白为何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那夜他要杀他,他非但不计较,还大费周章地易容成燕鸢的模样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若他要动手复仇,想来此刻就能得逞。
“为何要走。”
燕祸珩黑沉的眼底有玄龙看不明白的情绪:“因为你过得不好。”
玄龙闷道:“我与你,不熟。”
燕祸珩沉默许久,抬起右手,掀起宽大的袖袍,露出小臂上大片狰狞的伤口,那伤口与玄龙脸上的灼痕一般无二,连颜色深浅都差不多。
“这是生来便有的,同你一样。”
“我常在梦中见到你……我知晓,你叫阿泊。”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信。”
因为那梦过于真实了。从孩童时期起,便有条小玄龙跟在他与皇弟身后跑,皇弟性情顽劣,总爱捉弄小玄龙,将他当奴才使唤。后来小玄龙长大,成为风靡天界的将军,皇弟继承天位,娶了玄龙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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