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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听得打了几个寒战,看都不敢看王妃一眼,只能哭劝道,“你又傻了。他在兴头上,宠谁谁才是个人!你这么冲过去,也想死吗?咱们几个常州的老人,多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少一个,就是少一个了!你明不明白!”
这是从前她教四娘的话,如今四娘全都还给了她。
做了鲁王的刘象,他的姬妾只会越来越多,常州这里的美人儿只怕往后再难入他的眼,她们这些旧人不报团,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外面来的打进来。
叶玉杏听得悲从中来,崩溃的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
王妃凄凄惨惨亦哭了一阵,最后她叫人好生将七娘抬回她的院子,抹着眼泪吩咐下人,“我这里有几支人参,且给她吊着罢……”
屋里的人就都散了。
叶玉杏眼睛哭得好似桃子一般,不舍昼夜地陪在七娘旁边,日夜照顾她,希望能有一线生机。
可渐渐七娘的鼻息越来越弱,先前还能灌进去米汤,可越往后,七娘越是难以进食。
有时她半晕半醒,迷迷糊糊喊着“娘”。
就是四娘来见了听了,都忍不住别开脸哭一回。
这里情形萧瑟。
正院里又是另一番情境。
那一日小尼姑喊着要吊死,刘象又急又怕,搂着小尼姑再三发了无数个毒誓,安抚得小尼姑不寻死,可也不叫他往别出去。
然而叫王妃也料想不及的,是这个小贱人是她带进门的,如今得了势,竟眼见 * 的将她这个王妃不放在了眼里。
那小尼姑住在从前八娘小汪氏西厢的屋里,也不给二娘念经了,也不装清高,整日撒娇缠着王爷,白天也不闲着,常常在屋里肆无忌惮地骂人,气得王妃摔碗骂了无数回贱人。
这一日,刘象从西厢那屋里出来,一径走到王妃屋里,说打算让小尼姑还俗,“她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有了这个心思,我也不能不为她打算。那空门岂是好入的?早早脱身,还能过几天舒坦日子。”
话里话外逼着王妃,叫小尼姑认了她做娘,分一个小娘来做。
王妃这几日早也厌烦了装模作样,冷笑道,“那佛门可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咱们家素来没有规矩惯了,可如今你是王爷,算得上是皇家宗亲了,你得问一问天家,能不能容这样玷污了佛祖的人,进宗室大门。”
刘象被她一激,大怒道,“不过是叫你认她做个女儿,你就这样多话?从前的贤惠哪里去了?我有说过叫她做侧妃上玉牒吗?!”
王妃也气得发抖,指着外头就骂,“你说这个,难不成我就是个死人了?我不贤惠,能叫你们快活了那么些天?!你也放心,你与谁快活都好,我是管不着了的。不过我在这里坐一天,我不同意,你能将谁弄成侧妃?!”
刘象双目喷火一般,伸手就要打她。
小双吓得半死,与周围人死死抱住王爷,一叠声儿喊着劝着“王爷不可”“手下留情”“三思”之类。
王妃心里害怕,面上不肯认输,上气不接下气地哭着恼说,“你竟然想打我?你竟想来打我!我与你结发夫妻这样久,自问没有亏欠过你什么,你如今不说别的好话,竟然为了一个小银尼来打我?!”
刘象摔门而走,亲自站在院子里,指挥人给那小尼姑搬家,叫她搬去东院,拨了三个屋子,与苏氏做了对门。
搬家的人手府里到处都有。
那正院与东院都闹哄哄的,小尼姑兴高采烈要还俗。
刘象既不敢去王妃屋里再逞能,也满身心烦躁,不想被小尼姑抓住质问还俗结果,就一个人向着花园走去,要寻一时清净。
才走到花园口,忽而他耳朵一动,听见仿佛水榭那边有熟悉的锦瑟声。
这熟悉的乐声绕耳,余音不绝。
忽然声音断了,叫他好生脑心挠肺,想让音乐往下走。
不知不觉走到水榭那里。
却见水榭里坐着一个妇人,背对着他那里,纤腰柔婉地半身倚着水榭的柱子,似有似无拨弄锦瑟,不是别的什么曲子,正是从前他手把手教给六娘的那一首。
这情景太美。
刘象看住了眼,顿时来了兴致,悄悄猫着走过去,作势要扑着抱住她亲。
然而抱着美人儿,他 * 才发现她十分不对劲。
将人转过来,原来六娘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抱着那锦瑟泣不成声,倒在他怀中呜咽不止。
刘象愣了一愣,随即雄风大展,抱着娇人儿要好一顿安慰。
可问她怎么了,她只是低低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见过这般动人的六娘,抱了她一会儿,便心痒痒的不成,上下其手就像在此处耍一回。
然而他怀中的六娘忽然挣着,跪倒在地,那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摔在地上,看得人好不心疼。
刘象吓了一跳,当即就腿软的也给她跪了。
两人这样跪着不是个事儿,刘象把六娘重新抱起来,放在自己膝上,再不敢胡来,端正心思地问,“好六娘莫怕,你不喜欢咱们就不来。你说与我听,只要你肯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咱们不耍,就说话!”
叶玉杏哭得伤心,一边哭着点头,一边抽抽泣泣说,“王爷,……求你,求你能不能把,派人把七娘的母亲请来府里,……七娘,她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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