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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饶命!”佟雅蘅抖成一团,脸上涕泪交加糊花了妆容,“殿下,您是在说气话吧!您狠狠地打我一顿,杀了我都好,只要能出这口气,雅蘅不惜为殿下肝脑涂地!只求殿下平静下来时细细地想一想,这纸笺实在来得蹊跷!驸马、驸马也一准是清白的,这种事的后果,他焉能不知!”
明珠公主气愤又失望。旁敲侧击拷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要不是父皇还算看重韩家,真想派杀手结果了这贱人。
罢了罢了,这贱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且慢慢地查探着。一旦确定,哼……
“呵呵呵。”明珠公主以两只手指捏住纸笺,慢悠悠地摊平,再熟练地折回方胜的形状,“本宫自然是要好好儿‘想一想’的。喊你过来,不过是个警告。这东西呢本宫就收好了,端看你……以及驸马,今后的表现。倘或你们真的情深如海,本宫刚才那番话,还真不是说笑噢。”
就拿去甩到嘉勇侯脸上,看他还要不要这个儿媳。
佟雅蘅心里略微一松,继而涌起浓浓的苦涩。公主还是怀疑她。的确,她可以矢口否认自己对驸马有那样的心思,但她无法向公主证明驸马对她不垂涎。驸马的人品,她十分清楚。
“多谢殿下给雅蘅机会。”佟雅蘅含泪磕头,“唯愿殿下着人细访,还雅蘅一个清白。”
“哼,滚下去吧。”
佟雅蘅失魂落魄地下了马车。车外候着的蓉秀投来轻蔑而厌恶的目光,她没有发现。
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是,顾不上了。满心满眼都是那封情书。
虽然她在明珠公主面前竭力辩解,可她自己都不能肯定,这不是驸马写的。
因为那笔迹实在是太像了。不光是笔迹,还有口吻,甚至是结尾的昵称。驸马的小名叫玉郎,他只在极其亲密的人面前这样自称。从前她做明珠公主伴读,驸马和公主尚未成婚,两情相悦,她像红娘一样帮着他俩传递情书,信末驸马就是这么自称的。
如果写信人不是驸马,会是谁陷害她呢?
“春姝,”佟雅蘅见自己的丫头惊呼着迎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现在离明月公主府还不远,你去看看,廖姑娘还在不在……随便寻个借口,别让人觉得你是刻意打听她。”
“奴婢……知道了。”春姝也是多年心腹了,虽然对主子狼狈不堪的模样和莫名其妙的吩咐很讶异,但不该问的还是不问。
正要走,看一眼主子的脸,又迟疑地问:“要不要给您找些冰块?今儿她们做冰镇赤豆沙,许是还剩些没用的。”
“好……好,快去吧。”
春姝飞快地跑开了,佟雅蘅也不回自家马车,直愣愣地站在一株大槐树后苦等。不知过了多久,春姝满头大汗地跑回,袖子里掏出包着几块冰的帕子,一面替主子敷脸,一面喘着气回禀,廖姑娘带着丫头走了。
“走了?真是她,走了?”佟雅蘅把春姝抓得很紧,指甲都陷入对方肉里,“你问没问她有什么异常?高高兴兴的,还是垂头丧气的?”
“没、没有,”春姝被这目光吓得一哆嗦,“就是和平常一样啊。不过奴婢又没亲眼见着,不好说她什么脸色……嘶,主子,疼。”
佟雅蘅一松手,春姝赶紧抚摸着自己被掐出血痕的那片皮肉,讪讪地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吓死奴婢了……”
佟雅蘅改掐自己的手心,牙齿也咬得咯吱响。
这么说来,方巧菡平安无事!多半如此。
方巧菡不知如何侥幸逃脱,自己却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纸条会是方巧菡写的吗?
把驸马笔迹口吻模仿得如此逼真,方巧菡真正出身不过是个秀才女儿,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仔细搜罗记忆,她认识的人里,也就廖绮璇勉强能办到。
她知道廖绮璇比自己有才华,却也比自己低调得多。她去过廖绮璇的闺房,字画诗赋堆积如山,临摹古人的笔体是其一大爱好,完全可以假乱真。
对,廖绮璇擅模仿,也能模仿——因为她也见过驸马写给明珠公主的书信。当时,作为伴读的自己,半开玩笑半炫耀地拿给廖绮璇看过。
可是,廖绮璇已经死了啊!方巧菡就算也有那本领,却绝无可能见过驸马的字。
但……不是方巧菡,还能是谁?怎么想都觉得,这是方巧菡在识破之后采取的报复。报复来得如此快,手段更高明、更狠厉,叫人根本无法脱身!
就不用细究报复那人是怎样不着痕迹地叫丫头们把纸条塞进她的衣褶里,又恰到好处地让明珠公主发现了。这反手一局,使得明珠公主对她的好感荡然无存,还将长期地怀疑她,嫉恨她,甚至……迫害她。
而她佟雅蘅,除了独自一人苦苦挣扎、苦求解脱,全无反击之策!
……
“殿下,韩家马车走远了。”蓉秀说着,放下了车帘。
明珠公主冷冷地笑了笑:“看她怎么跟几个小姑子解释。”
“虽拿冰敷了脸,还是有些痕迹的。”蓉秀也冷笑,“不过,韩少夫人一向好口才,殿下何必替她担心这个。”
“也是。真闹出来,我跟他们韩家没完!破着父皇责骂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说到这里,明珠公主忽地意识过来:“蓉秀,我记得诚毅伯府的少夫人,家里弟弟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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