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菜头(142)
没想到这么历史悠久的玩意儿,竟然这样智能?秦悦眼疾手快将扳指拿回来,躲过从石像嘴里射出来的暗箭,就成那道缝隙,拽着关云横强挤进去。
快走!他张开结界迅速通过了下一个甬道。石像的尖叫声在狭长的地下迷宫里回荡,闯入者!闯入者!
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扇紧闭的金属门。
是幻术!秦悦大喜过望,拖着关云横一头撞进去。
再一睁眼,他们身处数万台阶的玉阶之上,眼前全都是巍峨起伏的群山。
那个梦!秦悦心念一动,想起之前那个奇怪的梦境。
别进去,别进去啊!
不远处,一个长袍马褂的人用力拽住另一个人,旁边还有人帮忙。走近了看,被拽住还在死命挣扎的是韦知翔,他目光呆滞,露出尖锐的牙齿,看来已经到达妖性即将压不住的临界点。而拉住他的,其中一个正是乐廷。
哎哟喂你一个妖,混什么娱乐圈啊,真是!那人满头大汗吼道。
听到声响,长袍马褂扭头看向秦悦和关云横:你你你你们怎么进来的?!
秦悦冷静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徐泽,你不觉得你也欠我们一个解释吗?
徐啧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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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瀛洲(一)
秦悦两根手指一捻, 捏出个清心诀打在韦知翔的眉心之间。那道金色的印记闪过一道强光。少年呜咽了一声,犬牙敛去,两眼紧闭, 软软倒进乐廷怀里。
乐廷松了口气, 用手臂环住他,慢慢蹲下身。他抬起头,如释重负道:还好你们出现得及时。
怎么一回事?这个问题既是问乐廷也是问一旁满脸无辜,活像在看热闹的徐泽。
乐廷想了想说道:按之前说好的, 录完节目回来,除了吃吃晚饭,我们连门都没出。睡到一半, 我突然惊醒, 发现翔翔已经不在床上了。追出门才发现他已经一个人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那你可以叫我们帮忙啊。秦悦不解道。
乐听苦笑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吗?我追上去刚抓住他的手, 他就带着我撞碎窗户飞了出去。一直飞到这座井前面, 然后落到井里, 一阵晃眼的白光过后, 我们就到了这里, 还遇见了徐先生。
这么说, 乐廷和韦知翔来跟和他们不是同一条路?为什么?因为是妖类?这口满月井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悦又看向徐泽,后者见实在躲不开无奈地说道:这事儿和我有关系, 但也没有那么大的关系。说到底,其实我们这种晚出生的, 作用就是背锅。
怎么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倒是和千年以前听秋塘君抱怨的意思大同小异。秦悦听得有些想笑。
徐泽抬起手, 抖抖袖口, 露出手腕处的刺青, 上面刺透皮肤留下几行蝇头小字, 字体是秦悦不认识的古铭文。
这是古越国的文字,凡是看守满月井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标记。我有,我父亲有,我的祖父也有。据说我们本来是莱山钱氏的旁枝,为看护满月井移居道瀛洲,遭遇战乱后,有一位先祖入赘徐家,所有后代都改姓了徐。
莱山钱氏秦悦回忆自己读过的书籍,只隐约记得是个坐拥无数宝藏与矿山的大家族,简单可以用有钱,十分有钱形容。
徐泽自报家门过后说道:你不要误会。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你们先后出现在这里,我真不知道一个录综艺节目组,竟然藏了一个妖,一个修士。
我不是修士,只是个半罐水而已。
徐泽嘟囔道:反正看你方才的架势,肯定比我有能耐多了。
他抽出几张符咒在秦悦眼前虚晃了一下,叹了口气,我父亲的灵力已经无法勉强封印满月井,所以才会向本溪先生求助。至于我嘛,除了这个刺青,和时灵时不灵的第六感,就是个普通人。天知道,从摊上这件事开始,我有多头疼。
说着,他望向秦悦的眼神亮得活像夜半出来偷油的耗子,既然你是同道中人,一眼就能看出本溪先生没有落款的随手作。还姓秦,那我大胆猜想,你该不会是先生的什么亲戚吧?奇怪,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远房亲戚吗?
秦悦吸了口气回答:户口本上我们算是爷孙。
徐泽大吃一惊,什么?
看来,爷爷并没有将领养他的事告诉这些相隔比较远的老友。曹叔他们极有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近,瞒也瞒不住才知情的。至今他都没弄清楚,爷爷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迟疑道:可方才你捏诀的手法和秦先生的不太一样,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肖家的手势,比其他家更花俏一些。
哦这样啊。什么?你是肖氏的后人?!徐泽顿时激动地牵起他的手,举到胸前。关云横站在旁边,见状撇了撇嘴,翻了个个白眼。
那个传说中已经避世居住的肖家?
没错。
那个超级厉害,曾经妖魔闻风丧胆的肖家?
对。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
徐泽倒抽一口凉气,刷地蹲在地上,我的妈呀,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传说中最神秘宗门的后人。一定是因为最近太倒霉,老天给我的一点补偿!
秦悦:不是他想调侃,而是徐泽近距离相处过后的风格实在和韦知翔太像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赌他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突然,远处的山峦来回左右摇晃,所有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徐泽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无奈地说道:完了完了!看样子这里的封印是不中用了!各位祖宗的力气白费了。原本十年一次,后来出了点变故变成半年一次,现在更离谱,一个月一次都不清净。
秦悦借机问道:徐老先生有告诉过你,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徐泽摇摇头,其实连他和祖父都不清楚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因为据说里面很危险,所有后继者都被禁止踏足其中,我们只需要按时加固封印即可。
这也有够草率的,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吗?
信息量有限,秦悦明白从徐泽那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
徐泽刚准备张嘴再说话,眨眼功夫连他们站立的位置都开始摇晃,剧烈程度让所有人都有些站不稳。
坐在地上的徐泽还好,秦悦和关云横手挽手,乐廷紧紧抱住陷入昏迷的韦知翔,左顾右盼。
闯入者!闯入者!尖利预警声逐渐逼近,脚下的大地开始倾斜,后半段张开一条黑色的深渊,同秦悦之前梦到的类似。
足下的玉石地面变得失去了摩擦力,受惯性的影响,众人逐渐朝深渊滑去。
徐泽生无可恋地抓住一棵松柏的树干,但依然无法挽回此时的颓势,你们没有信物?
有是有,但似乎是别家的。你们家的结界走的是无差别攻击路线?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回 体验。
好一个第一回 体验!
他们落进那条缝隙之中,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奇怪的是,在半空中他们能看到亮眼的月亮和星辰。等脚踏实地时,头上挂地却是耀眼的太阳。
尽管乐廷努力护住韦知翔,但落地的时候还是滚了好长一段,两人身上都占满了草屑。这番颠簸反倒让韦知翔恢复了清醒。
他就着乐廷的搀扶站稳,愣了会儿神,望着徐泽道:徐老板?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啊?茶园的直播不是昨天就结束了吗?
徐泽呵呵笑了两声,答非所问:你是什么妖啊?
韦知翔露出活见鬼的表情,如果不是看见秦悦也在场,他差点情绪失控的原地跳起来。
一种鸟。江南这边很少见。说完,他开始东张西望,好奇道:这是哪儿?我记得我在床上睡觉啊。
乐廷提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吗?韦知翔满脸空白,现在是晚上吧,天上怎么有个太阳?
虽然徐泽说不知道这里面封着什么?但我推测你大概是受封印的影响,过来自投罗网的。那些昏睡的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吧?
大概吧。对这个答案,满月井的看守者反而支支吾吾无法肯定。
说完过后,秦悦的表情变得凝重而严肃,关云横不见了。
什么?
刚才下来的时候你们不是拉着手吗?徐泽皱眉问。
对。可一下来,我身边就没人了。秦悦的手上还留有关云横指尖的温度与汗水。要说那么大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肯定和我们一样落在下面了,只是方位有差别。韦知翔看出他的担忧,连忙拍拍他的肩膀。
徐泽想到的是,完了,这荒郊野岭的。不像有出口。
把这里形容成荒郊野岭实在有点埋汰了。他们身处的地方风景秀美,群山叠翠,在现代社会很少能遇见环境这般出众的地方。
他们现在站立的位置旁边就有一条小路。小路两旁奇花异草,芳香扑鼻。花草树木后背是灰色的山石,部分有各式各样的透明结晶体插在上面。
秦悦掏出一张正方形黄色符咒,把它折成千纸鹤的模样。再用手指点了点千纸鹤两侧用朱砂绘制成的眼睛。
那只纸鹤像被注入了生命,扑棱着翅膀在他眼前来回飞舞。
徐泽睁大眼睛,哇哦看起来真神奇,像是在看奇幻电视剧。他光顾着惊叹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这样奇幻故事的一员。
秦悦让纸鹤稍事在自己的掌心请留,记住了吗?去!把他找出来!
纸鹤点点头,振翅飞在前面。
我们跟着它。秦悦说道,先一步跟在纸鹤身后。
其余三人听从他的指令,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山峦分开,两侧出现了一汪清冽的泉水。
好香啊。嘴馋的韦知翔最先说道。
秦悦走到泉水边,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轻轻嗅闻。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满月井的另外一边就接着传说中的瀛洲?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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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瀛洲(二)
徐泽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的时候, 韦知翔拉着乐廷蹲到山泉边,也用手指蘸了点,舔了一口。
瞬间他眼睛一亮, 咂舌说道:好酒!传说瀛洲岛上有酒泉原来是真的。
他又用手掌捧了一口喂到乐廷嘴边, 乐廷尝了一小口,点点头:还有回甘,比市面上卖的强多了。
看见同行者们都轻易接受了这个设定,徐泽清了清喉咙, 小声嘟囔:这怎么可能是瀛洲呢?传说居然是真的?你们先让我缓缓。那其他的九洲呢?传说中的那些洞天福地呢?
都是有的。秦悦和韦知翔异口同声回答。
对。有些只是因为人迹罕至,荒废了。秦悦补充道。
徐泽长长地叹了口气,抱着膝盖蹲到地上, 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STOP!你们让我先理理。我是莱山钱氏的后人, 你是浮丘肖氏的修士, 他是一只百年道行的鸟妖, 你们不但一起混娱乐圈还成了好朋友???
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修士, 如果按照原来的标准。
哪条法律规定修士和妖不能成为好朋友?还有修士和妖喜结连理的呢!
徐泽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乐先生身上有他的妖丹, 所以寿命会很长。我们祖祖辈辈守了这么多年的满月井另一头连着古瀛洲, 而现在唯一的正常人处于失联状态?
他视线飘忽,神色虚浮, 半死不活地问:我的理解没问题吧?
韦知翔实在不忍心雪上加霜,但基于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蚂蚱, 本着诚实性原则说道:那个其实, 关老板也不能算正常人。因为他曾经离过魂。嗯, 他现在身上有两种诅咒。一种想要了他的命, 一种在保护他。
很好, 太棒了!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徐泽用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刺青, 垂眸苦笑:天知道除了定期用父亲留下的符咒修补封印,我一直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你们让我缓缓。
说完,他捂住耳朵,拉长声音啊地吼完,正色说道: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好的。徐泽弯起一个滑稽的兰花指,理了理马褂上的褶皱,重新站了起来,又恢复了最初见面是淡然温润的模样。
秦悦提出新的疑问,我记得先前你说过满月井的封印由长变短,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还有印象吗?
徐泽微微仰头,掰着手指算道:我记得大概从十五年前开始,我还在读中学的时候,父亲最初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满月井的封印还是十年。依稀是从四年前的春天开始,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封印变弱了,成了一年,当时还能勉强应付。这期间,他也曾经数次给秦先生写信,但得到的回复是他等一段时间,父亲猜测他手里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处理。可后来秦先生就再没有露过面。
他皱眉极力回忆:我们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别人发来的讣告报纸。父亲那天心情很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没过多久,封印的时间成为半年。大约从一年前开始,就变成一个月一回了。
他苦笑道:老实说,一个月一回我真的很吃力,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突然有一天或许是他想象的那样。秦悦沉默片刻,正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便听到有野兽的嘶吼声正在朝他们逼近。引路的千纸鹤飞到他面前,加快了挥动翅膀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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