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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前一夜避开众人找到我,作出一副要下跪求我的矫情模样,为的便是面临抉择时我会选择梁静知。”顾言风轻声替梁昭补完了剩下的话,他叹了一声,“梁昭,我此生最错,便是当年选择站在你的身后。”
“从前种种,是我对不住阿涂。”泛红的鬼气缓缓攀上梁昭的身子,梁昭的带笑的脸缓缓僵住,顾言风的声音淡淡,“如今你说的这些,无非让我知道当年我错得多么离谱。”
“好让我下手时,能更痛快一些。”那鬼气顺着梁昭的身子钻了进去,将他藏于心口的魂魄裹挟住。梁昭自是察觉到了,脸上染上一丝惊恐。
“你的命半点抵不上端四的。”顾言风神色冷峻,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仿若染上寒霜,竟是隐隐泛白。
“不过无妨,你做这些无非是为了救梁静知。”梁昭轻轻穿着气,鼻腔不住往外涌着深红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鲜血砸落在地面上,似是想将那青石板染红。
“无论谢存光是真要救还是诓你。”顾言风看向梁昭,那双他往日里万分熟悉的双眸中,映出了自己的倒影,“我都会让你们兄妹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梁昭只觉得胸口似有万箭袭来,恍惚间,他似是瞧见当年自己陷入敌军,孤立无援的情景。
他仰着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周激荡起阵阵灰尘。
顾言风看向放出的鬼气顶端,一抹染红的魔气顺着梁昭魂魄的脉络将那团水色的魂魄染成暗红,而后炸裂开来,消散在清风之中。
顾言风抬眸看向四周将他团团围着的神宫弟子。
视线所及之处,提剑的神宫弟子纷纷后退,显然他们看清了方才的一切。
顾言风在他们眼中赫然是个不知底细的大魔头。
顾言风看向那显然被其余人簇拥着,像是领头的神宫弟子。
“我不想伤你们。”顾言风上前一步,不远处的人便推搡着后退三步。“你们现在离开,仍有活路。”
站在前方的神宫弟子舔了舔嘴唇,握紧长剑的手分明还在颤抖,却是颤着声音,强撑道,“谢先生是我神宫恩人,如今你这魔头胆大包天,单枪匹马闯上隆麓,我等必不会让你再上前……”
半步两字尚未出口。那神宫弟子直觉胸口一痛,下意识低头去看,身前白衣竟是缓缓被血染透。他左右看着,原本站在他身旁的人纷纷退了开来,面露惊恐。
又是一声闷响,那神宫弟子便看着自己胸口的被染红的布料硬生生被捅穿了。
他费劲地扭过脖子,想要去看是什么将自己捅了个对穿,却是猛然被一股大力拽着飞上半空,而后重重摔落。
临死前,他瞧见,那只谢先生带回来的凶兽收回了硬如钢铁的尾巴,尾巴末端还挂有两片自己衣衫上的碎布。
梼杌略有些嫌弃地甩着自己那一丈八的尾巴,仰天发出兽吼。
顾言风目光微凝,半跃起身,周身鬼气乍涌,直直冲向梼杌。
只是那梼杌本就是上古凶兽之一,先前因着身上禁术不得不替梁昭做事,如今梁昭身死,它自是为所欲为。
只见梼杌张大了嘴,猛吸一口气,原先老虎般大小的身子便如同吹气一般膨胀起来,眨眼工夫,便有了一栋小楼那般高。
梼杌的尾巴一甩,那高耸的神宫大门便应声倒下,那躲闪不及的神宫弟子,闷哼都未曾来得及发出,便被那石头柱子砸得魂归西天。
顾言风放出的鬼气捆住了梼杌的獠牙,那獠牙看着寒光阵阵,似是要将顾言风捅个对穿一般。
梼杌的尾巴十分灵活,动作间竟是五次三番狠狠贯在顾言风腰间,险些叫他整个人从腰间被破成两半。
顾言风不敢大意,唯有任由体内魔气尽数而出,替代了周身鬼气。
暗红色魔气一出,顾言风便是连眼睛都变成红色,一时间,天际乌云遍布,仿若一场大雨即将来袭。
那些神宫弟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神宫颜面,纷纷弃剑逃走。
也有胆子大的,提着剑便冲向顾言风。
可如今任由魔气肆虐的顾言风又哪里会顾及他的性命。只见那深红色魔气从那神宫子弟面前猛然一过,原地哪还有什么人,只剩一柄长剑孤零零地从空中坠落,在地上滚了好些圈,撞上突出的青石板方才停下。
魔气一点点侵蚀着梼杌两侧的獠牙。
梼杌自是察觉到了面前人的变化,甚是烦躁,仰天长啸后又是不住摆着脑袋,似是想要摆脱顾言风的桎梏。
只是任由它如何动作,那缠着它獠牙的魔气都是纹丝不动,甚至还有侵入它身体的趋势。
神宫殿内,谢存光握着那装满了人魂鬼魄的瓷瓶便回到了广安身边。
广安被锁在床上,见到谢存光时手腕已经被她挣扎出了两道红痕。谢存光在床边坐下,细细抚摸着那两道红痕,轻声道,“绿绮,我来救你了。”
广安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她脸上带上了两抹惊惧,“谢先生,你…你在说什么。”
只是谢存光并未回答他的话,只见他双手飞快捻出一道符咒,一抹白光从广安胸口的黑色石头上闪过,落进谢存光的手掌。
广安看着那团光,直觉同那光亮应当万分熟悉,叫她下意识想要亲近。
“谢…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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