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好上以后(GL)——讨酒的叫花子(3
一行人结伴走了,坐电梯下去。
乔言刻意晚两步再下楼,不跟这些精英一趟电梯,抱着花杵在原地不挪步,表现出要先整理完单子的架势。
正值饭点,电梯那边人很多,得分几趟搭载才行。
周希云与同事边聊边走,到另一头了才沉着回头,不动声色地看看正蹲在地上埋头收拾的人。
又一趟电梯来了。
叮,门打开。
同事笑了笑,客气地示意周希云上去。
周希云收回眼角余光,抬起步子就若无其事地进去,很能沉得住气。
电梯门缓缓关上,逐渐隔绝远处的场景。
像是感觉到了那边的注视,乔言在这时起身望过来。
她什么都没能瞧
见,门已经彻底合上了。
大楼里人来人往,没多久又有一批员工陆续进出。
第04章 4
回到卡法差不多赶上午饭,不早不晚。
大中午这个时间段店里惯例没几单生意,附近的上班族们一般是一点左右才会过来坐坐,约上同事到这儿歇息聊天放松心情。
现在还没到时候,还不忙。
一楼还是早上那两个店员守着,上楼下楼地服务客人,容因在三楼吃饭,抓紧时间对付两口。
乔言上去,也抄起筷子就吃菜扒饭,顺便说一下花被拒收的事。
商品没送出去,这边肯定不能自行处理,接下来肯定得联系付钱的那位买主,问问人家的意见。
毕竟卡法卖出的蓝色妖姬价格不便宜,即使这花是染色加工成的产物,不是纯天然的蓝玫瑰,可店里此类型的一大束花售价也要千把块,除非买主真不要了才可以进行二次转卖,不然还是应该把花送到买主手上,或者等对方到这儿来自取。
容因问:花放一楼了?
乔言嗯声。
容因干脆道:那等会儿我打个电话,看那边咋说。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情况了,乔言点点头,行。
吃饭不费时间,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她俩聊了些关于下午分工的问题,过后一并下楼。
下午事多,容因负责做饮品和管理线上接单,余下的就全部交由乔言,譬如烘焙甜点与看管花店,以及分配员工任务等等。
开店赚钱不容易,卡法并非品牌加盟店,而是她俩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原创小店,目前还处在刚发展起来的阶段,因而想当甩手掌柜是绝对不可能的,没那个本钱,很多地方都得亲力亲为地干。
创业小老板就是半个打工人,可比普通员工苦逼多了,又累,压力又大。
正式干活前,乔言揉揉眉心,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白天总有点腰酸背痛的。
多半是夜里被压太久了所致。乔言依稀中还是有些许印象,记得周希云倏地倒自己身上,推都推不开,到后面还抓她的手不让反抗来着。
思及此,乔言偷摸腹诽,无缘无故又想起早晨在房间里,周希云对自己颇为嫌弃不耐的模样,越琢磨越憋屈,于是再把对方拉出来问候一番。
有些人在长辈面前多像样啊,堪称完美,私下里却不是如此,简直缺德。
见乔言没精打采的,容因关切问:身体不舒服?
乔言摇头,没,只是有些困。
休息不够吧,容因说,查询号码准备打电话了,要不要去三楼再睡会儿?
乔言满不在乎说:不用,还好,晚上回家了再补回来。
容因随她了,不过多干涉。
那则电话不一会儿就接通,订花的客人还算通情达理,没胡搅蛮缠要求退款什么的,也不让再送过去,说是下班后顺路来取。
容因同乔言讲了下,嘱咐注意接待客人,别错过了。
乔言应道:放心!
下午的生意还不错,比前几天都更热闹。
应当是暮春时节气温回升了,又是下午茶时间,饮品和甜点就比较好卖。
卡法楼上楼下都忙,乔言几方兼顾搞得团团转,连歇口气的功夫都腾不出来。
那位订花的顾客六点才过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男生,瞧着有些腼腆,但很有绅士风度,一开口就礼貌周到,颇具邻家阳光大男孩的味道。
大男孩一看就是才参加工作不久,多半还处在实习期,大学没毕业。他到这边后还不太好意思,觉得给店里添麻烦了,一进门就放不开手脚。
这让乔言出乎意料,她以为送花的人年龄会是三四十岁,结果这么小。
普通学生党刚实习都穷,养活自己都困难了,哪有闲钱这么霍霍。
月薪几千万把块的打工族也不会,主要是耗不起,一束花就四位数了,那后续的小礼物会更费钱。
除非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职场人士,这种最起码也是三十岁了,亦或是家境殷实的富二代,本身物质条件就高。
乔言正大光明打量大男孩两眼,结合过来拿花这一点加以揣摩,发现他两者都不是,不算有钱,亦不穷,只是心思较为诚恳,真心喜欢周希云而已。
大男孩憨厚地摸了摸鼻尖,轻声问:她说什么了吗?
乔言在心头嘀咕了句造孽,暗暗鄙视周希云,表面装出不知情的样子,照实了还原部分经过。
乔言一接触这男的就知道他没戏了,压根没可能,估计连讲几句话的机会都得不到传言中周希云的绯闻男友们全都不是他这样的,无一例外,连追求者都少有这般风格的男生。
即便乔言没亲眼目睹周希云结交男朋友,但她还是可以保证,没戏,再挣扎也是徒劳。
想当初中学时期追求乔言的那个小男生就是温柔路线,什么帮写作业,三天两头就送吃的喝的和小礼品,有时候还会特意绕路创造契机与乔言偶遇,那叫一个用心良苦。
结果周希云非得找不痛快,对小男生的鄙夷都快摆到明面上,还讽刺乔言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说小男生是黏糊糊的跟屁虫,是没主见的软骨头。
当时可把乔言气得,还差点干架了。
据乔言观察,周希云应该喜欢高大傲气的拽哥,不爱搭理人的那种就最合适。
就像校园小说里一样,女神学霸应该搭配暴力分子恶犬,既互补,又有浓浓的张力和cp感。
这些往昔恩怨情仇是私事,乔言可不会告诉大男孩,全程都是秉着纯做生意的态度。她可不会帮周希云斩断烂桃花,老记仇了。
大男孩听完她的话后不免失落,还低低叹了下气。
似是早有预料会被拒绝,可又不太甘心就此放弃。他又订了一束花,定了个具体的时间,请店里到时送到相应的地方。
乔言拿笔记下,多嘴问:还是送给她吗?
不是,大男孩说,送我那儿,我再转交给她。
整不明白这是哪样的追人套路,乔言不再追问,潦草写下各项信息。
还是那个地址,B区十一楼风投部,名字和号码都是本人。大男孩叫江开聘,挺特别一名字。
江开聘订完花就又走了,还有别的事。
容因站一旁围观,等人走远了才莞尔一笑,对乔言说:长得还挺帅的。
乔言对其无感,语调平缓地说:凑合,算是过得去。
你要求也太高了,容因说,这个长相就是寻常人中的极品了,高个子,浓眉大眼,五官清秀,又干干净净的。
乔言挑挑眉,你也喜欢?
容因好笑,我就算了,性别对不上,来不起电。
容因是女同,天生性取向就为女,对男的没兴趣。
乔言不确定自己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自觉该是男的,但也不太确定。她没跟别人交往过,唯一一次恋爱机会都半路夭折了,至今单身,这么多年好像也没遇到过令她心动的,一个都没有。
大概是小时候被告密那事带来的附加厄运,托周希云的福,同龄人中英年早婚的那批孩子都能下地跑了,乔言仍旧孤寡,二十六年雷打不动。
店里的员工也觉得江开聘长得好看,与容因的审美一致。
乔言没所谓,嘴上没说什么了,可还是感觉很一般。
卡法十点准时打烊,夜里不营业。
清扫工作是员工们在做,两位老板可以早点走。
容因还要对账,还要留半个小时。乔言不等她,有些累就开车先回去了。
回程也不堵车,很快就到家。
乔言进房子后就洗漱,收拾干净便躺床上,还顺手关上灯。
还没到十二点,不是睡觉的时候。
乔言玩了会儿手机,翻翻群消息,刷朋友圈。
将近十一点四十,她才困意上头,打算放下手机了。
亦是这时,一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乔言点进去。
对方挺直接,只备注一个句号,微信昵称就是真实姓名,头像是张看起来较为高大上的美术作品。
还以为是谁,乔言定睛一瞅,然后果断置之不理。
对面那位讨嫌,不久又发来一条申请。
大半夜的瞎作怪,扰人安宁。
乔言装死,坚决不回应,很有骨气地不接受。
半分钟后,第三条消息又跳到手机界面上。
这次加了备注,开门见山就表明目的:
赔你钱,不要?
乔言转身趴床上,不屈从假象,绝对不上当。
周希云也不着急,慢腾腾再是一条:
那就算了。
这是准备不还了?!!!
乔言手上的动作比脑子转得快,受不了刺激,蓦地就点了下去。
第05章 5
好友申请通过,消息界面瞬间就多了一个聊天框。
乔言微信里没有置顶的朋友或群组,一经接受,周希云便直接空降最前排,牢牢占据顶上第一位。
你已添加了周希云,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乔言怔了怔,要反悔已经来不及。
既然都加上了,再删除也不能解气,不拿钱反而更亏。她能屈能伸,不拘泥于小节,衡量片刻就打字问:你不是没钱?
周希云秒回:嗯。
乔言:?
周希云从容不迫回复:借的。
乔言手指飞快点动打出一排字,思忖后又删掉,也不废话,简短利落地直说:还钱。
不知是在做什么还是故意吊胃口,周希云没有立即回消息,手机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过一会儿就消失了,迟迟没有动静传来。
乔言发了俩叹号过去,连表情包都懒得找。
这是二人有生以来头一回出现在对方的社交软件上,以前不曾有过,毕竟早些年微信还未问世,那时手机也不常见,再之后大家常用的聊天app是企鹅,而周希云的企鹅号用了十几年还没达到升级为一个太阳,即十六级的成就,一点不活跃。
她们小的时候,学霸大多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不玩游戏不玩企鹅不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有人甚至不屑于拥有手机。
周女神就是其中之一,她连网吧也不进,电脑和网络都是她用来开拓眼界和学习的用具,除了查资料,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当时周家早就有一台电脑,而且还是九几年就有了。
那个年代的电脑还是新鲜玩意儿,一台需要几大千至万把块才能买到,不是每家每户都会安装。周家的电脑是周希云她亲妈,也就是周慧文女士做生意挣了钱才买的,后来还换新过几次。
乔言打小就玩物丧志,当年自家没电脑,便腆着脸天天去周家蹭,每次一进门就嘴甜地哄周慧文几句,然后就大摇大摆到周希云的房间里死赖着不走,天黑之前绝不离开。
说起来,乔言的第一个企鹅号就是在周希云家的电脑上申请的,那时她还想加周希云好友来着,可是对方不领情,看她不上,一脸厌烦地回绝了。
时隔这么多年加上了好友,乔言还不太适应,莫名就感觉周希云的存在刺眼,犹豫等收到钱后要不要删掉这位。
眼不见心不烦,她们本就不对付,互删也没什么,拉黑都不是事儿。
乔言考虑得挺认真,愈发觉得可行,就应该这么办,省得留下找存在感。她又发了个叹号过去,还戳了戳人家。
周希云隔了两三分钟才解释:刚刚有点事,没空。
乔言不关心这些,还是那个说法,只等着收钱。
周希云接上先前的话题:没借够,现在还不了那么多。
乔言自是不信,当场拆穿:接着忽悠。
周希云:只有八百块。
乔言:哦。
周希云:真没钱。
乔言发一张表情包过去,不与之纠缠。
周希云打了一大段文字:回国前做了个投资,前阵子又借了一笔钱给朋友周转,最近开销大,手头紧。
乔言问:哪个朋友?
周希云回答:邢远。
邢远,乔言认识,也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不过那人跟周希云关系比较铁,与乔言不是很熟,顶多是路上见到了打声招呼的情谊。
但乔言对邢远还是有所了解,知道他近两年确实在做生意,周转不开也是事实,上次回大院还听邢远他家里人谈到这个了。
乔言稍稍迟疑,虽依然不信,可姑且还是放过一马了,顺着接道:有多少还多少,剩下的先记着。
周希云:可以。
乔言:别想赖账。
周希云当即就转账,不多不少正正八百。乔言不心软,给钱就收下,不再闲聊。
对话框里瞬间就安静下来,接下来各自不打扰。
双方的关系没到那份儿上,找不出可以讲的,何况还出现了昨晚那样的意外,继续扯淡没法儿进行,不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
乔言想了想,又在屏幕上长摁两秒,点击删除该聊天,把周希云从消息界面移除。
夜深了,已经零点十分。
也没聊什么,眨眼就是半个小时。
明儿还得干活,今天够累了。
另一边,西井大院。
夜风微凉,一阵一阵地吹,庭中的竹子轻轻随风晃悠,竹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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