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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清南安(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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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兄。
    怎么,周明朝放下筷子看向沈闲:哪里不舒服。
    沈闲望着屋顶,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困了。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周明朝放下筷子:我带你回房睡觉?
    沈闲靠在椅子上,把脑袋转了一下,看着周明朝:可是我走不动。
    周兄,沈闲冲他张开手,脑袋歪着:抱。
    作者有话要说:
    啧!吃饱了就撒娇!
    第81章
    周明朝醒过来的时候,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屋子里软绵绵的一地阳光,他微眯了眼,抬手想摸一摸身边的人,手却摸了个空。
    下意识的坐起来,周明朝看见那个之前嚷着要抱的少年正盘腿坐在窗框上,脑袋放在膝盖上面,托着腮看着远处,屁股下面还垫着一床被子,整个人软软的陷在被子里面,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拖出来的。
    刚刚才睡醒,周明朝脑子有点懵,看着沈闲清奇的造型,他揉了揉眉心,觉得更懵了。
    闲闲,靠在床头,周明朝喊他。
    周兄,沈闲回头冲他一笑,比窗外的太阳还耀眼:你醒啦!
    刚刚抱着心上人懒洋洋睡了一会午觉的周明朝这会儿惫懒的厉害,盯着沈闲如玉的半张侧脸看了一会,周明朝声音哑哑的:你在那坐着干什么?
    看鸟下蛋崽崽呢。这人撒娇惯了,下蛋就下蛋,说什么蛋崽崽。
    那你垫着被子做什么?
    沈闲眼睛看着窗前的树丛,身子动了动:窗框太凉,硌屁股。
    天冷,被子又暖和,沈闲本生在周明朝旁边睡的很香,睡到一半没鸟叫声吵醒了,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趴到窗户边一看,通体雪白脑袋上翠绿的两根毛的鸟儿在窝里趴着,不一会儿漂亮的尾羽动了动,一颗圆鼓鼓的蛋就从它身下滚了出来。
    沈闲来了兴趣,下床在柜子里翻了一床被子,沈闲给它拖到窗台上垫着仔细的给它铺平了,沈闲坐上去接着看小鸟生蛋。
    那只小鸟很努力,一个又一个的,沈闲帮它计着数,一共有二十个蛋。
    最后一个蛋从鸟肚子下面滚出来,那只小白鸟休息了会,没过多久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应当是找东西去了,鸟都下完蛋了,周明朝还没醒,沈闲不想吵着周兄睡觉,就坐在窗台上替鸟母亲守着鸟蛋蛋,反正被子裹着也不冷,没成想周兄倒是醒了。
    窗户口风大,你在那坐了多久?周明朝冲他招手:下来。
    我不冷。
    说着不冷,还是很麻溜的从窗框上滚下来,沈闲一头扎进被子里,浑身冷气的抱着周明朝不撒手,再抬头看着周明朝偷摸的笑。
    周明朝半靠着床头,沈闲只能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肚子上蹭。
    别闹,握着沈闲手有些凉,周明朝抬手拿被子给沈闲肩头也盖住了:冷也不知道从上面下来。
    我怕吵着你呀,睡得那么香,周明朝给他裹成了一个球,沈闲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他仰头,身后就是一大片被子:我心疼你嘛!
    情话说得太拙劣,周明朝哑然失笑,弯腰在沈闲屁股上拍了一下:把你自己顾好就是心疼我了。
    被打了屁股,沈闲的脸有点红,在被子里扭了扭,小少爷难得的害羞。
    今日午饭吃的早,就是睡了一觉起来还是很闲,临近年关,大家都闲在家里,走街串巷,出门听曲儿。
    周兄,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临州城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茶楼酒肆在门口早早的挂上了灯笼,大街上人们穿着喜庆的新袄子见了面拱手就笑。
    老张,回来啦!几时回来的?
    昨儿个刚回来的,您这是往哪去?
    我去打壶酒,家里炖了点骨头,梧州离这山高路远的,来我家喝两口?
    哈哈,那就却之不恭了,早就想见识见识嫂子的手艺。
    走走走,再让你嫂子炸两碟花生米,卤一个猪头肉,咱们兄弟两个好久不见,今日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也有并非都是太平盛世的,街边老伯衣着简朴,手肘袖口还打着补丁,但老人家收拾的整齐利落,领口干干净净,花白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梳的一丝不苟。
    老人家摸了摸胸口,那里有半两银子,这是一年到头存下来的钱,快过年了,他要用这钱去买些肉菜,回家给小孙子包饺子吃。
    想到临出门时四五岁的小孩知道爷爷要出门去买肉,兴奋的光着脚在踏上跳来跳去,冻得通红的小脸笑开了花。
    孙子还小,平日里懂事的不求着老两口要这要那,有时还能帮奶奶做些洗菜拿东西的活儿,让老两口又怜又爱。
    思及此,老人有些蹒跚的步子忍不住的,迈的快了些。
    在猪肉摊子前割两斤瘦肉,再去蔬菜地摊前买了一颗白菜,最后在年货铺子里面买了一些孙子爱吃的糖,瓜子,老人把剩下的那点零碎从帕子包好,提着一大堆东西,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出了点心铺的大门。
    手里的东西极有份量,老人心里却是开心的,家里的小孙子看见这一大堆东西,不知道有多开心。
    老人掂了掂左右手的东西,往家里走,老人家大都仔细,他一边走,一边提起油纸包仔细查看着有没有漏掉的地方,这一看,就忘了看身前的路。
    老人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人,老人家反应迟钝,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哎呦一声,想要去捡刚刚买好的年货。
    枯瘦的手指还没摸到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的猪肉,就被一双虎皮靴子一脚踢走了。
    老东西!走路不长眼睛,敢撞你爷爷我!靴子的主人是个满脸凶悍,膘肥体壮的年轻人,他叉着腰,身后跟着一堆家丁:把爷爷的衣服弄脏了你配的起吗!
    对不住,对不住,老人家看见那块肉在泥里又滚了三圈,心疼的不行,这个时候良心愧疚也不能去捡,他朝年轻人不停的弯腰道歉:是我老眼昏花,没看见你,真是对不住。
    道个歉就完了,你这浑身邋遢的老鬼,道歉又值几个钱?年轻人从鼻孔间溢出轻蔑的一句哼来,他看着老者不停的往地上掉的东西还有那块肉上看,心思一转。
    虎皮靴子踩住老人家静心挑选的三分肥的猪肉,随即用力,那肉被踩成泥,陷在尘土里,年轻人恶劣的大笑:哈哈哈哈,今日小爷我就让你长长教训,下次出门带上你的老眼珠子,不是谁都能撞的。
    年轻人身边的家丁见转,都纷纷上前踩踏老者掉在地上其他的东西,白菜,糖果,瓜子,全都被人践踏的不像样。
    哎呀!别踩别踩,我的肉,我的肉啊!
    老人家心疼得滴血,佝着身子上前阻止,却被人一把推到在地上,年纪大了骨头脆,一时间没有起来,老伯整齐的头发也乱了,他看着一群人把自己用了一年辛苦挣得钱买来的东西在地上随意践踏,忍不住哭喊。
    那是我血汗钱买的东西,你们,你们怎么能,赔,你们赔啊!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围在一起指指点点。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是,这样对这样一个老人家。
    切,一群没长脑子的东西,年轻人对周围人的嫌恶不以为意,反倒是洋洋得意的翘起了鼻子:推了一个老头算什么,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王东岳,可是在临州城里面横着走的人物。
    众人更加鄙夷,甚至还有人听不下去的热血青年,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朝年轻人用力一扔。
    石子尖锐,王东岳的表弟额头上瞬间见了血。
    谁?谁扔的我?哪个龟孙子扔得我!
    年轻人摸了摸额头,一手的红,他瞪着眼睛,简直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今天是他王二蛋第一天出屯的日子,没成想有人敢在他表哥的地盘上当众让他见红!好大的胆子。
    家丁们警惕的看着众人,蓄势待发。
    是你爹。沈闲满脸严肃。
    沈闲怀里还抱着一堆石头,他刚刚看见这个人推老人的时候就跑去捡石头去了,一个不够,得多囤一些,沈闲找石头废了些时间,不然老人家也不能被欺负成这个模样。
    你是
    那人狠话还没放完,咻的一声,一颗小石头在空中抛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王二蛋的额头上,沈闲力道控制的很精准,第二颗石头落在第一颗的伤口上,重合在一起。
    你你你!
    王二蛋捂着头,伤口那处流着血,气的要死,简直要疯。
    沈闲接着扔石头,一砸一个准:我怎么啦!我当纨绔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给我上,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家丁们一拥而上,周明朝闪身站在沈闲身前。
    毕竟,我们也知道,二蛋刚刚从屯子里出来,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家丁也都是些花拳绣腿,上不得台面,对上周明朝这个长年累月练武的,就有些不够看。
    周明朝几乎是一招一个,没废多大功夫,地上就倒了一片,家丁们捂着胸,捂着腿哀嚎,周明朝神情冷冷的,连气都不曾喘一下。
    沈闲就在旁边瞄着王二蛋扔石头,不时看看周明朝打人的身姿,啧啧啧,周兄那个侧踢,真帅!哎呦!这一招也很帅!
    反正周兄怎样都是好看的啦。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表哥,王二蛋找王东岳诉苦:有人欺负俺。
    王东岳摸着二蛋的头叹息:蛋啊,那人哥也惹不起,收拾收拾吧。
    二蛋期待:收拾收拾去报仇吗?
    不是,去道歉。
    人家,人家开了一个预收,想要收藏(对手手)
    第82章
    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闲笑眯眯的弯腰,低头问前一刻钟还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此刻后者两手被缚在身后,倒在地上,脸上还有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痕。
    哼!王二蛋冷冷的别过头,正准备宁死不屈。
    沈闲从地上捡起了刚刚用来砸二蛋的石头,对着身边的周明朝幽幽的问:周兄,他好像失忆了,用石头砸几下脑袋,他会恢复吗?
    周明朝沉默一瞬,旁边就响起了杂七杂八看戏的声音。
    抱着孩子的大娘:我看成,砸一砸的说不定能好。
    是的是的,这是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他颇懂医理:他不记得事是脑子里有瘀血,这会一砸把瘀血砸通了,也就记得以前的事了。
    奴家老家有个表侄儿,百花楼出来买胭脂水粉的姑娘也扭着细腰在人群人看热闹:也是失忆了,出门儿的时候一不留神踩到石头,掉进了房前的臭水沟子里,脑袋磕在石壁上,被捞起来的时候把以前事记的一清二楚。
    砸吧,举着算命旗子的老头摸着他的白胡子:贫道算出来他今天必定有次一砸。
    是啊,沈小少爷,砸吧。
    可是,刚刚那位姑娘不南风是说还要掉进臭水沟子里,我们在哪去找一条这样的沟?
    哎呀,都一样都一样,旁边不是有茅厕?把人放下去涮一涮再捞上来也差不多。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由最初的试探着砸一砸,到最后的必须要砸一砸,还为那年轻人好的要去替他寻茅厕来,讨论得好不热闹。
    你们,你们,越听越害怕,王二蛋的身子不住的缩在一起,最后差点团成一个球。
    光天化日,王二蛋,不,王二球徒劳的叫嚷:还有没有王法,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还要不要脸!
    你还知道要脸?沈闲踢了踢二球的屁股蛋,似笑非笑:刚刚带着人不是还很有底气的吗,现在你敢把头露出来,我就服你。
    二蛋蜷缩在手肘之下的脑袋动了动,似乎在权益,半晌,沈闲看见那颗脑袋往里更加的缩了缩,然后不动了。
    刚刚被人欺负了的老人被人七手八脚的扶起来,大家你一棵白菜,我一块猪肉的,东拼西凑的给老人家凑了一堆年货,最后拿不了,旁边卖菜的大娘借给他一个背篓,老人家理好脏兮兮的衣服,背着邻里的好意,抹了一把泪,千恩万谢的走了。
    周围的人没有热闹可看,渐渐的也都散了。
    沈闲踢了踢地上的那坨东西:起来。
    那坨东西没动。
    沈闲手上的小石头就扔出去:给我起来!
    那坨慢吞吞的站起来,丧眉耷眼的,难为他怎么大块头,还这么委屈的模样。
    叫什么名字。
    那人低着头:王二蛋。
    这名儿沈闲又问:你来临州城找谁,王东岳?
    二蛋心想我凭什么告诉你,就梗着脖子没说话。
    沈闲对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周兄。
    周明朝在沈闲旁边,淡淡的嗯了一声。
    王二蛋抽抽了一下,瞟了周明朝一眼,被他打怕了,这会听话得不行,小声的说:嗯。
    那走吧,沈闲拉着周明朝转身,给二蛋留了一个后脑勺:去你表哥府上。
    二蛋惊疑不定,可看那个可恶的小白脸的意思,好像说的是他表哥,好像还有让他跟着的意思。
    王二蛋跟上了,他身后的家丁早就趁着人多不注意的时候回去搬救兵了,二蛋原先还恶狠狠的想,哼,等会就让你见识到自家表哥的厉害!可是这会看着沈闲和周明朝的背影,心里就开始琢磨了,这两人是谁?不知道他表哥的名号吗?怎么还上赶着往斧头下钻的?
    二蛋满腹疑惑,跟着沈闲往前走。
    走到一处酒楼面前,那二楼的窗户突然破了,一声惊呼,两道人影从上落下,王二蛋心里一抖,这两个人怕是要凉。
    这样想着,上面的那个较大的身影伸手一揽,旁边那个娇小的身影就被他抱到怀里,在空中转了几圈后,两个人在地上稳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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