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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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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偏头定定的望着黎洛,抬手轻轻搭在她肩头,柔声道:若是旁人我兴许不信,可我知晓你不会瞒我。
    因黎洛的肯定,林思慎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便是真真实实发生的过往。
    黎洛闻言垂下眸子,避开了林思慎的目光,神色有些复杂的轻声问道:你当真这般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有私心。
    林思慎笑了笑,她目光温柔的凝视着黎洛冰冷的侧脸,一字一句道:这么多年来,我见惯了太多阴谋算计,有时连至亲之人都不能尽信。可唯有你,黎洛,你是普天之下我唯一信任的人。
    这不是笼络也不是收买人心,林思慎是真的信任黎洛,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可她就是笃定,她能信任黎洛。
    她能安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个沉默寡言,看似冷情薄性的女子。
    林思慎这一番肺腑之言,犹如一股暖意,轻飘飘的将黎洛的心包裹了起来,她缓缓抬眸,望进了林思慎那一双清澈而温柔的眸子。
    也不知是不是私心作祟,还是黎洛本就觉着忘记沈顷绾于林思慎来说,是最好的结局。虽心下有些愧疚不安,可她还是轻轻阖首。
    无声的默认了林思慎所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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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277
    林思慎这伤一直养到了草长莺飞风和日丽的春日, 这两月,她衣食住行皆靠墨竹帮衬,每日只靠墨竹推着木轮椅带她在府内转悠一圈。
    这期间将军府内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就是珍珠九月怀胎顺利诞下了一个男婴。
    虽然林思慎一直矢口否认这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可真真假假老夫人已不甚在意, 将那男婴抱养在了佛堂。
    将军府的人默然那孩子是林思慎与珍珠的私生子, 除了私下嘀咕几句外,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些让林思慎难堪的话。
    当初被珍珠构陷的内情, 林思慎亦是忘了大半,不过她心下了然。
    无论这孩子的生身父亲是何人, 他也终究是无辜的。虽珍珠被他人诱骗做了此等蠢事,可她到底是将军府的人,将她的孩子留在将军府养育,也算做了件善事。
    诞下那男婴后,珍珠愈发的沉闷寡言,每日浑浑噩噩的将自己锁在屋内, 不理旁人也就算了,连那嗷嗷待哺的孩子也不愿多看一眼。
    老夫人见状也是无奈, 吩咐人收拾了间院子, 让珍珠住了进去, 让人每日给她送上三餐稍加照顾。
    而将军府发生的另一件事, 便在几日前,林大将军率府上家将, 气势汹汹的将刚从天牢被放出来的闻行任堵在了门前, 狠狠教训了闻行任一顿。
    此事说来,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威远将军府的人与镇远将军府的人,如市井之徒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斗殴, 吓得四皇子和二皇子都纷纷赶来劝架,何其的荒唐可笑。
    就连许久没露面的老皇帝,得知此事后也终于现了身,亲自开口平息了两人的恩怨,斥责了他们二人一通后,又罚他们在府上闭门思过。
    当初林思慎被闻行任打伤后,四皇子就当机立断地将闻行任给关进了天牢,也算是助闻行任躲过了一难。
    要知林大将军的脾气,整个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思慎被打伤的当日,怒不可遏的林大将军就领着人堵住了四皇子,非让他将闻行任给交出来。四皇子费尽了口舌,好说歹说才将他给劝了回去。
    这回林大将军也算是替林思慎出了口恶气,听说他一拳就将闻行任打的倒地不起,自知理亏的闻行任不敢还手,还硬生生挨了好几脚。直到四皇子和二皇子赶来拦着,他才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
    这出闹剧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只不过百姓都觉得林大将军替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是情理之中,毕竟闻行任理亏在先。
    若是林思慎没挺过来,真被他打死了,林大将军就是让他赔上一条命,他也不冤枉。
    虽然林将军痛打闻行任,这事听起来颇为解气,可林思慎对此却是头疼不已,又气林将军鲁莽,又气自己那日晚了一步,没将他给拦下。
    原本闻行任打伤她是理亏,日后伤好上了朝,她卖个可怜还能让皇帝严惩闻行任。就算不如此,她也能替闻行任求个情,卖他个面子,总能讨来些好处。
    如今倒好了,林将军出手将闻行任给打了,就算闻行任伤不重,可只要他在床上多躺几日,他与林思慎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两厢扯平了。
    被人无端打伤,还一点便宜没占上。
    林思慎也知道,林将军这般做是心疼她,想要替她出口恶气。可他这般好心办坏事,却让林思慎心底有气也发不出来。
    让林思慎气的胸闷的事,还不止这两件,还有一件更让她头疼的事。
    林思慎的罗网之所以能遍布天下,便是因她私下花费了数不清的钱财张罗,从上至下养活了上千人,还收买了暗影门的那群刺客,任她调遣差使。
    黎洛便是她从暗影门雇来的。
    她能富可敌国,靠的就是遍布晋国的茶叶生意,除此之外便是绸缎庄胭脂铺。晋国有饮茶之风,所以最赚钱的生意,还是卖茶叶。
    早年,林思慎刚刚经营茶叶生意时,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精力。后来生意逐渐稳固后,各地的茶铺往来流水,她都交给了手下人打理,偶尔扫一眼送来的账本。
    一直以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可偏偏最近出了个大问题,从临安运往各地贩卖的茶叶,在途径青州边沿辖地,被青州的知州给拦了下来,非说他们运的是私茶。
    而他们呈上去的通行文书,也被那知州蛮不讲理的缴收不予发还,将人和货物一同扣押在了青州境内。
    户部的官员林思慎早就打点过,次次都是这般运送货物,偏偏这回出了事,还是在青州出了事,也不知是谁想要断了她的财路。
    林思慎端坐在书房内,蹙眉审阅着手下送来的信函,看到最后实在忍不住出口啐了一声,拍桌愤而起身道:这青州知州陆子衿实在可恶至极,户部发放的通行文书都递到他手上了,他却还扣着人和货不肯放。
    骂的急了,惹得胸口阵阵发紧,林思慎脸色一白,躬身捂唇轻咳了几声。
    墨竹在一旁看的心急,连忙递来一杯参茶:公子,您消消气小心身子。
    林思慎摇了摇头,推开了茶盏:不行,这批茶叶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不能再拖下去了。
    墨竹无奈,只能轻嗔了一声:公子,您伤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些,若是再这般殚精竭虑,怕不是又要病倒了。
    林思慎闻言不悦:我如今身子骨是弱了些,可也不是那风吹就倒的药罐子。
    墨竹放下茶盏,柔声哄道:是是是,您不是那风吹就倒的药罐子,可您今日在书房待了大半日了,闷着也难受,不如出门走走散散心吧。
    林思慎摆了摆手,正色道:躺了两个月,手上的事多的很,事事都耽搁不得。我若再不将这些事都处理好,恐怕下面的人都该乱套了。
    说完也不等墨竹反应过来,林思慎便蹙眉在书房内踱步,思忖着嘀咕道:这事说来也奇怪,陆子衿向来不会为难我,怎么这回却无事生非,偏要惹到我头上来。
    青州是九王爷的封地,陆子衿自然就是九王爷的人,他这回连户部发放的文书都不理会,蛮横的将林思慎的人和货扣押了起来,想必是暗中有人授意。
    就这么嘀咕了几声后,林思慎勾唇冷冷一笑,眯着狭长明亮的眸子,悠悠开口道:青州,九王爷。
    墨竹在一旁听着有些心惊,试探着问了句:公子,您...想到了什么?
    林思慎不屑的撇了撇唇角: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有人不痛快了,要给我几分颜色看看。
    墨竹又问道:公子指的是何人?
    林思慎背对着墨竹,头也不回的笃定道:自然是那青阳郡主沈顷绾。
    自从林思慎知晓沈顷绾与她成过婚后,墨竹每回从她口中听到沈顷绾三字,都觉着心惊肉跳,她垂下头轻声道:许是公子多想了,虽是青州发生的事,可也未必能与青阳郡主扯上关系。
    林思慎闻言低笑了几声,深吸了口气道:墨竹,你难不成忘了父亲前几日才将闻行任打伤?她的情郎被父亲打伤了,她定是要来寻我的不痛快。
    这般说着,林思慎又踱步走回了书桌后坐下,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撑着额角似笑非笑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来我与我这位昔日的娘子之间不仅没恩,反倒是积了不少仇。
    墨竹缓缓回过神来,望着林思慎那慵懒而又戏谑的神情,垂眸犹豫着问道: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做?
    林思慎眉尖一挑,颇有些兴致:说起来,我倒是对她有些好奇,许多事我都记着,怎么就偏偏忘了她。
    听得林思慎这般说,墨竹猛然一抬眸,蹙眉急声道:公子本就是因她才被闻行任重伤,忘了她又有何稀奇。
    林思慎的目光落在墨竹身上,若有似无的扫了眼,柔声笑道:墨竹,为何每回我提到青阳郡主,你总是这般紧张。
    墨竹怕被林思慎看穿了心思,偏开头去低声道:公子多想了,奴婢是恨极了她,若不是因她公子也不会受伤,奴婢这才...
    林思慎点了点头,似乎放松了警惕:仅此一回,你又何必记恨她。
    墨竹忍不住轻声开口问了句:那公子呢?公子难道就不记恨她?
    林思慎淡淡一笑,神色颇为释然:倒也说不上恨,我不过因她与情郎之间的纠葛,受了无妄之灾罢了,只能算我命数不济。
    说到这,林思慎话音微微一顿,接着她眸中突然掠过一道冷光,唇角笑意也跟着冷淡了几分:不过她授意陆子衿扣了我的人,还扣了我的货,倒真是惹恼了我。不管她是不是护着她的情郎,我还真想去会会她。
    墨竹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子这是何意?
    林思慎笑而不语的站起身来,一拂袖缓步走到了门前,抬手推开了房门后,转头冲着墨竹眨了眨眼:备轿,咱们现在就去王府会会这位青阳郡主。
    第278章 278
    其实林思慎对沈顷绾还是颇为好奇的, 毕竟这个在她伤重醒来后,唯一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不仅与她成过婚, 还曾私下与她有过契约。
    虽然她们之间的契约关系,看来似乎并不牢固, 她的这位前任娘子,仅仅为了替自己的情郎出气,转头就对她翻脸不认人了。
    去王府的路上, 林思慎端坐在马车里, 有一搭没一搭的翻阅着一本卷宗,也不知她究竟在看些什么,不时挑眉微笑饶有兴致,又不时蹙眉沉思神色晦暗。
    墨竹在一旁显得有些坐立难安,总时不时的抬眸,欲言又止的看向林思慎。可话到嘴边,她又似乎觉得不妥, 就这么反反复复了好一阵,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林思慎自然察觉到了墨竹的异样, 但她不甚在意, 只是合上卷宗笑了笑,抬眸看了墨竹一眼, 随手将卷宗丢在了一旁, 意味深长的叹了句:我这位娘子,看起来倒真是不简单呐。
    墨竹闻言,眼角余光特意瞥了眼角落的卷宗,只见封面上不着笔墨,唯有侧面线封之处, 用黑墨圈了一个字。因离的有些远,那又是个蝇头小字,墨竹一时没看清,便又多留意了两眼。
    林思慎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抬手拾起了卷宗,轻声一笑递到了墨竹跟前:你若好奇,不如自己翻开看看里头记载了些什么。
    卷宗递到跟前,墨竹这才看清那黑墨圈起的字乃是当今皇姓,沈字。
    她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垂眸道:奴婢不敢。
    林思慎无奈摇了摇头,将卷宗放在了她身旁,轻声道:你与我又何须见外,看看也无妨。
    说完,她便又一拂袖拢紧了衣襟,似笑非笑道:其实这上头倒也没写什么,不过是记载了沈顷绾这些年来,在京城办的大小杂事。你与娘亲不愿与我说,我也就只能让人送来卷宗,自个儿翻翻瞧瞧,也好见她之前心里留个底。
    墨竹抿了抿唇,心神不宁的偏开头去,她到底是不愿林思慎与沈顷绾再有交集,可她也知晓这事是拦不住的,只怕越是有人拦着,林思慎就会对沈顷绾越发好奇。
    见墨竹对沈顷绾如此避讳,林思慎的确对沈顷绾愈是好奇:墨竹,沈顷绾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她在府上时,我与她平日是如何相处的?
    墨竹迟疑了片刻,半真半假的缓缓开口道:郡主一日除去用膳歇息的时辰,空闲时便是留在书房内,鲜少会出门。公子与郡主...看似相敬如宾一派祥和,实则暗自提防揣测。
    当年林思慎和沈顷绾才成婚不久时,两人便是这般相处,墨竹此番话到也不算是蒙骗林思慎。
    林思慎只扫了墨竹一眼,便心下有了底,她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想来也是如此,她是四皇子的幕僚,而我私下又受二皇子指派,本就是各为其主,自然上不了一条船。
    说话间,林思慎摸着腰间的玉佩,指尖轻轻摩梭着上头的纹路,思忖着又道:依卷宗记载,此女子的心机智谋皆是上人,她若只是想替情郎出气,给我使这等绊子,实在不符她的气度谋略。想来她这般做,应当是另有打算。
    墨竹顺着她的话问了句:那公子的意思是?
    林思慎眸光一闪,沉声道:依我看,她这分明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引得我登门去见她。
    其实只要知晓林思慎与沈顷绾之间的纠葛,那沈顷绾的意图就昭然若揭了。墨竹自然也知晓,可她却是有苦难言。
    马车平缓的驶过街市,没一会就到了王府门前,被守卫抬手拦了下来。
    林思慎端坐在马车上,抬手掀开了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瞧见车夫正上前与守卫低语。那守卫面无表情的听着,不时点点头,而后装作无意般扫了眼马车。
    透过车帘缝隙,林思慎与那守卫对视了一眼,那人当即收回了目光,义正言辞的说要回去启禀王爷,说罢便转身往府门走去。
    林思慎收了手,懒懒往车厢上一靠,似笑非笑的微勾了唇角道:墨竹,咱们今日该要在人家门前好一阵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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