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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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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顷绾怔怔望着席浅,只觉遍体生寒心如刀绞,她有些无力的倒退了两步,阖眸靠在门边,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薄唇微微张合,好半晌后,才终于自口中艰涩的吐出一句话:席前辈, 这世上当真有断情草?
    席浅没有言语,只是默然的取下了腰间那从不离身的香囊,解开绳结, 从香囊中倒出了几粒干瘪的白色果实,和两端半指长的枯黑根茎。
    三十年前,我曾与夫君游历天下。偶然间,我们在北海发现了一个洞天桃源,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山穴之中,发现了一大丛断情草。夫君乃是恣意潇洒之人,他对断情草嗤之以鼻,说它是害人的毒药,留着只会让世人为之癫狂,便一把火将断情草都烧光了。
    我曾在古籍上见过断情草的记载,一直对它的功效颇为好奇,因此偷偷挖了一株,以留作日后专研。
    看着躺在掌心的断情草,席浅幽然一笑,有些出神道:后来我与夫君被仇敌追杀,夫君被寻仇之人杀死,我那可怜的孩儿也随他父亲去了。万念俱灰之下,我本想服食断情草,忘却一切苦楚。可我又怕,我会忘了那些杀我夫君,夺我孩儿性命的仇敌,便将它留了下来。
    沈顷绾轻喘了几口气,撑着虚浮的身子走近了几步,她眸中闪烁着一丝希翼,紧盯着席浅掌心中的断情草,轻声问道:难道就非用它...不可么?
    席浅合起掌,转身望着沈顷绾,蹙眉淡淡道:断情草除了能使人断情忘忧之外,果实根茎相辅相成,还有治内伤的奇效。只有用了断情草,再以银针刺穴,我才有把握救活慎儿。我说过,我这般做并不是让郡主抉择,不过是事先好意知会郡主一声罢了。
    说完,席浅声音冷了几分:慎儿是因郡主才落得如此境地,郡主莫要因一己之私,再害得慎儿惨死。
    林思慎这次受伤,说到底就是因沈顷绾而起,亦是她的疏忽。若不是她见林思慎与云鎏如今亲昵,心下烦闷先行离开了,又怎会给闻行任行凶的机会。
    这实在是造化弄人,任凭沈顷绾如何机关算尽,也还是没有算透人心。
    到了如今地步,沈顷绾再怎么悔不当初,也是为时已晚了。
    沈顷绾身子一颤,脸色愈发的苍白凄苦,她有些踉跄着走到云塌边,俯身伸出颤抖的指尖,点在了林思慎的额头,她温柔而又痛苦的轻抚着林思慎的面容,指尖划过她的眉眼唇鼻,一遍又一遍,怎么也不够似的。
    倘若她真的成了林思慎心中的忧思,那就算林思慎醒来后真的忘却了她,也算是她自食其果了。
    明明一直以来,她都将林思慎放在心上,明明她不曾想要伤害林思慎分毫。可不知不觉间,她越是怕伤害林思慎,就越是害了她。
    沈顷绾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可她亦是无能为力,她俯下身去,闭上眼将脸颊贴在了林思慎面上。颤抖着用手,捂住了林思慎紧闭的双眸。
    伴随着一滴温热的泪珠滴落在林思慎面上,一个吻随之轻柔的印在她唇上。
    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沈顷绾轻吻着林思慎,一如当初在洗尘寺时,她第一次吻住林思慎的双唇。
    那时的林思慎羞涩而又茫然,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满倒映着沈顷绾的面容,局促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孩子。
    可是如今,同样的一个吻,林思慎的眼中却没有了沈顷绾。
    席浅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直到耳畔传来沈顷绾沙哑而决绝的一声低喃。
    前辈,动手吧。
    恍惚之间,也不知是梦还是真实,林思慎突然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身旁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半点声响。
    就像是眼前被一块黑布蒙住了似的。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苦苦冥思了许久,才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她记得自己和乳娘墨竹还有云鎏出府散心,然后在茶楼撞见了闻行任和沈顷绾。
    闻行任突然对她大打出手,她为了云鎏,被闻行任打伤昏死了过去。
    她还记得自己伤的很重,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痛的像要被撕开了一般。想到这,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口,可她身上没有伤,就连一点痛意都没有。
    难不成,她死了,抑或是她在做梦?
    林思慎甩了甩头,她环顾了四周,眼前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太过压抑了,压抑的让她突然觉着害怕。
    她往前走了几步,迫切的想要寻到一丝光线,哪怕是微弱的光点。
    好在很快,她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她神色一喜,快步往白光的方向奔了过
    林思慎松了口气,拔腿便往那白光的方向奔去,可那白光虚无缥缈,她不知跑了多久,也始终跑不到尽头。
    就在她失望的想要放弃之时,一只雪白的手突然从黑暗之中伸了出来,轻轻牵住了她。那双手柔软而又熟悉,让她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平复了下去。
    林思慎偏头看了过去,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皎白月光,沈顷绾赫然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而又宠溺的望着她。
    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女人。
    林思慎心中发涩发酸,她抿着唇直勾勾的盯着沈顷绾,望着她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别扭的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寻你的闻大将军,来找我作甚?
    沈顷绾没有言语,只是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像是害怕她挣脱似的,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林思慎不满的嘀咕了一声:你这女人着实讨厌。
    虽然这般说着,可她却并未甩开沈顷绾的手,反倒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口中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沈顷绾。
    你不是与我和离了么,为何见我与云鎏在一起还吃醋,你分明也与闻行任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我看你这便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问你你又不答,和离也是自作主张,你何曾在意过我。我与别的女子走的近了些,你还吃醋,你究竟想做什么?天下间,哪有你这般霸道的女人。
    林思慎越说越委屈,可任凭她怎么说,身旁的沈顷绾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满眼温柔的望着她。
    林思慎知道自己没出息,明明这般气这般恼,可一看到沈顷绾那温柔的眸子,心下便又气不起来了,更是不忍责怪。
    到最后,她索性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跟在沈顷绾身旁,抬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侧脸,她紧紧的扣了扣指尖,与沈顷绾十指相扣。
    罢了罢了,就当沈顷绾是个哑巴,不愿说那就不说了,谁让她蠢,中了沈顷绾的圈套。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往那光亮处走去。
    沉默了许久之后,林思慎突然勾唇笑了笑,指腹轻轻的摩梭着沈顷绾的滑腻柔软的肌肤,轻声喃喃了一声:等梦醒了,我还是欢喜你。
    话音一落,沈顷绾突然停下了步子,她转身悲伤的望着林思慎,眸中仿佛弥漫起一层湿润的雾气。
    林思慎怔了怔,柔声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
    沈顷绾不答,只是抬起手来,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角,而后双手遮在林思慎眼前,林思慎细软的睫毛在她掌心微微眨动着。
    林思慎心念一动,正待出口发问,唇上突然落下一片柔软,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唇角。
    紧接着,林思慎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亮起了一阵刺眼的白光,她手心一空,身旁已是空无一人。
    林思慎眉头一蹙,迫切的环顾了四周,急身开口:沈...
    只念出一个字,林思慎突然哑口无言了,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垂眸望着自己的手心,指尖上似乎还留着一丝余温,只是她已经记不起,刚刚是何人牵着她。
    她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何,突然喊出了一个沈字。
    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一块,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任凭她绞尽脑汁,却也想不起来,她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林思慎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掌心,许久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直到身旁的白光抽离,她再度置身与一片黑暗之中,没有知觉的身子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痛意,紧接着那痛意越来越强烈,浑身上下痛的要被割裂了一般。
    随着身上的痛楚,林思慎的头脑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她只觉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粗粝的石子磨过,又干又痛。
    先于理智和意识,对于求生的渴望使得林思慎蹙紧了眉头,苍白起皮的薄唇微微一颤,低吟着自口中念出一个字:水。
    守在床榻边的墨竹听到了声响,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出声的林思慎,慌忙站起身来,险些掀翻了一旁的木案。
    墨竹喜极而泣,跌跌撞撞的推开门,颤声呼喊道:姨娘,夫人,公子她醒了。
    她的声音在院落中回荡着,很快一旁的厢房就被急急推开,一脸欣喜的柳卿云跑了出来:什么?慎儿醒了!
    说着,她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屋子,果然瞧见躺在床榻上的林思慎,正紧蹙着眉头,薄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微弱的不断念着一个水字。
    席浅跟着走进了屋子,她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布衣,神色淡然而平静,唯浮现在唇角的一丝浅浅笑意,表明她此刻的欣喜。
    她目光扫过床榻上的林思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墨竹,你还傻愣着做什么。
    墨竹闻言愣了愣,破涕为笑的快步走到一旁,端起了一碗清水,小心翼翼沾水浸湿了林思慎的双唇,喂她喝下了几口水。
    甘甜的清水一路淌过干涸的喉咙,林思慎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柳卿云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急不可耐的看向席浅,连声问道:席浅妹妹,你不是说慎儿只要能醒,就无事了么,慎儿如今快醒来了,可是说明她的伤能治好?
    席浅默然不语的走到林思慎身旁,抬手探了探林思慎的脉搏,勾唇笑了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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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 275
    林思慎的命的确算是被席浅给救了回来, 可却是仅此而已。席浅不是什么扁鹊在世大罗神仙,暂且能保住她的命已是庆幸。
    她这次足足昏迷了十日,席浅早就有言在先, 若是十日之日林思慎还未醒来, 恐怕她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当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
    好在不多不少等到了第十日, 林思慎还是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对林思慎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五脏六腑皆被闻行任那一拳震伤, 她就是想要下床走动,都不知还要修养多久, 就更别提她身上大大小小落下的病根。
    恐怕她这下半辈子,真就只能当个弱柳扶风满身病痛的药罐子。
    初初醒来时,林思慎脑中一片混沌, 不知今年何日,也不知眼前这三个围在床边的女人是谁, 怔怔望了许久,也只是觉着她们似曾相识。
    柳卿云险些以为她这是被闻行任一拳给打傻了,坐在床榻边, 哭哭啼啼的紧攥着林思慎的手不撒,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思慎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见身旁这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妇人哭的实在伤心, 便轻轻勾了勾手以作安慰。
    席浅本就不知人服食断情草后,究竟会忘了多少事,因此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只怕林思慎将前尘往事通通都忘了个干净。
    她将柳卿云和墨竹都赶出房门,自己则是主动走到林思慎身旁, 面对着林思慎迷茫略带警惕的目光,她停在床榻边,像引导一个灵智初开的孩子般,引导着她想起自己的名姓身份。
    林思慎脑中的记忆就犹如一盏茶杯,断情草侵入她脑中的毒素,将那只茶盏打碎。她所有的记忆,都跟着变得破碎混乱,并不是将往事全然忘却,只是她需要些许的时间,将所有的碎片完整的拼接在一起。
    就这么过了好几日,她的身子好了一些,许多事也随之记了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身旁的所有人,可却唯独忘记了一个人。
    沈顷绾。
    这个在她昏迷时,尚在梦中还深切依恋着的女人,这个占据了她整颗心不留半分空隙的女人,她却全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所有与她相关的事情,在林思慎的记忆之中,都变得模糊而晦涩。
    成婚之后,她与沈顷绾纠葛过深,她经手的许多事都逃不开沈顷绾,也就因此,那些事在她脑海中,跟着被遗忘,只成了一个模糊到忽略不计的影子。
    她甚至记得自己被闻行任打伤,甚至记得是替云鎏挡下那一掌,却忘了闻行任为何要打伤她。
    柳卿云说闻行任素来与她不和,醉酒之下逞凶,这才打伤了林思慎。
    林思慎本就对闻行任此人无感,念及便觉厌烦,因此对柳卿云的解释也未曾怀疑过。
    见她如此,柳卿云倒是乐的开心,她早就恨不得林思慎能将沈顷绾这个女人忘干净,反正自从慎儿喜欢上这个女人后,就没过过一天开心日子。
    未免林思慎又想起沈顷绾来,柳卿云便在府上严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在林思慎跟前你提起沈顷绾,就连沈这个字,也是能不提就不提。
    这么一来,沈顷绾便成了将军府的禁忌,林思慎现下又出不了府,自然不能从旁人口中听闻有关沈顷绾的事。
    随着林思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京城的天气也似乎跟着晴朗起来,这大半个月都是微风拂面暖阳高照。
    眼看就快开春,林思慎终于能从床榻上起身,只不过她还不能走动,就算是有人搀扶,没走几步就已经是气喘吁吁。
    这几日林思慎精神不错,见外头天起正好,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新枝嫩芽,便让墨竹带她出门走动走动透透气。
    待柳卿云送药来时,林思慎正坐在木轮椅上,被墨竹推着往外走。
    才到院子门口,两人远远就瞧见柳卿云提着装药的竹篮走了过来。
    林思慎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袍,膝上还盖着一块薄衾,双手揣在袖中抱着一个小暖炉。她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苍白消瘦的面容上噙着一缕笑意,眸子深邃而明亮,清澈的不见一丝晦暗。
    一见柳卿云走了过来,她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偏头看向另一边,低声催促了声:墨竹,趁娘没瞧见咱们,你快些推我到那蔟翠竹后躲着,她若来了,又得将咱们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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