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158)
被孟雁歌毫不雅观的按在树上,墨竹似乎没打算追究,可一听到孟雁歌说林思慎花天酒地,她却当即蹙眉冷声道:我家公子赴宴,意在暂且稳住孙文谦等人,何来花天酒地一说。
原本勾唇轻笑漫不经心的孟雁歌,听到墨竹如此护着林思慎,笑意突然敛去,她有些失神的望着墨竹,眸子一黯幽幽道:你跟她还真像,都那么护着她。
墨竹没听明白孟雁歌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只不过看着孟雁歌失落的神色,她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你说的她是谁?
孟雁歌勉强掀唇一笑,似是而非的回了句:是一个跟你一样,将林思慎当做宝贝的蠢女人。
说完这句话后,孟雁歌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要甩开脑海中想起的那人,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破败的木屋,下巴轻轻一扬,示意道:他们走了。
墨竹看了孟雁歌一眼,抿了抿唇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木屋之内那些横行霸道的官差离开了,而那个可怜的老太太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担忧老太太的情形,墨竹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径直往那木屋赶去。
孟雁歌犹豫了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老太太身子骨本就虚弱,又被那些恶官差狠狠的踹了几脚,一口气没上来,没了呼吸也没了脉搏。
见这老人家如此惨状,孟雁歌也少见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她悲悯了看了老太太一眼,轻叹了一声道:真是可怜。
墨竹跪坐在地上,头也不回的问了句:那你刚刚为何拦着我?
孟雁歌偏开目光,轻声道:你还不能露面,若是让官差认出了样貌,再想查案就难上加难了。
听孟雁歌这么说,墨竹也没再理会她了,而是将没了气息的老太太搀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银针包。
打开那针包后,里头是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一排银针。
孟雁歌走到墨竹身旁,探头瞥了一眼,有些讶异道:难不成这老人家还能救?
墨竹还是没理她,神态认真专注的取了一根足有手指长的细细银针,摸在老人家的脉门上,准确而又迅速的落了一针。
紧接着,墨竹继续落针,速度之快之准确,几乎没有分毫的犹豫,每一针都落在正确的穴位上。
银针全部落下后,墨竹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瓷瓶,从里头倒了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抹在了老太太的人中上。
在孟雁歌惊异错愕的目光下,那个看上去已经死了的老太太,在墨竹的救治下,竟然奇迹的恢复了脉搏呼吸。
眼看着老太太活了过来,而墨竹一言不发有条不紊的将银针一根一根的取下来,孟雁歌忍不住盯着她轻叹了一句:看不出来,你的医术...竟有这般厉害。
第201章 201
鸿门宴上, 孙文谦等人对林思慎格外的恭维奉承,不过话里话外都在暗暗试探着林思慎的口风, 想要知道她此次奉圣谕前来陇右,是如二皇子所说走个过场, 还是不自量力,想要淌淌陇右这潭浑水。
林思慎装聋作哑的扮着糊涂糊弄了过去,不过他们怎么设套都没往下跳,她既没有说明自己得了二皇子的暗中授意, 又没有表现出想要查案的心思。
不过她倒是对孙文谦等人送的见面礼来者不拒。
酒席快散场时,这位新来的钦差大人似乎喝醉了,东倒西歪的拉着孙文谦与他称兄道弟, 口中不住的嚷嚷着自己当初在战场上的雄风。
旁人瞧着心中一喜, 只道林思慎也是个想要捞油水的糊涂钦差, 想着这次也能成功的糊弄过去。
一直到林思慎醉醺醺的上了官轿,一行官员在仙鹤楼门前看着林思慎被抬走,难掩笑意与孙文谦道:看来这位钦差大人,也是个好糊弄的主。
孙文谦神色肃然的冷哼一声,瞥着那开口之人道:蠢货,这个姓林的看着像个草包,实则奸猾老练的很。今日咱们可是谁都没从她口中,撬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他身后那几人闻言对视了几眼,一个小吏见机上前一步:都护大人,您的意思是,林大人是在咱们面前装糊涂。
孙文谦不耻于身后的那群废物多言, 昂着下巴吩咐道:加派人手看紧官驿,一旦林思慎及其手下人有动静立即回报。还有,让城中百姓管好自己的嘴,若是有人胆敢在生人面前胡言乱语,就给我把人拖下去割了舌头。
手下人异口同声的领了命,像一条条狗似的在是孙文谦身后点头哈腰。
孙文谦对众人的服从习以为常,他遥遥望着官驿的方向,冷笑道:就算她林思慎真有心蹚浑水,本官也有的是计谋让她寸步难行。
林思慎被官轿抬回去时,已经是二更天,街上行人稀稀落落,大都已经关门打算歇息了。
回到落脚的官驿,林思慎进屋就从醉醺醺瞬间恢复了清明,她迫不及待的褪去那沾染着酒气和胭脂香的官服,换上了便服。
墨竹早便在屋内等着她,替她端上一壶温茶后,便将今日在外头探听到的所见所闻,通通告知了林思慎。
听说城内的铁匠失踪了不少,林思慎瞬间便警觉了起来,她隐约觉得铁匠的失踪,一定关联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既然来陇右查案,那就索性将这里的龌鹾事通通查个一清二楚,陇右是二皇子的地盘,若是真查出些什么秘密,说不定还能用此将二皇子拉下马来。
林思慎当即决定,夜里去定西城的府衙卷库司,查一查这两年来定西城内判的案子,只要翻到那位姓刘铁匠的案宗,说不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墨竹的轻功稍差一些,林思慎便不打算将她带上,更何况她需要让墨竹待在屋内,装作她已经歇下的模样。
其他的护卫也不能轻易离开,否则定会打草惊蛇,林思慎只得独身一人,偷偷去府衙走上一趟。
约莫到了三更天,林思慎换上一身夜行服,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官驿,她此前便主意到了官驿外那些暗中盯梢的眼线,因此她这次格外的小心。
白日林思慎带着墨竹大摇大摆的在定西城内闲逛时,就已经摸清的府衙的位置,因此她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府衙,潜入了进去,找到了卷库司。
避开门口那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卫,林思慎用匕首撬开了后窗,翻身进入了卷库司内。她在一排排的书架上,找到了两年前的卷宗,不停的翻找起铁匠刘珲的卷宗。
还在林思慎运气还算不错,在一大堆卷宗里,她很快就找到了写着刘珲二字的一个卷轴,摊开一看后,却只见那卷宗上明晃晃的只写了几行字。
定西城人士刘珲,杀人越货证据确凿,其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当日问斩,此案已了。
被害之人谁,杀人用何凶器,又是在何处行凶,都没有提及,就凭着这么几行不明不白的字,判了一个人的死罪,可见定西城内的青天大老爷何其的敷衍了事。
想来这铁匠杀人一案,其中定是另有隐情。
林思慎又快速的翻开了其他的几卷案宗,凑巧又看到了几个和刘珲一样,不清不楚的卷宗。林思慎快速的记下了这些人的姓名,而后将卷宗通通放好,打算就此离去。
岂料她才准备离开,门外突然亮起一阵火光,接着几个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往她的方向走来。
照理来说,这么晚应该不会有人来此处,难不成是被人发现了行踪?
林思慎来不及细想,当即从后窗离开,翻身落地后她突然觉着有些异样,抬眼一看后,却不料看到了一个执扇的青衫男子,正站在她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林思慎只快速的打量了那男子一眼,便发现此人很不简单,对于从案卷司内翻出的林思慎,他丝毫不觉意外。
看上去他应该早就发现林思慎闯入,却并未惊动旁人,而是慢悠悠的守在此地,等着林思慎自投罗网。
青衫男子一收折扇,不紧不慢的悠悠笑道:小小毛贼,你还真是胆大包天,竟连府衙都敢闯。
林思慎可没心思与他纠缠,一转身便向另一个方向掠去,几个纵身后,林思慎转头一看,却见那男子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竟是甩不开。
眼看着就快到了府衙的院墙边,林思慎脚尖才落在墙上,头顶突然一张大网笼罩而下,墙外几个官差扯着绳索,想要将林思慎困住。
好在林思慎眼疾手快,袖中的匕首顷刻间飞出,她握着匕首在头顶的网上轻轻一划,破开一个大洞脱身而出,继续往前逃去。
有些本事。
青衫男子见状笑叹了一声,紧随其后追了上来,与此同时府衙外的官差也执刀追赶而来。
林思慎快速的在城中穿梭而过,可身后那人仍是穷追不舍,且越来越近。每当林思慎跑过一段距离后,青衫人便会向林思慎跑过的地方射出一枚暗箭,虽然那暗箭并未落在林思慎身上,可钉入地面后,箭身上竟是奇异的冒出一阵青烟。
凭借着城内逐渐飘起的屡屡青烟,追赶而来的官差,也就知晓了林思慎的位置。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官差堵住,林思慎急中生智,往城内唯一亮着烛光,一座灯火通明雕梁画栋的阁楼跑去。
定西城内此时唯一热闹,有人混迹的地方,就是烟花柳巷。
林思慎冲入了青楼后宅,凭借着夜色和高墙的掩护,她迅速的脱下了身上的夜行衣,而后随意挑了间没落栓的房门,推门闯了进去。
才匆匆关上房门,林思慎还来不及回头,身后便传来了一声警惕惊恐的质问:你是谁?
屋内轻纱曼妙幽香四溢,林思慎一转身,便见轻舞的纱幔后,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床榻边,定定的望着自己。
楼下大堂内突然一阵喧嚣,隐隐有官差的声音传来。
林思慎没来得及看清屋中那女子的模样,她一边拱手柔声安抚,一边悄悄靠近那女子:劳烦姑娘莫要出声,在下不过是走错了屋子,这就离去。
就在林思慎悄悄走近,与那女子只隔着一层纱幔时,那女子突然轻声开口问道:你是被官差追赶而来?
林思慎闻言不得已,只能掠身上前掀开纱幔,身子一转绕到了女子身后,抬手捂住了女子的口鼻,歉意道:姑娘,得罪了。
就在林思慎控制住女子的同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听声音似乎就是那一直追赶着林思慎的青衫男子,他就站在门外,轻声唤了句:琴儿,你可在屋中?
这女子竟是与那人相识?
林思慎缓缓垂眸看向身前的女子,那女子被林思慎擒住,既不慌乱也不挣扎,她只轻轻抬手在林思慎的手背上拍了拍,似乎是在示意林思慎松手。
门外的青衫男子见女子迟迟没有开口,起了疑心,他抬手放在门上,推门前又唤了一声:琴儿?
林思慎稍稍迟疑了片刻,而后松开了手,女子轻轻喘息着平复着呼吸,不等青衫男子推门,便冷冷淡淡的问了句:何事?
门外男子见女子回应了,便放下了手,柔声道:今日城中有些不太平,有个小毛贼慌不择路闯入了清江阁,我担心你安危,特意来看看你。
林思慎眉头紧蹙,她的手虚扣在身前女子纤细的脖颈前。
好在这女子并未透露林思慎的行踪,平静而又冷淡的回了句:那小毛贼并未闯入我屋内,你再去别处寻寻吧。
门外男子踌躇了一会,竟真的作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一会再来看你。
听着脚步声渐远了,林思慎这才松了口气,她退后了两步垂眸低声道:多谢姑娘。
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林思慎一抬眸这才看清了女子的相貌,竟是稍稍有些怔住了。
只见眼前这女子生的极美,黛眉杏目弱柳风扶,面色苍白的有些病态,柔弱娇媚的惹人怜惜。虽身处青楼,可她眉宇神情淡泊悠远,不沾半点红粉媚气。
女子细细打量了林思慎两眼,突然开口问道:润竹率人追赶你,可是因为你得罪了孙文谦?
第202章 202
那些追赶林思慎的官差将青楼搜了个底朝天, 屋外一片喧哗吵闹,不时传来官差撞门赶人的呵斥声。唯独林思慎藏身的这个女子屋内, 除了此前那名唤作润竹的青衫男子曾来问过一次外,便无人前来搜查。
林思慎认真的打量了这女子几眼, 只觉这女子压根就不像是个青楼女子。除了出众的相貌气质外,有外人闯入胁迫,她也不慌不乱处之泰然。
再加之此前那青衫男子叩门询问时,言语间, 对她似乎颇为温柔恭顺。而她又敢对林思慎直呼孙文谦之名,可见她身份绝不简单。
见林思慎一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并未回话, 女子也不觉冒犯不悦, 她偏头扫了门外一眼, 启唇柔声问道:一会他们应当还要来,公子若信我,不如先藏于我床榻之上。
青楼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住了,林思慎暂且没有什么好办法脱身,她稍稍思忖后,只能选择先相信这女子:如此,那在下先谢过姑娘。
门外脚步声骤然靠近,女子也来不及拖拉,她当即抓住林思慎的手腕将她拽到了床榻便,示意她先爬上去躲藏在锦被之中:公子藏好便是,莫要声张。
林思慎钻入锦被之中, 才从缝隙中偷摸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就见那女子施施然的褪下了身上外衣放在一旁,而后放下帷幔遮挡视线,自己则是施施然坐在了床榻边,正好遮挡住了林思慎的目光。
没一会后,房门被叩响,润竹带人折返,出言委婉的想要搜查女子的房间。
女子表现的稍有不满,却又配合的让人入内搜查,她披上外衣抬手拢起,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大大方方的让人进来搜查。
门一开,官差便一涌而入,开始在屋内四处仔仔细细的搜查了起来。女子打开门后便淡然转身,回到床榻边坐下。
润竹一动不动的负手站在门边,他看上去面皮白净俊俏,满身的书卷气,不像个官家人,倒像是个秀气书生。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纱帐后女子身上,迟迟没有移开,眼神之中好似藏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情愫。
官差将屋内搜了个底朝天,最后他们将目光落在了帷幔后,那张未曾搜查的床榻。
不过床榻毕竟是私密之地,几个官差对视了几眼,有人上前一步恭敬道:琴姑娘,劳烦您起身,这床榻上我们还需搜查一番。
藏在锦被之中的林思慎不禁屏住呼吸,握紧了袖中藏的匕首蓄势待发。
女子从容不迫的冷冷一笑,目光透过纱幔幽幽望向一众官差:怎么,你们是怀疑我床上藏着人?
官差们闻言脸色一白,慌忙摆手解释道:琴姑娘误会了,卑职等人是想抓捕逃犯,无意冒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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