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93)
林思慎收回目光,她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云鎏:云鎏姑娘,你若不愿直说便是。殿下是通情达理之人,想来他定是会体谅你,你不必顾及殿下的身份。
林思慎都这么替自己解围了,云鎏自然心领神会,她当即摇了摇头低声婉拒道:小女子离开凝香楼多年,一心研制胭脂香粉,惊鸿舞早已忘的差不多了。
沈忻洵轻叹了口气遗憾道:既然如此,那还真是可惜,本王在回京前,就很想见识见识云老板的惊鸿舞姿。
他话语之间,竟是仍未放弃。
一旁的沈顷婠淡淡一笑,启唇道:四皇兄,婠儿正巧识得另一位会跳惊鸿舞的舞姬,若是四皇兄愿意,婠儿便派人将那女子送去四皇兄府上,如何?
这么一句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话,沈忻洵却是眸子一眯,负在身后的双手,下意识的收拢握紧。他轻声笑了笑,极为客气的拒绝了:舞姬之事,为兄交由府中下人去找就是了,还是不劳烦婠儿费心了。
沈顷婠闻言笑意不变,她抬眸看了沈忻洵一眼,眸中好似有寒光一闪而过:四皇兄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
沈忻洵扯开唇角,朗声笑道:此处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听说京城之内有一家酒楼极富盛名,来京城后,为兄竟是一次也未曾去见识过。今日又正巧遇上,不如由为兄做东,你我堂兄妹二人一聚,如何?
只他们二人相聚?
越是听他们二人交谈,那种怪异之感就愈发明显,沈顷婠虽一直冷淡平静,可沈忻洵却好似极为忌惮沈顷婠,可奇怪的是,除了忌惮之外,沈忻洵见到沈顷婠却又很欣喜。
那不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自然而然所流露出的欣喜,反倒是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浮木时,那一瞬间迸发出的狂热喜悦。
沈顷婠的出现的确给林思慎和云鎏解了围,可沈忻洵带不走她们,却又想要带走沈顷婠。
林思慎往沈顷婠身旁蹭了几步,就算她知道沈顷婠和沈忻洵是堂兄妹,沈忻洵不可能对沈顷婠有非分之想,可也难保沈忻洵不会设计利用沈顷婠。
她不想让沈顷婠跟着沈忻洵离开,可她并没有立场和借口阻止沈忻洵。
四皇兄相邀,婠儿又怎会拒绝。
沈顷婠并未有丝毫的犹豫,她同意了沈忻洵的邀约,她看似欣然的答应了,清冷的面容上噙着淡一丝温柔的浅笑。
可林思慎却从她眼中看不到丝毫的欣喜,反倒是一丝无奈和疏离,她似乎并不想看到沈忻洵。
这是外人从沈顷婠身上看不到的情绪,却唯有林思慎能从她身上感受到。
答应下沈忻洵的邀约后,沈顷婠径直看向了林思慎,清冽的眸中闪过狡黠的亮光,在沈忻洵和云鎏的注视之下,她素手轻抬,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
林思慎就三步并作两步,乖乖立定在她跟前,双眸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沈顷婠毫不在意他们二人的目光,素白的指尖在林思慎领口上轻轻划过,温柔的轻嗔了一声:夫君,既然都来云老板的铺子,那就劳烦夫君替我哦挑几盒胭脂水粉,再挑上一身衣裳,如何?
这等要求实在是简单好办,林思慎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好。
眼看着林思慎和沈顷婠如此亲密默契,一旁的云鎏脸色一白,胸口翻涌起一阵锥心刺痛,她强忍着泪意,紧咬唇瓣偏开头,不敢再看那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般相衬的两人一眼。
沈忻洵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又剑眉轻挑,饶有兴趣的站在一侧,看着眼前沈顷婠和林思慎的恩爱亲昵。
清冽湿润的眸光划过林思慎的脸,沈顷婠对着她微微眨了眨眼,面上竟是浮现了一丝撩人娇媚的神态,白皙的指尖顺着林思慎的衣领勾勒而下,落在了她胸前。
沈顷婠突然微微侧身,正巧挡住了沈忻洵和云鎏望来的目光。
她的指尖缓缓落下,落在林思慎心口,若有似无的一点,薄唇轻启吐气如兰:夫君可要记下,挑的衣裳和胭脂,都得是夫君你自己也喜欢的。
沈顷婠面上那慵懒撩人的神态只一闪而过,林思慎却早就心潮澎湃难以平静,若不是沈忻洵和云鎏在的话,她可真想一把将沈顷婠揽入怀中。
也得是林思慎自己喜欢的,难不成沈顷婠是想穿上林思慎喜欢的衣裳,涂抹上林思慎喜欢的胭脂水粉,给她看?
女为悦己者容,古人果然诚我不欺。
林思慎脖子有些发红,顾忌着身旁的两人,她好歹忍着没露出异样神态,她忙不迭地用力点了点头,郑重道:嗯,我记下了。
沈忻洵和沈顷婠并肩而行,在随从的开路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满香楼外。
自从太子倒台之后,满香楼便被京城内的一位富商买了下来,修缮一番后重新开张。
重新开张后倒也和以往没什么分别,仍旧是有钱有势才能关顾的起的大酒楼。
掌柜是个有手段,心思活络机灵的人,一见沈忻洵和沈顷婠出现在酒楼门前,只一眼他便认出了两人的身份。
忙不迭的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伺候着,还亲自领路带着两人到了酒楼最高处,那间最幽静最适合密谈的雅间之中。
沈忻洵带来的人,很快便将那小小的雅间盯紧了,还真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就连掌柜送来的茶水,都被随从堵在门前,自行敲门送入。
雅间之内,沈忻洵端坐在沈顷婠对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顷婠,悠悠开口道:想要见婠儿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
四皇兄这不是见到了吗?
沈顷婠淡淡一笑,她垂眸看着眼前那盏白玉杯,看着那轻飘飘荡在茶汤之上,如同一叶扁舟般,缓缓舒展开来的茶叶。
回京半月,皇帝开设的庆功宴上,沈顷婠虽然露面,可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自称身子不适回了将军府。之后又是日夜陪在林思慎身侧,沈忻洵登门探望,无一不是被老夫人堵在院门外。
细细算来,今日还真就是沈忻洵头一回和沈顷婠碰面。
眼看着沈顷婠神态冷淡,沈忻洵自嘲的扯开唇角,深吸一口气道:若不是我把慎儿逼的紧,你会出现?
虽然林思慎听惯了沈忻洵唤她慎儿,可沈顷婠今日才当面听到,她目光一冷缓缓开口道:四皇兄可唤她为思慎,亦或是林公子。
呵。
沈忻洵闻言竟是冷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有些讽刺的开口道:当初是婠儿告知我,若想要保护自己在意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让人知晓你在意她,特别是你的敌人。
说完他盯着沈顷婠的脸色,继续道:可如今你却轻易的暴露了她,你就不怕有一日有人会用她要挟你?
沈顷婠冷冷淡淡的端起玉杯,指尖在杯沿划过,而后冰冷的目光如寒刃般,直直刺向了沈忻洵:利用她要挟我?若真有人这般做,想来定是看轻了她,又看轻了我。
沈忻洵身子一僵,他有些狼狈的偏开头,低声道:日后,我不会再利用她逼你出来。
尽管沈顷婠一直如此风轻云淡,就连语气都未曾重上一分,可沈忻洵却极其忌惮她,哪怕只是一句似有所指的话,他也要细细琢磨。
沈顷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轻声问道:四皇兄是我的敌人吗?
沈忻洵垂下头,语气平缓:你知晓的,这从来都是你的抉择,而不是我的。
一墙之隔,一个秀才打扮的男子推了推身旁醉酒的人,见他没有丝毫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他拾起桌上的酒杯,屏息缓步走到了墙边,将酒杯按在墙上,而后俯身侧耳贴在杯底,闭上眼倾听了起来。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蹙眉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正当他想要换上一个地方时,目光却是突然一滞,不过瞬息之间,一道微不可见的红光,从他耳朵一侧穿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钉入了屋内另一侧的墙壁。
男人的身子静止了一般,呆呆的保持着俯身贴耳的动作,一动不动。而后又过了一会,这才噗通一声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瞪呼吸全无。
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伤痕,唯有掉在他身侧的那个酒杯,若是撞上些水,恐怕才能发现杯底似乎隐隐有些漏水。
男人死后没多时,紧闭的房门瞬间便被悄然推开,两个相貌普通身材矮小的男人走入屋内。看着地上的尸体,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丝毫不觉意外。
他们摸了摸男人的鼻息,而后放回酒杯,又将屋内打扫了一番,这才将男人搬起悄然退去。
雅间之内。
沈顷婠缓缓收回手,复而端起桌上的杯盏:答应过四皇兄的,我均已办到。
沈忻洵双手握紧,他殷切的看着沈顷婠,央求道:婠儿,我还需你帮我一次。
沈顷婠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拒绝了沈忻洵的哀求:你已经如愿回来了,我能帮你的也都帮了。
沈忻洵站起身,他蹙眉有些烦闷的在屋内踱步,左腿的僵硬和拖沓格外显眼。他走到窗边,思忖了半晌后,突然猛地回头:婠儿,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昔日救了你的份上?
看着沈忻洵的左腿,沈顷婠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可惜当初的情分,都已经被四皇兄你耗尽了。
沈忻洵咬紧牙关,他盯着沈顷婠的面容,轻声问道:那你就当看在灵儿的份上,你不是最宠他吗?若我真的输了,灵儿他又是何等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沈顷婠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头也不抬,看上去似乎不为所动。
沈忻洵眯着眼,终是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林思慎。
握着茶盏的五指骤然收紧,沈顷婠抬眸看向了沈忻洵,目光冰冷而平静。
沈忻洵讽刺一笑,他缓步走到桌边坐下,轻叹一声道:果然也就唯有她,能让你为之所动。
沈顷婠并未回答他,只是放下了茶盏缓缓站起身。
沈忻洵的目光跟随着她,突然忍不住发问:婠儿,我很好奇,在你心目中,究竟是林思慎重要还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存稿箱没定时间,我就是个傻子。
最近新型肺炎导致不能出门走亲戚,所以时间更多了,前些日子都是因为准备过年的各种东西,所以拖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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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103
婠儿, 我很好奇,在你心目中, 究竟是林思慎重要,还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重要?
轻描淡写一声询问之后,沈忻洵的目光死死停在沈顷婠的脸上,他想看清在沈顷婠面容之上,哪哪怕一丝的情绪波动, 从而探究她此时心中所想。
他想知道在沈顷婠的心中,究竟是林思慎重要,还是她一直以来想要图谋的权力, 更加重要。
只可惜沈顷婠面上神情丝毫不变, 依旧如同一滩平静无波的湖水一般, 就仿佛沈忻洵刚刚的问话,丝毫不能让她有所动容。
她缓缓的抬眸,对上沈忻洵小心翼翼想要探究的目光, 而后勾唇淡淡一笑:我想, 我无需回答四皇兄这个问题吧。
沈忻洵有些挫败,不过很快他便理了理衣摆,抬眸沉声道:若婠儿愿意助为兄一臂之力,只要是你想要的,为兄都可以给你。
沈顷婠仍是不为所动, 她施施然放下手中茶盏, 漫不经心道:我想要的,皆可凭一己之力觅得,又怎会求助于他人。
见威逼利诱皆不奏效, 沈忻洵所幸将二皇子抬了出来:那婠儿可曾想过,他日若是二皇兄即位,他又会如何对付婠儿你?
说完见沈顷婠默然不语,沈忻洵轻叹了口气,又提醒道:他一直都很忌惮你。
话音才落,沈顷婠突然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短短三两句交锋,厢房之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沈忻洵咬牙看着眼前这油盐不进的堂妹,心中心虚又无奈。
当初,因幼时他有恩于沈顷婠,被流放岭南后,沈顷婠一直暗中相助于他。
在外人眼中,岭南应当只是一片贫瘠苦寒之地。其实不然,这十多年来,在沈忻洵的治理之下,岭南早已经天翻地覆,逐渐富庶了起来。
不仅岭南的百姓安居乐业,沈忻洵甚至亲自操练出了一支,精悍勇猛的岭南军。也就是这次在安庆攻城战中,建下奇功的那支藤甲军。
而之所以,沈忻洵在岭南如鱼得水,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出于沈顷婠的出谋划策。当然,他自己也的确有些本事。
这些年来,沈忻洵和沈顷婠私下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沈顷婠甚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岭南,与他会面了好几次。
沈忻洵原本以为,沈顷婠之所以对他全力相助,便是因心中有愧,想要报答当初恩情,将他送回京城推上帝位。
而在他心中深处,那些深藏的仇恨和野心,并未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磨,反而滋长的愈发茁壮。
当年母妃不受宠,他生来又木讷内向,还不会说讨喜的吉利话,自然不被父皇喜爱。无论他多努力多用功,父皇就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与他相比的,是对于嫡出的太子,父皇那百般的纵容。
当初他险些被太子打死,父皇只是罚太子面壁几日。而他不过是执剑架在太子脖颈之上,甚至尚未伤他,父皇便出手打断了他的腿,将他流放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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