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47)
孟雁歌脸色变了变,她敛眸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了不少: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信我还是会帮你送,不过你得先替我解了毒,这样实在是有些难受。
林思慎蹲在她身前,将手拢在袖中,低声笑道:我若是现在替孟姑娘解了毒,孟姑娘恐怕还是会对我刀剑相向吧,姑娘还是再等上一会吧。
眼看着自己的小算盘被林思慎戳穿了,孟雁歌白了她一眼,恨恨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思慎也不说话,就这么盘腿坐在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孟雁歌沉着脸看着林思慎:都说了会替你送信,你还不走,留在这碍眼做什么?
此地鱼龙混杂,现下孟雁歌又中了软香散,将她一人撇在这林思慎怕她遭遇不测,可她并未解释,只是拂了拂袖上的灰尘笑道:一会便走。
孟雁歌实在是看不惯她面上挂着的笑意,没好气道:我看你是打算留在这看我笑话吧。
林思慎淡淡一笑:孟姑娘就当是如此吧。
木屋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孟雁歌暗暗使劲也动弹不得,她所幸放弃了,就这么跟林思慎大眼瞪小眼的对看着。
孟雁歌盯着林思慎看了半晌,突然开口讽刺道:我每回见你都是在夜里,你这般清闲,莫非你不用陪着你的娘子?
她...林思慎愣了楞,想起今日才被沈顷婠赶去了书房,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她现下正与我闹着别扭呢。
孟雁歌眉尖一挑,潋滟的桃花眼中掠过一道狡黠的暗光,她轻笑一声戏谑道:听说你有隐疾。
林思慎闻言挺直了背脊,她知道孟雁歌是在讽刺自己,却并未露出半点气恼的神色,反倒是施施然的点头道:的确如此。
你...孟雁歌神情一僵,她本意是想讽刺林思慎,可没想到这种事林思慎竟然会坦荡的承认,且似乎并未有半分羞愧气恼,她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孟雁歌怔住了,林思慎突然轻声一笑问道:你可是听了传闻?
孟雁歌眉头微蹙,偏开头轻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不止有隐疾,一个大男人竟对这等事半分都不忌讳。
林思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踱步打量着四周,一边坦然道:有什么好忌讳的,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嘛。
孟雁歌盯着她的背影:你娘子可是因为你的隐疾,因此跟你闹别扭?
林思慎并未回答,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孟姑娘似乎对我的家事有些过于关心了。
孟雁歌眉尖一扬,坏笑道:想来定是如此。
林思慎笑了笑并未反驳,她走到窗边回头看着孟雁歌: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眼见林思慎似乎打算离开,孟雁歌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有些犹豫道:等会,你先帮我把灯点上,一会你走了屋里黑漆漆的我有些害怕。
林思慎回身看着她,目光自她面上扫过,眸子一敛负手悠悠道孟姑娘是在说笑吧,你怕黑。
孟雁歌有些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让你点上你就点上,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一个大男人这般磨磨蹭蹭。
林思慎负手缓步走到桌前,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烛台,取了袖中的一方丝帕垫在手中,将烛台取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替孟姑娘点盏灯。
眼看着林思慎拿着烛台不停的打量,孟雁歌突然讽刺一笑:林公子警惕的过头了吧,放心,里头可没毒。就算是有毒,你如若点了,我现下又动不得,岂不是自食其果。
林思慎眸光一暗,她回身看了孟雁歌一眼凑到烛台边嗅了嗅,而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轻笑,她凝神看着蜡烛的棉芯,果然瞧见了其中缠绕着一条隐约可见细若蛛丝的黑线。
将其间那条黑色泛着一丝异香的丝线用匕首挑出后,林思慎缓缓转身看着孟雁歌,轻笑道:这就是孟姑娘的小算盘吧。
孟雁歌脸色一沉,见她识破了自己的伎俩,偏头冷哼了一声。
林思慎施施然的将匕首上的丝线放在桌上,稍稍犹豫后,取出了腰间的火折子点亮了烛台,幽蓝色的烛火轻轻一闪,顿时将昏暗的木屋照亮了一些。
林思慎收回了火折子,看着这时辰也差不多,便打算快些离开,免得孟雁歌又想出什么小伎俩暗算她,她轻笑一声道:既然孟姑娘怕黑,那我还是替你点上。
说完便走到了窗边。
在她身后孟雁歌突然轻笑出声,望着她的桃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娇滴滴的嗔道:林公子这就打算走吗?
站在窗前的林思慎突然觉得身子一沉,她转身诧异的看着孟雁歌,抬手扶在窗柩上,沉声道:你...你还做了什么?
瘫软靠在墙边的孟雁歌轻轻一动,竟是撑着墙边站了起来,她轻声一笑潋滟的桃花眼对着林思慎眨了眨:那个烛台,可不是谁都能点的。
你刚刚是在演戏?所谓防不胜防大抵就是如此情形,林思慎眼前好似突然弥漫起一股白烟,努力的睁开眼也只能看到孟雁歌那缓缓走来的身影,和面上得意的笑意。
孟雁歌轻笑着缓步走到她身旁,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在林思慎肩上轻轻一戳,林思慎便浑身无力的倒在了窗边,身子缓缓的滑落在地。
孟雁歌俯身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现下的场景如同倒置了过来,任人宰割的人一转眼就变成了林思慎。
林公子有时还真是天真。孟雁歌啧啧了两声,取下了林思慎袖中的匕首,在林思慎警惕的目光下,抬手将冰冷的匕首贴在她的脸上。
林思慎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过大意,以至栽在了孟雁歌手上,面上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虽并未伤及肌肤,却也传来了一阵微微的刺痛感,她喘息着闭上了眼沉声道:是我大意了。
孟雁歌面上挂着妩媚撩人的笑意,手中匕首却缓缓划过林思慎的下颚,落在了她的脖颈上,稍稍用力一按,那白皙滑腻的肌肤上,就出现了一条如同红线般的浅痕。
眼前的女人面容模糊不清,可她口中那温柔的话语,却幽幽传入了林思慎耳中:林公子的确大意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了你。
林思慎动也不动的努力睁眼看着眼前的孟雁歌,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浑身瘫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下她就像是一只躺在案板上离水的鱼,只余下喘息的力气。
没一会,她就抵不过那袭来的倦意,昏昏沉沉的晕倒了过去。
孟雁歌看着面容苍白双眸紧闭的林思慎,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靠在墙边,阴柔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清醒时的那一丝讶异,眉头微蹙着,想来她昏过去时恐怕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会对她动手。
孟雁歌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敛去,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抵在林思慎脖颈间的手迟迟没有动。
正当她出神之际,木窗外一道寒光闪过,一枚细若毫毛的银针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径直向着孟雁歌的额心刺来。
那细微的破空声让孟雁歌骤然警惕,她偏头一躲,只见那银针自她鬓角划过,悄无声息的没入了身后的墙壁之中,只余下了一个肉眼都看不清的孔隙。
孟雁歌收回手,定睛看向窗外,沉声问道:谁?
回应她的,是两枚同样力道和速度的银针,一针对准她的手腕,一针对准她的腰间。
孟雁歌不得不翻身躲开,退开了几步之远,她眉头紧蹙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如临大敌的看着窗外,冷声道:既已出手,阁下为何不现身一见。
窗外一道白影闪过,孟雁歌眼也不眨的凝神看去,却只见那白影翩然跃入屋内,在昏暗的烛火之下现出了身形。
眼前的神秘人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身形修长高挑,面上以轻纱蒙面,虽看不清面容却也露出了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只见那狭长的眸子双眸冷冽清澈。三千如瀑墨染的青丝散落在背后,发间只叉着一支素净的白玉簪,柔软的发丝随风轻轻荡漾。
只瞧上一眼孟雁歌便有些愣住了,这女子就如同月宫飘落人间的仙子,铅尘不染清冷如霜,就算不见面容,只瞧这身段和孤冷的气质,也能猜出是个绝世美人。
孟雁歌抿了抿唇,看向女子身后躺着的林思慎,冷声质问道:你是她的同伴?
女子负手而立,清冽的眸子微微一扫,冷冷轻启红唇:轮不到你问。
孟雁歌眸光一敛,握着匕首的五指一紧:看来你还真是她的人。
女子并未再开口,她施施然抬手宽大飘逸的长袖一拂,几枚银针顿时呼啸而出,自孟雁歌面门攻去。
孟雁歌快速的闪身避开,几声呼啸声掠过后,待她安然无恙的站定身子后,木窗旁已经空无一人,莫说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就连原本躺在墙边的林思慎也没了踪迹。
不过几息之间,那个白衣女子就这么带着一个大活人消失了。
孟雁歌垂眸看着手中从林思慎那抢来的匕首,怔了半晌后,她带着匕首又在屋内取了些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木屋。
将军府内。
举着火把的一队守卫自后花园巡查而过,就在他们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样,转身离去之际,白墙旁突然掠过了两道身影,脚尖轻轻一点湖面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琉光阁之中。
林思慎醒来之际,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躺在书房的云榻之上,就连盖在身上的锦被都掖的整整齐齐,恍惚之间,林思慎甚至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她爬起身摸向了腰间,这才发现原本不离身用来防身的匕首消失不见了,她又抬手摸了摸脖颈,果然感觉到了一股微微的刺痛。
不是梦,昨夜她的确去见了孟雁歌,也的确被她迷晕了过去,可为何现下她却躺在书房之中呢。
林思慎摸了摸有些昏痛的脑袋,难受的闭上了眼,在脑海中捋了一遍昨夜和孟雁歌的对话。
昨夜她被迷昏了之后,孟雁歌似乎是真的对她动了杀意,这亦是她未曾意料过的事情。
至于她为何会在书房,难不成是孟雁歌迷昏她之后并未对她动手,反倒是将她送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太好,今天就这样吧。
第47章 047
林思慎摸了摸昏沉的脑袋, 缓缓坐起身在书房走动了几步,她身上还穿着昨夜还未换去的夜行衣。墨竹恰时上前敲门, 将林思慎要换的衣物带来了。
正当林思慎在屏风后换衣的时候, 墨竹替她将云榻上的锦被铺齐整,而后疑惑的问道:公子今日怎么这般不谨慎?
林思慎垂眸理了理衣领, 自屏风后走出,她心有忧思, 凝眸看着墨竹蹙眉问道:墨竹,昨夜在院中你可发现了异样?
墨竹细细一想:昨夜奴婢起夜时,瞧见郡主屋内亮着烛火。
林思慎眸光一亮,她本猜测孟雁歌手下留情并未对她动手, 且将她送了回来。可细细一想却应当不会如此, 就连孟雁歌没杀她, 也不会如此妥当的还将她送回了将军府,将她送回来的恐怕是另有其人。
她心中正猜测着是不是沈顷婠派人将她救了出来, 便随口问墨竹昨夜可发现了什么, 既然大半夜沈顷婠屋内还亮着烛火,想来就是还未睡下。
若将她送回将军府的人是沈顷婠,那她还能放心些, 她最怕的就是将她送回府的人,既不是孟雁歌也不是沈顷婠。
林思慎闻言急忙追问道:那你可记得是何时辰?
墨竹又细想了一阵,笃定道:应当是丑时。
这么算来,时辰差不多。林思慎定了定心神,打算直接去找沈顷婠求证, 便又问道:郡主可起身了。
墨竹点了点头道:起了,奴婢刚刚见着兰青和绿荫入内服侍郡主洗漱。
我去找郡主。
林思慎漱了口又随意捧着水洗了把脸,快步走出了书房径直往对面的屋子走去。
屋内半敞开着,林思慎急匆匆的推开门,踏过门槛唤了声:郡主。
沈顷婠正坐在梳妆台前,三千青丝披散在脑后,绿荫站在她身后替她梳发,兰青则是捧着放着几只簪子的木盒站在一旁。
林思慎急躁入屋后,沈顷婠冷冷淡淡的透过面前铜镜的折射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兰青眉头紧蹙的回身看了她一眼,不满的嘟囔道:郡主正在梳妆呢,郡马爷怎么这般莽撞,门也不知敲一下。
林思慎怔怔的看着沈顷婠的背影,一向喜白的沈顷婠,今日竟是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层层叠叠的裙角上金丝绣着繁复精细的纹络,而刚刚束起的发髻间,插着一支漂亮的金步摇,簪首上垂着的流苏轻轻摇晃着,矜贵而高雅。
林思慎轻咳一声退出了门外,垂首请罪道:思慎无礼,还请郡主见谅。
沈顷婠偏头看着兰青手中的木盒,白皙的玉手执起一只白玉簪,神情波澜不惊的启唇道:无碍,你进来吧。
林思慎应声入内,走到沈顷婠身后几步远,她并未开口只是垂眸细想了一会,今日是什么大日子沈顷婠竟会这般精细的打扮。
沈顷婠并未开口,一旁的兰青便及时解释道:今日是陈太妃的生辰,陛下在宫内设宴替太妃庆生,请的都是些皇亲国戚。往年郡马爷不用去,不过今日郡马爷可得随郡主去参宴。
兰青这般解释,林思慎便想起来了,陈太妃是先帝较为宠爱的一位妃嫔,膝下并无子嗣,不过陛下幼时陈太妃曾照顾过他几年,因此两人关系还算是亲厚。
陈太妃喜静,每年生辰宴陛下都只是请了些皇亲国戚参宴,所以倒也算的上是皇家家宴。
往年就连林将军都不曾参宴,林思慎自然从未去过。可今时不同往日,林思慎和沈顷婠成了婚,是九王爷的女婿,也就算得上的皇亲国戚,有资格随沈顷婠一同参宴。
林思慎轻叹一声道:我倒把这事忘了。
兰青轻笑了一声,伸手往一旁的屏风一指,示意道:郡马爷不必担心,郡主早已备好了礼,还替郡马爷挑了一身衣袍,郡马爷先将衣裳换上,到了时辰郡马随郡主一同入宫就是了。
沈顷婠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林思慎只需跟着她去赴宴就够了。
林思慎摇了摇头,无奈道:郡主准备的这般周到,倒是让思慎觉着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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