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46)
谢谢。沈顷婠看着眼前林思慎手中的素粥,抿了抿唇后道了声谢,接了过去。
白皙的玉手轻轻执起瓷羹尾指微微翘起,沈顷婠就连喝粥的样子,都优雅矜贵的让人目不转睛,林思慎背靠着书桌的一角,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看了半晌。
沈顷婠抿了一小口粥,垂下的眉头急不可见的微微蹙起,被一个人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本来就没胃口的她显然更吃不下去了,她咬着红唇放下瓷羹,正要开口,林思慎却捷足先登了。
郡主常年一人待在王府之中,可曾...
可曾什么?
林思慎的话神神秘秘的问了一半却又顿住了,沈顷婠抬眸看着她头微微一侧,脸上神情冷淡却又认真,她正等着林思慎把话说完。
今日林思韬说的话,的确让林思慎好好想了一番,上回沈顷婠才跟她说若是有疑虑可直接问,所以林思慎便硬着头皮踌蹴着吐出了后半句话:可曾觉得孤单寂寞。
沈顷婠狭长冷冽的眸子微微一眯,显然是对林思慎这含糊不清的问话有些疑惑,她轻声开口道: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便是了。
林思慎深吸一口气,偏开目光道:郡主可想过,家中若是有一位兄长相伴会有趣的多。
她虽然说的含糊不清,可沈顷婠却从林思慎的话语中,隐约猜到了她的意思。
沈顷婠眉尖微微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林公子还替我操心这等事?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郡主若真有此遗憾...
沈顷婠眸子一敛,神情间带着一丝戏谑:林公子的意思,可是要当我的兄长?
林思慎有些心虚,可到底还是咬了咬牙道:你我之间既有三年之约,那三年之后想来情分也会愈发深厚,不如你我私下结拜,也算是不枉一场缘份。
沈顷婠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站起身将手中的玉碗放在了书桌上,神情冷淡道:看来林公子还真是找到了这第三个法子。
玉碗放在书桌上时用了几分力气,那一声沉闷的响动让林思慎忍不住身子一颤,她讪笑着看着沈顷婠,大着胆子继续问:郡主觉得如何?
沈顷婠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冷冽的眸中掠过一道寒光,她轻声问道:你想与我结拜为兄妹?
林思慎摸着手臂,只觉得突然之间屋内似乎冷了一些,她退了两步面上扬起笑意,尴尬道:难不成郡主不愿?
沈顷婠定定的看着越躲越远的林思慎,好似变戏法般,面上笑意骤然敛去,她冷冷的看着林思慎,轻启红唇道:不是顷婠不愿,只怕林公子日后会后悔。
这话从沈顷婠嘴里说出来,林思慎怎么听着都像是威胁,她识趣的摆了摆手道:那就罢了,罢了。
沈顷婠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自她身旁走过,径直走出了书房,只不过擦肩而过时,那一身的冷意冻的林思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思慎颓然的走到书桌旁坐下,摸着还在冒鸡皮疙瘩的手,心下一阵复杂。
不结拜就不结拜嘛,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在书房待了许久之后,林思慎伸了个懒腰打算回房睡一会,岂料才一出门,便看到兰青和绿荫正抬着她的云榻走了过来。
林思慎快步走了过去,沉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兰青有些发懵,她楞楞的看着林思慎回道:郡主说,既是兄妹之情那便不好一室同眠,吩咐我们将云榻抬来书房。
说完她还一脸疑惑的问林思慎:郡马爷,郡主这是何意啊。
绿荫耸了耸肩,了然道:笨,就是分房睡的意思,郡马爷惹郡主不开心了。
林思慎呆立在门边,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她眼睁睁的看着兰青和绿荫将云榻放在书房中,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能在一天之内惹沈顷婠气两回,估摸也就只有自己能办到吧,她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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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似乎总是飘着一股墨香,林思慎躺在云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枕下,想拿出沈顷婠之前给她的安神香,可却摸了个空。
她猛的翻身坐了起来,见枕头一把抓了起来,果然只见下头空空如也,一直放在枕下的瓷瓶不见了踪影。
是不小心搬动时不小心遗失了,还是被沈顷婠被拿走了?
林思慎叹了口气趴在云榻上,躺在软绵绵的狐裘上却还是睡不着。
反正也睡不下,林思慎所幸打算出去走一趟,她回了之前住的院子,取了一身夜行衣换上。
然后纵身自后花园跃出,一路径直往城西赶去,穿过错综复杂的街巷,避开打更的更夫,很快她就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木屋前。
这是在京城的最西边,四周密密麻麻的坐落着不少摇摇晃晃的木屋,通常都是些贫民和乞儿的栖身之所,鱼龙混杂破败不堪,凡是有些身份的人压根就不会踏足于此。
木屋之内一片漆黑,门前还有蛛网,看上去好似无人居住。
林思慎绕过正门,走向了一旁紧闭的木窗,而后轻轻敲了敲木窗,压低声音唤了一声:孟雁歌。
里头沉默了许久,而后木窗被拉开了一条缝隙,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自内望了出来,带着一丝警惕的惊讶看着穿着夜行衣的林思慎。
林思慎拉下面上的黑巾露出了脸,她挑唇笑了笑道:是我。
孟雁歌一言不发的打开木窗侧身让开,林思慎一跃而入,她才站定身子未待转身,一柄锋利带着寒意的匕首便抵在了她的腰上。
林思慎身子一僵,她缓缓的举起手无奈道:我来此,只是想将信给你,让你帮我交给你们长老。
孟雁歌冷眼看着她,眸中好似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意,她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所?
林思慎一动不动的站着,她轻声回答道:我自有我的方法,你只需知晓我对你们并无敌意。
孟雁歌愣了愣,抵在林思慎腰间的手却是一紧,她沉声道:长老说你是太子的人,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接近我也是不怀好意。
林思慎淡淡一笑,也不理腰间的匕首,施施然的转身看着孟雁歌:你真的这么觉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孟雁歌抬起手,将匕首对准了林思慎的脖颈。
尖锐的锋芒抵在脖颈的肌肤之上,一丝刺痛感随之传来,林思慎神色不变的看着孟雁歌,她缓缓放下手,耸了耸肩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相反我是想帮你们的人。
孟雁歌眼神闪烁的看着她,抿了抿唇道:我为何要信你?
林思慎负手而立,她坦然的表示道:你如若不信我,大可杀了我。
孟雁歌眯着眼看了她半晌,而后突然收回了手,她轻哼一声瞥着林思慎腰间,讽刺道:嘴上这么说罢了,你若真任我处置,那你倒先把你藏着的匕首拿出来。
林思慎淡淡一笑,施施然的张开了双臂,只见她右手的袖间隐隐露出了半截黑色的匕首:孟姑娘果然敏锐过人。
林思慎取出袖中的匕首放在地上,轻声道:孟姑娘,我可是很有诚意跟你们合作的。
孟雁歌并未说什么,只是摊手道:信给我。
林思慎闻言自腰间取出了一早写好的信放在孟雁歌手中,眼看着她将信收起后,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长老似乎觉得我另有图谋。
孟雁歌白了她一眼,捡起了林思慎放在地上的匕首把玩道:恐怕有些脑子的人都会怀疑你,若不是之前你救过我,我也不会信你。
林思慎下巴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信我?
孟雁歌垂着眸子看着手中的匕首,突然愣住了,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糟了,林思慎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孟雁歌曾见过黎洛,黎洛还曾伤了他们的几个人,而她的匕首是黎洛送的,同样都是用陨铁打造的,且同出自一人之手。
若是孟雁歌敏锐的认出来了,恐怕就会知晓黎洛是她派去的人。
这是林思慎的失策,她竟一时忘记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是黎洛送予她的。
果然,正当林思慎警惕之际,孟雁歌突然悄无声息的掠身上前,手中的匕首径直对着林思慎的胸口直接刺去。
好在林思慎有了防备,孟雁歌才一动她就往后撤了两步,抬袖一挥,袖中一阵白烟迎面向孟雁歌飘去。
反倒是孟雁歌没有防备,竟是吸了两口白烟,眼神霎时一阵朦胧,身子无力的疲软了下去。
林思慎掠身上前扶住了她,带着一丝歉意无奈道:抱歉。
孟雁歌倒在她怀中,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没有丝毫力气动弹,她咬牙看着林思慎,口中恨恨的吐出两个字:你这个混蛋。
林思慎扶着她靠在墙边,蹲在一旁看着孟雁歌黑沉的脸色,轻声道:你刚刚中的是软香散,半个时辰之内身子动弹不得。我知道你不会清醒着听我解释,只能出此下策。
孟雁歌闭上眼,冷冷道:那个女刺客你是的人?
不错,她是我的同伴。林思慎点了点头,而后解释道:她本是跟随你们查探你们行踪,岂料被你们发现了,是你们的人先下了杀手,她不得已这才伤了你们的人。
孟雁歌冷哼一声,讽刺的勾起唇角道:长老说的对,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我竟蠢到相信了你,还答应替你给长老传信。
林思慎无奈道:察探你们的踪迹,只为了解你们还留在京城的目的,我没有恶意而是真心想与你们合作。不过伤了你们的人,的确是我失策了。
孟雁歌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后突然轻声道:你若有心与我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林思慎瞬间就明白了孟雁歌的意思,她果断的问道:条件呢?
孟雁歌眸光一闪:条件就是,你需把那个女刺客交给我们处置。
林思慎闻言眉头紧蹙,她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拒绝了孟雁歌的条件:不可能,我不会答应。
孟雁歌冷冷一笑道:那你不必浪费时间了。
林思慎摇了摇头,她沉默了半晌后,抬眸道:那个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你们,不过,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
孟雁歌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什么办法。
林思慎并没有说,只是轻轻一笑道:不久之后,你们会看到的。
两人一番交谈之后,孟雁歌闭着眼靠在墙边,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上去似乎还在生气。
林思慎缓缓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冷然的侧脸,有些犹豫的轻声问道:孟姑娘,你...
孟雁歌闭着眼,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闷闷的吐出了几个字:你这个骗子。
林思慎愣了愣,无奈的解释道:我没骗你,我只是未曾意料到她会伤了你们的人,可若不是你们先出手...
孟雁歌睁开眼偏头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潋滟的桃花眼中仿佛萦绕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她声音有些颤抖好似委屈一般,闷闷道:我为何要信了你这个混蛋。
林思慎坐直的身子,她看着孟雁歌眼中闪烁的泪光,踌蹴道:你...该不是要哭了吧。
孟雁歌咬了咬牙,恨恨的看着她道:林思慎,你就是个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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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
孟雁歌看上去似乎真的委屈的要哭了, 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眸中的泪水回来的打转, 鼻尖好似都红了一些, 林思慎默默的坐在一旁,好半天才终于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话:孟姑娘, 你别哭啊。
我没哭。孟雁歌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把头扭向了一旁, 嘴上凶巴巴的说没哭,可林思慎却听见她暗暗的抽了抽鼻子。
林思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孟雁歌会突然难过的掉眼泪,她有些疑惑的轻声问道:你为何,这般难过。
孟雁歌沉默了半晌, 突然轻声道:你是我第一个相信的中原人。
林思慎闻言心中有些许触动, 她抱着膝盖坐在孟雁歌身旁, 垂眸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孟雁歌掀起唇角冷冷一笑,眸中弥漫的水雾缓缓退去, 她冷声道:那个女人, 若是我再碰见她,我一定会杀了她。
林思慎眉头微微一蹙,正待开口, 孟雁歌却侧头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眼中唯有一片冷冽:你如若拦着我,我连你一同杀了。
你又何必如此。林思慎轻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将孟雁歌身旁那跌落的匕首捡起,收回了袖间, 沉声道:现下的敌人或许不久之后就是最好的盟友,只要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目的,为何不尝试着暂且放下私怨呢?
孟雁歌像只动弹不得的布娃娃歪歪的靠在墙边,唯有眼睛能动,现下的处境让她极为难堪气恼,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满道:你倒是说的好听,明面上说着有诚意,却用毒暗算于我,你这无耻卑鄙的小人。
惭愧。林思慎讪笑着轻咳一声,而后摊了摊手一本正经道:刚刚孟姑娘一声不吭的举刀便要刺我,我若是不用毒,现下便成了你的刀下亡魂,我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
孟雁歌闻言垂下眸子沉默了良久,林思慎见状站起身在木屋的踱步,这木屋是孟雁歌暂且栖身躲藏的地方,唯有一张破败的床榻和木桌还算干净,其余的皆是残破不堪。
稍稍打量了几眼之后,身后的孟雁歌突然轻哼了一声,林思慎转身看着她,却见她不知不觉竟是半个身子都歪了,差些就要倒在地上,此时正黑着一张俏脸满是幽怨的盯着自己看。
林思慎唇角微微一勾,两步并作三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扶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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