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他不干了——鹿八今(53)
燕归道:啧,没了面具还有点冷呢。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里其实并没有看起来荒芜,马车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一处茅草屋。
贺千笑问: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
他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
燕归道:我进京之后,势必要面见皇上,而其他人也知道了我回来,若是有人把你藏起来,故意不让我找到你怎么办?
贺千笑没说话。
走进去,茅草屋里家徒四壁,贺千笑从不敢置信到瞠目结舌,又到转身想溜走,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燕归点燃了根蜡烛。
屋内看起来就更加的寒酸了。
贺千笑坐下,试探道:我饿了。
燕归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窘迫,对于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全是兴趣盎然。
估计对于他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能自己动手,就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他道:等着,我给你生火做点东西。
待在这样的小屋子里,贺千笑的浑身上下,总算能休息休息了。
这几个月,他待在贺子琛的身边,每天要说什么话,要做什么,都是提前想好的。
为了不让贺子琛碰他,他也是想尽了办法。
但是,贺千笑的安静时光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他被冻得发抖,想看看燕归在搞什么,就在这时,听见了另一间屋子里,发出来了声巨响。
贺千笑被吓了一跳,冲进去后就发现灶火台塌了。
准确来说,是炸了。
贺千笑与一脸无辜的燕归对视。
燕归道:不是饿了?等着就行了,给你做蒸糕。
那什么,贺千笑格外的诚恳,我饿着也行。
燕归却不愿意了,他道:你不相信我?
贺千笑见他一脸的委屈,心想这几日燕归不能在京城露面,自己吃自己做的东西也活下来了他勉强试试也行。
总归是死不了的。
贺千笑视死如归,道:你做,你做,我只是过来烤烤火。
有了他的这句话,燕归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浑身的疲惫他也毫不在意,收拾收拾灶台上的砖块,又重新弄出来个像模像样的灶台。
贺千笑见他忙活,不自觉也蹲下来,靠着温暖的地方。
火燃起来了。
燕归格外认真,他还真的什么东西都有,很快就和好面,切出蒸糕的形状来。
贺千笑做饭上也是一窍不通,歪着脑袋看他忙活。
灶台上的水不负众望,沸腾了起来,燕归见水沸腾,把蒸糕给放了上去,紧接着,也坐在了贺千笑的身边,紧贴着他。
世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柴火毕剥,与滚水沸腾的声音。
这时,燕归忽然道:这些日子,你在东宫,是怎么过的?
贺千笑就知道他在意。
这种在意,不是因为吃醋,更多的是出于担忧。
贺千笑方才被他给吓得魂不附体,差点以为自己要没命了,见状也起了点坏心。
他凑在燕归的耳边,轻声道:若是我说,我被太子给碰了,怎么办?
一瞬间,燕归的整个人都凝住了。
他的眼神、他的呼吸、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不会动了一般。
半晌后,他才轻颤着,反问道:真的?
贺千笑没吭声。
从他的反应,不难看出来,他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这个结果。
毕竟让贺子琛这个人,与他看上人的相处好几个月,说他没什么动作,简直是不太可能。
燕归的眼神,看向了贺千笑。
贺千笑这才发现,他的双眼已经血红,但还是压抑着问: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只要不是贺千笑动心了。
只要不是他动心。
贺千笑却摇了摇头。
燕归停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有点可怜。
那你从皇宫逃出来
我的意思是,贺千笑打断他,太子碰了我的手,我的胳膊。
燕归傻了片刻。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贺千笑说的是什么意思,整个人虚脱一样,抱住了贺千笑,在他的额头上不住地亲。
贺千笑感觉到了他脸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下来了。
燕归的手抚摸他的脸颊时,他还发现,这双手又剌人了一些,估计是在战场上摸兵器摸的。
贺千笑刚想说话,就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
他往旁边一看,连忙推开燕归,水溢出来了!
燕归起身,掀开锅盖,贺千笑也探过头去看。
那所谓的蒸糕已经成浆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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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
燕归不负贺千笑所望, 把糖糕给做成了浆糊。
贺千笑本身就对他动手这件事情抱有怀疑,这下根本连怀疑都不用怀疑了。
燕归目瞪口呆地瞧着锅里的浆糊。
他喃喃道:不应该啊,我在军营里的时候, 也不是没做过饭。
贺千笑好奇道:这个做饭是指
我们营地中, 有人打了兔子, 都是我剥皮,也是我帮忙撒盐,燕归说起来还有点自豪,这么多人,都夸我手艺好呢。
贺千笑看着他的表情,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
他是主帅, 做出来的东西,谁敢不吃?哪怕是吃了, 估计也不敢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而且,听他的意思, 他只是帮忙剥皮撒盐, 可没帮忙生火烤制过吧?
这也能叫做饭?
许是被他的表情给伤到了,燕归垂头丧气道:我去城中看看, 还有没有没关门的酒馆。
贺千笑实在是怕了他,连忙道:我看着你这做的也挺好, 就这样吧。
他进了京城,就又是一番没必要的冒险了。
燕归却轻哼一声,你跟着太子时锦衣玉食, 跟着我却连饭都吃不上了, 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更好?
要不是这里荒郊野岭, 贺千笑还真想把他做出来的浆糊扔他脸上。
但是他最终忍住了,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
燕归立刻怂了, 摸了摸鼻子,道:我是说,我总不能让你连饭都吃不上吧,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贺千笑确实是有点不想等。
可是燕归不等他回答,转身纵身一跳,落在了马车上,就驾马先走了。
方才有灶火,感觉还挺温馨,但燕归一走,屋子里瞬间就冷落了下来,透着股阴森。
贺千笑靠着烛火,安安静静地等着。
从皇宫出来之后,还没怎么消停过,他捋了捋自己的思路。
太子现在肯定发现他人已经没了。
依照他的个性,肯定是要再次把他给找到的。
究竟该怎么摆脱太子,也成了一个难事。
如果说,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躲起来还算容易,但加上一个燕归
那躲起来,就不怎么容易了。
燕归有军职,又风头正盛,肯定不能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可是如果他留在燕归的身边,太子又早晚会找上他。
贺千笑看着烛光,微微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燕归这一去,肯定要很长的时间,没想到的是,蜡烛还没燃几分,燕归就回来了。
贺千笑听见马蹄声,把头探出去悄悄的看,燕归翻身下马,直直冲他而来。
隔壁村庄的一位大婶好心,不止给了我们糖糕吃,还给了不少的干粮,和一点菜,我闻着香得很。
燕归虽说也是从小衣食不缺的长大,却十分能吃苦,并不挑食。
倒是贺千笑,其实才是被娇惯的人。
他瞧了瞧干粮和菜,确实挺香的,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你白拿人家大婶的东西啊?好歹也给人家点银钱,你又不缺。
燕归不知为什么,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轻笑出声。
贺千笑疑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燕归勉强把唇角的笑意给压下去,轻声道:你方才这么对我说时,让我想起来卫荃和他的妻子。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去府中看望他们时,卫荃的妻子便是这么唠叨他的。
贺千笑懂他的意思了。
在半明半昧的烛光中,贺千笑的耳根悄悄红了一片,他掩饰般把燕归手中的东西抢过去,恶声道:我是男人!
燕归这次,但笑不语。
他当然知道贺千笑是男人,从来没把贺千笑当成女人看过。
只不过,当他喜欢上贺千笑时,就忍不住,想把世间所有相爱人的特质,往他们身上套。
吃完饭之后,睡觉又是个问题。
两人已经同床共枕过那么多次,见到只有一张床,也没觉得有什么都。
但是当人躺在那张床上时,才发觉不对。
这床也太小了!
小到连能不能躺下两个人都是个问题,他们不能平躺着,只能侧躺,更不能翻身。
贺千笑睡在了里面。
燕归起先背对着他,但是在躺下没多长时间后,他果然按捺不住了,缓缓转向贺千笑的那一面。
贺千笑:你把脸转过去。
燕归不止没转,还伸手抱住了他。
重新陷入这个怀中,贺千笑一时只觉恍如隔世。
随着天色渐晚,温度也越来越凉,贺千笑起先僵着身子,没怎么动过,后来渐渐往燕归的怀中挪了挪。
这一刻,燕归知道,他白天对着贺千笑问的那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我?
已经不必再问了。
两人互相依偎着,哪怕是冬日寒冷刺骨,也不觉得冷了,如此互相搂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贺千笑醒过来时,还是暖洋洋的。
这好像是头一次,他醒了,燕归却还没醒。
贺千笑没有问,但是他知道,这几个月他的日子不好过,燕归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
他看着面前的燕归,伸出手,摸了摸他挺拔的鼻梁。
手底下的眼睫毛很快颤了颤,贺千笑想收回手,却猛地被燕归给握住。
他勾起唇角,道:怎么?偷摸了就想跑?
贺千笑道:青天白日的,你可别诬陷人。
燕归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随即缓慢地起身,却还是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额头上出了点汗。
贺千笑见状,连忙退开。
燕归当着他的面,把外衣给解开,露出了雪白的里衣,贺千笑这才看见,他胸膛上渗出了一小片鲜血,应该是夜里流的,已经成了铁锈色。
贺千笑浑身一震,见燕归毫不在意,沉声道:你疯了?身上有伤口还来抱我?带伤药了吗?
燕归清咳一声:来的时候太着急,只想着把你给救出来,忘了带。
贺千笑恨不能打他一顿。
好了,燕归弹了弹他的鼻尖,我肯定好好治,我还要同你白头偕老呢。
贺千笑气得把他的手给拍了下去。
燕归见状,装模作样的哼哼了一声,见到贺千笑紧张的表情,他又偷偷轻笑,把贺千笑搂在怀中,狠狠亲了一口。
这次,哪怕是贺千笑想打他,也不敢下手了。
燕归亲完之后,告诉他,我还有一处宅院,只不过距离京城有些远,咱们今日就去那里。
贺千笑有些困惑,哪里?
是旁边的芝州城。
这个地方,距离京城有一天的路程,没有京城繁华,却是许多官员选择安度晚年的地方。
在原书中,还真没提燕家还有这一处的宅院。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燕归是一个边缘人物,整本书关于他的剧情都少之又少。
若不是真的去接触他这个人,恐怕也不知道,原来他对待心上人时,能如此的温柔。
燕归在芝州城的宅院,比起京城的宅院,也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在众人的眼中,他只会舞刀弄枪,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其实他读书也不错。
不过一个将军,只要武艺精湛就好,其余的地方不需要太聪明。
因此他收敛锋芒,从未过多的去表现过自己。
贺千笑进了宅院,发现满屋子的花草时,忍不住道:这些都是老夫人种的?
燕归道: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
贺千笑瞧着这些花的品种,同老夫人院中的种的一模一样,因而才这么问的。
听见燕归这么说,他又瞪大了眼睛。
原来不是老夫人种的,是燕归种完之后,送去老夫人院中的?
你有这么一个上的厅房,下的厨房的好相公,想不想说些什么?
贺千笑微微一笑,装作没听见。
走了几步路,迎上来了好几个仆从,他们看见燕归,脸上的神情都很激动,少爷许久不回来一次,这位是
燕归把贺千笑拎过去,脸上的神情带着笑,这位是咱们府中的另一位主人。
那几个仆从年纪都有些大了,没怎么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互相对视一眼,便连连道:原来将军和夫人还有一位孩子啊,小少爷好,小少爷好
燕归没有解释。
反正日子过久了,他们都会明白过来的。
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道:这位是玉叔,从前是伺候我父亲的,这位是晁叔,是我父亲的部下
他一一介绍过后,贺千笑同他们一一问过好。
再过上段时日,我便将苏震他们也接过来,燕归道,你们也能看见我祖母了。
这几个人闻言,立刻道:是京中出了什么事?怎么全要过来了?少爷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惹皇上不高兴了?
贺千笑也拽紧了燕归的袖口。
没事,燕归安抚了下贺千笑,只是百姓已经不再需要我,我也没了在朝廷待下去的意义,过些时日,便要请辞了。
贺千笑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
他在茅草屋中,还没怎么想好要去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一切,就已经不需要他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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