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穿越)——非非非非(40)
他沾了一滴湖水尝,眉头一皱:这都快比卤水咸了。
旁边的家仆:
停停,别倒了。晏画阑拦他们,把活水引进来,咸味冲散些。
家仆问:殿下,那剩下的这些盐该如何处理?
晏画阑散漫道:散给穷苦百姓吧。
霜绛年心中一动。
晏画阑一收折扇,自恋道:哎,本宫如此乐善好施,如果他见了,一定会被本宫感动的。
其它人:
霜绛年:
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少年,竟然是当朝太子。
王位传给他,这个国家还能太平吗?
霜绛年看向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小东西,忽然怀疑拿这种玩意给太子吃,会不会太上不了台面。
你们都退下。晏画阑对家仆,也就是皇家太监和侍卫们说。
侍卫劝道:殿下,此地荒凉,上回殿下已发生过不测,微臣还是
上回是本宫醉酒落水。晏画阑轻抚折扇,从扇骨间拔出一柄短剑,狂傲道:若是在岸上,谁人能同本宫一战?
再说了,他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若他知道本宫的身份,心中定会有所负担。我只愿他能轻松。
霜绛年浑身一暖。
不知为何,此时他心脏竟有些隐痛。
但他不记得自己有心疾,此前的一年里,也从未犯过疼。似乎只有在此时,情绪有所波动的时候,才会觉得难受。
闲杂人等一概散去,霜绛年看着晏画阑登上小船,深吁几口气,惨白着脸色,慢慢划起小舟。
霜绛年沉入水里,驱赶漂亮的锦鲤群,将它们赶到小舟边。
金红色的锦鲤穿梭在荷叶荷花的空隙间,为黑洞洞的深水填补了几抹艳色。
小舟上的少年轻声笑起来,再没有方才那般畏惧了。
从小舟上面传来笑声:果真我是人见人爱,不但百鸟朝凤,而且还有百鱼朝凤。
话音未落,那几条锦鲤便翻起了白肚皮它们好不容易在咸水之灾中挺过来,又被鲛人这么一吓,彻底归了西。
自此,整面湖最后硕果仅存的淡水鱼也死了个干净。
霜绛年有些心虚:把死鱼送到这少年身边,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却听船上晏画阑沉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沉鱼落雁?不愧是我。
霜绛年:
霜绛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等到入夜时,他才浮出水面,把自己带来的美食递给晏画阑,对下午揭破马甲的事只字不提。
美食是两只被海草绑住、长得奇形怪状的螃蟹。
这比糕饼好吃一百倍。霜绛年笃定。
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
晏画阑看向壳上长满利刺的螃蟹,眼皮一抽:就这么生吃?
霜绛年:嗯。
晏画阑不忍打碎他的期待,喉头滚动一下,提起一条蟹腿,就要下嘴啃。
霜绛年连忙抢过来,帮他剥好。
晏画阑惊异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哦,原来是螃蟹呀,我吃过。
?霜绛年疑惑,你吃的螃蟹不长这样么?
都是剥好的、蒸熟的,一丝丝白生生的肉,只要下箸吃就行。晏画阑开心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剥螃蟹,哥哥能教给我吗?
霜绛年点头。
晏画阑的手很灵巧,只是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务必要做到完美。
为了拨出完美的蟹壳蟹肉,霜绛年只好靠近了些,在比较困难的地方,手把手教给他。
这种时候,晏画阑的手又笨了起来,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又有时候魂不守舍,扎破了手指。
血珠溢出。
晏画阑笑盈盈望着他:此乃先生不教之过也。先生要对我负责。
他将手指递向霜绛年唇边。
霜绛年初时不解,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微微垂下眼睫,将晏画阑的手指含入口中。
仔细地舔过伤口,再吐出。
好了。
他并未觉得这动作有何不妥。
晏画阑眸色变深。
第二只螃蟹剥出来,晏画阑用手指捏起蟹肉丝,喂到霜绛年嘴边。
要尝尝先生的教学成果吗?
霜绛年毫不客气地吃掉:好吃。你觉得呢?
他非常关心自己的口味有没有得到甜食爱好者的认可。
晏画阑注视着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然后不自在地交叠起双腿。
自然是好吃的。
他薄唇弯起来的弧度,让霜绛年想到那条只有一面之缘的海妖。
他稍微往后退了一些。
晏画阑也从刚才那种奇异的状态里苏醒,轻咳一声,取来了小舟里放药品的木匣子。
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我看看。
霜绛年趴下,亮出鱼尾。
鱼叉扎出的血洞已经长出了白膜,血肉正在焕发新生。
他鱼尾上的鳞片虽是黑色,却不是暗沉的黑,相反,每一片鳞都光滑亮丽,在火光下仿佛镶嵌了无数小亮片。
晏画阑目眩神迷,轻轻摸了上去。
刚一触碰,那鱼尾就猛地一弹,使足了劲克制,才没把少年抽飞出去。
别乱碰。霜绛年厉声呵斥,嗓音有些许不稳。
鱼尾其它部位还好,有些地方太接近隐私,触碰到的感觉实在奇怪。
他本意凶恶,奈何眸中泛起水光,倒将那凶恶泡软,变作娇嗔之意。
纵使面庞被黑鳞覆盖,也丝毫不损一双桃花眼,眼波微动时,看似无情又有情。
望着那双眼眸,晏画阑便觉心动神摇。
你若是人,定然极美。一露面定引媒人踏破门槛,公主贵女抢着纳婿,即便是帝王,也要祭告天地、临轩命使,换一场金屋藏娇。
霜绛年淡淡:真不知道,你对着这么一张怪物的脸,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地发出赞美的。
不许这么说自己。晏画阑郑重道,若你想回归人世,我定会找到方法,将你变回人类。
霜绛年默然。
不过我私心里,维持这样也很好。晏画阑又笑道,世有明珠,却只有我一人看得到。每次想起来,我都感觉不仅仅是你对我而言独一无二我对你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
二人对视,霜绛年许久才冷笑一声:你嘴上花里胡哨,骗了姑娘骗儿郎,骗了人不够,还要骗鱼。有本事就对我下嘴。
他断定这爱美的太子殿下,见惯了美人,定然不敢对自己这张怪异十足的脸吻下来。
考验我?晏画阑笑意不减,眸色深沉,只可惜,这次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他凑上前去。
第38章 正版
晏画阑俯身吻落。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厌恶或者捉弄之意,只有纯粹的喜爱。
被喜爱、被需要不容任何一丝质疑。
霜绛年呼吸一滞,竟有些沉醉在这眼神中。
柔情刚起,心脏的疼痛便警醒了他,让他清醒过来。
他抬手挡住了晏画阑的唇。
晏画阑索性吻在他手心里,笑声嗡然:提出来要亲的是你,怎的又反悔了?
因为我发现我接受不了你。霜绛年别过视线,违心道,你长得丑。
晏画阑轻哼一声:我天姿国色,怎可有人觉得我丑。定是你在嘴硬。
霜绛年:没有嘴硬。
晏画阑眨眼:哥哥嘴硬还是软,亲一下不就知道了?
油嘴滑舌。
霜绛年板起脸道:你身为富家公子,应当做好表率,怎可为人如此轻浮?
晏画阑甜笑:别乱说,我可只轻薄你一个。
你不是有前世恋人吗?霜绛年蹙眉。
晏画阑心道那个前世恋人就是你,面上仍耍嘴皮子:你是鳏夫,我也是,我们鳏鳏联合,不是正好凑一对吗?
不可理喻。
霜绛年一把推开他,就要入水离开。
哥哥我错了。晏画阑笑着倚在栏杆边,说好了今日找本州户籍给你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霜绛年不为所动。
晏画阑又道:看了户籍,想起自己的身份,说不准能找到线索,变回人类。变回人类便能日日夜夜同我在一起。
有什么心绪一闪而过,霜绛年依然表现得无动于衷。
还能日日夜夜喝我的酒!晏画阑抛出了杀手锏。
霜绛年停住,徐徐游回来。
你说的酒,一日能给我几缸?
*
每州每县的户籍册都是重中之重,关系到整体民生。未免户籍册落水,晏画阑没将户籍册带到湖心亭,而是放在湖边的书斋里。
霜绛年盯着湖岸上的书斋,一脸警惕。
虽然他对晏画阑有天生的信任,但进入陆上的封闭建筑还是触及了他的防线。
晏画阑率先登上木台阶,进了书斋。只听咯吱咯吱的声响传来,他推开一扇扇门窗,很快,封闭的书斋俨然变成了四方通透的亭子。
书斋里除了简单的桌案、书架,还有一只巨大的浴桶。
喜欢吗?今晨特地为你改造的,四面的情况都能看清楚,若有危险,跑出来就是。
月光下,晏画阑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
浴桶里的不是盐水,是货真价实的海水,是从你生活的那片海域运送过来的。有了它,你就能在这里待很久。
霜绛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晏画阑以为他看不上:先凑合着用罢,假以时日,我定将整座湖都填满海水,供你栖息。
霜绛年往水里埋深了些。
墨发漂浮在水面上,只留一双眼睛。
藏在水底的嘴唇,难以控制地微微弯起。
晚风徐徐,接天莲叶荡起波澜。
晏画阑见他迟迟不动,疑惑歪头,然后噔噔噔跃下木梯,伸出双臂把水里的鲛人捞了出来。
霜绛年蓦地被少年抱在了怀中,反射性地就要甩尾巴挣扎。
嘶好晕。晏画阑虚弱道,这水怎么摇摇晃晃的。
是了,少年恐水。
霜绛年克制住自己的动作,低声道:我很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上台阶。
这边楼梯高,上那么多台阶,蹭疼了你怎么办?晏画阑道,而且不知怎的,抱着哥哥的时候,我好像没那么惧水了。
湖水打湿了他的衣襟,肌肤的色泽若隐若现,透出少年独有的温暖。
霜绛年全身悬空离水,有些不安,蹼爪抱住了少年的脊背,指节因为用力而颜色发白。
也不知有没有挠破。
他被放进了盛满海水的大浴桶里。
浴桶上架了一块长木板当做书桌,书桌上有一柄烛台,还叠放着毛巾,用来擦水,所有的一切都被妥帖备好。
晏画阑将扬州的户籍册放在木板上,霜绛年慢慢翻开一页,又一页,试图唤醒与自己有关的记忆。
时间在书页的沙沙翻动声中流淌。
霜绛年看得入神,忽然间背上一暖,披上了一件衣袍。
晏画阑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夜深露重,总觉得你日日光裸着上身,会着凉。
从来没听说过鱼会着凉。
霜绛年抬眼,却正好瞥见晏画阑的后背十道抓痕,显然出自于自己不安分的蹼爪。
霜绛年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后背或许要上药。
晏画阑回头,这才看到自己背后的抓痕。
我够不到。他为难地说,哥哥挠的,哥哥来帮我?
说着他就转过身,将后背展现在霜绛年眼前。
和少年漂亮的娃娃脸不同,他肩背宽阔紧实,优美的肌肉线条在腰腹收窄,虎背蜂腰,显得非常有力。
而在那完美无瑕的肌肤上,却落下了几道细细的抓痕。
莫名有几分旖旎之色。
霜绛年有些许手足无措。
帮他治伤?可是少年并未给他药膏。
难道还像方才舔手指一般,用自己的嘴吗?
可这太奇怪了。
霜绛年不知道自己在奇怪什么,但本着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负责的心态,他缓缓凑了过去。
呼吸喷洒而来,倒是晏画阑先受不住地躲开。
他面上浮起腼腆的红霞:我忘了。给你药。
霜绛年抬眸瞥见他神情,不知为何,自己的心情也莫名有了起伏。
或许是因为披了那件带着少年体温的衣服罢,鲛人都是冷血动物,体温一热,心跳加快也是有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冰面下燃起他从未想象过的火焰。
接下来的时间,都在静谧中度过。
夜深人静,更漏声响。
晏画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熟了,醒来的时候,鲛人已经走了。
他身上还披着自己的衣服,有些潮湿,带着海的气味。
户籍册停留在某一页上。
上面记录着一个家族,霜。
*
晏画阑独自一人去了霜家大宅。
他扮作一个普通的卖油郎,向霜家的家仆们打听霜家丢失的小少爷。
听他问起此事,家仆们神色惶恐躲闪,不肯说一词,还有人暗骂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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