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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的替身跑路了(重生 修真)——鱼思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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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护不住天梧树,也护不住那些危岚珍爱着的花花草草。
    但她会替他保护好巫族。
    陆鸣巳看着她失望离去的背影,有一瞬的自我怀疑自己所行之事,真的是正确的么?
    可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抵不过他心底的痛楚。
    他一向冷厉的眸子变得破碎而晦暗,像是落水的人,除了紧紧抓住眼前的这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只有这一条路仍能看到希望,他又怎么会放手?
    被活着的人讨厌、怨恨,总好过再也见不到他。
    再次睁开双眼时,陆鸣巳漆黑的眸子里已不见动摇。
    他抬起剑,剑风落下,无数火焰随着剑风烧到了天梧树上,一颗蔓延到另一颗,最终,一株也没有落下,全部沐浴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天梧树从树叶开始燃烧,像是被泼洒上了最鲜艳的染料,在火焰爆开的噼啪声中,一株又一株的巨树倒下,似花似木的清幽香气蒸腾而起。
    陆鸣巳闭上眼,低声自语:亲口告诉我啊,岚岚。
    第19章
    陆鸣巳一把火烧了寝殿外的天梧树,还把危岚养在屋子里的所有灵植都连根拔起,投入烈火之中,最终提炼出了不少像是植物汁液一样的液体。
    那种液体对于血泪中的残魂是大补之物,在它靠着本能吞噬干净了这些液体之后,终于不再溃散,让陆鸣巳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那个逆天的禁术。
    有件事,白夏说的没错。
    危岚已经死了,这世间没有能让死人复活的逆天之法,陆鸣巳掌握的那种禁术也不能,但巧就巧在,危岚并不是彻底魂飞魄散了,他残余的神魂还来不及消散,就被那颗特殊的血泪摄取了进去。
    陆鸣巳要做的并非是复活死人,而是要拼接起血泪里七零八落的魂魄,让危岚能够以特殊的姿态重返这个世间。
    他不在意危岚以什么形态活着。
    他只要他活着。
    陆鸣巳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他把修真界所有的事都甩给了白夏,自己一门心思地投入在禁术的准备上。
    禁术需要危岚的玉骨、魂火,还有残留着气息的贴身之物。
    玉骨指代肉身,然而危岚的身子彻底被雷劫劈没了,只能用从植株里提取出来的那些液体替代;魂火指代神魂,血泪里的神魂破碎得太过厉害,能否成功陆鸣巳并没有太大把握,还好,他曾经瞒着危岚偷偷给他做了一盏魂灯,原本是为了定位用的,如今恰好能派上用场;至于贴身之物
    本来,陆鸣巳以为这会是最好找的东西,可直到他去寝殿翻找,才发现,危岚根本没留下多少沾着气息的贴身之物。
    明明他在这净寰界呆了一百年,怎么会连残留着气息的贴身之物都没有留下?
    陆鸣巳遍寻不到的时候,有些气恼。
    其实他心里清楚,之所以会发生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是因为危岚的生活实在太过单调乏味了。
    陆鸣巳送来的那些明艳繁复的华服,危岚不喜欢,除了离开后山时偶尔会穿一下,平时就挂在柜子里,根本碰都不碰,自然没有他的气息,而他常穿的那套从巫族带来的衣服,已经被一起劈碎在雷劫里
    至于日常用来休憩的床褥被子之前危岚生气那次,把原来睡的床褥床帐全都一把火烧了,新的刚换上不久,还来不及沾染上他的气息。
    危岚养着的那些花花草草倒是可能有他的气息,但是也被陆鸣巳一把火烧干净了
    找到最后,陆鸣巳只在寝殿里发现了一件沾染着危岚气息的物品。
    那是一个老旧的棋盘,是危岚刚刚来到净寰界时,陆鸣巳怕他无聊,教他下棋时带来的。
    棋盘上,黑子白子分列两边,围绕着中心点,形成了一个异常复杂的棋局,就算陆鸣巳以仙尊的神识去推演,也一时推演不出破局之法。
    棋盘被珍重地收到了柜子里,像是怕棋局被打乱,危岚还在棋盘上罩了一个琉璃罩一样的法宝,固定住了棋子的位置,轻易不会乱掉。
    可寝殿平时又无人出入,围棋又不是单人的娱乐活动,危岚一个人在寝殿里,又能与谁一起下棋?
    答案显而易见。
    他在与自己下棋。
    把自己的思维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思考难以破解的困局,另一部分去思考要如何破解困局
    人要无聊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陆鸣巳记得,危岚并不喜欢下棋。
    是他喜欢,才会带来棋盘,想要和危岚一起下棋解闷。
    可危岚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彼此猜测对方心思攻防的游戏,玩了几次就说什么都不肯再与他下棋了。直到陆鸣巳记忆里他们最后一次下棋的时候,危岚的棋艺还极其的烂,又爱悔棋耍赖,骂一声臭棋篓子都不为过。
    可如今,这副棋盘上的棋局,却是困难到连陆鸣巳一时半会都想不到破局之法。
    在漫长的时间里,看不到尽头的寂寞,让危岚把自己本不擅长、本不喜欢的棋艺,提升到了远远超过陆鸣巳的地步。
    棋盘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也是这空旷的寝殿里,唯一还残留着危岚气息的物件。
    原来,这才是危岚的生活。
    陆鸣巳看着棋盘,乱了呼吸。
    他想,自己有太多事需要向危岚说一声对不起了,可危岚会想听么?
    陆鸣巳在寝殿里静静地站了一天,想要体会危岚曾经的感受,而体会过了,他才发现,原来,寝殿竟然这么大,这么空旷,这么冷
    没了危岚的存在,这里并不能称作是家,而只是冰冷的房子。
    没有任何让人留恋的地方。
    独自呆在这里的时候,陆鸣巳感到一种难言的恍惚危岚在这里住了一百年,却没留下任何痕迹,好像他并非真实存在的人,而是陆鸣巳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
    梦中的那个人,也随着梦境的破碎消失了。
    陆鸣巳身躯轻颤,眼尾泛上了浅浅的红,在这个只属于他的封闭空间,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露出了一丝痕迹。
    他微微仰起头,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水光。
    第二天一早,太阳升起,陆鸣巳收走了那块棋盘,离开了寝殿。
    *
    陆鸣巳迟迟未出现,而不知道危岚已死的修士,为了确定陆鸣巳的状态,再一次将主意打到了远在南疆的巫族头上。还好白夏一直留意着巫族的情况,提前在南疆附近布下了法阵,解决掉了心怀不轨的人。
    然而白夏知道,这些人仅仅是试探用的棋子,只要明辉仙君一日不曾现身,针对南疆巫族的刺探就不会停止。
    可是阿巳
    想到陆鸣巳的状态,白夏心里一沉。
    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了,对外界的情况也不闻不问,若是指望他,危岚在这世间最后的牵挂也必将陷于危难之中。
    思考再三后,白夏最终选择只身前往南疆。
    陆鸣巳忘记了他对危岚的承诺,她却不会忘记。
    她会保护好巫族的。
    对于白夏的离去,陆鸣巳是乐见其成的,甚至可以说,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毕竟,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它违背了天地规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为,声势必然会很大,绝不可能在白夏无知无觉中就悄然完成。
    而白夏一旦知道他试图牺牲自己去黏合危岚的神魂,一定会以为他已经彻底疯了,从而出手阻拦。
    禁术实施的时候是经不起任何干扰的,所以白夏离去的正是时候。
    陆鸣巳做好了有关禁术的所有准备,带着那副棋盘,没有飞行,而是沿着危岚当天走过的路,从寝殿一步步走到了他渡劫的地方。
    天劫对环境的破坏没有那么容易消失,原本青绿色的草坪已经完全变得焦黑,风吹过,下面的岩土层被卷起一层尘埃。
    陆鸣巳走到危岚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个位置,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痕迹。
    那里还残留着一对脚印。
    雷霆加身的时候应该很痛吧?那个瞬间岚岚在想什么?
    陆鸣巳捻起地上的灰烬,面色沉静,眸光郁郁。
    宽厚的手掌握成拳,将那点欲要随风飞散的灰烬死死攥紧手里。
    他不会罢手的。
    陆鸣巳按照三才阵的方位,最先放下了那副棋盘,而后在另外两个方向分别放下了一盏已经熄灭的魂灯,还有那滴闪烁着黯淡微光的血泪。
    三才阵的正中央,就是脚印遗留的方位。
    他最后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晴夜,而后闭上眼,引导着脚下法阵的开启。
    红色的灵力线从他足下开始亮起,像是被点燃的引线,一路蔓延向遥远的尽头。
    天空之上,原本莹润如玉的白色弦月,从最边缘开始,渐渐地染上了鲜红,随着赤色的侵蚀,原本只剩一弯的弦月,像是被天狗一点点吐出来似的,渐渐变成了满月
    只是这满月,看着像是浸透了鲜血。
    与其同时,笼罩的后山的玄武阵再次开启,只是这次,陆鸣巳封掉了留给白夏的那条路。
    他不能被打扰,也不需要退路。
    第20章
    诡异的天象惊动天下。
    红月如钻,高悬于宛如天鹅绒幕布的纯黑之上,无端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远在南疆的白夏站在一颗高大的松树顶端,看着高悬的红月,唇瓣紧抿,脸色沉凝。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诡异天象定然是陆鸣巳搞出来的。
    巫族的异常还未解决,陆鸣巳那边又生出事端
    白夏转过头,看着眼前彻底封闭的巫族祖地,脸上的郁色又重了几分。
    她赶到巫族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无数颗天梧树疯狂生长,由低到高,树冠彼此相连,组成了一座完全密闭的、由树枝搭建而成的巨大树塔,塔尖是危岚心心念念的那颗建木神树,依山而生,足有数百丈高。
    无数与天梧树同色的碧翠藤条顺着支出的树枝垂落,封闭了所有出入巫族的路。
    那些藤条随风舞动,有时,无风也会摇动,像是无数条攀附在树枝上的青蛇,在护卫自己的领地。
    白夏刚赶到的时候,就试图闯进去,结果发现这些树木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层像是结界一样的东西,威力不算强,但若是要强行闯进去,必然会弄出很大的声势,这些天梧树也会因结界被打破而受到伤害。
    最终,白夏还是留在了树塔之外。
    她是来守护巫族的,又不是来搞破坏的,既然人家主人有事,也没必要破门而入。
    白夏会一直守在这里,直到一切平息。
    万一巫族内部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来得及出手支援。
    *
    树塔确实不是无端形成的。
    建木之下,无数道带着木制面具的身影盘膝环绕着建木坐成一圈,伸出手臂,搭在旁边的族人肩膀上,节奏一致地摇晃着身体,嘴里整齐合一地颂念着什么,形成了一幕诡异而又和谐的景象。
    在整齐合一的祷祝声中,头发花白的巫族老族长巫祈,拄着拐杖,满脸忧思。
    若是往上看就能发现,一向长青不败的神树建木,不知何时起有了衰败枯萎的迹象,星星点点的枯黄叶子点缀在一片碧翠之间,不多,却像在蚕食神树的生命力一样逐渐扩大,本来茂密得遮天蔽日的枝叶也变得稀疏,漏下了几道月光。
    巫祈发现,本来洁白的月光,不知怎的染上了不祥的赤色。
    他仰起头,撑在拐杖上的右手握紧,脸上忧思更重。
    这样异常的天象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们召回神子的灵魂产生影响
    就在巫祈思考外界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位脸上带着木制面具的族人靠近,小声说道:老族长,巫礼又在地牢里闹事了,他一直喊着让你放他出来,说他是巫族的功臣
    听到巫礼的名字,巫祈苍老的面容骤然闪过一丝怒意,拐杖在地面上狠狠敲了一下,怒道: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他自作主张,神子怎么会在外界陨落?神子年纪轻轻胡闹就算了,他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跟着一起胡闹,像话么!
    巫礼是巫祈的儿子,是从他手里接过的族长之位,可当时将巫族交给巫礼的时候,巫祈可没想过他会这么大胆,直接打破了巫族立族时定下的规矩,带着族人踏出了南疆。
    还让神子与那些不怀好意的修士结契!
    想到这一点,巫祈就气得吹胡子瞪眼,若是巫礼在他面前,怕是已经直接抡拐棍砸上去了。
    前来通报的族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心想,小族长那么乱来,还不是你惯出来的再说了,小族长说得也不算错,自从神子和明辉仙君结契之后,巫族人的生活确实变得更好了
    只是在此之前,除了巫礼,其他的族人根本不知道神子在外界死亡,是会对神树造成影响的。若非察觉到神树异状的族人及时唤醒了已经沉睡了的巫祈,危岚连魂归南疆的机会都没有。
    族人不敢真的把心里话说出口,只能默默转头,和老族长一起观察起神树的状况。
    洒下的红色月光,像是一根根细长的红绳,从建木的枝叶之间垂落。
    忽然之间,族人指着红光笼罩的一小块枝干,惊喜喊道:老族长,你快看!那根树枝上的叶子是不是从枯黄变回绿色了?
    巫祈忙眯起眼去看,惊喜地发现,那片树叶真的变回了绿色
    他原本有些浑浊的眸子骤然变得清明,将手里的拐杖递给身后的族人,高声命令道:让所有的族人诚心祷祝!
    说完,他两步走到神树巨大的枝干之下,额头抵在树干上,用古荒语言吟诵起来:
    伟大的守护者,您是灵魂的归所迷失的游子,终将魂归故里
    它的灵魂属于巫族、属于建木、属于您
    庇佑之恩,述之不尽吾族愿与您,共担使命、共守隐秘。
    吾族永与您,共担使命、共守隐秘。
    随着巫祈的吟诵,生机盎然的绿色从月光笼罩之地亮起,继而向四周蔓延开来。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绿色就遍布了建木的枝干,而后又顺着像是撑开伞盖的树冠向外扩张起来,很快,原本稀薄的树冠重新变得遮天蔽日,挡住了天上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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