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小月先先(59)
今天煎好就端来喂,喂完诊脉后再重新开药方。
是,咱家马上就去办。安宁一颗心总算在苏老大夫这儿扎扎实实地落了地,突然,拿着药方出去的安宁转过头,脸上表情有些奇妙:大夫,皇上的那儿,还有救吗?
苏老大夫胡子挑了挑:能好,不好也要好。
他望着已经是后宫嫔妃的沈嬛,语气有些气。
安宁则拍了拍胸口,赶紧拿着方子出去抓药,还好还好。
而殿内,乔甫神思恍惚地想着刚才一点都没避着人的苏老大夫开的方子,连说几个妙字。
他干瘦的脸上出现欣喜,走到苏老大夫跟前,问了好几个问题,比如,为什么要用那味药,为什么用的量是这样的。
苏老大夫嘿了一声:你又不是我徒弟,我干嘛要告诉你,过去点过去点,你们这些人天天呆在这个大牢房里,身上指不定已经拉满了病,老夫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
哪想到乔甫两眼冒着精光,啪地跪在地上,大大地叫了一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嚯!
苏老大夫胡子翘起来。
旁边的沈嬛不由得在心里对乔甫伸了个大拇指,这声师傅,真是叫得一点都不干涩。
苏老大夫迈到一边,躲开乔甫的跪拜:去去去,一边儿去,老夫不收你这样老的弟子。胡子都快有他的长了,还想当他徒弟,美得他。
但是乔甫已经被他一手药方折服得服服帖帖,从地上起来,执着弟子礼道:师傅,弟子也不会多叨扰您,只是等您有空了,找您指点指点开的方子。
嘿嘿,苏老大夫瞪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嬛儿,你把这个人打发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完成!
第86章
苏老大夫已是古稀之年, 乔甫的年纪则和苏小大夫差不多,所以对乔甫那叫一个不客气,两个眉毛胡子都白了大半的人在那儿跟孩子似地你跑我追。
没一会儿, 安宁端着药疾步而来, 望着一脸笑容跟在苏老大夫屁股后头的乔甫,满头雾水地问沈嬛:小主,乔甫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想拜苏老大夫为师,苏老大夫嫌麻烦。
黄泥都淹到脖子了还拜师, 不是安宁埋汰乔甫, 一看他和苏老大夫,完全看不出哪个大哪个小,苏老大夫虽然须发皆白,但容颜焕发, 身体强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而乔甫, 瘦得跟竹竿儿一样,又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熬得脸色蜡黄眼皮耷拉, 说比苏老大夫大都有人相信。
安宁把熬好的药递给沈嬛:小主, 药好了。
这是大事,沈嬛点头, 接过药碗,走到龙床边把已经没有力气, 几乎时刻都在昏迷的宇文鉞半抱到自己怀里, 小半勺小半勺地把药喂进去。
一碗药全喝完以后, 沈嬛问不跑不追, 已经凑到一块儿的苏老大夫和乔甫:苏叔, 皇上什么时候才会醒?
苏老大夫抬起头:约莫晚上吧, 最好先让人准备点容易克化的吃食,要是吃得下东西,就代表可以服第二碗药了。
他看着被沈嬛抱着的宇文鉞,撇了撇嘴。
不过比起那个丑不拉几的陈枋跃,这位好歹长得不错,也就比嬛嬛差那么一点点,身份又足够尊贵,还是配得上嬛嬛的。
没错,苏老大夫不喜欢陈枋跃。
陈枋跃此人,虽有才干,但心性狭窄,又是薄情寡义的面相。
这样的人若是得势还好,一旦落于困境,为了自己,什么都可抛弃,也什么都能做。
苏老大夫对好友沈与深把嬛儿嫁给他十分不理解,但奈何木已成舟,只能跟着到盛京,帮他调理身子。
一想到陈府之前给沈嬛办的丧事,苏老大夫眉头就皱紧。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对执弟子礼的乔甫道:带上你手底下的人,开始干活了,尽快把事儿办完老夫好回去。
是。
苏老大夫一进宫,宫里那股浓重的死气似乎都散了些。
沈嬛还染着时疫,就和之前一样住在养心殿东稍间,一边照顾宇文鉞一边治病。
他症状比宇文鉞轻多了,喝完苏老大夫开的药便拉了张凳子到龙床前,望着按照苏老大夫的意思,换上轻薄纱帐里面的宇文鉞。
宇文鉞醒过来的时候大脑就像生锈的齿轮,卡啦卡啦地开始慢慢咬合,他感受着身体的虚弱和一点点恢复的力气,拥着被子想要撑起身。
手才刚动,手指便碰到人的头发,宇文鉞低头看去,只见沈嬛上半身趴在龙床上,两只手交叠垫在脸下,头侧向他这边。
鼻尖和贴着手臂的脸都冒着细细的汗,偶尔从窗外吹进来一阵风,才会弯弯嘴角,舒服地轻轻哼出两声。
宇文鉞知道他容颜之盛,见他第一面的时候也说过美而近妖。
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熟睡的沈嬛,两人见面都是匆忙充满qy的,完事后自有敬事房的人安排。
忽然,一阵大风刮进来,床帐被风拂起,窣窣地擦着沈嬛的脸。
沈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抓明黄的纱,目光不期而遇地和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的宇文鉞对上。
他连忙爬起来:皇上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叫醒臣妾。
看宇文鉞神色,醒来应该有段时间了,难道他就这么看着自己?
沈嬛拿不准这位到底在想什么,悄悄摸了摸唇角,还好,没摸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有,那可丑了。
爱漂亮的沈嬛松了口气。
他问宇文鉞:皇上要不要用点东西,安宁公公刚刚送来的,煮得软烂的粥。
嗯。已经许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东西,还又呕吐又坏腹的宇文鉞一听到吃的,嘴里肚里就散发出渴望的信号。
于是沈嬛起身,把放在桌子上的粥拿过来。
端到龙床前的时候,手顿了顿,试探地问了问:皇上,臣妾喂您?
宇文鉞看着他,点了下头:嗯。
得了他的令,沈嬛才坐在床沿,舀着粥喂他。
宫里多的是好东西,这碗粥却是苏老大夫特意交代的只放一点淡盐淡油的白粥,粥熬得软糯,米香味儿十足。
一个喂,一个吃,刚从外面进来的安宁看到这样和谐的一幕,深深觉得自己那日把曌答应带来养心殿真是对极了。
他双眼含着泪,声音哽咽,跪在地上给宇文鉞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起来。
谢皇上。安宁撑着膝盖起来,不停地吸鼻子。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他真是过够了,幸得老天爷保佑,皇上没事了。
看着他哭哭啼啼又不敢用衣袖擦眼泪,只在那儿吸鼻子的样子,宇文鉞没说他,只问:最近宫里宫外怎么样?
安宁看了看沈嬛。
宇文鉞道:没有机密事,不用避讳。
安宁现在对沈嬛的观感可好了,一听他这么说,便道:自从时疫在宫里扩散,奴才听从您的吩咐,让手底下的内监和御前侍卫每日查看三次,查出的染上时疫的人都送到了梅山。
您染上时疫后,奴才又谨遵您的口谕,收拢御前侍卫守着养心殿,染上时疫的人也送到辛者库,到现在为止,宫里染上时疫的人已经占了六成。
宁寿宫呢。宇文鉞吃了一勺送到嘴边的粥,问道。
安宁回道:自奴才带人把郡王爷带去梅山后,太后娘娘一直想要出宫,被奴才的人拦了回去。
太后娘娘对郡王爷宇文燿时的疼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就是她的心尖肉手中宝,现在那心尖肉手中宝被安宁强行送去梅山,可以想见太后现在对安宁的恨意有多深。
安宁知道,若是某一日皇帝大行,而太后还在,自己的下场可以想见有多么惨烈。
不过早在懿仁皇太后把他赐给皇上那日,他就是皇上的奴才了。
为皇上活,为皇上死。
宫外边,因为内阁六部的大臣都被您召集到宫中,虽然对宫里情况有猜测,但都没有大的异动。毕竟皇上才登基没几年,流的血都还有点温度,没人敢用自己的脖子来试他手里的刀快不快。
禀告完这段时间的事,安宁一扫前几天死气沉沉的样子,精神抖擞得让人怀疑吃了什么强筋健骨的药。
但是宇文鉞却道:这些日子让你信得过到人来朕跟前伺候,你休息几日。
安宁眼睛睁大:皇上,奴才没事,奴才身体康健着呢!
宇文鉞望着他凹陷的眼眶和血丝密布的眼睛,以及竟然有了些灰白的眉毛,去休息三五日再回来。
安宁还想说话,可他知道宇文鉞的意思,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说,奴才谢皇上隆恩。
现在宇文鉞也醒过来,有他在,许多事情都能扼杀于无形。
安宁踩着步子从东稍间出来,到养心殿的配殿。
他这个御前总管自然不会像其他没有品级的小太监一样,跟一堆人挤在一块儿,自从宇文鉞搬到养心殿,他就住到了配殿。
虽然不宽敞,但对于一个奴才来说,已是天大的荣耀了。
这些日子跟在他身边办事的小禄子看到他回来,连忙跑到身边。
安宁赶紧伸手:来扶着咱家一点。
哎,干爹您好好坐着,我给你换药。小禄子知道他现在不舒服得厉害,把他扶到炕上坐着,先打一盆没那么烫的热水,再拿来干净的帕子递给他。
小禄子脱了他的鞋,瞬间,一整只血肉模糊的裹着袜子的脚从鞋子里滑出来,血腥味交织着汗味,着实不好闻。
小禄子对她道:干爹你忍着点。
行了,你小子怎么那么啰嗦,来吧。说着,把干净的帕子咬到嘴里。
小禄子则一点点把袜子从烂掉的皮肉上撕下来。
这些日子,安宁的脚走了这儿走了那儿,没有一刻歇停的时候,要不是靠那一口气撑着,早就倒地上爬不起来了。
养心殿里,宇文鉞虽然饿,但是几日未曾进食肠胃也吃不下太多,用了半碗就摇头不要了。
他现在身子还很虚弱,没一会儿就精神萎靡,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沈嬛刚把碗放回桌上,一转身,便发现宇文鉞已经睡着了。
冒着一层青色胡茬的下巴压在锦被上,眉眼间还有一层病色,到底还年轻,才二十六岁,这么大的一场病,才服一次药就缓和了这么多。
沈嬛放轻动作,退出东稍间。
外面东次间的太医们看到他,纷纷行礼,沈嬛让他们不必多礼,问:乔甫太医和苏老大夫呢?
留下的几个太医道:乔甫太医正带着人去各宫查看有没有染上时疫的,说是明天去辛者库,将那里的病患都看上一看。
他没说苏老大夫,虽然这个老大夫医术奇高,但说起话来简直能气得死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沈嬛是知道苏老大夫那张嘴的, 对他只说乔甫,没说苏老大夫一点也不意外。
确保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让别人染上时疫的几率降到最低, 沈嬛打算回慈宁宫大佛堂看一眼晴子和小喜两个, 几乎七八日没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沈嬛跟常在安宁身边转来转去的小太监说一声,让他看着点皇上,等苏老大夫回来后再把一次脉, 喝新的药方子。
小太监被安宁交代过, 对沈嬛很是恭敬:奴才知道了,一定按照小主您说的去办。
小主,要不要奴才找个人跟着您,方便您办事儿。
不用, 我去去就回。虽然他已经快好了,但毕竟还染着时疫, 要不是很想看看晴子和小喜,也不会出去。
交代完小太监, 沈嬛走出养心殿, 往慈宁宫大佛堂走去。
若是以往,宫道上会有来往办事儿的宫女太监, 虽然都不开口说话闷声办事,但还有些人气儿。
可如今, 宫道上竟然已经落了些落叶, 一些地砖和宫墙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
沈嬛快步回到慈宁宫大佛堂, 叩了叩门: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宫苑里想起, 几只停驻在琉璃瓦上梳理羽毛的鸟儿被惊飞, 拍着翅膀呼呼地飞走了。
被叩响的宫门一点反应也没有, 好像里面的人都不在了。
沈嬛心头咯噔一下,连拍四五声,而随着他拍门的动作,看似关着,其实只是并在一起的宫门裂开一条缝。
沈嬛推开门,走进大佛堂,只见院子一片狼藉,几双晾晒在廊下的鞋底子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砸碎的瓷器片。
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沈嬛冲进屋里,没看到人后又冲出来,大声喊两人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他们会去哪儿?
能去哪儿?
沈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喜和晴子都是宫里的人,在现在这个各宫闭宫,深怕染上时疫的阶段,他们一定不会主动出去。
且屋里的米面还剩一些,还没到要去内务府取份例的时候。
沈嬛飞速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拔腿跑回养心殿,气喘吁吁地扶着东次间的门框,问里面的太医:这几天染上时疫的人都有登记在册吗?!
回小主,此事不归臣等负责,是太医院另外几个太医领着人做的,若是有册子,也在他们那边。
负责此事的太医在何处?沈嬛不知道晴子和小喜是什么时候从慈宁宫大佛堂出去的,也不知道二人现在如何。
若是
若是按照前几天的形势,两人怕是
沈嬛把这些交杂在一起的念头牢牢地按住,不许自己多想。
太医看他急切的神色,想了想道:臣带小主过去吧,负责此事的江太医是个黑脸,犟起来连臣等这些同袍的脸面也不给,现在宫中各处时疫猖獗,您贸然去,怕是办不成事儿。
宫中到处都是贵人,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太医能够得罪的,更别说从他们宫中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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