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小月先先(58)
小主,奴才等着您的好消息。说着,安宁又要跪下去。
他还没跪下去,沈嬛就拉住他,公公不用如此,快些叫上人,早去早回才是正是。
是是是,早去早回早去早回,咱家立马叫几个侍卫跟着小主,一定让您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的回来。
他说着往外跑去,刚跑到东稍间门口,沈嬛想起了事儿,赶紧叫住他:安宁公公,出宫的人和物一概要用醋煮过的,时疫被皇上控制在宫中,若是被今天这一行人带出去,就前功尽弃了。
好,奴才一定死死盯着,不叫出一点乱子。
宇文鉞眼看着就要受不住乔甫药方里的毒,沈嬛知道这事儿有多急,等乔甫带着一众太医出去后随手从宇文鉞的常服里拿了一套没有龙纹的,戴上面巾缠上手。
之前是为了防止时疫感染到自己,现在则是怕别人被自己染上。
沈嬛利落地收拾好,回头看了一眼龙床上的宇文鉞,就准备出宫。
没想到刚才被他和乔甫从死门关拉回来的宇文鉞竟然醒了,正半睁着眼睛望着他。
沈嬛换好了衣服,不敢走过去,怕沾染上时疫又传给宫外的人,只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对他道:皇上,臣妾很快就回来,臣妾告退。
他胸前平坦,平日里穿女子的衣服也只会叫人觉得平了点,从脸上身条上看不出异样。
所以穿男子的衣服也不奇怪,反而让他眉眼里的英气更加明显,美丽非常。
宇文鉞说不出话,只看到沈嬛告退后转身离去,细长身条的背影像裹着风,转瞬消失在东稍间。
沈嬛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四个侍卫穿着甲胄,四角拱卫着他,一声清喝:驾!
千挑万选送进宫来的马儿撒开蹄子,从守卫森严的宫门处如离弦的箭,刺入盛京城。
马车行得飞快,马车里的沈嬛必须得牢牢抓住床栏才不会被颠簸得撞到马车壁上。
马车帘子被吹得猎猎作响,上下翻飞,露出外面繁华的街道。
正是晌午,街上行人或悠闲或急切地走着,两边的酒楼饭馆,小摊小贩,热闹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偶尔还能听到孩子要吃糖,被自家大人教训的声音。
一墙之隔,完全是两个人世间。
沈嬛忽地想起安宁说的,宇文鉞下的那道口谕,宫门不许进也不许出,让时疫在那儿生,也在那儿止,盛京民众数十万,能不损一个就不损一个。
他悄悄在心里想。
你做到了。
飞驰的马车有身穿甲胄的人护着,在盛京城里这个掉块砖下来能砸到一个皇亲国戚两个大臣家人的地儿,一看到马车上的印记和那四个侍卫,赶紧退到两边。
待马车风一样刮过去,被小厮丫鬟护着的各位少爷小姐们才走到街上。
一个平日里跟着主子作威作福惯了的小厮半蹲着给自家爷理衣袍,又是恭维又是谄媚地道:好不长眼的马车,差点冲撞了爷。
肥胖男子一脚踹在他胸口:你个没眼力见的,那马车里的人我还惹不起呢,你倒替我委屈上了。
他没用力气,小厮揉了揉胸口凑到他脚边,拉着袖子给他擦鞋:小的眼拙,还真不知道那架马车有什么不一样。
嘿,这么跟你说,肥胖男子伸着一根手指,能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还有御前侍卫护着的,你爷一根巴掌能数得出来,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了。
他们这些富贵公子可以没出息,但是一定要有眼力,不给家里添乱就是好的。
坐在马车里的沈嬛不知道被人认做了他们,他指示着赶马车的太监把马车行到三里胡同里,指着一道和其他家差不多的门道:那儿就是苏老大夫家。
小主,奴才跟您过去吧。
嗯,待会儿咱们主注意,一定不要触碰到家里的人。
奴才晓得。
太监扶着沈嬛从马车上下来,没有叩门,而是直接在外边喊:苏大夫在家吗?
他的声音带着内侍特有的阴柔,苏大夫家的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对襟衣裳的小童打开门:你找我爷爷还是祖祖?
然后小童看到沈嬛和太监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把小小的身体往门背后躲了躲。
沈嬛道:我找你祖祖,你祖祖在家吗?
虽然同样是露着一双眼睛,小童却不怎么怕沈嬛,点点头:祖祖在的,昨天刚采药回来。
好,那你帮我叫你祖祖出来好不好,就说,子遇故人来访。
嗯,那哥哥你等等哦。说完,小童哒哒哒地跑进屋去。
被叫哥哥的沈嬛有一瞬间的怔然,算起来,他和小童的爷爷,苏小大夫是同辈呢。
小童跑进屋里,先规规矩矩地给正翻晒药草的苏老大夫抱拳行礼,奶声奶气地道:祖祖,外边有个哥哥让我跟祖祖说,子遇故人来访。
苏老大夫翻着药材的手猛地顿住。
子遇,是挚友沈与深的字,能自称他故人的可不多。
原本打算今天就在这儿晒一天药草,哪儿也不去的苏老大夫拍拍手,拉着重孙的手:走,跟祖祖去看看来的是谁。
是个漂漂的哥哥!小童很认真地道。
苏老大夫笑他,你还知道漂亮呢,昨天捡到的那只小黄狗你也说漂亮。
小童有点不理解苏老大夫说的话,眨着眼睛特别认真地说:很漂漂!
从后院到前院,距离不长,苏老大夫带着重孙,很快到了门那儿,当他看到沈嬛和太监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沈嬛对他行了礼:苏叔,是我,沈嬛。
苏老大夫浑身一震,瞪大眼睛:嬛嬛,你不是
此事说来话长,沈嬛知道自己现在在许多故人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去世的人,但是来不及细说了。
他对苏老大夫道:这是宫里的内侍,外边的四人是御前侍卫。
苏叔,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不该,也不能把你卷入这里面。
苏老大夫人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识宽广,他一听沈嬛这些话语,再一联系他们的穿着:宫里发生了疫病。
没想到他这样都能猜到宫里发生的事,跟沈嬛一起来的内监兴奋得快流泪了。
沈嬛点头:苏叔您说对了,宫里发生了时疫,如今皇上病情危急,命悬一刻,故想让您开个方子。
苏老大夫妻子早逝,膝下就苏小大夫一个儿子,幸好苏小大夫子息颇丰,与夫人生了三儿四女,一家子和和美美。
沈嬛断然不想让他们一家出什么意外,出来的时候就想,让苏老大夫开个药方就成,不能让他去宫里那个危险之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85章
沈嬛的话一说出口, 跟着他来的太监就愣了,他没想到沈嬛不带人回宫,只让开个方子, 急得张着嘴就要说话。
但他还没说出口, 苏老大夫已经摆摆手:世间病症千变万化,不亲自看一看,诊一诊病人的脉,开出的药方也终归不服帖。
我跟你去一趟吧。
苏叔望着他满头银发, 沈嬛鼻子酸涩, 若不是自己,苏叔也不会这样的年纪还要往那样危险的地方去。
苏老大夫拍拍小童,让他去把自己的药箱拿来,对沈嬛道:这么多年, 天南地北该走的都走了,还没去宫里逛逛呢, 不过先说好,治病归治病, 治好了可得放我离宫。
沈嬛捂着鼻子笑, 好,我一定跟皇上说, 让他放您回来。
嗯,这样老夫才能放开手来。这可不是苏老大夫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四处游历的时候, 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遇到许多想把他留下的人。
要不是靠着手里的一些东西, 他现在指不定被哪个大官儿或者势力拢在手里, 憋憋屈屈地一辈子只给几个人看病呢。
小童很快把药箱拿来, 苏老大夫没和以往一样摸摸他的头,只对他道:等你爷爷回来,就跟他说我去宫里逛逛去了,过些日子就回来,让他把这些日子看病的药方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回来要看。
好,祖祖要早点回来哦。小童肉嘟嘟的脸因为说话动来动去,可爱得沈嬛心都化了。
他忍不住跟小童打招呼:到时候哥哥一定会亲自把你祖祖送回来的,好不好呀。
好。小童眨眨眼,抱着小小的拳头送他们。
苏老大夫看了一眼只露出眼睛的沈嬛:哥哥?
叫你爷爷还差不多,不知羞!
沈嬛脸一红,诺诺道:苏叔,您这话忒
忒什么?苏老大夫挥开太监扶自己的手,自己撑着马车辕一跃而上,快上来吧。
沈嬛知道他,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要跟他耍嘴皮子,下辈子都不成。
沈嬛上了马车,抓牢窗栏。
接到人的太监和侍卫和来时一样,飞速进了宫。
马车一路飞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直接到养心殿外,苏老大夫在车上已经给自己做了简易的面罩,至于手,他有一副羊皮手套,套上就完事儿。
他从马车上下来,望着被围得犹如铁桶一般的养心殿,面上的神色和在马车上只对着沈嬛的时候大不一样。
时不时在东稍间和养心殿门口两边跑的安宁正好看完宇文鉞出来,看到回来的沈嬛和御前侍卫,眼睛刷地落在须发皆白,但是双眼如电,精神抖擞的苏老大夫身上。
安宁跑过来,小主,这就是您说的苏老大夫吗?
在车上只来得及交代宇文鉞的病情和自己服用过乔甫开的药的事,还没来得及跟苏老大夫说自己成了后宫嫔妃,沈嬛面上有一瞬间的怔然,对看向自己的苏老大夫道:苏叔,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先去看看皇上吧,他病情严重,按照乔太医的估算,若是不能除去药方里的毒性,只能拖个四五日了。
苏老大夫收回目光,整理了下衣袍,不慌不忙地对安宁道:草民正是沈嬛嘴里的苏老大夫。
走吧,带我看看皇上的病情。
安宁现在完全把苏老大夫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管得着他在自己面前称我,要不是看苏老大夫身体健硕,走路不慢,都要把苏老大夫背着往东稍间跑。
一行人快步走进养心殿,穿过穿堂,先到东次间。
在东次间的太医们看到他手里的药箱和陪着他的沈嬛,知道这位就是出宫请的名医。
他们都是宫廷御医,自然瞧不上这样的乡野村医,要不是现在皇上不好,他们不敢承担这么大的罪名,恐怕现下已经说难听的话了。
苏老大夫才不管这些弯弯绕,他望着一堆人,问:是谁开的给皇上服用的方子?
乔甫走出来,一点也没有太医院第一把手的骄傲,给苏老大夫作了个揖:老大夫,是我开的。
哦,苏老大夫点点头,那你跟着进来吧,其他人别进来挡事儿。
是。乔甫拿着自己的药箱跟在后面,走进东稍间。
东稍间里只有那个沈嬛第一次来的时候照顾宇文鉞的宫女,看见这么多人,端着水盆退到一边。
苏老大夫则进来后就皱着眉,看着这捂得严严实实的宫殿,道:人的身体就和周围的环境一样,通则不痛,痛则不痛,他原本就患了时疫,你们还将这里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把一群张牙舞爪的病关在里头,就算他有一点好转,也要被扑倒,快些打开门通通风吧。
从进来,苏老大夫的脸上就没有宫里人都有的愁苦,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人不由得信服他的话。
安宁立刻叫上宫女,把东稍间能打开的门窗全都打开了。
瞬间,热乎乎的阳光从窗外和门外投射进来,风穿堂而过。
苏老大夫点点头:这才对嘛,来,把床帐捞开,让我看看皇上。
他戴着薄如蝉翼的羊皮手套,坐到龙床前的凳子上,床帐被捞起后,先看了看宇文鉞的脸色眼珠和口里,再敲了敲他的胸口,然后拉着他的手诊脉。
隔着那双薄如蝉翼的羊皮手套,苏老大夫闭着眼睛,仔细感应着手底下的脉搏。
顺着这点脉搏,脑海里清晰地浮现血流过的手臂,胸腔,腹部,以及下肢。
然后再慢慢细化,到每条经络。
许久之后,苏老大夫放下手,道:亏得皇上身体强健,年纪也还小,再大个十几二十岁,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然后还不等旁边几人因为他的话高兴,先对着安宁:你是伺候他的,以后拦着点,别没日没夜的熬。
人的身体就像蜡烛,风越大,熄得越快,就算办及时,也要有度。
然后对着乔甫:你这老小子想法不错,开了一个药毒兼并的方子,想以方子里的毒性,去除时疫的病症,但是却诊错了脉,这个时疫非一般的时疫,爆发性更强,致死的几率更大,发展起来更快更迅猛。
若是寻常的时疫,按照你的方子减去些药量,还是可以一用。不过人时疫好了,也会得一样病症。
乔甫没想到自己抓破脑袋想出来的方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差池,急忙问:什么病症?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苏老大夫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不举罢了。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放在龙床上的宇文鉞身上。
乔甫开的那个药方他已经吃了三天,药性已经在体内存在三天了。
乔甫脸色刷地白了。
这事儿要是被皇上知道,他这颗脑袋,怕是要搬家了。
沈嬛则是有种奇妙的感觉,宇文鉞,居然有可能不举了?
那
嗯,他赶紧甩甩头,把一些东西甩出脑海。
苏老大夫顶着一屋子人的目光,走到桌案边刷刷地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安宁:这张方子,按照上面的量抓药,三开三加水,每次加一碗,等药熬到只剩一碗,盛出来即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