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师尊的白月光——仓鼠浅(17)
景瑜只觉得烦躁。
前一秒扼住他的脖颈,后一秒说是为了救他。
陆北津就把他当傻子耍吗?
丹田处的魔气搅得他心神俱疲, 景瑜疼得脸色苍白,却因太过疲倦, 晕倒在陆北津怀中。
少年脖颈上一圈青紫色的痕迹, 是陆北津方才失控时留下的。白皙的肌肤与狰狞的痕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竟然有些让人移不开视线。陆北津喉头微动, 暗骂一声勾人, 将景瑜抱进了怀中。
景瑜一昏过去, 他方才的一腔怒火没能发泄出,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底烦躁浮动。
他将之归咎于,景瑜又未经他允许私自乱跑。其实他并不担心景瑜看见君卿留下的东西,顶多也就闹几天脾气。只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濒临失控了。
景瑜再醒过来时,已经在回上玄仙宗的灵舟之上。
感受了一下,周围禁制重重,一时半会出不去。景瑜坐起身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床头的一盆盆栽。
这么怕他玷污君卿的痕迹啊,陆北津。只是误打误撞进去了一次而已,就慌得把他关回上玄仙宗。
可真是用情至深。景瑜讽刺地想。
他从床上下去,伸手去碰禁制。
身周忽然掀起一阵冰冷的气息。
纤细的手腕被人捏住,陆北津忽然出现,垂眸望着他:不要命了?
禁制还不是陆北津下的,要死也死在他手里。
景瑜被他一碰就犯恶心,猛地挣开了他的手,忽然垂着头笑了出来:啊,我没有注意到这里有禁制。我只是太想见师尊了他四下里看了看,好像有点害怕:原来这么多禁制啊。师尊,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又浮现了。陆北津耐着性子质问景瑜:这要问你为什么要乱跑。以及乱跑之后,看见了什么。
但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说了好像显得有些心虚。
景瑜装着无辜,故意恶心他:可是我就是为了追查魔气啊,积羽没有告诉你吗?你应该从我身上看见了他的令牌才对。
积羽?陆北津的语气沉了些,不满景瑜叫得如此亲密。
偏偏少年一派无辜,看见他的脸色不好,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捂住脖颈上的掐痕:师尊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掐死我好不好?
陆北津烦躁地蹙眉,便见少年又可怜巴巴地往后缩了缩,忍不住冷声说:别装了。
景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呆滞了一会儿以后,伤心地喃喃自语:什么叫装真的好疼啊。你想让我死,我当然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
陆北津快被气笑了:我掐了你,你很生气?
生气谈不上,恶心罢了。景瑜夸张地道:师尊怎么会这么想。如果师尊想掐,就掐死我好了。反正这痕迹好像也消不掉了,以后师尊看我丑,估计也不会要我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捂住脖子上的痕迹。陆北津之前给他上过药,那处青紫已经淡了很多,变得像是个暧昧的项圈。合该从里面延伸出一条线,落在男人手中,被人牵着走。
陆北津淡声道:不会。
嗯?
不丑。
哦。反正在把君卿的魂魄引渡过来之前,肯定会把这些痕迹都给消掉是吧。
景瑜有点不开心,所以陆北津也别想开心。他装作感动:我好开心啊。
陆北津冷笑:你方才还很害怕。
怕、怕的。但是想起来密室就开心了。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师尊对我那么严苛,私底下却把我的画像挂在密室里嗯,被我撞见了,师尊生气也很正常的。我原谅你啦。
话音刚落,他如愿以偿地看见陆北津的脸色沉了几个度,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景瑜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然后非常有自我防护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免得陆北津发疯再掐他。
然后继续用亮晶晶的眼神挑衅他。
不让他玷污君卿哈。
看不起他哈。
对君卿情根深种哈。
景瑜的眼神愈发真挚。
陆北津一瞬间,确实有将景瑜的嗓子就此掐哑的冲动。
但对上少年真诚得堪称天真的目光,那股冲动便陡然消散了。
其实过了这么久,他对景瑜已经没有了太多气性。更何况容积羽确实向他解释了,景瑜是在无极宗内发现了魔气,受了他的委托才会出去。
对了,这事确实需要处理。
景瑜看见陆北津动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却被人按着肩膀,压倒在床上。
一股精纯的灵力闯入他体内,直冲着丹田而去。景瑜的身子猛地弹动:不要
颤抖的尾音与挣扎的身体都被压了回去。
灵力注入丹田,与被人种下的魔气激斗,景瑜痛得缩成一团,却被陆北津掰开了手脚,强行环在怀中。
魔气不敌灵力,很快抱头鼠窜,钻进了丹田深处。陆北津的灵力在景瑜的丹田里转了一圈,还想拨动之前已经断了联系的炉鼎印,撬了半天也弄不开炉鼎印封禁的门,便暂时作罢了。
老实了?
景瑜听见男人这么问,偏过头去懒得理他。
只是累了。
陆北津见他乖了,轻笑一声:你知道自己很敏.感吗。从身体到神魂,你是我见过最娇贵的修士。若不淬炼你,你便很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候的痛苦,是我施加给你痛苦的千百倍。
他讽刺道:可惜你只当我是故意折磨你。
景瑜胸脯起伏,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脊背弯出姣好的弧度。
气的。
他好怕疼。可他如果记恨陆北津,绝不是因为那些疼。
从见陆北津第一面开始,景瑜就一直在经受着痛苦,他甚至慢慢习惯了那些痛苦。
他最恨的是欺瞒。
不与他说一个字,便烧了还仙草。而后将他当做引出魔修的诱饵,放任他在大火之中挣扎。
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将他当做炉鼎,君婉第一次见面却只知陆北津有一个炉鼎,而没有一个徒弟。
至于君卿他是一开始便把自己当成了君卿的替代品吧。
陆北津那么热衷双修,双修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谁呢?
他用君卿的画像恶心陆北津,陆北津却口口声声讨伐自己误解他。
少年扯着陆北津的衣领,用力地攀爬到与他同一个高度,而后跪高了身子,垂眸俯视着陆北津。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危险:师尊,你挂着的那副画像,真的是我吗?是君卿吧。
陆北津爱的真的是他吗?是君卿吧。
为这幅身体做了那么多,真的是为了他吗?是为了君卿以后能更好地使用这具身体吧。
恐怕还在暗暗嫌弃他身上有个肮脏的炉鼎印,配不上君卿吧。
少年目光灼灼,陆北津忍不住泛起一阵心虚。
但他仍装着若无其事,皱眉训斥景瑜:胡闹,除了你还能有谁?
没意思。
都已经这种时候了,还在骗。
景瑜没了力气,也懒得再气陆北津了,爬了两步,把自己团在了被褥里,缩在墙角不理陆北津。
陆北津皱眉:你
景瑜转过身不听,声音闷闷的:我累了。
他听见陆北津的冷笑。
都已经快结为道侣了,你还是不相信我爱你。男人似是叹了口气,罢了,等到合籍你便知道了。
男人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景瑜在一片黑暗中,巴巴地睁着眼睛,眼眶干涩得难受。
等到了合籍,便准备让他给君卿让出身体吗。
想得美。
合你个大头鬼。
景瑜身体里的魔气被陆北津镇压以后,这几日便没有发作了。但终究没有连根拔除,景瑜想去问陆北津,但看男人的面色,便觉得他是故意留着那点魔气,用来做牵制他的法门。景瑜于是懒得去自讨苦吃。
回到无念峰以后,景瑜便被关了回去。主殿要举办合籍大典,所以景瑜被关到了很久没人涉足的偏殿。
樊樊也被扔了进来,景瑜心疼地抱着小狗崽。但樊樊自从上次中了咒术便一直昏睡,也没法和景瑜说话。于是景瑜只好自己待着。
陆北津好像动了气,这次连外面的声音与光也封闭了起来,景瑜分不清日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被困在了某一段时间里。
陆北津一直没来。
他快疯了。他想。
景瑜找不到出去的办法,除非将本源释放出来。但那样会被陆北津盯上。景瑜不想让这个该死的渡劫对象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以后的生活。
所以只能等。
等着陆北津出现。
好想一劳永逸地杀了他啊。
在景瑜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先前被陆北津强行压下的魔气,在丹田内欢快地冒出了头。
陆北津有些烦躁。合籍大典需要准备的事情,远远比他想的要多。
只希望这次结束以后,景瑜能安安分分的,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他从不觉得是自己逼着景瑜合籍,只以为是自己在迁就着徒弟,让他不要再闹脾气。
就像是之前鬼使神差地对景瑜承认,那副画像就是他一样。
他的做法没有一点问题,他也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景瑜却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他。
准备合籍大典的道童们察觉到陆北津心情不悦,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北津仙君一个不悦,他们便无辜地丢了命。
陆北津接到了一封传讯,君婉传来的。
君婉也怕触他的霉头,上面只简短地写了三个字:一个月。
这是在催陆北津,一个月时间快到了,快些将景瑜的心头血送过去。
陆北津捏了捏眉心。
他之前与君婉不欢而散。因为景瑜的心头血分了一点给他养的狗,君婉想杀了景瑜那条狗,来稳定君卿的情况。但陆北津拒绝了。
全都是为了景瑜能开心点,别再胡思乱想。
想起景瑜之前的态度,陆北津冷笑一声,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
今天先到这里。他挥散了道童,去了久久未曾踏足的偏殿。
进去之前,想起景瑜平素的反应,他将自己的气息收敛了点,伪装成受伤的样子。
他一向擅长拿捏景瑜,但最近景瑜越来越不听话。他只好作出最让景瑜心软的模样。往常只要他有一点受伤的迹象,景瑜便会任人揉捏,极为可爱。
他推门走进去,少年果然瞬间抬起了头。
外面的阳光照得景瑜双眼有些疼。但即使很久没见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陆北津身上的气息比平时虚弱了许多。
他有些懵怔:你受伤了?
陆北津很满意他的反应,关上门,走到景瑜面前:需要你的心头血。
想起景瑜之前的反应,他又讽刺地加了一句:就一点,死不了你。
景瑜的心跳得很快。
他在兴奋。
少年喉头动了动,拒绝了陆北津的提议:不行。
不行?陆北津从没料到过会被他拒绝,比起愤怒,更多的是讶异,你想看着我死?
景瑜心动了,他控制着自己的兴奋,涩声道:双修要更快一些。
陆北津会死得更快。
以前陆北津受伤时,他都好关切好难过。可今天感觉到陆北津极度虚弱的气息,他只觉得解脱。
千载难逢的、杀死陆北津的好机会啊。
两人之间有浅淡的炉鼎印连接,以双修的方法,确实比心头血更为有效。虽然陆北津并没有真的受伤,却因景瑜的关心而感到熨帖。
他向来乐意双修双修后景瑜一向筋疲力竭,到时候再出手取心头血,也是一样的。
他看见景瑜向他伸出了双手。
他将少年拥入怀抱,感受到今天的景瑜比从前都要热情,手脚并用地攀附在他身上。
这才是他喜欢的乖孩子。陆北津想。
第25章 着魔(八)【二更】
景瑜紧紧抓着陆北津的手臂, 脑袋埋入男人的怀抱,听着与平常相比,要虚弱许多的心跳声, 呼吸不由得粗重。
就像是野兽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发自血脉的兴奋。
陆北津知道自己伤得越重,景瑜便会越心疼,便又装得更加虚弱。
景瑜的呼吸果然一紧。
紧的不光是呼吸。
陆北津自然而然地按住景瑜的头,想亲亲他, 品尝他的滋味。
少年却好似身子支撑不住重量, 微微颤抖着偏头躲开。
景瑜丹田内的魔气,像是为了躲避陆北津的探查,悄悄缩了起来。却附着在景瑜的神识上,只等两人向对方打开神识时, 冲进去搅碎陆北津的识海。
陆北津的神识在景瑜的识海外逡巡,灵蛇一般想要顶开景瑜的神识。
少年却退避得滴水不漏。
陆北津将他按在地上, 制住他的四肢,声音沙哑, 已经带上了些威胁的意味:景瑜。
他感受得到, 随着他的动作,景瑜的身子难以自制地弹动, 像是被人完全掌控了反应一样。
这点微妙的取悦,让陆北津的语气软了一点:让我进去疗伤。
景瑜没有回应他。
陆北津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 这人根本没受伤。他一怒之下直接切断了自己的五感。
是试探还是刻意欺骗, 或者两者兼有。景瑜懒得去分。
方才被杀死陆北津的希望冲昏了头脑, 现在才发现了不对劲。
陆北津做什么一向不告诉他, 他才会一听到陆北津受伤就相信。
但陆北津没受伤, 那他是给谁要的心头血?
趁着陆北津喘息, 景瑜恢复了五感,猛地挣开他。
师尊,你
陆北津衣衫凌乱,喘息粗了些,看向景瑜的目光带了些冷意:你找死。
少年这才感受到男人的恐怖,景瑜捡起外衫裹住自己,手脚无力地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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