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师尊的白月光——仓鼠浅(13)
陆北津提醒他:我出身无极宗。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陆北津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出身。
景瑜也终于想起了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过无极宗这个名字。
无极宗君婉。
景瑜不期然生出一种想法。
君卿是不是也是无极宗的人?
这个问题,想必从陆北津那里得不到答案,所以景瑜识趣地没有问。
陆北津看着景瑜,笑着说:我与无极宗有很深的过节,你去了莫要多事。
嗯景瑜看他还没准备和自己说去无极宗做什么,便兴趣缺缺地应了声。
他听见男人淡声道:其实,若是你能以炉鼎的身份与我同去,会少很多麻烦。
景瑜的身子僵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北津。
陆北津收回视线,淡淡道:开个玩笑罢了,反应别这么大。
玩笑。景瑜垂下眸子,在内心冷笑。
要是他反应不大,此时大概就被强压着去做个炉鼎了。
烦死了,为什么这人非要醒着,还非要长一张嘴。
*
作者有话要说:
无极宗新地图~替身梗逐渐上线
第18章 着魔(一)
景瑜以前听说过,无极宗的风土人情和上玄仙宗很不同。
相比于海纳百川的上玄仙宗,无极宗中的家族势力更加根深蒂固,尊卑也更明显。在路上顶撞了谁家的公子,说不定就要丢了性命。
若是从前,景瑜可能会很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样一番景象。
不过现在不了。
毕竟就算他想去顶撞什么人,也得陆北津肯放他出去才行呀。
他们乘着灵舟赶得不急,从上玄仙宗到无极宗一共走了一个昼夜的路程。景瑜待的地方被下了层层禁制,隔绝了神识与声音,景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风景迅速变换,在脑海里为它们配音。
而陆北津一路上也一直没出现。到了无极宗,他才再一次见到陆北津。
男人用眼神告诉他,跟上。
景瑜在灵舟里闷了一整天,也没计较陆北津的冷脸,心情不错地跟了上去。
无极宗的各个山头巧妙地围成了八卦图,景瑜一路走走看看。
陆北津看了他一眼,没说出徒弟像个没进过城的土包子。
陆北津给了景瑜一块令牌。
景瑜拿神识探了进去:群英大比的入场令牌师尊,我也可以去大比吗?
他方才来的路上,看见了一队队的弟子,列队朝着无极宗的主峰走去。但他只能在空荡荡的灵舟里与陆北津待着,实在很羡慕。
陆北津冷冷道:再说。
于是景瑜便知道,这人带他来,肯定不是让他崭露头角的。
少年不说话了,安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刚才看了,那些小辈的弟子,修为参差不齐,很少有上金丹的。他当年五年就修到了半步金丹呢,虽然结婴比金丹要难,但是这么久,也不至于修不到。元婴在修真界里就是老祖级的人物了要是后面没有炉鼎那一出事,说不定他现在在外面也是个老祖了。每次出去,还要听别人笑呵呵地叫他,景老祖呢。
少年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跟着陆北津七绕八绕。他慢慢察觉到,他们身边的神识都被禁制抹除了,就好像他们准备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但是这里的景象又很优美,洞庭水榭,九曲十八弯,耳边还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在水榭的最深处,景瑜看见了一个很让他意外的人。
君婉独身坐在亭中,一袭红衣,轻笑道:仙君让我好等,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陆北津向来不太乐意搭理她,闻言只是微微皱眉。
君婉笑了:看你这眉头皱的,不就是前些天把你一个人留在魔修道了么。也就上百个魔修,北津仙君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么。
景瑜:
他算是知道,陆北津那一身的伤都是从哪来的了。
陆北津不接她的话,周身气势却冷冽了些,一道剑光闪过,君婉的颈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陆北津静静地看着她。
君婉眼底闪过一丝狰狞,很快却又收了回去,勉强笑着:我不说了,你别那么大气性。
陆北津却推了推景瑜的肩膀:过去。
景瑜觉得他脑子坏了。
或者陆北津想折磨他。
不然把他送到君婉那里去做什么。
话归这么说,但陆北津的神态不容置疑,景瑜便慢吞吞地走上前去,不太高兴地看着君婉。
他的不悦都写在脸上,君婉笑得眉眼弯弯:这么护着你师父?好徒弟。
她说的是好徒弟,景瑜却总觉得她在说好炉鼎。
她又道:小景,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景瑜求助地看着陆北津。
陆北津用眼神警告君婉,不要说多余的话,又对景瑜道:伸出手。
景瑜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白皙的手一伸出来,君婉便用灵力划破了他的掌心。那处的肌肤极其柔嫩,景瑜痛得轻颤了颤,没把手收回去。
君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景瑜的血液,眸光一亮:没错,精纯的药骨,现在可以了!
景瑜不解地看着陆北津,男人垂着眸子,看不出喜怒。
显然也不打算给他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婉倒是仔仔细细地给景瑜擦干了血迹,涂上了药,笑着道:小景,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吗?
景瑜轻轻摇头。
你是天生的药骨,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弟弟提起君卿时,君婉眼中的笑意极其温柔。
君婉。陆北津呵止她。
君婉的动作凝滞了一瞬,语气却有点强硬:陆北津,他也是人,他有权利知道一切。
陆北津眼底划过一丝讥讽,终究是坐在了一旁,什么也没有再说。
而景瑜从君婉口中,听到了陆北津让他来无极宗的缘由。
景瑜一直知道,陆北津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君卿,也怀疑过君卿和君婉的关系,却没想到他们是姐弟。毕竟陆北津对这两人的态度,实在太不同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从君婉口中得知了一个他没有见过的陆北津。
陆北津出身无极宗,曾经是无极宗陆家的天之骄子。五年成丹,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因为他的身体里有一块先天剑骨。剑骨让他的修炼一片坦途,那一段时间,温文尔雅的陆家公子,成了修真界中最出风头的人。
景瑜听着听着,脸色有点发白。
他确实知道,陆北津的身体里有萦绕着剑气的骨头骨头茬子。
那堆骨头茬子一点用也没有,在陆北津的身体里只会给他带来痛苦,景瑜从来没有把它和极品灵骨联系在一起过。
天生灵骨坚不可摧,是要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变成那种样子
君婉看他脸色不好,笑道:没想到他变化这么大?确实,也没有人想到,他在刚结婴的时候,被家族推出去接了个任务,然后进了魔修的巢穴。出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
景瑜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剑骨嘛,好东西。君婉拖着下巴,魔修也想要,但是别的骨头很碍事,怎么办呢就碾碎了,想把剑骨取出来。
景瑜不敢去看陆北津。
他不敢想那会有多痛苦多绝望。
特别是他慢慢地又听到,当初的事情,其实是他的家族一手策划的。
陆北津天资奇高,出身却不高。恰巧那时陆家的小少主天生没有灵脉,陆家便起了心思,借魔修之手将他废了,只留下剑骨便好。
于是当陆北津只剩一口气,回到陆家时,没有得到治疗。陆家的家主下了令,让所有人都不要碰他。只要他们能熬死陆北津,便能获得那块无主的灵骨。
他们让人把陆北津扔到了地牢里,没人知道陆北津是什么时候慢慢休养生息,凭着一口气逃出了家族。
君婉不带感情地笑了笑:他就是这时候遇见的阿卿。
陆北津慌不择路,逃入了灵山大泽,却遇见了刚巧出来踏青的君卿。君卿不知道他的身份,出自好心救了他,帮助他重新修炼。
我的好弟弟,却因此被卷进了他和那群魔修的恩怨之中,身受重伤,到现在也只能躺在暗无天日的秘境里。这百年以来我一直在为他寻找救命的方法幸好遇见了你,小景。君婉长叹了口气,又轻轻勾起唇角,阿卿终于有救了。
景瑜被一连串的故事砸蒙了。
他无数次想让君婉不要说了,因为他很难过。一种事与愿违的不甘心。这样很坏,他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很坏,可是要是他能早来些,当初陆北津遇到的不是君卿,现在君卿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他也不会需要忍受陆北津这么多坏脾气,更不会被拉过来,说是什么药骨,让他消耗自己为君卿治病。
哪里有什么药骨呢,景瑜听着他们的描述便明白了。
无非是看上了他的本源罢了。
景瑜本身便是天地间最纯粹的生机,只要他肯,没有什么人救不了的。
只是只是
少年认真听完了所有故事,声音有些沙哑:我很感动师尊和君卿的情谊,还有你们的姐弟情谊。但是你们想让我每天放一碗心头血给他。
他拼命勾起了唇角,看起来却像是要哭了。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下去,只沉默着摇了摇头:如果非要这么严苛的条件,恕我无法接受。
空气中传出了丝丝冷凝的声音。
陆北津恐怕很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不愿意救他的挚友。
君婉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她轻声问: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据我们了解,只要陆北津给你足够的灵力,这些心头血不足以致命。
如果他是个仙修,确实不致命。
可惜他不是。
他修的是神道,受万物供奉,却也承担着守护天道与山河的重任。
平时景瑜自己用,都是从本源的边边角角,抠抠搜搜地挤出一点来融进血里。之前的还仙草,他也是在还血中的灵气于万物时,顺便滋养了它而已。
但他们现在一张口便是要喂给君卿每日一碗心头血若是他的本源残缺了,人修倒是无虞,可那么多的草木与灵物,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景瑜越想越难受。
只有他能救的人,其实就是天道的规律让这人咽气,早已经是死人了。再要强求,便是要枉顾天道,一定会殃及旁人的。
陆北津与君婉修炼到了这份上,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们说,已经试了很多种方法。那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有多少生灵,已经因为复活君卿的事被他们糟蹋?
寒意从景瑜的骨髓里渗出来,他不敢再想,勉强涩声道:就当我怕疼吧我有点害怕,想先告辞了。
他转过身,却撞进了男人的冷硬的怀抱。
陆北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色的眸中像是酝酿着风暴。
景瑜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上了浓浓的哀求。
第19章 着魔(二)
男人对着君婉淡淡道:他说的话不作数。
景瑜能感觉得到,陆北津此时很生气。这句话已经是他能够说出的最好听的说辞。
男人身上的风暴还在酝酿,若是再不改口,待会只怕会迎来更严重的后果。
但景瑜此时确实没有什么和他虚与委蛇的心情,用了灵力撞开陆北津的肩膀,朝着水榭外冲去。
陆北津确实想不到,要一点心头血,景瑜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方才还面色苍白的君婉,对着陆北津轻轻勾唇:看来你的徒弟□□得还不够好。她想起景瑜方才的话,抿唇一笑:怕疼,真可爱。倒是比你可爱得多。
陆北津讽道:搬弄是非。
给你份见面礼罢了。倒也不知道,到时候你这小徒弟还能不能好好听你的话。不过你一时半会没能耐把人哄回来也没关系,他来的时候带的那只灵宠里,倒是有不少药骨的气息。徒弟管不了,仙君不会连一条狗都抓不住吧?君婉轻笑一声。
陆北津懒得理她,留下一声聒噪,便径自离开。
景瑜很快便意识到了,陆北津追了上来。
往常没见过他师尊这么殷勤地追在他身后呢,为了君卿倒是不自恃身份了。这种想法一闪而过,景瑜却加快了脚步。
他到了无极宗人群密集的地方,景瑜一个劲地往人群里钻,摩肩擦踵之间,却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猛然一惊,转过身去喊:寻闲。
在视野的尽头,一个熟悉的人影往一条偏路拐去,景瑜失去了他的影踪,稍微有点失落。
寻闲是他在无念峰认识的第一个人,一直很照顾他。但是陆北津却因为想要吓他,把寻闲赶走了要是那个人是寻闲就好了。景瑜无意识地长叹了口气,恍惚间察觉陆北津的气息更近了,便不再想别的,一门心思地往能甩开陆北津的崎岖小路走。
在无极宗的地盘上,陆北津难得得吃了瘪,半天没追上景瑜。
少年像是坚决不想见他,钻得极快,磕磕碰碰的,极为引人侧目。
今日无极宗在此的人不乏位高权重的,见景瑜如此不讲礼数,就想唤了家仆去抓人。
陆北津无声地冷笑。
倒真会给他找麻烦。
这样想着,远远地通过炉鼎印,传过去了一些自己的气息他这些日子养伤时也没闲着,琢磨出了不少加固炉鼎印的法子。
那些人认出景瑜身上他的气息,面上戚戚,倒是不敢再继续追了。
无极宗里所有人都知道陆北津的心狠手辣与歇斯底里。当初陆氏害了他,便被屠了大半人去。更恐怖的是陆北津不是泄愤地杀人,他所杀的全都是参与图谋他剑骨,或是见死不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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