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52)
对了师兄,我才想起来,之前谢宗主有些事让我传达给师叔,我一时忙忘了。季长安绞尽脑汁回想着原著作者后来隔了好久又补上的十魔尊番外篇,抽丝剥茧寻找着眼下他们能用到的剧情线索,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外透露。
秦珣最开始态度还有些散漫,越听神情越凝重。
好的,没问题,今天我就是个需要被关爱的可怜孩子了。
两人一同把东西送到了开阳阵眼,朱和泽是个极好说话的心宽体胖中年人,笑眯眯招呼二人一句,转身继续跟着许长老一起检查稳固开阳阵基。
季长安往回走准备去搬下一趟,没想到秦珣也跟上来了。
师兄?
秦珣相当自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来来回回几趟,季长安念叨起来更放得开了,唉,说来尸傀宗也是够冤枉的,不上不下一挺不显眼的宗门,就因为少宗主无意之中捡到了九幽庭主亲妹妹强抢回来的民男,就被迁怒着灭了门,连自己带着没出生的孩子一尸两命。?G,封师兄你怎么不走了,搬不动了吗?
她诧异往后看,半响小山又动了起来,秦珣悠悠道:有点累,还搬得动。
他紧赶两步,二人并肩同行,秦珣和之前一样平静地点评她的讲述,北魔域中,弱肉强食才是常态,没什么冤枉不冤枉的。更何况不论有意无意,尸傀宗少宗主确实是抢了九幽庭小公主看上的男人,被灭宗也算不上冤枉。
?G?季长安不能赞同,可稚子何辜?
谁让他有个不顾妻儿死活的父亲呢。
季长安似乎听到秦珣冷笑了一声,再看那平静的面孔,又好像是自己的错觉。秦珣越过她,平静道:没什么无辜的,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他的原罪。
这边搬完东西的秦珣又被陆长风见缝插针拉去做壮丁了。
宗门演武这么大的事情,要各方面安排的条理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陆长风只是分摊了涂枫的一部分任务,都忙到脚不沾地需要拉着秦珣陪他一起折腾才不至于当场猝死。
陆长风叹道:也不知谢师弟出了何事,自天剑宗回来后一直愁眉不展、精神恍惚,我想找他帮忙都不好意思开口。
秦珣手下飞快掠过一份份玉简,随口道:也许是在发愁宗门演武的事情,毕竟顾师叔与谢宗主都素来严格,他的修为又正巧卡在出窍期不上不下,压力应当不小。
咱们这一代亲传弟子,大约也只有你们师兄弟二人最清闲了,沈师叔可从来不在意这些虚名。陆长风眼里写满了羡慕,他身为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压力可不比谢澜小。
秦珣就笑笑不说话。
嗯?
摸过一块手感明显不正常的玉简,他瞥见上面熟悉的暗纹,左右一扫,不着痕迹将玉简按在了额上。
奇怪,师父怎么突然用北魔域的玉简传信?他从季师妹那套来的消息没这么快送到吧。
爱徒亲启:
前日临走之时心中愤愤难平,险些耽误诸般要事,奈何回想起来已身在剑宗,不得不临时传信于你弥补缺漏。
其一,严偃魔尊已然以第一尊者名号向各魔域送去了魔宴贴,第七尊者必然要前往出席,仙宗演武一切事务你且自行处理,万事以本身为重,莫要轻易妄动,留得有用之身,方有报仇之机。
其二,密切关注天罚涧生狱的一切动静,但有半点异样,立刻回报与我。
其三,关于徐容此人
秦珣一目十行大致扫了一遍,忽而一手将传讯玉简捏成粉碎,高冷的外表逐渐崩溃狰狞。
他暴起一掌拍碎桌案,在陆长风茫然的目光中一脚踹开殿门炮仗般窜了出去,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这欺师灭祖的混账玩意儿!谁也别拦着我!
陆长风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不是吧,连封师弟也被宗门演武的压力逼得精神出问题了吗
第63章 (极少量殷崽剧情)大徒
徐容在最常去的偏僻演武场发现了花琦兰。比起上一次见面, 她已经瘦脱了形,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随时能被风吹走一般。
她安安静静坐在演武场不远处的大树下, 阴影罩过来时,微微抬起头看向来人,声音轻得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是徐师弟啊,有什么事吗?
看不出来, 这种程度的罪名, 黎白黎长老居然会帮你求情。
徐容沉沉目光落在她身上, 花琦兰不自然地拉了下空荡的衣袖, 挡住手臂上新旧叠加的刀痕, 别开视线,是我辜负了师祖的期待。直说你的来意吧。
我想知道我师尊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琦兰握在手臂上的五指骤然收紧, 许久,她抬起头来用一种极为不舒服的眼神细细打量着徐容,盯得他浑身发凉。徐容皱着眉就要呵斥,花琦兰苍白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原来如此。
什么?
花琦兰却已经重新低下了头, 我每次被允许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就长话短说吧。
直到现在,我也没后悔过喜欢上他。徐容还想追问, 花琦兰偏过头遥望天边云霞,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封长老的剑峰上, 他在破晓天光中凌空剑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分明在说着称赞的话, 徐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肯定没见过他舞剑的样子。因为自从天玑峰独立出来后,他就再也没有舞过剑了。她忽然回过头,唇角微翘,一瞬间眉眼都变得鲜活娇俏,虽然他经常严词为自己正名只是用剑不是剑修,但整个澜天界在剑之一道上能越过他的,绝不超五指之数。
徐容垂下眼帘,强忍着心底蚀骨难耐的妒意,花师姐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你做了这么多伤害师尊的事,难道还妄想着有被他原谅的一天?
花琦兰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徐容不自觉紧攥的手指上,起码我曾经拥有过。比那些仰望了他一辈子、却连心意都说不出来的人,已经强过太多太多。
徐容霍然抬头,惊疑不定。
花琦兰托着下巴,渡劫期大能、执剑长老的关门小弟子,天赋绝佳、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仙剑之主,容貌俊秀,行事鲜活飞扬而不失沉稳你知道当年爱慕他的人能从天玑峰一路排到山门前吗?
急促到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缓缓平复,贴着衣袍的皮肤战栗不止,冷汗涔涔。那一瞬间,他是真的以为花琦兰看出了他那些不敢对人言的隐秘心思。
他轻轻吸了口气。
可是花师姐,问剑谷中师尊对你的态度,我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你这般胡编乱造坏人声誉,就不怕被道主知晓后罪加一等吗?
花琦兰凝固一瞬,再次展开的笑容里满满都是骄矜。
你们都不懂我,我能理解。因为你们见到的都是天玑道君,而我见到的她看着徐容,就像在看不懂事的闹腾孩子,宽容怜悯而高高在上,是沈慕玄。
青囊峰至宝九转返魂丹,你应当知晓吧?当年慕玄游历归来捡回一个命定师徒的孩子就是你的师兄封岚魂魄留伤命不久矣,是我连夜将返魂丹偷了出来才保住了他的性命。而后我被掌门下令捉拿押入天罚涧时,慕玄第一时间站出来护在了我身前,替我硬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她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他生性喜爱四方游赏,却为了我心甘情愿留在仙宗几十年。
恐怕是为了教养封师兄吧。徐容冷冷打断她,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拔剑劈了这个女人,民间以讹传讹的荒谬话本,花师姐怕是神志混乱了才会当真、乃至自我欺骗。
随你怎么想。花琦兰轻声道:你想知道,来找我问,我便告诉你。如今我已落到这般田地,欺骗你又有什么意义呢?时间快要到了,我先走了。
花琦兰走了。即使有黎白苏的求情,她每年能离开天罚涧囚狱的时间也是非常有限的。
她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一刻不停地回荡在徐容脑海中你真的了解你师尊真正的性情吗?
泠泠寒光晃入眼中,熟悉的声音冷得几乎要将人冻僵,我亲爱的师弟,你在念叨什么呢?
徐容正晃神着,脱口而出,师尊与我相处时的模样,当真是他本真的脾
说到一半僵立当场,缓缓抬头,三尺外长身玉立的青年唇角一点点坠了下去,徐容后背寒毛倒竖,瞬息间危机感铺天盖地涌来,身体反应快过大脑,条件反射就地向右一滚!
剑气擦着左臂落地,剑痕入石三分,未有半分多余裂痕。
徐容喉结滚动,惊魂未定,师兄这是何意?
秦珣慢条斯理上前一步,抬起左手抚平了箭袖的褶皱,姿态优雅闲适,忽然想起了晌午时,师弟为不久之后的宗门演武烦心的模样。师弟入门不足半载便有如此心气,立志夺下一道名额,做师兄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徐容撑地爬起,左臂刺痛不止,咬牙道:宗门事务繁重,师弟不过区区筑基修为,自行锻炼即可,如何敢为此耽误师兄
不耽误。
高岭之花的封师兄轻柔却不容拒绝的打断了他的挣扎,将重要二字咬得极重,陪师弟磨练几番,可比那些个死板的事务重要多了。
话音未落,他右臂一抖,凌厉剑光刷刷编织成剑网,眨眼便笼罩了徐容全身上下一百零八处要穴!
艹!
徐容心底怒骂,还没完全站起就被迫得重新滚落在地,地面青砖四分五裂,激起一地散碎灰尘。
他那一身白色的衣袍霎时就不能看了。
哦,难怪敢放言以筑基期修为参与宗门演武,师弟这身法底子确实非一般的雄厚啊。秦珣剑柄在左手心轻敲两下,盯着他脚踝看了两眼,忽而绽开一抹让人忍不住背后发凉的笑意,不过这流风步法乃师父绝学之一,想要吃透却免不了费一番功夫,师弟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师兄就助你一臂之力。
他手一翻,长剑换做软鞭,随手一挥发出刺耳破风声,似笑非笑道:且躲好了,这羊筋软鞭虽说只是法器品级,却专破护体灵气。若是打实在了,些许皮肉伤是决计免不了的。
灵气灌入,对着徐容正脸抬手就是一鞭!
鞭风呼啸刺耳,鞭身甚至带出了虚影,封岚这厮根本就是冲着毁他容来的!
徐容心中恼恨,不知哪里又让这位便宜师兄看不顺眼,以致于师尊刚走、光天化日之下他便如此肆意妄为。
呃
痛呼被强行压回了嗓子眼,低低冒出些许气音。被鞭风擦过的左腿火辣辣作痛,躲避的动作都力不从心。
封岚轻笑着嘲讽,师弟耐性这般差可不行啊,只擦个边而已就如此作态,到时比武台上被人砍上一刀,莫不是当场便要痛哭弃权了?
说话间破风声再度袭来,徐容整个背上都冒出了冷汗,勉力踩出三步,那鞭子仿佛有意识般稳稳落在第三步上,毫不客气一鞭重重抽在他膝弯,膝盖踉跄跪地,徐容霎时便红了眼眶。
鞭子抽上来的一瞬间,腿骨仿佛失去了知觉,三息后剧痛姗姗来迟,如燎原之火般飞速从膝弯扩散到全身,只一瞬间就让人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放你屁的羊筋软鞭!
徐容痛到想骂人都骂不出来,强烈的疼痛始终维持着他的清醒,也让他被迫细细感受这一鞭的销魂滋味。
若非上一世曾被推下过无底魔渊,受尽万鬼噬魂之痛,只这一鞭就能让娇生惯养的徐小世子哭爹喊娘颜面尽失、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不休。
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年人大汗淋漓,单薄的衣物湿透紧贴在身上,颤抖双手支撑地面,五指骨节暴突,硬生生支着身体直立起来。
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甩着鞭子的青年歪头看着他,在少年双手离地的一刹,忽然抬手挥鞭!
啪!
响亮的破空声混着重物倒地的闷响,间或夹杂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低喘。碎裂的青石地砖上,少年如煮熟的虾,整个人蜷成一团,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含含糊糊念着不知什么散碎的词句。
施暴者全然没有应当愧疚或收手的意识,随手捏住飞舞的鞭尾,拎起袍角蹲下.身侧耳细听,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呀,想草我祖宗十八代大声点说也是没问题的,毕竟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师弟心怀不满而停止训练。只是没想到师弟这么重口味,毕竟我全家除了那早该升天的倒霉老爹,早都重新投胎做人快一百年了。
徐容:
秦珣笑了两声,拎着鞭子起身站远了点。他倚在树干上漫不经心地催促,快点爬起来啊师弟,才两鞭就吃不住了,就别说什么参加宗门演武为师尊争口气了吧?
痛得蜷成一团的徐容刚想骂娘,又被后半句硬生生堵了回来。他憋着一口气,将全身力量聚集在腿上,瞅着一个空隙翻身就要跃起!
呵。
冷笑声清晰得像是在耳边响起,徐容背后一凉,不祥预感还没来得及升起,灵气汇集的腰背如遭雷殛,提起的一口气硬生生被抽散,跃到一半又重新摔了回去,无力软倒在地上。迟来的火辣痛感半点不减威力,可惜这一次他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睁着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秦珣虚伪的笑脸。
他提着鞭子走过来,抬脚在腰上重重一踹,徐容被踢得滚出半圈,发出低低闷哼。
秦珣蹲下来,嫌弃伸出两指捏着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还没死啊?
三鞭。
秦珣没听清,什么?
我说你这三鞭,我记住了。徐容咬着牙,痛到吐出的气息都在抖,只要我活着,有朝一日,必定十倍奉还!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