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39)
五指合拢,成为厉鬼也依然脆弱的魂魄在一声尖叫里彻底烟消云散,连化作?的机会都不再有。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纷杂讯息灌入,殷琅阖眼在大脑中快速检索,摒弃掉无用的,将其一条一条与赵和靖之前交代的东西一一对照,全然不管四面八方越发频繁狂暴的紫黑劫雷。
他没在最开始就用搜魂术,是以防万一这个魂魄也同秦珣曾抓到的那人一般,灵魂中藏着系统之类的东西,直接搜魂万一东西没摸清楚反倒消息来源被毁了,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错误怎么可能犯第二次。
原著?同人?
谢庭轩曾随口跟他说过话本的区别,却不知他知晓的两个版本哪一个才是这个世界所依据的。
阿珣拿来的那本殷琅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boss,和主角没有任何正面交集,;赵和靖看过的这本中,沈慕玄身兼最终反派和主角好基友两重身份,全程把主角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过这不重要。
殷琅睁眼,黑色的眸子中一片漠然。把主角杀了,世界就玩完了,管他哪个才是真的呢?
他抬步向广场走去。
祭台上的徐容正在此时完成了传承,慢慢睁眼,对上了远处正缓步走来的那道白影。
即使重来一次,睁眼的这一刻,他依然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由符文构成的,可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曾经吸引自己的阵法符文瞬间失去了光彩,只有那一片白纯粹依旧。
两世为人,只有你对我徐家的秘法从未升起半点觊觎之心;只有你每次在我遭难而他人避我如蛇蝎时对我伸手;只有你能不在乎世俗眼光一心做着你认为正确的事,拒绝剑道不负初心
这个世界肮脏泥泞,唯有你赤子之心,纯白无瑕。
他扬起唇角,大踏步朝他走去。
我从未如此感谢过,天道给我重来一世的机会。
没关系,即使你更在乎封岚也没关系,我会一点点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再让这个人彻彻底底从你的生命中消失。
一个满心杀机,一个满腔欢欣。
为了他的主角,天道不得不亲自出手了。
熟悉的白雾笼罩了整个世界,雾人站在他前行的必经之路上,挡住了他可能出手的任何一个方位。
如果让你选,你希望是哪个?
我哪一个都不选。
殷琅当着它的面把两册话本一点一点碎成了齑粉。
天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答得让我满意,我们就继续玩你的师徒游戏;满意不了那今天大家伙就一起给主角陪葬吧!
你问。
短暂的僵持后,天道最终选择了让步。
徐容此人,是此界支柱吗?
不是。
天道大约也是第一次被逼到这个份上,机械的回答居然产生了类人的焦急感。
此界的确是以你认知中的话本为蓝图诞生的,但自我产生之后,就彻底脱离了作者的控制,成为一个完全自由独立的世界。
此时的世界还不完整。我需要世界彻底完整,但失去了作者与原著提供给我的力量,我必须去寻找另一份能帮助我补足世界缺陷的力量。我选中了气运,即你们所理解的功德。
气运不能凭空产生,需要孕育母体。徐容是我根据诞生之源,即话本选定的天命之子,即气运母体。他不是不可改变的,他的死亡也不会导致此界的毁灭。
听完这大段解释,殷琅身周浮动暴虐的气息略微平复,心中仍旧存疑,既然如此,我杀了他也不妨碍你完善世界规则,那你这么急惶惶跳出来阻拦我做什么?
雾人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按照你的要求,我可以不回答。
眼看殷琅情绪波动再度被激起,他一板一眼道:你要遵守自己设立的交易规则。魔修的话不能信,可对我而言,你同样是芸芸众生的一员。
你需要明白一点,我出现并回答你的问题,是弥补先前交易时因为我的错漏而导致的你本不该出现的意外状况,并非是受了你的威胁。
你需要荒古玉,我需要有一个足够强并且心性端正的人护着我选定的主角走完剧情,所以我们之间达成了交易。如果你单方面撕毁交易,那么我同样有权收回之前我给你的东西。
殷琅安静了许久。
我心性端正?
出乎天道的逻辑推理结果,他第一句话没有质问剧情,没有反驳交易的不公平,反而问了这样一个理所当然的奇怪问题。
雾人依然用他那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在你们理解的渡劫期以上这个层面,你是最适合这个任务的人,否则我为什么要找上你?天道不会吃亏。
殷琅自嘲,原来是因为其他人都变态得超标,而我还勉强能看?
天道不会体谅安慰这种事,它冷漠无情道:既然没有事情了,我走了。
站住。
殷琅冷冷道:谁和你说我没有别的事情了?
明明是非实体的临时身躯,雾人却产生了人类那种背脊一寒的感觉,什么事。
殷琅道:你是不是忘记把当初不经我同意就拿走我蔽天石的事情算进来了?
身为天道,我觉得你应该清楚,你的做法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我认为这部分损失,你必须赔偿给我。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被敲诈的感觉吗?
天道不懂得讨价还价,天道需要遵守等价交易规则。
雾人道:我可以提供给你其余几块荒古玉碎片的下落。
殷琅无情拒绝,还需要你?本尊自己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雾人,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譬如先前你想问我的第二个问题。
殷琅撑着下颌微笑,可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呢。
雾人,
你可以提要求,我酌情考虑能不能答应。
不能答应就直接作废吗?
狡猾的魔尊笑了,别和魔修玩文字游戏。开口之前先想清楚,你玩得过我吗?
白雾看上去快要被气得消散了。
等价交换啊,尊敬的天道。他慢悠悠道:说不过就逃跑,可不是个成熟的天道该做的事情呢。
一番唇枪舌剑,最终天道艰难守住了阵地,没真丢盔弃甲脸面全失的逃跑。
殷琅得到了天道许诺的一个条件,在不违反世界运行规则的前提下,他可以让天道无偿为他做任何一件事,不论是抹消一个人的存在还是其它的什么。
天道本以为他会用这个条件杀死元道主或者封江城,毕竟在世界轨迹中,这两个人带给了殷琅有生以来最大的痛苦。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天道的条件啊,我怎么可能会浪费在这种我自己就能做到事情上?
雾人道:依照千万年来对人类行为的解析可以得出,名为恨的感情最容易让人类失去理智,在名为冲动的情绪下做出不可挽回并导致名为后悔情绪的事情。
听你说话简直太难受了。名为名为名为学人说话也学得像一点,这四不像是个什么鬼东西。殷琅嫌弃地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我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波动,早几百年就被挫骨扬灰了,还能站在这儿跟你说话?想骗我把条件轻易用了?你再练上几万年再来吧!
白雾散去。
白雾中时间是全然暂停的,他们交谈似乎用了很久,在徐容眼里沈慕玄前行的脚步却从没停过。
他洋溢着肉眼可见的高昂情绪,步伐轻快得简直要蹦起来。
师尊!徐容停步在他身边,崇慕的笑容完美无缺。
殷琅也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徐容心态与行为举止的改变。
公平交易,遵守规则。
好徒儿,我们的未来啊还长着呢,为师可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这个师徒游戏。
二人向外行去。
徐容有意无意缩短了那本该退后的半步距离,挑着话题不让两人之间冷场,师尊,一直忘了问,您上次是怎么走出九曲万壑阵的?
殷琅心道那是那老小子把本尊逼急了,本尊提着戮神枪一路戳穿了他的破阵法直扑阵眼。不懂阵法有什么大不了的,能杀了布阵者还不是一个结果。
含糊道:就和去救你时一个法子。
徐容秒懂,暴力破阵呗。找不到阵眼就一路拆出去。
虽然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却诡异得殊途同归了呢。
没走出几步,天光从岩层的巨大裂缝中投下来。
徐容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洞窟,面上难得浮现几分迷惑不解?
师尊我们刚下来的时候,这里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吧?
确实不是。
殷琅断言道:徒儿你记错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为师在外面待得时间可比你长得多,你大抵是传承内容太多,冲击得记忆混乱了。
是、是吗?
可是我上一辈子也来过这里啊!师尊你莫要驴我!
这边!这边有个超大的裂缝,众位道友且稍等,在下先下去探上一二!
莫道友身上负伤,怎能冒此大险?还是我去吧!
胳膊擦伤而已,不碍什么事,还是我去吧!
上面忽然人声鼎沸,透过缝隙隐约可见来来往往众多人影。
废话一个比一个多。一道低沉男声轻斥一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当先一跃从裂缝中跳了下来,他身手极佳,在左右山崖上略作借力,便稳稳落地。
拍拍衣摆上的浮尘,来人抬头一看。
师父!沉稳大弟子一秒变哭叽叽,扑上来抱了师父满怀就不撒手了。
被忽视了彻底的小徒弟盯着那两条胳膊,开始思考究竟是要砍了剁了还是煮了。
第48章 幕后黑手or既得利益者
第49章 徐容,我叫你滚出去,耳
沈慕玄叹了口气。
不等那人质问何意, 白色匹练横空袭来眨眼及至,重重把呛声者轰飞了出去,当场口吐鲜血, 脸色惨白。
满场噤声。
沈慕玄白皙食指在腰间剑柄轻叩两下,随即莞尔一笑,圣女厚爱, 慕玄惶恐。
若是连天玑道君的话也不能信,这澜天界就再无人可信了。匹练缩回袖中, 圣女的面容掩在薄纱之后, 那依道君的意思, 您认为是第四魔尊带走了宝图?
我可没这么说。
徐容眯眼, 师兄, 师尊同接天圣女关系很好吗?
秦珣只觉得这便宜师弟自地穴上来后整个人就莫名其妙,对他的敌意来得奇怪, 还总是问些没头没脑的怪异问题,三大仙宗毕竟同为灵修,面子上自然过得去。
面子功夫。徐容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面上忽然漾起笑意,秦珣看神经病般瞪着他, 不知道这便宜师弟又发了什么癫病。
被击飞吐血的男人指着一群点头赞同的渡劫期大佬,气得手指都在发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都不怀疑一下的吗?
确实不怀疑啊。
虽然各自宗门阵营份属竞争,可天玑道君沈慕玄在整个澜天修真界高层的名声都是极好的。
这人不爱争权夺利, 不喜宝藏探秘,只一心游览他的大好山川,碰上遇难的别家子弟还会慷慨出手相助, 只要对他没有敌意,他从不在意交往之人的出身与阵营。
啊!!!
废话可真多啊。雪白衣摆拉出残影,金光一闪即逝。沈慕玄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眨眼间完成了出鞘抽人入鞘的过程。
他一脚踩在眼看只剩出气儿的男人肩头,嫌弃避开了淌血的伤口,慢悠悠道:本君看起来像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吗?方才不收拾你是当着两个徒儿的面我不好表现的太凶残,可怎么总有人喜欢冲上来找打?
鞋底在肩头不轻不重蹭了两下,他懒懒道:合道期的传承而已,我又不是没见过。本君只说最后一遍,你们爱信不信藏宝图,我没拿。谁拿的,我也不知道。
这劳什子的麻烦东西,若当真在我手中,也是一定要立刻就要当做烫手山芋丢出去的。徒儿,带上你们周师叔的尸身,咱们回宗!
几个渡劫期不动,旁人也不敢直面天玑剑的剑锋,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真得放任他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那身影在远处消失,才有同门颤颤巍巍上前扶起重伤昏迷的男人退下,方才那出言者竟然还是接天道宗的弟子。
我们也走罢。圣女沉静吩咐了一句,白衣飘飘领着弟子门人离开。
胡玉奴沉不住气,就这么散了?
还有其它选择吗?华听澜说,魔修该死的死了,没死的都跑了。道门幸存者都在这里,哪一个看上去像是有在五个渡劫期眼皮底下藏住宝图能耐的?这东西啊,九成是落在朝谅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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