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13)
沈慕玄就是殷琅,就是那个能谈笑间屠宗灭门的小说中的最终反派,也是现实中杀百万人而面不改色的绝世魔头。
会死的。
所有人都会死的。
可是她不想死,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任何认识的人在那场波及整个澜天界的灾难中死去。
但是已经迟了。
反派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
她知道一切,可是她说不出去。她没办法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脊背上血印发作时的剧痛深深烙印在魂魄中,只是想想都好像痛得要死去一样。
从她穿到这个世界时,她就在恐惧剧情的发生。
她试图逼着自己忘掉一切,可是反派出现了,男主出现了,女主出现了,女配出现了到最后,剧情也出现了。
季长安知道这场魔气爆发的真正幕后黑手是谁。
不是第三尊宴归禾。
是第七尊殷琅。
如果说徐容身上产生的偏移,让季长安心存侥幸继续欺骗自己;那天玑峰魔气爆发事件的发生,就让她积累了近百年的恐惧一朝爆发。
连剧情都出现了,是不是她这个男主后宫,也很快就要进入原本的命运了?是不是那些曾与自己嬉笑怒骂的人,也要被卷入注定消亡的命运?
季长安知道这是心魔。
可是她走不出去。
因为,这是真实。
门外传来谢澜担忧的声音:师妹,沈师叔和封师兄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第17章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本
哎哎你们听说没有,魔道那边最近出大事了!
你是说最近疯传的那个消息?
只接待修真者的酒楼中,一群练气筑基的修真者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这事一出,十位魔尊的排名肯定要大换血了吧?
也不一定,还有可能就此变成九位魔尊。你想想,那么大的地盘呢,连其余九位魔尊都在虎视眈眈,十魔尊之下哪个能一口气吃得下?八成要被另外九位瓜分。
有道理。
众位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有消息不灵通的傻子问出来,立刻得到一片鄙夷目光。
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人愣愣摇头。
好事者便压低声音:那盘踞十八重狱的殷尊者,前些日子里重伤不治,暴毙啦!
咳咳咳、咳咳
旁边忽然有人剧烈咳嗽起来,好事者不满地看过去,就见一清隽公子扶着桌沿,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一般。
通身气息不显,倒是身边护卫周身灵气逼人,看上去像是某个修仙大族的公子。
抱歉抱歉。那雪衣公子直起身来,眉毛微弯:某太久没出过山门,倒是没想到外界竟发生了如此巨变。倒是要请教一下这位同道,殷尊者已死的消息,是何时何地传出来的?
他长得好看,说话有礼,一下拉回了不少好感度。
倒是身边几人,一个表情赛一个的奇怪,尤其是那个黑衣青年,脸色像是吃了蟑螂一样扭曲。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想把之前唬那些无知者的话拿出来再宣扬一遍,可不知为什么,一对上这位雪衣公子的眼睛,他就下意识讲了实话。
我也是道听途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打得天翻地覆的两位尊者知晓了。
两位尊者?
是啊!那人一下子来了兴致,像是先前对其他人一样凑到近前,还有三米远就被护卫者周身暴涨的灵压压得踉跄。
雪衣公子叹气:折腾了一路,你们也不嫌累
他挥手令人撤下,讲述者这才靠到近前,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放肆,规规矩矩坐在桌对面竹筒倒豆子。
三日前,第十尊毫无预兆出现在第七尊的领地,气势汹汹一路拆屋,直奔位于第十八重狱的大本营。
十八重狱损失惨重,却始终不见第七尊出面主持大局,反倒是一天前第九尊忽然现身,二话不说与第十尊战成一团,一打就是一天一夜,至今仍未止歇。
这位道友,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那十八重狱边界走上一圈,外围的高山都被轰平了一片,魔气浓重得往里多走几步都难!
此人信誓旦旦,越讲越觉得自己的推论有道理:若是那殷尊者没出事,岂会容忍两个对家在自己的地盘撒野却视而不见?定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亦或者已经陨落了!
不,还有可能是因为不在家。
殷琅第一次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
有人当着你的面对你言之凿凿:
你死了。
你肯定死了。
你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他微笑着问:这消息有多少人知道?
没、没很多吧?两位魔尊打起来也就是近一天的事,传不了太远。
很好,还来得及遏制。
至于这个家伙唔,虽然不是他的错,可是被这样当面说,果然还是有点生气啊。
沈施主缘何杀心如此之盛?
轻缓温润的声音缓缓荡开,修为略低之人只觉眼前浮现万千宝刹,佛光普照,一时心境平和。连快打起来的一桌都心平气和地坐了回去继续交流。
师父,是天台佛宗的人。
本尊没瞎。
秦珣理智闭嘴,不去招惹怒火开始攀升的师父。
圣佛真音。几十年不见,小禅心居然练成了这门神通?
酒楼大门外缓步走进来一个光头的青年和尚,身披灰色袈裟,眉目低垂。人们见到他的第一眼,注意的不是容貌,而是那身通体澄澈温和的气质。
禅心向殷琅的方向走来,及至三步外,双手合十一礼:沈前辈。
这一声招呼没用任何特殊法门。
禅心抬起头,直视着殷琅带笑的双眸,轻声道:沈前辈还未回我,为何心中杀意如此之盛?
想到不愉快之事,杀意自然起。殷琅笑吟吟道,半点没收敛杀意的意思。
禅心天赋极佳,乃是三大仙宗之一天台佛宗的嫡传大弟子,有佛子之称。虽然现在只是化神期,可天生佛心,感知灵敏程度堪比那些大乘渡劫的老秃驴。
杀气一放一收,更招人怀疑。
禅心不知道在心里脑补了什么,朝着他又是一礼:早听闻济和盟惨剧,沈前辈愿为天下苍生除害,实乃大善,禅心愿随前辈同往。
闭嘴吧你!
一声厉喝,酒楼大门闪进一道青影,气急败坏地传音:你个臭小子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知不知道本我一路给你收拾善后了多少烂摊子!
殷琅秒开隔音结界。
华听澜简直要被禅心给气死,一下不在边上看着就给他惹下这么大麻烦。
北魔域的那些疯子他都不想轻易对上,禅心哪来的胆子敢招惹渡劫期魔尊?!
然而一路以来的经验告诉华听澜,不要试图和禅心做解释,你辩论不过一位心思纯净又佛法精通的佛子,只会被对方说到哑口无言。
所以他已经放弃了跟这家伙争论一件事到底该不该做、这样做对还是错、是不是对得起良心这种问题了。
也不妄想能跟他讲清楚沈慕玄去除魔的真正原因。
更懒得告诉他沈慕玄究竟身负多少宝贝才敢跨阶往十八重狱去打架。
他怒吼:别跟老子扯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祖亦割肉喂鹰,我告诉你,你今天但凡敢跟着沈慕玄去,老子立马回头屠了你这一路救下来的那些凡人!
禅心安静等他吼完,而后微笑:你不会的。
华听澜梗住。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响,华听澜先一步退让,抹了把脸,对殷琅道:看在你从鹿篱那儿拿走一堆好东西的份上,带我们一程?
殷琅与他对视,露出禅心同款微笑:某不觉得自己敌得过佛宗十八罗汉。
华听澜:
最后华听澜还是没能说服殷琅,悻悻跟着禅心走了。
倒是殷琅借此机会,以十八重狱可能比较危险为由,建议太华仙宗一行人兵分两路,他自行去十八重狱探探情况,秦珣同其余人往九幽庭的方向先行一步。
无人有异议。便决定休息一夜,第二日就分开办事。
当夜,殷琅屋中。
秦珣如影子般悄无声息落入屋内,原地跪下:师父。
殷琅站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半截月光从窗棂透入,仿佛将师徒二人分割在了两个全然不相连的空间。
秦珣道:是弟子的错。近些日子对消息的接收管控松懈了。
他认错认得干脆利落,不做任何辩解,冷静阐述着:第十尊入侵十八重狱是在三天前,一路大喊第七尊让他损失了一个器重的下属,要为下属报仇。具体怎么回事,时间太短弟子还没接到线报。
第九尊是因为一直未曾离开十八重狱,被您丢出去后始终游荡在第十七重。她本无意与第十尊争斗,二人是正巧遇上,但第十尊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就这么打了起来。
至于消息是怎么传出来,又演变成这幅样子?这就是秦珣最初请罪的缘由了。
师父放心把情报渠道全数交到他手里,他却出了这么大漏子。
若非师父刚巧找了借口前来北魔域,恐怕等他们知道时,事情已经闹大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秦珣垂头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等着接下来的惩罚。
殷琅淡淡瞥了他一眼。
若非秦珣是他亲手捡来又花费心血养大的徒弟,就这一次的差错,足够殷琅送他去真正的十八重地狱走一圈了。
过了许久,秦珣终于听到师父开口,说得却是全无关系之事。
宴归禾实力很强,你此去同太华仙宗之人一起,行事以谨慎为先。虽说没了为师的灵气供应,可身在北魔域,若事有不对脱身也较为轻松。切记,安全为重,若实在无法,哪怕引起他人怀疑也要保命为先。
一只手落在他头上,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是为师这辈子唯一承认的徒弟,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犯错了就犯错了,吃过教训,以后莫要再犯就是。
秦珣鼻子一酸,重重点头,哽咽道:弟子明白!
***
第九尊和焦玉玉一路从第十七重打到了整个十八重狱的边缘地带。
大片大片山脉丘陵在渡劫期的狂暴轰击下破碎,山崩地裂,鸟飞兽散。
第九尊打得兴起,哈哈大笑,长鞭挥出残影,一刹那挥出几百招都不稀奇。焦玉玉却截然相反,巨斧使出劈天裂地之势,整个人焦躁的很不能把眼前的东西全都劈得粉碎。
他怒吼:乌曼陀你这死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本尊是来找殷琅麻烦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揪住本尊打个没完没了是想干什么!
乌曼陀才不理会他,她在十八重狱晃荡本来就是找机会逼着殷琅和她打架的,焦玉玉这送上门来的对手,岂有轻易放他离开之理?
她舔了舔嘴唇,长鞭不断甩出,红色的瞳色在激烈战斗下更显妖冶。
二人打的激烈之时,忽有银色长.枪凌空而下,枪尖破空划出凌厉尖啸,携裹着庞大的魔气,自二人中心横贯而下!
乌曼陀和焦玉玉在庞大魔气的冲击下被迫各自退开三步,再抬首时,略高的丘陵之巅凭空立着一个人。
红衣银枪,乌发高束。
比乌墨还要浓郁深沉的黑焰浮现在他掌心,燃烧在他枪尖。
他慢条斯理回转,扯开一个凉薄危险的笑: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本尊的地盘上撒野?
第18章 傻玉玉
焦玉玉下意识缩了缩头。
一个身高八尺、雄壮粗犷的大汉,做出这种动作实在有些过于滑稽。乌曼陀当场甩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乌曼陀长鞭甩的啪啪作响,抬抬下巴:喂,姓殷的,我帮你拦住了玉玉这么久,你该怎么谢我?
不等殷琅回答,她就自顾自道:再陪我酣畅淋漓打一场?上次你说还有要事借口跑了,老娘可还没打尽兴呢!
焦玉玉当场炸毛:叫谁玉玉呢!
殷琅定定看她,乌曼陀挑衅地笑。
行啊。
极轻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随着□□破空的凌厉尖啸一同抵达耳边。
既然你们想打,那本尊就陪你们打到够。
话音未落,乌曼陀视线中已经没了殷琅的人影,唯有闪着寒光的枪尖凌厉刺痛了眼珠。
渡劫期的反应已是极快,可殷琅的枪更快。
鞭舞成风墙,乌曼陀仍能感受到四肢传来的刺痛。短暂的破绽不足以让长.枪穿透她的身体,刺破皮肤却是轻而易举。
密密麻麻的血珠从身体中渗透出来,乌曼陀不觉狼狈,细密疼痛让战意反而更盛!
就是这样!发动你最强大的攻击,让我看看号称三尊之下第一人的殷尊者,能把我逼到什么份上!
她的眼珠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血一样的通红,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攻击轨道也越发扭曲不定。
卧槽!殷琅你疯了吧!
焦玉玉忽觉脚下一凉,手中巨斧本能回转,将自下而来的冰凉黑焰劈成了几百点小焰花。
他后撤一步,警惕盯着飞速聚拢的焰花,气得跳脚:本尊不愿占你便宜才没趁机偷袭,你怎么这艹!
横掠而过的枪身挟裹着冰凉的黑焰,焦玉玉大骂一声飞速闪开。
不是他们拿黑焰没辙,是抵御这玩意太消耗魔气,不是没办法谁也不想用身体硬碰。
躲什么躲,不是来找本尊麻烦的吗?为什么不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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