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六十年代——清白少年(28)
林书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发春在收拾书包,里面装了几罐子的下饭菜。他打趣道:发春哥,你有口福了啊。
那当然,我娘的手艺,那可是村里的一绝。
之前大集体的时候,秦慧娘在大食堂做过一段时间面点师傅,没过几年□□解除了大食堂。当然这个年代,吃的主食就那么几种,能做的食材也不多,无非是几种主食换着花样来。
狗蛋儿来了啊。秦慧娘热情道:阿姨做的玉米面馍馍,你别嫌弃,带回去和彩凤她们尝尝。
那多谢阿姨了。林书笑,又看向陈发春,低声在他耳边道:我找你有事。
林书说完就转身出去,陈发春意识到什么,娘,我出去一下。
他放下书包,也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墙角,陈发春看了眼周围,走近林书。
怎么了?
林书踢了脚墙边上的土墙渣子,沉着脸道:大鼻子的死,有人怀疑是我们做的。
什么?陈发春惊呼,慌张地抓起林书的手,声音都在抖,狗蛋儿,我们不会被抓起来吧。
你先冷静。林书回头看了眼陈发春,抽回手,才漫不经心道:你只要记住,不论任何时候,任何人,你都别提起那天发生的事。从今以后,大鼻子这个名字,就彻底从你脑中清除。那具尸体已经被村长找人埋了,只要查不出尸体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能证明大鼻子的死因,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你明白吗?
陈发春见林书比他还矮的身形,站在那里,却如同一株挺立的小白杨,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只要看到他这种眼神,他也彻底放下心来。
陈发春紧张地咽下唾沫,我明白了。冷静下来,才道:你说有人怀疑?是谁?
何建成。
陈发春茫然道:何叔怎么知道?
林书冷笑道:他不过是猜测。他得知我们在国营饭店被大鼻子抢走了饭菜,便以为我们怀恨在心,再加上你有了自行车,我突然有了的钱,便以为是我们谋财害命,而刚好又有烧焦的尸体出现在村子里,这一切便让他猜想到了大鼻子的死和我们有关。
陈发春这么一听,心又挤到了嗓子眼,如果何叔发现是我们做的。
林书打断了陈发春的话,没有如果,他没有证据,我们顶死不认。
陈发春郑重道:嗯,我听你的。
关于何建成的秘密,林书还打算直接告诉陈发春。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何建成和李秀琴偷情,这件事被牛蛋发现了,当场嫁祸给了我。何建成为了让我闭口,邀请你娘和我去了他家,再设计让他儿子将下了老鼠药的饼干拿给我吃,可那饼干刚好让他儿子给吃了,中毒进了医院。
何叔竟然做出这种事?陈发春不可置信道:太可怕了,他竟然想要害你性命,却害了自己儿子。
林书淡笑:自古偷来的情,便是害人害己。
陈发春道:那何大娘要是知道了,那何叔可就惨了。
林书摇头,狗急了也会跳墙。谁知道何建成会做什么。
陈发春抬头看向林书,那你呢?不告诉何大娘?要是何叔再次陷害你怎么办?
林书道:该担心的不是我,我已经让何建成发现当天偷窥的人是牛蛋,想必他会去找牛蛋,你只需要记得,以后见到何建成,不要露出任何端倪。
陈发春道:行,我知道了,我先去学校。
陈发春去念书,林书拿着几个盛情难却的馍馍,回到了家中,而此时的何建成,确实如林书所料,来到牛蛋家。
何慧珍马上就会回来,到时候他若是不解决这件事,暴露出去,何慧珍饶不了他。
何建成焦灼不安,想过无数种何慧珍责罚他的方式。他入赘进何家,对何慧珍的恐惧,比对他爹还深。
何建成。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何建成转头,见是王大牛的娘,韩玉梅。韩玉梅惊讶地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看到你在咱们这转悠。
何建成见人下菜碟,尤其是对待美人,那脸上笑开了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玉梅妹子早上好啊,这是去哪了?见到韩玉梅那挺翘的屁股,纤细的腰肢,那双手又改不了劣根性,忍不住想要搂过去。
滚开,别动手动脚。韩玉梅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何建成什么德行,要是何慧珍在跟前,那是规矩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要是何慧珍不在,比谁都油腔滑调。
韩玉梅活动了下手臂,随口道:牛蛋娘昨晚给端了一碗兔子肉,今早我把碗洗了,给人送回去。
兔子肉。何建成眯眼道。
韩玉梅没看到身后的何建成的表情,边走进自己家院子,边道:听牛蛋娘说,牛蛋在堰塘后的林子捉了只野兔子,昨晚给红烧了出来。
韩玉梅转过身来,要关上柴门,被何建成给插了进来,秀眉顿时一挑,娇喝道:何建成,给我出去。顿时一脚踢在何建成的大腿膝盖上,疼得何建成呲牙咧嘴,哎我这腿昨晚就崴了,你今天又来一脚,是要我的命啊。
韩玉梅嘲笑道:谁知道昨晚翻了人家的院墙崴了脚。又将何建成推出去,才关上柴门,轻描淡写道:不接待你了啊。
何建成扒着柴门,往里看,一脸讪讪:我不就是想进来喝口水,玉梅妹子你至于么。
韩玉梅摆手,头也没回地进了屋。
何建成挑眉,就知道这韩玉梅难搞,心眼子高,当初就看不上他。不过,他的秀琴脸盘比韩玉梅更美,这身段也不比韩玉梅差,就是这韩玉梅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这该饱满的地方,还是比秀琴更大些,秀琴已经让他销魂蚀骨了,和韩玉梅做这档子事,想必滋味更美,顿时一阵心痒。
何建成叹气,再美也摸不到。他眯眼看了眼牛蛋家,又匆匆回到家,找了一个蛇皮口袋出来。
牛蛋每天下午都会出来放牛,这到了春天,山坡上青草肥美,牛最爱吃。他捧着书本,拿着赶牛棒,将牛赶到了山坡上。附近的住户多,田地也多,田垄上的青草,谁家牛吃了,都会说闲话,要是不小心将田地里的农作物吃了,那可是要被生产队批评的。
何建成从牛蛋出来,就悄无声息地跟在牛蛋身后,直到牛蛋将牛放在了山坡上,自己搬了个石头,坐在一棵大树下。
何建成眯眼瞧着牛蛋,举着棍子,从身后一棍子打了下去,完全没注意的牛蛋,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何建成看了眼周围,迅速用蛇皮口袋将牛蛋给套住,装进去系上绳子,一路上趁着别人不注意,抗着牛蛋,匆匆跑到了李秀琴家,喘着大粗气,将口袋放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
李秀琴绣着针线活,看到地上的口袋,抬头乜了眼何建成。
何建成喘着粗气,打开了口袋,露出了里面的人来,才断断续续朝着李秀琴道:牛蛋,是他,是他那天看到我们了,他怕被我们发现才说的狗蛋儿。
李秀琴看了眼地上的牛蛋,神色莫测。
他说完靠着墙壁,都有些站不稳,又朝着炕上的李秀琴扑来,要往李秀琴的身上靠,累死我了,秀琴,快给我倒杯水。
李秀琴脸上没什么情绪,无动于衷地扎着她的千层底。何建成见李秀琴不理他,顿时撒起娇来,秀琴,我渴死了,渴死你就没男人了。一会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我这么好的男人,可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啊。
李秀琴神色淡淡,放下千层底,站起了身。何建成正高兴李秀琴听他的话,李秀琴就提着热水壶走了过来,何建成不解道:你不拿碗我怎么喝水啊?
话落,李秀琴打开了水壶盖子,朝着何建成的头,一水壶的热水就淋了下来。
啊。
何建成陡然尖叫起来,抹了把头发,还好不烫,可这样泼头淋下,着实狼狈。
秀琴,你做什么?何建成万分不解,连忙从炕上跳下来,瞧了眼身上的衣服,还好没湿透,只湿到了领子。
李秀琴忍着怒火,深吸一口气,冷艳的眉眼,冰冷地看着何建成。
该淋淋你的猪脑子。
何建成委屈道:我怎么了?
李秀琴砰得将水壶砸到地上,愤怒地指着地上的牛蛋。
你把他掳来做什么?
何建成也急了,这几日的事情接连发生,他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我不知道,秀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要是他告诉别人,那我们就完了,我只能想到先将他掳走。又眼前一亮,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只要牛蛋不说,没人会发现的。
李秀琴冷笑地看着何建成,一个孩子不见了,你觉得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别人知道我李秀琴家里藏了孩子,那我还能待下去?
何建成道:那怎么办?
李秀琴沉声道:赶紧送回去。
可是何建成焦急地正要说什么,就见牛蛋已经睁开了眼,惊恐地看着他们,何建成被那双眼睛一盯,下意识地紧张地以为是被人发现了,恐惧地来不及思考,就捞起水壶,要朝着牛蛋的脸砸去。
你疯了。李秀琴愤怒地推开何建成,何建成指着地上的牛蛋道:秀琴,他醒了,他听到了,他
李秀琴看向口袋里的男孩,似乎是在辨认,蹙起的眉头,微微展开,轻笑了声。
是你。
牛蛋惊恐地看着李秀琴和何建成,头上的疼痛传来,便想到自己是被人掳来的。他小时候不想睡觉,娘就会讲些可怕的故事吓他,说晚上村里有人专门偷走不睡觉的小孩。
你们偷我来,要做什么?牛蛋害怕地道。
李秀琴挑眉,温柔笑道:牛蛋,大娘只是和你做个游戏,只要你听大娘的话,这块糖就给你吃。
李秀琴拿出来一块古巴糖诱哄,牛蛋心底怕到了极点,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场景,可想不通的是分明说了是狗蛋儿,何叔为何还要找上他。他表面上装作乖巧,点头接过了古巴糖。
李秀琴道:牛蛋,你那天看到大娘和你何叔在一起?
牛蛋点头,还害怕地舔了下古巴糖。
吃吧。李秀琴又笑道:那你能别告诉别人吗?
牛蛋喜滋滋地舔着古巴糖,狠狠地点着头,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又不解道:大娘为何要和何叔一起钻草棚,你们在过家家吗?我们小孩玩过家家,就会这样修小房子,可是我不会煮饭饭,他们玩得时候都不得带我。
何建成见李秀琴在和牛蛋闲聊,扯过李秀琴,小声在她耳边道:你和他说这么多干嘛?我们直接将他卖给田嫂子,既堵住了这小子的嘴,还能赚一笔钱。
我前几天在黑市碰到了田嫂子,她还说让我帮忙瞧瞧村里有没有好货色,我看这牛蛋长得倒是干净,就是有点傻,让田嫂子自己□□,还能卖给大户人家。
你想想,这种五岁的小孩,卖这个数不成问题。
何建成比了五个手指头,李秀琴猜道:五十?
何建成摇头道:五百。
李秀琴回头看了眼牛蛋,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何建成,卖来的钱,你打算做什么?
何建成火热的目光看着她,道:娶你。
李秀琴冷艳的面容淡淡地扯出一丝轻笑,不辨喜怒。
何建成想起早上在韩玉梅那里碰的冷钉子,就有些想要从李秀琴身上补回来,猴急地扑上来,抱住李秀琴亲热,刹那间,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秀琴,我来了。
秀琴。
何建成蹙眉停下动作,从窗户戳了口子往外看,就看到那柴门外,站着村里的大刘。
大刘。何建成惊讶地回头,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李秀琴眉眼淡淡地收回视线,没有理会何建成,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牛蛋,低声道:带上这孩子离开我家,不论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秀琴,你这话什么意思?何建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这几日秀琴对他,都格外冷淡,除了昨晚缠着他要了一整晚,要不是她要得太狠,他还以为秀琴是嫌弃他了,不要他了。
李秀琴淡笑转身,轻描淡写道:我不要你了。
何建成闻言,惊怒:秀琴。又吼道:我不信!
李秀琴冷笑道:你都不是个男人了,我还会要你?
我怎么不是男人?何建成怒吼,一把扯下裤子,就要去扒李秀琴的裤子,被李秀琴一巴掌给甩开,直接掀开毡帘,让大刘走了进来。
大刘翻墙进来,抬眼见何建成也在,顿时呀了声,惊讶又埋怨道:何建成,你怎么又过来了,害得我昨晚在墙边蹲了一晚。
何建成愤怒地看着大刘和李秀琴,也顿时明白昨晚李秀琴之所以不开门,是和大刘厮混,如今她不要他,是找了新的男人。
何建成指着大刘,怒火冲天:秀琴,这种男人你也看得上眼?
大刘不乐意了,何建成,我这种男人怎么了?秀琴说我可会伺候她了,你别污蔑我啊。
何建成咬牙切齿道:大刘,李秀琴是我的女人,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你才滚出去。大刘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拥有李秀琴这么美的女人,顿时激动地每天都睡不着觉,要抱着才踏实,顿时讽刺地瞅一眼何建成半褪下的裤子,何建成,你还在这里脱裤子呢,你那母老虎老婆都带着你那吃了老鼠药的儿子回了家,你还不回去,不怕被你老婆打死啊。
他们回来了。何建成一惊,瞬间也害怕起来,猛地提起裤子扣上,狠狠地瞪了眼大刘,指着他道:我迟早会找你算账,你给我离秀琴远点。
何建成要带走牛蛋,却发现这孩子早就在他们三人炒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逃了。牛蛋惊慌地逃回家,看到他娘在晒种子,就跑上去抱住他娘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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