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六十年代——清白少年(26)
林书笑了笑:我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饼干,不舍得吃,打算拿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何有才撇嘴,真可怜,连饼干都没吃过。又取出一块饼干,递给林书:喏,赏你一块。
林书摇头道:不用了,你吃吧,我最近在换牙齿,吃糖对牙齿不好。
何有才嫌弃地看了林书一眼,哼,废话真多,不就吃块饼干么,还能少一颗牙齿不成。
林书笑而不语,跪在木柴上的何建成黑着脸看着林书。本来想着让狗蛋儿这小子吃下了老鼠药的饼干,到时候就说是之前买的老鼠药不小心放在了柜子里,刚好漏进了饼干盒里,小孩想吃误食了,出了事还能怪他不成,这个无父无母老林家又不疼的孩子,没了就没了,没人会为了狗蛋儿得罪他。
可如今,何建成咬牙切齿地心想,这小子真难缠的,给他糖都不吃,浪费他买的老鼠药了,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午饭何慧珍做的很丰盛,虽是普通食材,最朴素的做法,也能烹饪出美味的佳肴,这点林书还是很欣赏生产队妇女的手艺,毕竟一块肉对他们来说,就是奢侈,当然要烹饪得好吃,就拿这干豇豆炖猪骨汤来说,虽没有一丝肉,奶白浓郁的猪骨汤,也色香味俱全,干豇豆也煮的格外下饭。
一顿饭吃的很平静,饭桌上是何慧珍热闹爽朗的笑声,招呼林书和秦慧娘快吃菜,还不停地给他们夹菜,林书盛情难却,倒也差点忘了今天是场鸿门宴。
他狐疑地看着何建成,这人倒是面色不改,正吃得津津有味,突然,饭桌上发出一声动静,原是何有才被什么噎住了,喷出了一口米饭。
哎呀,让你吃慢点,这么多菜,不够你吃啊。何慧珍念念叨叨,手刚拿过来,给何有才拍背顺气,就见何有才嘴里开始噗噗得喷出白沫,在场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何慧珍惊慌地叫了声:乖儿子,你这是怎么了?顷刻间,何有才两眼一翻,砰得向后倒在地上。
乖儿子,咋了?
你告诉娘,这咋回事啊,你咋白沫子啊。
何慧珍抱着何有才,一时急得六神无主。
老天爷,这咋回事啊。
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饭桌上的人也吓得不轻,林书匆忙走了过来,问何慧珍道:大娘,有才他可患有癫痫之类的病症?
何建成这会也焦急起来,闻言,猛地抓住林书的衣领子,怒吼道:我儿子什么病都没有,你咒谁呢?
林书不得不解释道:何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慧娘也焦急,不过还是替狗蛋儿说了句话,狗蛋儿说得没错。我娘家小时候就见过一个几岁的娃娃,也是吃饭吃着吃着就发羊癫疯了,要不还是去找医生检查一下。
何慧珍喝道:何建成,背上有才,我们去医院。
今天放假,陈发春在家,林书叫陈发春先骑着自行车驮着何大娘和有才去医院,林书等人坐牛车赶去。
林书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慧珍正精神恍惚地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
儿子怎么样了?何建成焦急地冲了过来,扒着门口往里面看,却不见何慧珍回应,回头看着何慧珍,急道:慧珍,问你啊,儿子怎么样了。
何慧珍皱着眉,又痛苦又不解,恍若陷入了自我怀疑,小声地喃喃道。
怎么会是食物中毒呢?
有才怎么会中毒呢?
我们吃了都没事,怎么有才就中毒了。
何慧珍听到医生说初步诊断是食物中毒,顿时就以为是中午的饭菜,让何有才中毒。
她把儿子看得比命都还重要,儿子却是因为她煮的饭菜中毒了,这让她的心恍若比亲手割自己的肉还疼,愧疚和担忧折磨着她,在诊断门口的等待时间,陷入了无尽的煎熬。
林书见何慧珍精神恍惚,干脆问陈发春。
怎么回事?
陈发春小声道:食物中毒。又不悦地看向秦慧娘,娘,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你身体又不好,这几天晚上风大,坐牛车又容易受凉,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我没事。秦慧娘温柔地笑,也担忧地看着诊断门口,刚才林书也让她不用跟来,她说放心不下,毕竟是个五岁的孩子,她也有些担心。
林书倒是没想到是食物中毒,这中午都吃的一样的饭,若是那饭有问题,为何只有何有才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有时效性。
既然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发作,想必何有才吃了什么导致他中毒的东西,这个时间也就在午饭前不到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他也在何家,算是看着何有才在院子里玩木马。突然,林书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看向何建成,难道是那盒饼干?
何建成总不会迫害自己的亲儿子?
林书盯着何建成思前想后,想出了这前因后果,或许是何有才阴差阳错吃了有毒的饼干。
而此刻的何建成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想起儿子吃完了那盒饼干的样子,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在脑中炸响。
难道有才他换了饼干盒,吃了绿盒子里的饼干,那盒饼干可是被他放了老鼠药。
有才吃了有老鼠药的饼干!
何建成突然就站不住脚了,浑身发颤,额头开始冒出虚汗,半晌,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个念头,虚软地晃了下身子,身后的林书眯眼走过来,扶住何建成。
何叔,你没事吧?
没事,担心有才,一时没站稳。
何建成脸色极为难看地笑了笑,却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在林书转过身的时候,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一眼。
林书皱眉看着诊断室,这个年代,手术台只有县医院才有,镇上的卫生院还罩着煤油灯,也没有手术器材,只有一些基础的设备和医学药品,好在洗胃的药品都齐全,毕竟在乡下有些生产队的人不懂得医学知识,会误食一些有毒的东西,也经常有被毒蛇咬到的人来治伤。
食物中毒有好几种,知道自己是什么食物中毒,更好对症下药,可医生问过何慧珍了,她一概不知,连中午做饭的食材都给说了一遍,医生只好抽取血液检查,检查完后,打开了诊断室的门。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何慧珍焦急道。
医生道: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有机磷中毒。
什么磷?何慧珍茫然道。
医生简单解释道:就是你儿子可能误食了老鼠药。
老鼠药?怎么会有老鼠药?我家没买老鼠药啊,医生你是不是检查错了?何慧珍疯狂地吼叫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又猛地回头看向何建成,疯狂地怒吼。
何建成!
撕裂一切的怒吼声,穿透了整座卫生院。
是不是你!
是你买了老鼠药,要毒死我儿子。
何建成被何慧珍一吼,惊恐地发抖:我没有,有才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
医生叹了口气,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无奈道:我们需要马上对患者进行洗胃。
林书劝道:何大娘,先冷静下来,什么事都等医生给有才洗胃再说。
秦慧娘也劝道:是啊,慧珍妹子,先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有才。
何慧珍眼刀子似的剜了眼何建成,静心等医生给何有才洗胃。
卫生院本来就医生少,夜里也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他们将何有才送来后,值班医生也赶紧叫了主治医生过来。
半个小时候,洗胃结束,何有才还昏迷不醒,医生说为防并发症,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何建成声低气弱道:我陪儿子吧,你回去休息。
何慧珍端来了热水,给何有才擦脸,闻言头也没抬,冷冷道:我留下,待会去我爹那住一晚。
何建成一听,顿时不高兴,想起丈母娘那嘴脸,烦躁道:又回娘家住,又不是
何慧珍猛地抬头,将帕子丢进水盆里,指着何建成的鼻子道:闭嘴!何建成,我告诉你。你最好回家给我想想,那老鼠药是哪里来的?要是我知道是你害了我儿子,我何慧珍拼了这条命,也饶不了你。
何建成心底一慌,浑身的血气都六神无主地涌了上来,想起林书,快步走出了病房,一看才知牛车上空无一人,林书和秦慧娘也坐在陈发春的自行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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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端倪
何建成慌不择路,在马路上朝家的方向跑了几步,又想起牛车,才折返过来,驾着牛车离开了云水镇,先回到了家。
他连忙搜出新买的老鼠药,扔到了馊水桶里,想起这馊水用来喂猪的,又急忙提着馊水桶,跑到了外面。没敢倒在附近,跑了好久,倒在了房屋后面一处荒地。荒地上生长了几株柏树,也不常来人,何建成在附近搜了些树叶子,将这馊水给掩盖了。
做完这一切,何建成又提着馊水桶跑回家,一路都没歇,累得躺在椅子上直喘气。
完了。
等有才醒来,慧珍肯定会问他吃了什么,到那时候就会将那盒饼干给抖落出来。
何建成想起这茬,这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还有狗蛋儿,要是狗蛋儿告诉了慧珍什么,那我和秀琴的事,不就完全暴露了。
慧珍会打死我们的。
不行,我要带秀琴走。
何建成猛地坐起来,抹了把额头上又浮起来的冷汗,提着煤油灯,又火急火燎跑了出去,可还没到门口,煤油灯唰得熄了火。
何建成烦躁地低咒了一句,妈的,没灯芯了。
他又折回去,划开火柴借光,剪了根灯芯,插进铁管里,又加满煤油,火柴划燃,煤油马灯才亮起来。
何建成提着马灯冲出了门外,连门都没锁,直接沿路跑到了李秀琴家门口,见柴门紧闭,屋外报纸糊的窗口,却发出烛火的微光,便知秀琴还没睡。
他连喊了几声。
秀琴。
开门,是我。
秀琴。
半晌都没人应和,何建成焦急地在门口转了圈,来到旁边不足人高的土坯围墙,借着墙边堆着的一堆簸箕,爬墙翻了进去。
哐当。
何建成一急,落地没注意脚下,刚好踩在一块石头,给扭了脚,剧痛从脚脖上传来。何建成疼得呲牙咧嘴,猛地站起来,却一时迈不出步子。
我他妈!何建成气得咬牙,低咒道:人倒霉起来连石头都欺负人。
他托着右脚,朝着门口而去,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没关上。他直接拉开毡帘,转身冲着睡觉的卧房走去,却看到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木桶里的美人,冰肌玉骨,正依靠在桶边,一张出水芙蓉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映射下,恍若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微微浮动的水波下,那窈窕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
何建成顿时一口邪火涌上来,一晚上的焦急恐惧,惊慌失措,也抵不过这噬魂销骨的温柔乡,完全跑没影了,连亲生儿子中毒进医院,也忘得无影无踪。他猛地丢下煤油马灯,火急火燎地脱下衣裳,就钻进了木桶里,猴急地抱住了女人的身体。
刚才叫你,你怎么不应?
哼。女人发出一声轻哼,纤细柔软的手指,狠狠戳了戳何建成的头,妖娆的嗓音,撩人又勾缠,没出息的东西,今天怎么舍得过来了。
何建成信誓旦旦道:我哪天不舍得,我恨不得天天见到你,今晚要不是我儿子住院,那丑女人要陪床,我也没时间来陪你。
李秀琴徐徐地掀开眼皮,妖娆的瞳仁,恍若要勾走男人的魂魄般令人沉溺,无法抗拒的女人香从那美好的身体散发出来,何建成猛地深吸几口,又恨不得死在这女人身上。
如若世上真有狐狸精,那李秀琴就是那只勾走他魂魄的狐狸精。
痴缠半晌,何建成才想起正事。
我们快逃吧。
我今天给狗蛋儿下老鼠药,却误让我儿子给吃了,慧珍不会放过我的。
李秀琴面无表情地笑道:那又如何?我为何要逃。
何建成猛地看向李秀琴,似乎是被她冷淡的性子给伤了心,可这女人时而又热情似火,让他陷入无法自拔,恍若已经离不开她。
何建成担忧道:慧珍迟早会发现我们的事。
李秀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何建成,又如灵活的游鱼,缠了上来,水波晃荡间,冰冷的声音消匿在痛苦和狂欢声中。
那你就没利用的价值了。
什么?何建成没听清。
李秀琴不疾不徐道:没什么。
何建成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李秀琴的床上,他忙不迭穿上衣服,却感觉到身下的异样,似乎没有反应,往常这个时候,至少都会有点反应,他顿时又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惊得不知所措。
顷刻间,他又安慰自己,定是昨晚太不知节制,消耗了太多,以后补补身体就好了。再者,秀琴这么爱他,就算不能做这种事,秀琴也不会离开他的。何建成瞬间自信满满,外面传来李秀琴温柔的声音。
吃饭了。
何建成走出卧房,见到灶房内小木桌上,摆了一荤一素,包心菜炒瘦肉,素炒萝卜,虽然这是头一回吃李秀琴做的饭,却恍若吃美味佳肴,心满意足道:秀琴,你对我真好。
何建成夹了一筷子瘦肉,就被李秀琴夹走,又将另一盘没什么油水的胡萝卜放到他面前,漫不经心道:这才是你的。
何建成茫然地看着李秀琴,李秀琴几筷子夹完瘦肉,又将那包心菜,倒进了自己碗里,没给他扔一片菜叶子。而这盘素炒萝卜,也只是简单地过了下焯了下水。何建成吃了一根萝卜,难以下咽。顿时想到在家里,何慧珍每次都会将荤菜放到他和儿子面前,自己却没怎么吃,他以前还骂何慧珍蠢笨,这会心底却浮起了异样的情绪,却很快被他忽略。
这是秀琴头一回做饭,不能伤了她的心。何建成连忙夹了好几筷子,忍住吃了下去,然后抬头微笑道: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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