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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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杜彧对亲他的脸兴趣不大,更爱拧他脸颊的肉,使劲闹了他一会儿,脸都给他揪红了。
    别揉了。郁臻握住那两只蹂/躏他的脸的手,求饶道,脸要肿成猪头了。
    杜彧掐着他消瘦的下巴,说:还差得远。
    你不像我男朋友。郁臻感到生气,这人有时候真够讨厌的。
    因为你失忆了。杜彧固执地捧着他的脸不放手,要不要做点别的让你想起来?
    说完不等他开口,就要来掀他的衣摆。杜彧手指刚碰到他的腰,他触电似的绷紧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肉,往后缩躲起来,大叫道:我怕痒!
    以前你不怕的。杜彧贴近他,将他圈在角落里,手依旧不老实地箍着他的肩膀往下摸,试试?保证让你想起来
    那也是我自己脱,你敢再碰我腰,小心我揍你
    郁臻向沙发外侧躲,朝后仰躲开杜彧的爪子,头掉到了扶手外,他一扭脖子,恰好看见杜彧进屋时没关上的门,早被人推开了
    一个打扮时髦的男孩站在玄关处,涂鸦夹克外套,结实修长的手臂带着黑色手链;他应该等了很久,表情轻微不耐烦中夹杂着些许尴尬,出声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天呐,好丢人。郁臻脸颊烧红,狠拍了一掌趁机解自己上衣扣子的杜彧,压低声音道:滚开!有人来了
    杜彧本来压着他,此刻正起身,望向玄关处,露出与禽兽行为全然不符的亲和笑容道:你好,抱歉,我们在升华感情。
    郁臻想抬腿踹人了,不料稍一动,就被强横的力道压得更死。
    新来的男孩倒不拘谨,化解尴尬调侃道:那我下去,先等你们升华完了再上来?
    那怎么行,不能让客人等。杜彧终于肯松手放人了。从他身上下去之前,对方不忘摸摸他的耳朵,悄声道:晚上继续,小乖。
    乖你妈啊乖。郁臻不禁自我拷问,他怎么会找这种类型的男朋友?按理说,无论男女他都喜欢腼腆会害羞型。
    ***
    阁楼上的第一位住客叫叶映庭,是个十八岁的男孩,失恋了,来岛上散心。
    杜彧领着叶映庭去阁楼放行李,送了一份小岛地图,作为房东,为其介绍了一番岛屿的生态和历史;但叶映庭说,他只想知道哪间酒吧的姑娘最漂亮。
    杜彧耸肩道:我们也才搬来不久,不太了解,你可以每一家都去试试。
    郁臻心里总惦记那面镜子,他最初的几天喜欢上楼顶露台吹风,偶尔去阁楼睡会儿午觉,他曾不止一次在镜子里见到诡异事件。
    但杜彧说是他没复原,大脑产生了幻觉,以后少上去。
    郁臻宁愿是自己疑神疑鬼产幻,毕竟把闹鬼的房子租出去不道德。
    晚上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顿饭。杜彧不算健谈,不过他愿意装的话,博得他人好感十分容易;喝了点酒,叶映庭打开话匣子,倾诉着青春期的酸涩/爱恋和烦恼,什么他暗恋多年的女孩看不上他,和好朋友因为小事打架云云。
    杜彧听得发笑,漫不经心地安慰着小朋友。
    郁臻着实无语,他没这方面经历,听完也只能感慨现在的高中生情感经历过于丰富了。
    叶映庭在岛上玩了一个星期,说是来放纵散心的,其实骨子里仍然是好孩子,作息规律,从未夜不归宿。
    某周六的早晨,叶映庭安静地收拾行李走了,给他们留了张小字条道谢,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
    杜彧每天起得早,会做好早餐叫郁臻起床不是他贪睡,而是他每晚都要谨遵医嘱吃一堆药,整天都身体软绵绵的,嗜睡。
    他喝着新鲜的杏汁,拿起餐桌上的小纸条,问:那个小朋友走了?
    嗯。杜彧冷淡地应声,用小勺子敲开托杯里的鸡蛋顶端,剥出白嫩中盛着金黄的溏心蛋,将蛋杯推到他手边,吃一个。
    郁臻说:我喜欢煎的。
    明天煎。杜彧连勺子也递给他,催促道,快吃。
    哦郁臻慢吞吞地挖着鸡蛋吃,流质的蛋黄淌进舌尖,腥香浓郁。
    他想自己学做饭了,不是杜彧做饭不好吃,只是每次吃对方做的饭,都有种被投喂的感觉,不自在。
    杜彧并不期待他给什么夸赞和反馈,单单是热衷于看他吃饭,如果他表现出不爱吃、吃不下,也不会被逼迫着吃完;但他说好吃的东西,杜彧也不会频繁地做那样菜取悦他。怎么说呢,大概是这个人做事是随心所欲的,你的意见一丁点都不重要,或者说他顾及你感受的程度有限。
    假如仔细看,杜彧的眼型狭长流丽,窄窄的扇形双眼皮,嘴唇薄,不笑时显得不近人情。
    让郁臻来形容,就是一看就不会对你认真的类型。
    我挑男朋友的眼光这么差的吗?郁臻疑惑了。他戳了戳杜彧的手,没头没脑地问:你有没有骗过我?
    杜彧转过来看他,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
    吃过早饭,杜彧洗碗,郁臻上阁楼打扫房间。
    叶映庭是个注重外面的男孩,卧室还飘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浴室和露台的卫生保持良好;郁臻先简单地清理了一遍,给浴缸放满水,加入清洁剂浸泡,然后去了卧室换下用过的床单被套。
    他换的过程中,一串皮质手链从被子里掉了出来,落到墙边。
    郁臻走近捡起来,镜子在他的正前方。
    他尽量不去看镜子,低头捡起手链,垂着目光站直转身
    一双枯瘦的脚悬空吊在他身后,乌青的指甲衬着惨白皮肤,往上是瘦骨嶙峋的脚踝和小腿。
    郁臻头皮发麻,全身汗毛炸开,下意识地后退背抵住了冰冷的镜面。
    他定神往上看去,阁楼的房顶空荡荡,只吊灯上挂了些纸质装饰物,天窗的阳光漏下,明媚柔和。
    郁臻暗骂了几句,匆匆下楼,去厨房找杜彧。
    杜彧在切水果,看他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不解道:怎么了?
    郁臻不想说自己方才的经历,搞不好杜彧让他吃别的药。他把捡到的手链交到对方手里,说:阁楼捡的,是那个小朋友弄丢的,你联系下给他寄过去吧。
    好。杜彧收下手链。
    我头疼,去睡会儿。他捂着额头回了房间。
    待郁臻走后,杜彧看了看手链,是叶映庭来时戴在左腕的那条,某个牌子的联名限量款,价格炒得很高,如果弄丢怕是会心疼死。
    他默不作声地将手链丢进了垃圾桶,转过去继续对付那盘黄澄澄的奈李。
    *
    作者有话要说:
    杜彧:失忆真好。
    郁臻:渣男?
    第62章 双生镜(二) 吻技差
    郁臻躺在床上, 没能睡着;他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杜彧说得没错,他孤僻, 朋友少, 以至于当他对眼前生活产生怀疑时, 都不能联系到一个真正算得上熟悉自己的人, 来帮助自己求证真相和谎言。
    要说杜彧是骗他的,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首先排除谋财图色, 因为他没钱,长相也没到有人非要设局搞他的地步;那就只剩下害命了, 杜彧想害他?
    想到此处, 郁臻的房门被人笃笃地敲响,他心脏一紧, 下意识地装睡。
    杜彧不急不忙地敲了一分钟,没听到应答, 推门走了进来, 端着一杯热水和几支药瓶。
    先起来把药吃了。杜彧坐到床边,轻声唤他, 我知道你没睡。
    郁臻睁开眼睛, 缓缓翻过身,面对着床边的人,眨巴眼睛,可以不吃吗?
    杜彧沉默地把每种药的剂量倒在掌心,很快累积了一小捧五颜六色的胶囊, 如糖果般鲜亮, 自己吃, 还是我喂你?
    郁臻坐起身, 抱着那只手拖来拖去,耍赖道:我就是不想吃药,吃了每天都没力气,脑袋昏沉沉的,哪儿也去不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怎么一点都不宠我啊,和电影里根本不一样,我不要你照顾我了还是说你是个家政看护型生化人?那你把我男朋友藏哪里去了?我要一个听话乖巧的男朋友,不要你!
    他一边装疯卖傻,一边观察杜彧的脸色,只见对方攥紧了手指不让药掉出来,耐着性子忍让他。
    郁臻演了半天,杜彧依旧无动于衷。
    不会真的是生化人吧?
    他突然在对方的手腕咬了一口!
    他咬得用力,直到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天啊,是真人。
    你咬够没有?杜彧问,语气中隐隐含有怒气。
    郁臻心虚地松了口,默默看着那排浸血的牙印,说:你怎么不叫
    杜彧显然被咬疼了,脸色不好道:你真的不吃药?
    郁臻退让一步,讲条件:你让我见医生,医生说有必要吃我再吃
    原来是不信我。杜彧扔了手里的胶囊药丸,查看手腕的伤势,边说,我理解,不怪你,你一直都不太喜欢我。
    你是个好人。指被咬成这样都不发火。郁臻背过身钻回被窝,打算当乌龟把接下来的话题蒙混过去。
    杜彧气笑了,掰住他的肩将他拧回来,力道大得不容他反抗,然后两根手指塞进他的嘴里,指头夹着他软嫩的舌头,来,吃这个吧。
    唔唔郁臻含着沾了药味的手指,舌头被人扼制,说什么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经过不可描述的一小时。
    两人分开时,郁臻嘴唇肿了,舌头也麻了,像条丢到岸上的鱼,张着嘴喘息;他反手揪起枕头砸到杜彧身上,怒道:你吻技超烂!分手吧!
    杜彧拿枕头垫在脑后,在他旁边躺下,转头看他,意犹未尽道:要不再来?你让我多练练。
    拒绝。郁臻缩回被子里,让自己被暗色的暖意包围。
    没意思,这男朋友真没意思,中看不中用,接吻像咬人,不快乐。
    不过亲一下就不用吃药了,好像不亏?
    他躲进被子下面,杜彧的手臂隔着柔软的被面覆在他头顶,说:你是我第一个主动亲的人。
    许久未感受到他的动静,杜彧掀开被子,而他已经蜷缩着睡着了。
    他的睫毛密长而翘,发梢微卷,因躺在被子下缺氧,皮肤白得发粉,像木匣子里藏的陶瓷玩偶。杜彧又萌生了一种错觉,小动物,熟睡的小动物。
    ***
    郁臻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阁楼,天窗漏下明亮阳光,墙面的镜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七岁小男孩背对着他,站在墙边。
    小孩的头发干黄枯燥,穿着宽松的直筒睡袍,露着细瘦伶仃的后颈和脚踝,就那么站着,却让郁臻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困难。
    郁臻不敢相信地盯着小孩的背影,道:小久?
    他喊出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颤栗;他有多久没喊过这个名字了?
    小男孩听到自己的名字,背影转成正面,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空洞的黑眸,瘦得可怜的脸蛋上伤痕累累,抿紧嘴唇,难过地望着他。
    小久。郁臻连忙走近,手臂抱住小孩,牢牢拥紧这具瘦小脆弱得快要消失的身躯,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小久细若蚊声地说,一双小手捧住他的脸,看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的。郁臻抱着小孩坐到床边。他幼时无论如何也抱不动的小伙伴,现在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搂在怀里了。
    小久听到他说很好,咯咯笑道:我看到啦,臻臻有家了,还有男朋友。
    他还不算,我生病了。郁臻把头埋在童年小伙伴的肩上,尽管那肩膀并不能承受他的重量,你还好吗?我很久很久没有去看过你了。
    嗯小久摇头道,我不好。
    郁臻仓皇地抬头,小久流着眼泪,抓着他的衣领说,臻臻,我还在那里,你来救救我吧,你长大了,我还没有,我每天都很痛。
    他正要说话,怀里的小男孩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仍维持着搂抱的姿势,独自坐在床边,身影倒映在墙面的镜子里,像个药石罔效的病人。
    郁臻四下寻找,阁楼内的家具一览无余,哪里有什么小孩。
    墙上的镜子重新出现,映照他苍白憔悴的脸,他缓步靠近,抬手指尖触及镜面
    镜面变作一幅黑色画布,将阁楼场景换成阴暗色调拓印在镜中。晦暗的光线里,走出一个枯瘦细长的高个怪影,它佝偻着背,极缓慢地走到镜子前,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面部,与他隔着一面玻璃相望。
    郁臻眼睫颤动,眼珠从泛红的眼眶抖落,他的指尖只差一点点,便能穿过镜子,触摸到阴森枯槁的鬼影。
    原来是你啊郁臻幡然醒悟,一瞬间,庞杂的痛苦笼罩了他,悲伤像雨后春笋般层层蔓延滋长。
    醒醒。杜彧摇晃着他的肩,你做噩梦了?
    郁臻在一阵沉痛的窒息感中转醒,他用手背抹着干涩的眼角,脸颊遍布泪痕。
    清醒没有使梦里的痛苦减轻,反而愈发真实,他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了杜彧的袖子,恳切道:你把它弄走吧,你把它弄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杜彧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倾身拥抱他,不怕不怕,噩梦而已。
    郁臻全身力气被胸腔的痛楚抽干,他想用头撞墙,想把疼痛的心脏剖出来丢掉;然而他只能伏在杜彧的怀里,等待那种感觉慢慢流失殆尽。
    ***
    杜彧立刻联系了距离最近的医生上门。
    即便是最近的医生,也要坐两小时的渡轮抵达小岛。
    在这两小时里,郁臻一动不动地躺着,大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无论杜彧和他说什么,他都不回答,这种状态持续至医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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