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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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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呢?杜彧气定神闲地转着刀,我又不会真杀你。
    郁臻说:你要真喜欢我也怪吓人的。
    我没那闲情逸致。杜彧看着他道, 我刚才的行为是很奇怪, 因为你不了解我姐姐;她不喜欢听别人解释,她只认定她看到的结果。如果她看到我们从她房间里出来, 还试图找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搪塞她,她会轻而易举识破我在撒谎。
    郁臻: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疯她才觉得合理吗?
    杜彧:可以这么理解。我去她房间本来就是件怪事, 只有用更怪的事来遮掩;这样一来, 她就搞不清我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平时倒看不出来,装疯卖傻是你的强项, 你们一家人郁臻犹豫着, 还是没往下说。
    杜彧拍他肩道:别愣着了,你先回我的房间,我去找包,被别人捡到就麻烦了。
    郁臻挠头:我不用跟你一起去吗?
    杜彧没理他,径直跑下了楼梯。
    郁臻倏忽反应过来:他没穿鞋子, 杜彧是嫌他跑得慢!
    ***
    皇宫何其之大, 郁臻没来过这一区域, 他一下楼就遇到一队巡视的卫兵;他硬着头皮在她们怀疑的目光下问路。
    侍卫们大约知道有他这么一个新晋王子男仆, 看在是女王亲准的份上没有为难他,给他指了路。但她们看待他的眼神格外警觉,因为他既不是某某人的丈夫或宠物,也不是某某人的儿子,而是不符合常理的特例。
    皇宫通常见不到什么走动的男人,他孤身一人过于突出,被无数双眼睛监视着行动路线,一步不敢走偏。
    郁臻如履薄冰地步行了15分钟,总算回到杜彧的房间。
    他几乎是一回去便累趴了,身体还好,心和脑子很疲惫,他进浴室重新洗了澡,换上主人衣柜里的衣服(杜彧默许过);然后吃了几颗水果勉强果腹,倒在沙发里沉沉地睡去。
    不管是天塌了还是杜彧死了,都不能阻止他睡觉。但他怀疑他强烈的困意是由于其他意识干扰造成的,好比上一个梦里他总觉得冷。
    郁臻这一觉,睡到了天黑才醒;如果不是肚子饿,他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他以为醒来后会看到杜彧,然而一直到深夜,房间里都没有第二个人再进来。他把水果和点心一口气吃光,然后无事可做;出去乱逛怕被枪毙,继续待着又闹心。
    杜彧不会是出事了吧?他在房间里徘徊打转。地下工厂连接着女王的房间,他们留下的痕迹,足以说明他们钻进墙里逃跑了;假如那条路径是公开的(毕竟连乔茜都知道),那么工厂的负责人势必会告知女王此事。
    杜玟只要有脑子,一看便知事情与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间外的他们两个脱不了干系。
    杜彧被他姐抓走问话了?可是真的被抓,怎么会只抓一个,没理由放过一同在场的自己啊。
    不,既然他这个身份低微的男仆都还能好端端地睡大觉,杜彧肯定没事。
    郁臻回忆起杜彧从密室带出的那些文档信件或者是去处理证据了?
    杜彧,好叛逆啊。
    平日在研究所,解析梦境是心理分析师的工作,他只是测试与记录者;不过如此简单粗暴的梦,并不需要结合理论分析杜彧的家庭环境和身世明显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梦里这种压迫和支配依然如影随形。
    昨夜的特殊经历暴露了他们彼此更真实的一面。
    郁臻清楚自己是一个比起冒险更擅长规避风险的人;所以傅愀选择他,因为他不会为一时的好奇和刺激体验沦陷到更深层的梦境里。
    相当一部分人在美梦结束时不愿醒来,即使醒了也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因为有了这种需求,Gaze才会诞生。
    但郁臻没有那种迫切、强烈却只能在梦里实现的愿望,这点和杜彧恰恰相反。
    郁臻记得傅愀介绍杜彧时,除了强调他有钱,还提到他是他母亲与第二任丈夫生下的孩子,杜玟说他是同母异父的弟弟;姐弟俩真论起血缘,并非密不可分。
    虽然他们随了母亲杜忆晴的姓氏,杜女士也诚然是位杰出的企业家,但说到底,这份显赫的基底是来源于他们身后的普兰维林家族。
    杜彧的日记里提到的外公,应该是指休斯特普兰维林先生;郁臻只在新闻里见过那位被当代社会誉为活着的奇迹的老人,年过八旬,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由其创建的普兰维林公司主导着本世纪的科技发展这意味着,如果现实里的杜彧没昏迷且有意愿,他完全可以去火星上吹泡泡或者玩什么逃杀游戏。
    普通人做梦梦见自己是公主王子,也许是一件难以启齿的羞耻之事。但对杜彧来说,并不算什么脱离实际的幻想;本人有过亲身体验,大脑才能在梦中构建这般真实的场景。
    为什么一出生就应有尽有的杜彧,还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郁臻能猜到小部分原因,但只是一小部分。
    普兰维林家族枝繁叶茂,休斯特先生待几位非亲生子女十分亲厚,否则也不会培养杜忆晴作为继承人;但他任命养女为执行总裁的事,一度让他的直系后代非常不满。
    郁臻脑海里一幕幕回闪着和杜玟交谈的画面。杜玟从未提及过外祖父和家族,连为什么找到傅愀,也是以一位大学校友在普兰维林公司医学部工作为理由搪塞过去;可见她很低调,更是在避嫌。
    杜忆晴死后,杜彧和杜玟这样没有实际血缘关系的孩子,想要在家中立足极为不易;所以杜彧在日记里写,妈妈去世后姐姐就变了,他知道姐姐很辛苦。
    姐弟两人还不是同一个父亲,不知道杜彧的爸爸死没死;郁臻漫无目的地想,总之一听便是使人头大的复杂家庭关系。这种环境里养出一个叛逆、性格矛盾、内心阴郁的孩子,并不算很坏的结果。他见过真正养坏了的孩子,一对比杜彧已经算纯良无害了吧。
    郁臻颓丧地趴在桌上,希望某脑子不大正常的王子别搞什么幺蛾子,让他在剩下的时间里安稳结束这个梦,就谢天谢地了。
    很不幸,这次他运气比较背,趴了不到两分钟,房间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郁臻全身紧绷,如临大敌地望着门口的人!
    跑?躲?冲?他心里冒出好几个念头。
    可是门口的女人使他当场愣住了。她很漂亮,是梦里梦外都不多见的,可以用一轮清月来形容的漂亮。
    她穿着皇宫侍女的长裙,碍事的裙摆和纱袖被撕了一半扔掉,腰上系着装备带和弹匣,手臂肌肉线条结实瘦长,她端着漆黑发亮的冲/锋/枪,枪口对着他的头,问:你是负责饲养人鱼的人吗?
    搞什么?又在搞什么!?
    郁臻:是啊
    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女人从后腰掏出另一把枪,对着他扣动扳机
    郁臻:不要!我跟你走!
    可是晚了,他胸口一阵剧痛,仅用四分之一的时间便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郁臻迷迷糊糊地想,去人鱼囚室的路程那么近,不至于麻醉他吧
    ***
    深夜,海浪肆虐,咸腥的风在水雾里呼啸而过,一盏挂在船头的风灯随风浪晃荡,像一只黑暗里迷失的萤火虫,微弱暗淡,摇摆不定。
    郁臻冷得一个激灵,他扶着胀痛的太阳穴在摇晃的小船里醒来,嗅到人鱼身上特有的海腥味和食肉动物的危险性。
    那条美丽的绿尾人鱼戴着金属嘴箍,鱼尾长得掉出一部分浸在海水里,上半身躺在他旁边,正用野兽单纯的眼神注视他。
    哇!郁臻潜意识地想远离它,他避让的动作引起船身大幅度的摆动。
    喊什么喊?杜彧懒洋洋又欠打的声音来了,来自他的后方。
    郁臻这回没客气,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要拍到对方脸上去,但最后只落到肩膀,气愤道:信不信我踹你下去?
    杜彧被他打得上身偏了一下,唇间吐出白色烟雾,看他道:至于吗?
    郁臻抽走对方手里的半支烟,不留情面地丢到水里,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一直都会,但是我姐姐不让。杜彧拍干净手,不计较道,我忍你一次,下回别管我,我最讨厌别人管我。
    郁臻:我讨厌烟味,我也忍你一次,下回看到我就直接打脸了。
    你好凶。杜彧不跟他视线接触了,垂着眼,从腿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水,喝水吗?
    郁臻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半瓶,还给杜彧;后者把剩下的水淋在了人鱼的脸上。
    等把它送走,你就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郁臻坐在这艘小船上,看着迷蒙昏暗的海面,和懵懂安静的人鱼,大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杜彧想送美人鱼回大海的心愿,已经达成。
    你早就有计划好了?那你还跟我去下水道里找什么出口!郁臻捂住自己被麻醉针刺入的胸口,那里肿了一块,他有种被愚弄的挫败感,而且为什么弄晕我?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是谁?
    他们是叛军。杜彧仿若终于察觉到肩膀钝痛,摸着挨了他一掌的部位,咳嗽两声,皇宫地下我是必须去的,所以你提出建议的时候,我很开心。
    叛军。郁臻在大脑搜索关键词,他的确在被绑进皇宫的时候,听过两名军官聊天,她们提到:奥拉的残暴举动是在激怒那群叛军。但他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杜彧是怎么和叛军扯上关系的?他不是王子吗?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对方在郁臻心里,基本是一位性转版大家闺秀、待嫁公主的形象;唯一的心愿也很纯真,偶尔叛逆无伤大雅。
    郁臻:你和他们交易了什么?
    杜彧:你说呢?
    是那些档案和信件,或许还有进入地下工厂的路线图。
    他想到不久前自己嘀咕的一句玩笑话:你还不如摧毁这个国家。杜彧说:如果可以,我会的。
    只有你是个意外。杜彧把手放进海水里,轻轻划动着,不过并不是糟糕的意外。
    这时,海岸上忽然烧起一片赤红的火光,灯火阑珊的都城被红光笼罩,和袅袅的黑烟一起点亮了半边夜空。
    郁臻久久地凝望着王都的方向,传到海面的硝烟枪弹声被海浪湮没,只剩风浪声真切地落在耳朵里,
    他简直不敢相信,问:你都做了什么?
    那些不是我做的。杜彧的眼底映出天边烧红的火光,回头与他相望时,眼眸变回黑色,怎么样?我的逃亡计划,是不是很完美?
    第38章 完美逃亡(二十七) 梦里梦外
    船达到足够深的水域, 他们也彻底远离了海岸。这不过是一艘小小的,经不起风浪的渔船,郁臻不相信杜彧打算靠它出海。
    杜彧正在放生他的美人鱼。他摘掉它的嘴箍, 手指梳理被缠绕在上面的头发, 人鱼静悄悄等待着, 眼睛一会儿看看海面, 一会儿又看他们;它的智力不低, 有分辩安危的能力。
    一条很细的钢丝捆缚着人鱼的两只手腕, 防止它乱动伤人;杜彧用钳子剪断,还给它双臂自由。
    它的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见的地步, 郁臻只感到水浪拍到自己脸上, 再一眨眼,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人鱼翻进海水里, 再不见踪影。
    你就这么放它走啦?郁臻怅然若失地扶在船边,望着翻涌的海浪, 连条鱼尾巴也没见着。
    他以为会像电影里的故事结尾, 美人鱼重获自由大受感动,为感激他们的善良, 流几滴泪化成珍珠报答他们。如果是奇幻动画片, 它还会带领其它人鱼来感谢他们,赋予他们在水下呼吸的超能力。
    但那条人鱼,它就这么走了,完全没有告别和回头感恩的意思。
    不然我还留它吃晚饭么?杜彧说。
    郁臻:我都还没吃晚饭。
    杜彧拿起两支船桨,丢给他一支, 我们得赶紧走, 不然等它饿了, 回来撕了我们当晚饭;鱼缸里人类还有胜算, 但在海里,它们就是死神。
    等一等。郁臻按住杜彧划船的手,你答应过我什么?
    杜彧:我身无分文,到了地方补偿你。
    对方误认为他指的是所谓的更好的东西。郁臻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答应过,实现了心愿,就要跟我走的啊!
    杜彧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他们做过约定,说:嗯,是有那么回事。
    哈哈搞定了!这不挺简单的么。郁臻开心地伸出手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杜彧用一种细细揣摩的眼光端量他,然后嘴角噙笑,握住他的手道:是,还有更好的地方。
    郁臻眉头一皱,杜彧握他手的力气太大了,简直是想把他拽下船去
    当他挣扎时,迟了。摇摇摆摆的小船遇到一波汹涌的浪潮,白色浪花拼命拍打着船,使他们身体重心往左斜去,杜彧拉着他任由颠簸更甚,一刹间天旋地转,船身倾覆!
    海水灌进郁臻的肺部,气管和胸腔火辣辣的疼,他及时闭气,但四肢像陷进流沙,被无形的海水牢牢压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海底下沉
    这是谋杀。缺氧导致他不能思路顺畅的思考,意识变得迷离。
    没有光,深夜的海里什么都看不见。
    水好冷,游不动,他要死了。去他妈的兼职,他再也不干了。
    ***
    咳咳、咳郁臻活生生被呛醒了,窗帘里透进的晨光晃着他的眼睛,先是短暂的朦胧不清,再然后视线渐渐清明。
    傅愀在用滴管给他喂一种药剂,他的嘴里全是苦涩的药味,头痛欲裂,虚虚地挡开对方的手,干嘛呀
    傅愀放下滴管和瓶子,摸他的额头说:你刚才发烧了,给你喂特效药。
    郁臻坐在床上也感到头重脚轻,牙龈轻微胀痛,嘴唇很干;他倒回枕头里看着天花板,突然察觉到,这里不是杜彧的房间了。
    他是在杜彧的房间睡着的,他们还连着Gaze;郁臻摸着耳朵和太阳穴,设备早被拿掉了。
    什么情况?我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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