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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坛酒下肚,顾悯一向清冷的面容上难得地浮出了些许潮红,漆黑如墨的眼底,也逐渐有血丝爬上来,鸦羽轻垂,朦胧醉眼盯着桌上的一灯如豆,看着看着,那跳跃的火苗中心,竟然依稀出现了某个人的脸。
    皇帝对他当真是毫无留恋,说断就断,他这才刚走,人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找了新欢。
    他本来还心存一丝侥幸,以为沈映说要找娈童只是说着玩玩的,毕竟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皇帝身边除了他也没有过旁人,况且就算他们摊牌了,皇帝要寻新欢,至少也不该这么快吧?
    可没想到,距他离开还不到三日,沈映竟然就真的找好了娈童,还一找就是俩!
    顾悯越想胸中怒气越是翻涌,酒碗被他死死捏在手里逐渐用力,他的手指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突然只听啪地一声,无辜的瓷碗在他手里变成了四分五裂,碎成渣的瓷片纷纷掉在了桌上,发出一阵杂乱的响声。
    顾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手掌不可避免地拍道了散落在桌子上的碎瓷片,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但他却似浑然不觉疼一般,背着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顾悯方才忽然之间想通了,皇帝如今快要得偿所愿,眼看就要大权在握了,就觉得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想把他一脚踹开之后,便可无后顾之忧地左拥右抱,逍遥快活。
    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有懦夫才会躲在房间里喝闷酒,借酒浇愁独自舔舐情伤。
    他不愿当懦夫。
    所以,他一定要让皇帝后悔那日做出和他一刀两断的决定。
    已经将近子时,林凡回了自己的房间,脱了衣服都快要上。床就寝了,忽然又听到外面下属敲门,说发现了异常情况。
    林凡忙重新穿上衣服开门出去,怎么回事?
    护卫道:大人,我们巡视的时候,在门外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人?林凡一边急匆匆往前院走,一边问,什么人?抓到了吗?
    护卫答:回大人,是那位顾少君。
    顾少君?林凡脚步一顿,扭头难以理解地看着下属,都这么晚了,他还来干嘛?你有没有跟他说,皇上现在不想见他?你们没劝他走吗?就这么点小事,还要我来教你们?
    护卫支支吾吾道:不是属下没说,而是大人,您去外面看了就明白了。
    林凡一头雾水地走出庄子的大门,刚出去,就看到门外的台阶上躺着一个人,定睛一瞧,不是顾悯还能是哪个?
    林凡连忙过去关心地询问:顾少君?您怎么躺这儿了?
    然而,林凡一靠近便闻到了顾悯身上冲天的酒气,登时明白了为什么下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儿。
    这事的确有点棘手啊,倘若顾悯是上门想见皇上,或许还能把人赶走,可现在人家只是躺在外面,又没说要进去,而且这人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就算跟他说了什么,他也都听不见。
    林凡一连叫了顾悯几声,顾悯都毫无反应,好像已经睡死过去了一样,没辙,只能摸下巴想办法。
    林凡虽身在行伍,但也听过京中顾悯得皇帝盛宠的传闻,这爱侣之间啊,有磕磕绊绊是难免的事,但大多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此时皇帝赌气不肯见顾少君,但难保将来两个人不会和好啊,若是他现在对顾悯置之不理,那等顾悯重得圣心之日,岂不是要记恨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给他穿小鞋?
    林凡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他可不能犯傻夹在中间当受气包,如果他帮忙化解顾悯和皇帝之间的矛盾,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嘉奖呢。
    于是林凡连忙让下属把顾悯抬回庄子里,然后去向沈映禀报此事。
    沈映都已经睡着了,又被林凡的敲门声吵醒,捶了一下床坐起来,不耐烦地问外面:又怎么了?还能不能让朕睡个安稳觉了?
    林凡隔着门回答:皇上息怒,微臣有急事要禀,那个顾少君来了。
    沈映睡意顿消:
    姓顾的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折磨他的吧?之前不露面,现在都这么晚了他又来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他来干嘛?沈映没好气地道,朕不是已经说了,要是他再来,你就把他赶走?
    林凡道:回皇上,微臣不是不想按照您的吩咐赶他走,但是顾少君喝醉了,躺在外面谁也叫不醒他,微臣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深夜贸然打扰皇上您休息,还请皇上明示,该怎么处理顾少君?
    喝醉了?沈映揉了揉额角,心道顾悯真是个冤家,喝醉了还能跑这儿来扰他好梦,于是硬下心肠道,他爱躺外面那就让他躺外面吧,谁也别去管他。
    林凡道:可皇上,若是放任不管,万一顾少君被路过的人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沈映嘴角往下抿了抿,那就把他给朕扔远点儿!扔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微臣遵旨,这就去办!林凡说完,顿了下,自说自话地道,荒郊野外多有猛兽出没,顾少君又醉得那般不省人事,唉,真是令人担忧。
    林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人走远了。
    沈映坐在床上对着面前的墙干瞪了会儿眼,终于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忙乱之中,又加上房里黑看不清,只一只脚上套了鞋便急着去开房门,叫住已经快走出院子林凡,等等!
    林凡赶忙转过身疾步走到沈映面前,行礼,皇上还有何吩咐?
    沈映咳嗽了声,清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要是扔到荒郊野外被猛兽吃了,被人发现免不了要惊动官府,还是把人抬进来吧,随便找间柴房让他待着就行。
    林凡低下头,努力把嘴角往下压,忍住笑道:微臣遵旨。
    林凡命人连夜收拾了一间柴房出来,在地上铺了床被,然后把顾悯抬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都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沈映被林凡这一吵,重新躺回床上反而没了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来回,还是睡不着,最后索性爬起来穿上衣服,气冲冲地推门出去,准备找罪魁祸首算账。
    沈映让守在他院子外面的护卫带他去了安置顾悯的柴房,然后让护卫在外面等着,一个人提着灯笼进了柴房里。
    柴房里常年是放杂物的地方,味道有些不好闻,沈映提着灯笼四处照了照,在角落里发现了顾悯的身影,他正仰面躺在被褥上呼呼好睡。
    王八蛋,他倒是睡得香!
    沈映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把灯笼放在地上照明,然后蹲下来对着顾悯的脸就是一拳,当然,怕被顾悯发现自己偷偷来看他,拳头肯定没真的砸在顾悯脸上免得把人吵醒,只不过是过过干瘾。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吧?沈映等着顾悯熟睡的脸,咬牙小声地抱怨,走都走了,还三番两次地回来干嘛?这样耍着人玩很有意思?
    沈映越说火气越旺,忍不住在顾悯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发泄不满,我是骗了你,但我都已经给你赔过不是,你还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你骗我的事你怎么不说?双标狗!
    沈映骂完,顾悯忽然翻了个身,吓得他连忙用手捂住嘴,一动不敢动,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顾悯并没有要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算了,跟个醉鬼也争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沈映正想提起灯笼走人,忽地听到从顾悯口中逸出几句梦呓,他不由得停下动作,侧耳细听,勉强辨认出了顾悯说的是什么。
    顾悯说的是,皇上你当真好无情
    沈映一阵无语:这狗东西是做梦都不忘倒打一耙啊?
    我哪里无情?沈映指着顾悯的鼻子,压着嗓子骂道,明明无情的是你!你不仅无情,还冷酷,还无理取闹!你走的时候不是很潇洒吗?难道还是我逼你走的?还恶人先告状!
    顾悯忽然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嘴里继续发出梦呓:你为什么不留我?你留我我便不走
    沈映:
    这家伙是真醉了吗?不会是跟他装醉吧?
    他怎么觉得他们之间像是在一问一答呢?
    沈映盯着顾悯紧闭的眼皮,挑了挑眉,狗东西老奸巨猾的,也不排除顾悯会装醉企图从他嘴里套话的可能。
    呵,当他是没脑子的傻白甜啊?
    沈映无声冷笑,故意道:我为什么要留你?我巴不得你走得越远越好呢,我正好找小的,你有本事就走了别回来啊。我说你喝这么多酒不会是借酒浇愁吧?怎么,舍不得我啊?后悔离开了吧?
    沈映边说边不动声色地观察顾悯的表情,发现男人果然薄唇紧抿,不吭声了,虽然是睡着的样子,但蹙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内心。
    沈映看顾悯明明吃瘪却还不能反驳的样子看得心里大乐,憋闷了两日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我。
    行了,气也出了,人也回来了,该回去睡觉了。
    沈映双手撑在膝盖准备站起身,可一下却没站得起来,低头一瞧,原来是衣袍下摆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悯攥在了手里。
    沈映:
    沈映试图把自己的衣摆扯回去,但他都用上吃奶的劲儿了,结果却愣是没能从顾悯手里把衣摆扯出来。
    沈映差点被气笑了,瞪着顾悯的脸,磨了磨后槽牙,就知道你丫的是装醉!
    松开!沈映低喝一声,连着顾悯的手一起晃了晃衣摆,但顾悯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除了紧紧拽着沈映的衣摆不松手,其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沈映见他还装醉不醒,不禁被激起了好胜心,嘿,我今晚还真就跟你杠上了,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松是吧?沈映重新蹲下来,直接动手去掰顾悯的手指头,顾悯不肯松手,他便掐顾悯的手背。
    哪怕手背已经被掐红了,但顾悯还是紧闭着双眼不肯松手,口中却又发出了呓语,疼好疼
    沈映轻嗤,知道疼那还不松手?
    顾悯喃喃道:你好狠的心。
    沈映好整以暇地道:我还能更狠心呢,你要不要试试?
    顾悯好像被沈映无情的话语伤到了,脸往被褥里埋了埋,似赌气般不肯再开口。
    沈映见他这样是又好气又好笑,当即也狠不下心继续掐顾悯的手背。
    明明潇洒离开的人是顾悯,走就走了吧,没过一日就又回来了,知道他病了还偷偷摸摸地给他送药,现在又用装醉这么幼稚的手段想套他的话,真不知道顾悯脑子里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非要跟他闹别扭。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心思的男人。
    两人各想各的心思,柴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最后好像是顾悯觉得自己这样自讨没趣,不想再继续僵持下去,慢慢松开了沈映的衣摆。
    得到自由的沈映,心里并没有松快多少,拍了拍衣服正欲起身,冷不防瞥到白色的衣摆上似乎沾染上了什么红色的东西,他立即撩起衣摆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上面的竟然是血迹!
    沈映想也没想,一把抓起顾悯的手,将他的手掌心向上摊开查看,关切地问:你手受伤了?看到顾悯手心里有许多道被不知道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的小口子后,心狠狠揪了一下,怎么弄的?那你刚刚还不松手?
    皇上心疼了?顾悯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子里像是蕴藏了一片汪洋大海,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他就这么一眨不眨,静静地看着沈映,哑声问,你到底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我要是不在意你,沈映咬了下唇,居高临下凝视着顾悯的凤眸里跳跃着两簇暗火,半是怜惜半是恼怒地道,我深更半夜来这种脏地方做什么?梦游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少君:会卖惨的男人有肉吃。
    第55章
    若不是在意他,又怎会深夜来这儿?
    顾悯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下意识地反握住沈映的手,从地上坐了起来,双眸灼然有神地望着沈映,让沈映都有了种有火星子快要从顾悯眼里蹦出来的错觉。
    顾悯哑声问:皇上刚刚说什么?
    沈映挑起眉梢打量他,故意问:怎么酒喝多了耳朵也变得不行了?
    我怕刚刚是我喝多了产生的幻听,顾悯不仅仅只满足于握着沈映的手,手顺势往上放肆地抓住了沈映的手臂,用了巧劲儿不着痕迹地将人拉向自己,还请皇上再开一次金口,我定洗耳恭听。
    不好意思,沈映微抬下颌,朕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次,没听清那是你的问题。
    哼,才不给他顺杆往上爬的机会。
    顾悯蹙眉,皇上。
    沈映无动于衷:干什么?
    你就非要这样吗?顾悯垂眸,长睫在下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我后悔了,我就该一直装傻下去,起码放在以前你还愿意哄一哄我。
    沈映轻哼道: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啊,那你怎么不明白那些都是朕在跟你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顾悯抬眸看他,眼神黯淡,好似大受打击,你
    你什么你?沈映伸手去掐顾悯的下巴,恶狠狠地道,既然你提到以前,那朕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以前,你别忘了,朕那时候之所以愿意宠着你、哄着你,那是因为你对朕也是恭敬有加、千依百顺,可你现在呢?自从离了行宫,这一路上过来,朕亲眼瞧着你对朕的敬重也是没了,恭顺也是没了,这些就算了,你还跟朕无理取闹,哦,你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想骗朕先说好话哄你?顾君恕,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上的明月,世间只你一轮,朕得把你当宝贝供起来是吧?!
    原来你还觉得我是在跟你无理取闹?顾悯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嘴角扯开一抹自嘲的笑容,我还以为离开了皇宫,除却了君臣的身份,我们便可以像普通人那般相处,不用再每天虚与委蛇,原来你喜欢的,是在皇宫里的那个顾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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