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许星瑶是有点想问问蔚拂家里状况的,可是很难开口。
以她俩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不留神就很像是婚前调查户口背景,分析成分。
所以,许星瑶决定自己先释放出诚意来。
魔镜的年代很长远,它本身就有一种传统感,一种精神上的文化。
她跟蔚拂讲得很无顾忌。
蔚拂听着,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无意识叩出一个特别的节奏。
她望向她,黑眸难得露出点儿迷茫,惊讶也莫名,多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大老板为何要跟她一个设计总监谈这么复杂的商业并购,重点是涉密性质很重。
许星瑶的眼神始终不避不闪,坚定,带着点儿微末的笑意。
意思很明确我就是这么相信你。
相信到,我不怕你会转眼卖了我,我可以把顶重要至关生死的事情,在你跟前,用最寻常的口吻,以聊天的姿态叙述。
因为,再重要的事情,也只是我们的生活,我们一起的生活里的一件虽然重要,但稀松寻常的事。
毫无道理,也不用道理。
渐渐的,在许星瑶有意地带领下,蔚拂虽然纳闷,但也陪着她聊地深了些。
在黑夜里,仅剩两人的公司中,年轻的女人有来有往,一并探讨憧憬公司的前景,事业的未来。
并不激烈,却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热火朝天。
许星瑶最初是存了探蔚拂的底的心思在的,如果一个人背景不简单,那关于生意这块表现出的头脑显然是最容易看出人深浅的。
结果她发现,蔚拂确实很有见解,对基础知识也非常熟悉。
但很显然的,思维是不自觉地偏向设计理念头脑的。
她模模糊糊地想,这女人不是一个合适的创业合作伙伴,但会是一个在需要时给人灵感和专业指导的人才。
和在工作方面固执的她,简直一拍即合,仿佛为她量身定做。
因为,如果要定义,她大概是一个有个性且专|制的老板,不大需要谁谁谁来给她指点江山,但时常需要一些灵光一闪的方向。
她俩谈这宗还只是处于初步构想的收购案,谈得愈加有精神。
应该说是许星瑶单方面愈发兴奋。
明明,这照常只是中途休息喝咖啡的一个闲聊时间段,被无限拉长。
许星瑶忽地起身,不喝咖啡了,今晚,我们喝酒吧。
女孩神采奕奕,眼睛都在放光,
蔚拂有点儿无言,在这?
在公司?
不大好吧。
明天早上一堆空酒瓶子等着迎接同事吗。
许星瑶被蔚拂关爱智障一样的眼神逗乐了,她抱臂,学着往日蔚拂的姿势,居高临下看着还坐着的女人,当然是去酒吧,就milk好了。
蔚拂抿了下唇,眉间一点点皱起,像是思索要找借口婉拒的样子。
许星瑶果断地躬下身子,一只胳膊撑在蔚拂身旁的桌面,强行打断蔚拂的思维,她眼睛对着眼睛地看着蔚拂说,我跳舞给你看!milk的battle你见过的,精彩吧?我能拿下今晚整场的No1,保准你看到过瘾!
女孩眉眼间的笑容肆意,说话每一句的尾音都微微勾起,有意无意地诱惑。
蔚拂:......
半小时后,两个人还是一块儿坐在了milk的吧台边。
蔚拂给自己解释说,真不是因为女孩的诱惑,只是因为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玩到底有点儿不安全,她不放心。
许星瑶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原本一进来就有服务员迎上来,许小姐,平常的那间包厢吗?
蔚拂心底啧啧了两声,看这玩的多么轻车熟路,都有固定包厢。
许星瑶却摆摆手拒绝了,今晚不用招呼我。
在吧台上,许星瑶酒单都没看,随口点着酒,她还真没诓蔚拂,简单喝了一点儿助兴,便上了台。
来来回回,两人喝了不少酒,也喝了milk的招牌牛奶。
许星瑶的舞蹈毫无悬念地引发今晚milk的爆点,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她的即兴,很有灵气,何况,今天她还有意无意地炫技,跟孔雀开屏似的,想要吸引一个人。
中途,蔚拂酒喝得伤胃,老毛病有隐隐发作的征兆,她便要了碟草莓蛋糕,慢慢在底下吃着。
一边吃蛋糕,一边欣赏台上的舞蹈,时不时还喝口牛奶,过得相当舒坦。
连着开屏了几场几乎汗流浃背的许孔雀下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许孔雀:......
不可思议!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许星瑶瞪大了眼睛,长这么大她还真是第一次长见识,就因为自己喜欢人家,关键是......许星瑶看着这场景还没什么脾气,甚至觉得蔚拂舒坦,她就心里也挺舒坦的。
估计是她发懵的表情弄得蔚拂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女人黑眸注视着她,轻笑了一声,我给你也拿一盘?
许星瑶从小到大,是出了名的难伺候的主,别人碰过的东西绝对不吃。
但此时,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她扯了张纸巾随手抹了抹额上的汗,在蔚拂眼睁睁的眼皮子底下,拿着蔚拂那只小碟子里的叉子,就着蔚拂吃过的那小块蛋糕,无比自然地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等慢条斯理地咀嚼完了咽下去,她才抬了点儿头,似笑非笑,不用了。
......!
蔚拂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许星瑶就顶着蔚拂惊讶的眼神,相当淡定地将蛋糕都吃完了,然后丢下叉子,叹出口气,仿佛心满意足,跳累了。
蔚拂:......那就别跳了。
连着跳了那么几场激烈的,能不累吗?
许星瑶抿着唇笑,那就改唱歌好了,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喜欢的歌。
蔚拂:......?
她被女孩一连串的神奇操作弄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然而,许星瑶已经摆摆手,起身重新迈上了舞台。
孔雀开屏嘛,自然要多方面地展现自己的多才多艺。
蔚拂耳边回响着许星瑶刚刚的那句话,她喜欢的歌?
那是什么?
印象中,这话有点儿耳熟,是......小黄歌?
蔚拂扶额,一时间万分囧。
台上女孩已经就位,蔚拂抬眸看过去,不是很远的距离,女孩的眼睛也是看着她的位置。
熟悉歌曲的前奏已经响起来了。
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世界上真有心有灵犀一说?
蔚拂心底一震,同台上人对上眼神。
女孩坐着,单手扶上麦架,开腔,早已忘了想你的滋味是什么,因为每分每秒都被你占据在心中~
一字一句,轻快中夹杂着一抹抒情,和着曲子,敲击在谁的心间,荡开数不尽的涟漪。
第43章
古人有句话说的很有意思,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此乃人生的两大乐事,从古至今,爱情和事业,似乎都是人们永恒的追求。
许星瑶最近的心情,可以用坐上了云霄飞车形容,简直飞上了天。
一方面是她的星辰蒸蒸日上,她在许氏的地位也一路向好。另一方面则是,她觉得和某人之间爱情的小火花嚓嚓地很有气势,她等待许久的火候,差不多到时候了。
原先,她是上了双保险的,想着fallinlove销量的那个赌约,能让她更有把握一些,到时候持赌注找蔚拂兑换允诺。
但现在就fallinlove这个销量来看,已经无限逼近蔚拂预言的翻一番,也就这两天了吧。
所以,她的第一层保险失效。
不过也无所谓,其实她前几天和蔚拂在milk玩的时候,趁着唱歌的劲儿,差点儿就表白了,可惜后来她得意忘形喝得太多,酒劲上头,人都没了自我意识,哪还记得表白这档子事,最后晕晕乎乎地还是被人蔚拂给喊车送回家的。
许星瑶想,那就来个planB吧。
等fallinlove销量正式翻一番那天,她以庆功的名义把蔚拂给约出去,来个浪漫的告白。
许星瑶不是个喜欢情绪外放的人。
但这回,身边稍微亲近点的好友,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情不错。
比如任倩,她看着许星瑶开心,她也跟着开心。只是,对于许星瑶心情好的缘由,她只知其一事业。
而于此方面,她开心得很有道理,因为她从任意那套来的不少消息,很多被证实都有用。
她被飘飘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直没能察觉,她以为的套,是人家有意地漏。
任倩这些年来,看着许星瑶身边人来人往,她不是没有起过动心思的念头,但一直沉住了气。
因为,她看得清楚,对于许星瑶而言,恋爱关系从来不长久,那些人只是过客。
只有她和日月神教这群伙伴跟许星瑶的关系,才是真正经久不变的,甚至愈发深厚。
昏暗的包厢里,任倩看着许星瑶玩水果消消乐,她从茶几捡了只橘子,剥开递了几瓣给许星瑶,女孩眼睛都没抬,非常自然地接过来吃了。
任倩无声地弯了弯眉眼。
如果,只要她有耐心,也不是不可能......将这种关系在漫长的时间洪流里稍稍地拐个弯,走到她所希望的路线上去。
等到有一天,许星瑶不再年轻气盛,或者说,对那些浮躁的恋爱,不再那么感兴趣。总会有这样一天的吧,青春期不是永远的,所有浮躁的心思和年轻时的风流,都会逐渐沉淀。
任倩已经看见了希望,自打许星瑶回国,女孩的重心在向事业方面倾斜。
世上大多的成功人士,都曾年少轻狂,也都会随着成长演化为成熟稳重。
爱情这种浪漫的东西,不是他/她们人生的主题,当历尽千帆,身边留下的爱侣通常是相伴过的好友。
任倩想,她喜欢的这颗星星也不会例外。
而她,是陪伴着星星打拼的人,是帮着星星拿到任意资源的人,是许星瑶身后的女人。
有一天,这颗星星会如她所愿,只为她一个人的夜空闪亮。
变故是突然出现的。
姗姗来迟的万诗推门进来,直奔了许星瑶这边,女孩玩得专注,还能余光注意到来人,腾了点儿位置出来。
万诗却拍了拍许星瑶的肩膀,瑶瑶,我刚进来的路上,就门口那截人行道,好像看见了你们公司那个小姐姐。
嗯......嗯?许星瑶分了点神,略侧了点头过去,但视线还黏在屏幕上,哪个?
万诗语速有点儿急,就你在追的那个,我看见有一帮子人和她怼路上了,那些男人不怀好意,我觉得她有麻烦。
许星瑶手指在屏幕上顿住,她猛地抬头,看向万诗。
就是那个,哎,我一时想不起名字。万诗以为她还是没听明白是谁,想着描述,前几个月,有一回在商场里,你送她耳坠,她没要,你就丢我了的那个......
然而万诗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许星瑶瞳孔骤缩,一把推开了眼前伸过来碍事的手,从沙发上几乎是弹起来的,一言不发地就冲了出去。
万诗愣了半秒,跟着起身,大声喊包厢里的其他男孩子,招呼着一同追上去。
热闹的包厢很快沉寂下来,只留下疯玩过的一片狼藉,和依旧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捏着几瓣橘子的任倩。
她垂眸,视线落在手臂上,那里有轻微的红痕,是刚刚情急之下,被人推开留下的印记。
过了一小会,任倩缓缓抬眸,看向她的星星消失的方向,因为倾巢出动后,包厢门大开,走廊的光线从门口漏进来,照进她的眼中,因为水光折射,眸光变幻莫测。
良久,一颗炙热的水珠从看不清情绪的眼眶中,滚落,无声地消失在地毯上。
带头的人叫卢达,他跟一群哥们喝完酒出来,在马路上迎面遇上了蔚拂。
本来他也没注意蔚拂的,只是远远看过去,挺窈窕身姿的,勾得路过时,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才发觉,真是极品,不止身材好,容貌更是惊人,眉形修长,黑眸如水,唇红齿白,五官连着脸型精致得不像话。
可那女人侧身,蹙眉,抬手捂着口鼻,神色间对他们十分嫌恶。
他也知道自己身上必定是酒气熏天,哈哈大笑了几声,正准备调戏几句,他们喝多了酒在外头经常干这种事,也不一定会对人姑娘做什么,但口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电光石火的一霎那,卢达突然惊叫,哎,劳资好像见过她!
那是前几个月,有一回他看见蔚拂跟在蔚永思身边。
不过最近他又看见过一次,蔚永思身边的女人换了,这倒是常事。
身边的弟兄们不知他说话真假,但也无所谓,笑闹着,哟,那是什么时候,是梦里见过呢吧?那也是缘分呐!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老卢,你可别糟蹋缘分,上天送来这么一梦中情人,你还干站着干嘛?
卢达身上酒意翻滚,本来就是要去找个地方排遣下的,此番被兄弟们哄笑拱了拱,又看着眼前佳人确然可口,心思止不住地沸腾。
原本嘛,蔚永思何许人也,可不是他这种阶层的小老板能够格搭话的。
这个女人虽然是被蔚永思玩剩下的,但毕竟跟过蔚永思,还真挺让人想试试的。
蔚拂冷冷瞥着堵在她眼前的男人,试试你就没了。
......
卢达还真没见过这么傲的女人,哟,美女别这么呛啊,不过我就喜欢呛的,比较有征服感。
说起征服感,卢达身边的一个弟兄最近正因为离婚的事头疼欲裂,唉,男人就是要能征服女人,得把人镇得死死的,不然,像我家那臭|婆娘闹得真烦。
另几个弟兄笑,哎哟,你还跟你家那口子僵持呢。
她不就是离了分财产要钱吗?你不给她,她还敢离?
那个弟兄咬着根烟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为难,我怎么没说呢,我说了离了婚也一分钱不给她,可她还是要离,我也想不明白了,我是钱赚少了还是怎么的,离离离,天天见了我就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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