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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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里的小姑娘都喜欢吃这个!男人拿来一筐子红色野果。
    樊醒:
    余洲笑嘻嘻,帮他全部收下:太好了,我妹妹都喜欢。
    樊醒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姜笑把他抱在怀里,继续给他梳辫子。小狗适应了环境,追着鱼干在院子里狂奔。鱼干一会儿怪笑一会儿惨叫,吵得人耳朵疼。
    余洲发现,少女和镇上的其他人看不见鱼干。
    临走时,少女指着山上一个小小的悬崖:有空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
    悬崖名叫飞星崖,崖下是一滩深蓝色的湖水。
    晚上非常非常美!少女高兴地说,这样吧,你们先休息,晚上我带你们去。今夜很特别,你们非常幸运,可以在飞星崖上看到最尊贵的人。
    等人们纷纷离开,姜笑问:觉得这里好吗?
    柳英年:好啊,太好了,和雾角镇比就是天堂。
    姜笑:所以它对历险者来说非常危险。
    柳英年没转过弯来,渔夫帽接话:越是美好平静的鸟笼,笼主就越要警惕历险者。对这样的世界来说,历险者很可能就是破坏者。
    历险者公认的三类危险鸟笼,第一类,笼主是病人、小孩或者极恶罪犯的鸟笼,第二类,正处在更替笼主阶段的鸟笼,姜笑说,第三类,世界完美、舒适、和平的鸟笼。
    余洲听呆了:雾角镇那种,不算危险?
    对新生者来说,不好适应,因为要伤人。姜笑说,但对老手来说那是最容易最简单的鸟笼。
    她抓起一把野果,逐个扔进嘴巴里。
    我们对杀人没感觉,反正死了也会复活。她说。
    对夜间的邀约,余洲原本充满了期待。但谁都没料到,樊醒变成小孩之后,体力大大减少,吃晚餐时他就不停揉眼睛,最后嘴里咬着面包,歪在余洲身上睡着了。
    夜幕降临,少女来邀请众人一同去飞星崖。
    通往飞星崖的路上,星星点点都是灯火,从山腰的镇子往山顶延伸。
    这么多人!柳英年大吃一惊,是什么节日吗?
    余洲不可能放樊醒独自一人在这里睡觉,他选择留在屋里陪樊醒。姜笑安慰他不用担心,鸟笼的谜题还未出现,历险者是不会有生命之虞的。
    余洲和樊醒住在一楼的房间里,窗外就能看到繁盛的花田。夜间,萤火虫在花田里飞舞,这儿似乎永远都有适宜的气温,不冷不热。
    夜空晴朗,满天星辰。一切宁静平和,令人慵懒。
    余洲打开深渊手记。关于这个鸟笼,手记没有任何提示,他猜测这应该是姜笑所说的,谜题尚未出现。
    隐隐的,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欢笑和乐声。飞星崖上似乎正举行盛大的宴会。
    余洲和衣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樊醒。
    小孩模样的樊醒很稚嫩,他拨开樊醒的额发,碰了碰他的睫毛。小孩的手没什么力气,樊醒在睡梦中微微皱眉,抓住了余洲的手指。
    余洲一怔:久久也常常这样抓他的手。
    柔软的手指,温暖又小心翼翼。余洲勾住樊醒嫩枝般脆弱的手指,小声地:久久。
    他当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余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被樊醒的小手抓醒时,姜笑他们还未回来。
    灯灭了,窗外有萤火虫的微光,鱼干缠在樊醒的头发里,圆睁鱼眼睛。
    完全是本能,余洲还未彻底清醒,已经把樊醒抱在怀里。
    他听见床下传来清晰的抓挠声。有人在轻轻叩动床板。
    第10章 蔷薇汤(2)
    抓挠声细碎清晰,从床下各个位置,窸窸窣窣传来。
    余洲毛骨悚然,樊醒圆睁眼睛看他,他则立刻看向三人之中最强悍的鱼干。
    鱼干面临危险毫无用处,一个劲发抖流眼泪。余洲:
    他忽然猛锤床板:什么东西!!!
    声音霎时停了。余洲跳下床,一把抱起樊醒就往门外冲。不料樊醒又抬小爪挠他,在他怀里扭动,余洲根本抱不稳。
    樊醒终于从余洲怀里落地,先说了一句不需要你抱,回头钻进房间。
    余洲头都大了,只得也回头进屋。鱼干窜到他肩上咬它头发,瑟瑟发抖:别回去别回去!
    借着窗外微光,卧室里勉强能看清物体轮廓。樊醒点亮小灯,趴在地上,双目炯炯。灯光照亮狭窄床底,声音又响了起来。沙沙沙沙,咔咔咔咔。
    余洲和他一起看去,背上登时发毛。
    床下不是人,而是藤蔓。
    无数细小的藤蔓从床下地面长出来,嫩芽细幼柔软,像小孩的指头。芽尖顶着床板,被阻拦住了,才不住地叩击。
    藤蔓钻出地面的地方有微微白光,更多的芽头正在破土,嫩芽开始往两边探索,钻出了床底的范围。
    樊醒伸手去碰,嫩芽果真缠住他手指。茎上有小刺,刺得他手指流血。
    余洲忙把那茎扯断,樊醒手指上那一小截还在兀自扭动,如一条浅青色肉虫。
    余洲呲牙,捏着芽头扔到门外。鱼干在门外徘徊,芽头忽然在地面攒动,往鱼干的方向爬去。余洲抱起樊醒时,听见鱼干一路吱哇怪叫,冲往窗户。
    他也不敢停留,樊醒在他怀里挣扎大喊不需要你抱,他当作没听见,一口气跑出了这古怪房子。
    追赶鱼干的嫩芽已经枯萎了,变成了芽干。鱼干悬浮在空中,抬头呆呆看屋顶。妈耶,余洲它也像是被吓住了,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余洲抬头,先被夜色里一片颤抖晃动的枝叶吓了一跳。
    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房子周围居然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蔷薇藤蔓!
    屋外的藤蔓和屋内不同,它们粗壮结实,已经把屋子团团包围。屋顶上也覆满了蔷薇的枝叶,茎叶还在不断缓慢伸长,细碎的沙沙声密集如飞虫振翅。
    从生长到开花,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余洲看见藤蔓上已经长出了无数核桃大小的花苞,夜色中圆润饱满。
    樊醒也忘了要下地,忽然揪住余洲衣服上的帽子,差点把余洲扯窒息。
    干什么!余洲说话都不敢大声,眼前的东西和他这个人类相比,显然更具威力。
    藤蔓似乎察觉到余洲的存在,屋顶上无数枝叶换了方向,不再向上生长,而是朝余洲缓慢伸展过来。
    樊醒和鱼干异口同声,一左一右震得余洲耳朵嗡嗡疼:跑啊!!!
    从山腰前往飞星崖的路上点着灯,余洲一路循灯而上,没有任何怪事发生。他站在路上回望,奇怪的是,他们三个离开那小院之后,藤蔓便不再动弹,变成了和周围蔷薇藤一样静谧漂亮的植物。
    只是落在余洲眼里,仍旧是怪物。
    鱼干问樊醒:是不是你尿床,把这花妖怪滋醒了?
    樊醒抬手一打,鱼干翻个跟头,声音更大:喔唷!恼羞成怒,肯定是你!
    余洲抱不住乱动的他:别扭了!再扭下来自己走!
    樊醒忽然清醒,又揪他耳朵:谁让你抱我了?
    余洲把他放在地上,自己往前大步走去。鱼干不知道要追赶谁,和樊醒一路吵上飞星崖。余洲站在小路末端,呆愣着不动。樊醒撞在他腿上,下意识抱住,从他身后探出脑袋。
    鱼干的鱼眼睁得滚圆,第二次受到惊吓:我滴乖乖
    飞星崖上亮如白昼,无数灯盏、篝火点燃,人声沸腾。
    空气中弥漫着酒的浓郁香气,熏得人昏昏欲醉。
    崖边空出一块地,熔炉烧化铁汁,热气腾腾,人人脸上都是汗水油光,兴奋到了极点。一个健壮的女人走到熔炉边上舀出铁汁,忽然挥手用手中木棒狠狠击打!
    铁汁朝飞星崖外四溅,霎时如击碎满天燃烧星辰,把已经足够亮堂的飞星崖照得愈发灿烂。欢呼声震耳欲聋,飞星往崖下坠落,紧接着那女人再次击打,又一泼金亮飞星喷溅。
    紧接着女人的动作,余下的男子一个一个击打,飞星崖上光芒大盛。
    余洲不敢直视,但又忍不住不看。在火光之中,负责击打的几个人都只穿着最简单的衣裳,裸露的肌肉与皮肤,反射火光,如雕塑一般强壮美丽。随着击打的动作扭腰、摆臀,熔炉熊熊大火为他们的肉体镀上金红色轮廓。
    蔷薇花的香味前所未有的浓烈,花蜜的甜与精油的香,混杂成一种余洲难以形容的气味,让人轻飘飘,双足落不到实处。
    崖边轰然地热闹,在另一个方向,人们饮酒作乐,弹琴唱歌。
    花蜜和美酒不仅用来吃喝,还成了香料,可以涂抹在人的身上。
    酒液湿透胸前衣襟,往下流淌,直到把衣服彻底濡湿。花蜜粘稠,厚厚地堆在指尖与手心,这样的一双手覆盖在别人的皮肤上,甜香被人体的热度烘得滑腻。
    灯火照亮人的躯体,凹处汪一小潭蜜酒,突起处闪着蜜色反光。肌肉的轮廓暧昧不清,人的笑声、呼吸、喘息,与乐声歌声一样巨大。
    在灯火照不到的暗处,在蔷薇树丛掩盖的一小片漆黑夜色里,有颤抖的动静。树丛枝叶沙沙作响,混杂在快乐的声音里。
    余洲第一反应,是立刻蹲下捂住樊醒的眼睛。
    樊醒:
    鱼干:我呢?我是未成年鱼。
    余洲往前走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踟蹰时忽然在喝酒作乐的人群里看见了渔夫帽,他那顶不肯摘下的帽子在这样的狂欢盛宴中显得格格不入。
    渔夫帽在吃肉,吃果,十分专注。
    他身后就有一大片抖个没完的蔷薇灌木。
    柳英年坐在他身边,一张脸比席上的野莓还要红。眼睛死死盯着渔夫帽面前的食物,根本不敢到处看。
    余洲想抱起樊醒,不料樊醒不肯让他抱,他只好自己往渔夫帽和柳英年那边走,尽量目不斜视,跨过醉倒在地上、互相舔舐的人们。
    余洲!!!柳英年见他过来,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跳起拉住他。
    余洲默默坐下,分吃渔夫帽面前的食物。
    姜笑呢?
    柳英年指指不远处。
    姜笑手里拎着一小壶蔷薇酒,跟几个人谈笑。她比柳英年他们自在得多,空着的手在面前几位年轻男人身上摸来摸去,余洲从没见她笑得这么畅快过。
    不看还好,他忽然发现樊醒和鱼干就在姜笑身边。
    他俩没看姜笑,反而专注地盯着三个在地上翻滚的人。樊醒学小孩神态学得十足,面带好奇,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鱼干在他头顶打滚旋转,和樊醒完全同调,两个人都不肯放过面前发生的任何细节。
    余洲冲过去,强行把人抱起,回到伙伴身边。
    樊醒忽然一笑:好玩。
    鱼干恼怒,偏偏被余洲抓住,挣脱不了:看看怎么了!我又不加入他们!
    小心你的鱼眼变针眼。余洲威胁,非礼勿视,不懂吗?
    身后灌木丛的动静停了,几个人嬉笑打闹走出来,又开始倒地喝酒。鱼干注意力被转移:哇
    樊醒看它:什么感受?
    鱼干:好想做人。
    余洲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和柳英年大眼瞪小眼。渔夫帽最为自在,他像看戏一样快乐,不时地笑一笑。
    余洲没见过他笑,实在很好奇:大哥,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渔夫帽答非所问:别喝。
    他斜瞥余洲碰酒的手。
    姜笑说,酒不能喝。余洲火速放开酒壶,渔夫帽又解释,你别看她手里有酒,其实自己一口都没碰。
    喝也没事,姜笑在鸟笼里呆了三年,她已经成年了。柳英年说,除非这酒不对劲。
    渔夫帽:那你喝。
    柳英年低头狂吃果子。
    说来奇怪,周围活色生香,但人人坦荡,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不妥当。余洲看着看着居然也习惯了。他专盯身材健壮的男人,想想自己瘦弱的体格,心里羡慕得很。
    樊醒坐在余洲怀里,也懒得动弹,把余洲当沙发一样靠着。他左看右看,忽然问:不是说今晚可以在这里见到一个最尊贵的人?是谁?
    带路的少女所说之人,余洲猜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鸟笼的笼主。
    樊醒话音刚落,飞星崖边的人忽然传来欢呼。无论是狂欢者还是醉醺醺的人,都开始往小路移动。余洲他们所在的地方地势较高,站起来就能看到小路上行来一队人马。
    为首的青年骑着白马,英俊非凡。他赤裸上身,只穿白色长裤,蜜色胸膛上垂挂无数金色挂饰,连黑发上也缠着宝石。他冲人们点头微笑,目光掠过历险者们所在之处,笑意更浓。
    是一张年轻但精于算计的脸。
    王!王!人们欢呼、大喊,飞星崖上酒气、香气愈发热烈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晚上不睡觉,辗转反侧(也就是不停在余洲肩膀头发里钻来钻去,滚来滚去)。
    樊醒睡不着,抓它又抓不到。
    鱼干唉声叹气,鱼鱼忧郁。
    余洲:它怎么了?
    樊醒: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那什么的季节。
    第11章 蔷薇汤(3)
    被称为王的青年下马后立刻被众人团团围住。人们恭敬又渴望,无数只手伸长了想去触碰青年,但谁都不敢真的碰他。
    他显然习惯了这样的事情,面对这样的狂欢盛宴与狂热人们,面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拨开人群,穿过满地杂乱的衣裳、酒杯和食物,他走到了余洲等人面前。
    历险者?他似乎是提问,但不需要任何作答,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侍卫拿来一个卷轴,青年接过后递给余洲。卷轴的蜡封上也是一朵蔷薇花。
    说实在的,余洲很不习惯这样的排场,他总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片场,眼前所见所闻所感,全都是夸张得过分的一场活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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