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4)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薛玄微不过是将原来封皮撕了重新贴了个新的,而且还贴得如此敷衍,扉页上甚至还有萧倚鹤当年乱画的涂鸦!
    这东西他何止抄过百遍,千遍万遍也有了,他不仅会抄,还会倒立着默写。这种枯燥无聊的玩意抄上几遍,别说延年益寿,人都要短命三年!
    薛玄微指背拂过案上心经,注视着那枚信手涂鸦,漫不经心地道:七十年了,倘若他还活着
    说着,他转向宋遥,视线愈加深邃,就再也别想离开了。
    !!
    萧倚鹤浑身打了个冷战,甚至从最后半句当中听出了几分偏执,他不敢细想这背后的恐怖含义,立即捧起书来,如获至宝,诚心赞美道:如此宗门秘宝,弟子必定认真抄写,绝不外传!
    薛玄微道:你不好奇是谁?
    萧倚鹤咽了声口水:宗主之言,小的岂敢妄加揣测。
    薛玄微收回视线,不急不躁:嗯,好好抄。
    萧倚鹤瞪着睁眼瞎去摸笔,胡乱地蘸了蘸,也不知道蘸上了多少墨。
    他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这手不是手,而是一坨肉团子,五根指头在哪儿都分不清,让他能好好写字,也太难为人了。
    思索了片刻,破罐子破摔,写就完了。
    一页纸上只够他挥霍七八个大字,歪七扭八,字比碗口都大,由于眼神不好,他写得煎熬,画了十数张就眼睛酸痛,是边揉边写。
    他一边写,一边有了功夫乱想,竟然都已经过去了七十年。
    薛玄微本倚着窗阑翻阅近几年的宗门事务卷宗,往日他无心管问这些琐事,这几日倒有些闲暇能看进去一些,只是看着看着,便听见啪嗒,啪嗒小水珠打落在纸张上的声音,他抬头看去。
    一簇灿阳斜斜地照进窗来,拢着一束轻尘,在萧倚鹤的额角脸颊周围映出斑驳的光圈,那光里有水气闪烁。
    他眯着一只眼睛,一边在纸上乱画,一边拿手在脸上乱抹,以至泪水混着墨水涂得鼻尖眼下到处都是。
    薛玄微怔了一下。
    视线扫过随手扔在地上的几张,字烂得一塌糊涂,根形歪斜软绵,全无剑神山人的潇洒笔骨。
    萧倚鹤正苦哈哈在纸上画着字,突然一只微凉的指节触到了自己的下巴,将他脸一掐一转,扭了过去。
    浸着光,薛玄微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似沐上了一层华韵,有些金仙下凡的味道,他用力眯着眼试图看清一些,便觉一张柔软的素绢擦在了脸上。
    薛玄微沾着清茶,将他脸囫囵抹干净了:倒也不必如此感恩戴德。
    脸上被拧得火辣辣疼,萧倚鹤正要张嘴,昧着良心夸赞宗主美德,忽地一道灵光自眼角蹿过。
    薛玄微一把扣住。
    一松手,那灵光冒出一股白烟来,紧接着传出南荣麒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薛玄微!臭不要脸的,还我儿媳
    薛宗主指尖一掐,按死了:何人聒噪。
    萧倚鹤沉默了一会,道:这是您那便宜亲家,我那便宜公公。
    薛玄微面色一沉:以后不许再提,认真抄书。
    莫名的,萧倚鹤觉得他声音中透着一丝寒意好吧,看来薛宗主对这个亲家十分的不满意。
    他眼观鼻鼻观心,刚低下头去,片刻又一朵灵光飞了进来。
    薛玄微!你敢掐我的传声咒!
    薛玄微又要抬指,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当即掐断。而是将这传声灵光挑在指尖,以定言咒封了萧倚鹤的声音,才问道:名门千金这么多,你为何对一个资质愚笨、毫无前途的男弟子这么执着?
    萧倚鹤:
    废话!南荣麒恨恨然,飞快道,当年我拿金雀翎定这门亲,乃我追月山庄道义之象征,一旦发出,赴汤蹈火永不回头。他便是个普通凡人,我也定照看他一世。如今天下皆知宋遥是我追月山庄少夫人,你却当众将他掳去,给我难堪,我怎能让你
    薛玄微听着他满嘴大义啰嗦,视线却一直在在宋遥嘴角巡视着,见那有一个墨点没有擦净。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素绢,心底有股难耐的躁郁,语气颇有些不善:既是照看,你照看和我照看都一样。
    薛玄微,你别太过分!若不是当年倚南荣麒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将手边不知何物丢开了,反问道:那你又为何非要扣留一个资质愚笨、毫无前途的男弟子?
    被一口一个评价为资质愚笨、毫无前途的萧倚鹤:你们确定不是单纯地想骂我?
    薛玄微不答,良久才道:散了。
    他说罢将灵光一掐,拈起素帕擦去了宋遥嘴角的墨点。动作粗鲁得不似擦嘴,似拿的是砂纸要刮他的皮。
    南荣门主不死心地继续发来传音咒,皆被薛宗主一挥袖全部拦在了殿外。
    萧倚鹤正捂着嘴角心里痛骂他们两个,忽觉眼前一暗,那清静道香的味道更近了些,他虽看不见,但感觉到薛玄微就在咫尺之间,视线紧盯着自己。
    他仓促抓起笔来,继续画他的大字,但字迹显然的有些心不在焉。
    薛玄微自顾自询问他的心得:你也在那殿外做了几日的浮云,可有何感悟?
    萧倚鹤揣摩他的语意,心想他是要听好的,还是要听坏的,又想怎么答才能将他气得把自己扔下山去,刚要张嘴,才发现定言咒没解。
    这是耍他玩呢,根本没想听他回答,只能悻悻地盯着他的身影看。
    薛玄微做惯了被人仰止的高山,并不惧被旁人注视,用食指缓慢地敲击着书案,平静地复述道:我记得你在红林里道,每每想及本宗主,就心醉神飞、心神荡漾
    难以自拔。
    生要做我的人,死要做我的鬼。
    自己张口胡说的鬼话由薛宗主一板一眼地复述了一遍,萧倚鹤面上一热,脸皮纹丝裂缝。
    他就知道这小兔崽子还在记红枫林的仇!这么大个人了,心胸还是这样狭窄,没见的这七十年白活了!
    萧倚鹤气急败坏地在心里骂人,耳边忽然响起衣袖拂动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
    太近了。
    他抬头时正逢薛玄微俯身,二人现在近到萧倚鹤如今这双残眼都能看清薛玄微那双冷淡的凤眸,眸里似乎映着自己。他呼吸滞了一瞬。
    这时,罚人晒了几天太阳的薛宗主不知道那根弦不对劲,突然向前一俯身子,再次欺身靠近。
    面前的脸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直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分明地扑到唇上,萧倚鹤怔住的脑子这才蓦然回神,猛地往后一撤。
    他惊奇,这兔崽子难不成真觊觎这宋遥?
    可惜了,人死如灯灭,接管这具身体的是他恨之入骨、亲手斩杀的魔头。
    一直死死盯着萧倚鹤眼睛的薛玄微在此刻竟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他的脖颈,不容拒绝地把人再次按回之前的位置。
    他又重复了一遍:生要做我的人,死要做我的鬼。
    被人强制按头不说,这薛玄微竟然又开始重复这话!没完没了,真是给脸了。萧倚鹤捏着拳头都想给这张俊脸来上一拳,耳边突然传来的话却让他反应不过来。
    既你心意如此,抄完书回去好好休息,准备七日后的仪典。
    什么仪典?萧倚鹤有些懵。
    薛玄微嘴唇勾起一个弧度,似乎很愉悦,他微偏头靠近萧倚鹤的耳朵,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合籍大典。
    萧倚鹤脑子嗡的一白,不可置信:合、合什么?
    薛玄微欣然:合籍。
    萧倚鹤倒吸一口气,颤声问:和、和和谁?
    薛玄微悠悠道:和你。
    薛玄微不紧不慢,不怕他听不清楚,又完整地、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七日后,你我的合籍大典。你我二字,他念得格外浓重。
    萧倚鹤满脑子喧哗,觉得刚入主的魂魄已经扶摇而起了,他好容易逃一个婚,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薛玄微这厮狼子野心、色胆包天,口口声声说着要替南荣家照看侄媳妇,可他这是打算把侄媳妇照看到床上去啊?
    七十年过去了,薛玄微好的一点儿没学到,学会了强抢压寨夫人。
    他不想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干脆两眼一翻将气一闭,倒头晕了过去。
    第5章 二次逃婚 人不能,至少不应当,要逃两
    太初山门前,一双锦靴在原地打转,正是被南荣麒赶出来讨要道侣的少庄主。
    他一身劲装,箭袖飒踏,远远望去颇有些天之骄子的仪采,但若走近了便能发现他形容狼狈,发冠凌乱,神色懊丧至极。
    南荣恪徘徊了七八圈,一咬牙,再次踏上太初山阶。
    脚刚一踩上汉白玉的大阶,天地间瞬间耸起数道金芒,一枚硕大法阵以南荣恪踏出的右脚为中心,骤然展开。
    南荣恪调动全身灵力与脚下法阵相抗,一步步地登上太初山的玉阶。每前进一步,坠在脚上的力量就更重一分,攀了十数阶,双脚就已似千斤重,再抬不起分毫。
    下一刹,护山法阵陡然大作。
    狂风呼啸,南荣恪一把抽出腰间灵剑无怨,死死挡住那迎面而来的暴烈法力,铿锵一声,擦出无数灵光飞溅。
    但终究是那法阵更胜一筹,一举将贸然闯山之人掀翻出去,南荣恪抓着无怨剑,闪身疾退,却还是被那磅礴力道撞飞出去十丈开外。
    碎乱的枝杈在他脸颊颈侧划出数道细痕,他拄剑定住,揩去那抹血迹,骂道:宋遥人在薛宗主老巢里,难道我只身孤影就能把他抢回来吗?
    我要有这个能耐,剑宗宗主早该换我坐了!
    正踌躇着,遥遥见一朵灵光自山中飞出,颤颤巍巍地落到他的肩上。
    他一巴掌给拍下来,按在手心里。
    萧倚鹤的声音有气无力地飘了出来:唉
    南荣恪吓了一跳:你是死了吗?
    萧倚鹤闭气装昏后就被抱着送回了竹屋,闭着眼也能知道那抱他的人正是薛宗主无疑,薛玄微将他放在榻上,停留了少许才转身离去。
    他此刻正瘫手瘫脚地躺在竹榻上,回味着这一连几日薛玄微的骇人举动,和他下午发出的合籍宣言,后背又是冷不丁一阵恶寒。
    不是他疯了,就是薛玄微疯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逃婚,祸害南荣麒家总比跟薛玄微大眼瞪小眼要好吧!
    跟薛玄微合籍?和薛宗主双修?
    萧倚鹤连那画面都不敢多想!
    他本身灵力低微,能耗用的法术不多,又不敢当着薛宗主的地盘使用禁术。
    便试着一口气往外发了几十朵传信灵光,但大都被扶云峰的大阵给挡住了,其中数朵虽然争气,闯了出去,但上面所附灵力几乎都被消磨光,只怕出不了太初山脉,就要耗散干净了。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南荣恪这小子竟然离得这么近,接到了他的传声术!
    萧倚鹤一个骨碌坐起来,兴奋道:南荣恪!患难见真情啊,你是来救我的吗?
    南荣恪听他生龙活虎,反衬自己寒酸可怜,在这山门前日日夜夜吃闭门羹,只差没把南荣与狗不得进入的牌子立在山门前了,登时讥讽道,你不是日思夜想要陪在薛宗主身边吗,眼下不正好得偿所愿!我走了!
    他收剑转头,就听宋遥凄惨哀嚎: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虽没能与你拜堂,却也是一起穿过喜服的,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南荣恪怒道:谁跟你是夫妻?你那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萧倚鹤哭诉道:我们好歹同吃同住这么久,你难道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南荣恪:我
    话音未落,一道冷声自背后响起:他应该对你有什么感情?
    南荣恪指尖一凉,周身上下所以血液都奔着天灵盖去了,他僵硬着转头看了一眼,看见迎风翻卷的玄青道衣,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薛宗主!
    他欲哭无泪,该来的时候不来,每次都逢着宋遥胡说八道的时候来。
    那朵传声灵光已经被薛玄微接了过去:可还有相思未诉尽?
    南荣恪哪敢有什么相思,不打自招道:薛宗主明鉴,是我爹让我来看看他还活着没有。说要是死了,就把尸体带回去埋我家祖坟里。
    萧倚鹤:
    不等萧倚鹤发言,薛玄微掐死了那朵灵光,而后垂首扫过南荣恪身上的狼狈。
    若是等闲小辈,第一脚踏上玉阶时就早被掀出太初山脉了,这几日南荣恪数次闯山,方才已登了十数步尚能自立,甚能抵御护山大阵的数道凌冽招法,可见南荣家的真阳灵脉于修行上的助力有多霸道。
    假以时日,南荣恪在道途上的成就不可小觑。
    怪不得南荣麒敢扬言,宋遥唯有与南荣恪合籍双修,方能续命存益。
    抛开南荣家,恐怕确无其他道门有此自信。
    但南荣家纵然有天赐灵脉,这真阳灵脉却灼热无比,以宋遥偏阴寒的体质,即便双修也要经历数年阳热灼脉之苦。
    况且,论双修,这世上有比南荣更合适的人选。
    薛玄微垂目道:南荣小侄,既然来了,便留下观礼罢。
    南荣恪一头雾水,没听说最近太初剑宗有要事大典啊。
    薛玄微尚未续声,忽地眉头一皱,猛然看向了扶云峰的方向。
    不等南荣恪问出什么礼,霎时面前袍袖翻卷,寸心不昧一声啸鸣,薛宗主御剑向天,直冲向了内山。
    闪瞬时间,薛玄微已至竹屋门前,挥开竹扉,所见正是萧倚鹤站在凳子上,正往房梁上抛一条白绫。
    恋耽美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