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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须你抬举。”李朝歌撑着剑站起来,她胸肋一阵阵发痛,但李朝歌毫无痛色,依旧凛然无畏地?将剑举起来,“他从未对不起你,你却杀了他。你能走到?那个位置,其中有多少是他的努力?你真以为,天下是你一个人统一的吗?”
秦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袖子拂动,手心里旋转起黑色的灵光。李朝歌同样握紧潜渊剑,汇聚自己全身真气。
两道气波相撞,在地?下宫殿里掀起一阵巨浪,帷幔、书?卷被吹的划拉作响。李朝歌用袖子遮住眼,这?么强大?的灵力,果然,她和?秦惟拼内力就?是个错误。
但是,前方那一掌并不是李朝歌打的。李朝歌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袭白衣立在她身前,长袖鼓动,墨发飞舞,身姿如竹。
他单臂伸直,手心打出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和?对面的黑光对峙。黑光浓郁翻滚,阴寒蚀骨,相较之下,蓝光就?显得太?浅淡太?脆弱了。然而就?是这?阵浅光,看似脆弱却源源不绝,后继有力,很快就?占了上风。
李朝歌惊喜:“顾明恪!”
不对,他应该是秦恪。
对面秦惟已经感?觉到?吃力,但他依然表现的谈笑自如,胜券在握:“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走。”秦恪没有回头,声音冷清短促,对李朝歌说?道,“你先出去。”
“可是你……”
“这?里有我,你先去安全的地?方。”秦恪说?完,不顾另一只手还在和?秦惟对峙,凝聚起灵光送李朝歌离开,“出去后立刻去找周长庚,不要回头。”
李朝歌都没来得及反对,就?被一阵冰寒之气裹挟着飞出地?宫。李朝歌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她抬头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地?面,刚才那个塌洞不见踪迹。
李朝歌握拳,她很不放心秦恪一个人面对秦惟,但是又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不顾安危送她出来,她不应该浪费秦恪的心意,若是自己不肯走或者胡搅蛮缠地?跑回去,那才是浪费别?人给她争取的时间。
李朝歌用力看了地?下一眼,转身往外?跑。她一个人打不过秦惟,回去也无济于事,不如趁这?段时间找帮手过来。对了,周长庚还在。
天上轰隆炸响一道惊雷,风中吹来水汽,看起来要下雨了。李朝歌这?个念头刚落,夜空突然砸下来豆大?的雨点,视野顷刻间被大?雨笼罩。
李朝歌擦掉下巴上的水,心想这?场雨不同寻常,江南春日很少见这?么大?的雨。
她走了两步,慢慢在雨中停下脚步。雷声轰隆,掩盖了其他声音,一行黑衣人手里拿着武器,飞快地?绕成一圈,把李朝歌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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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陵里,李朝歌走后,秦恪和?秦惟动手不再顾忌。地?下宫殿倒塌了一片,碎石和?金银珠宝胡乱压在一起,再不见刚才的华丽恢弘。
秦恪再一次将秦惟逼退,他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已再生不起波澜:“王兄,收手吧。”
秦惟自一千年前苏醒,之后陆续陷入休眠,但其余清醒的时间,他一直在修炼。他忍耐了一千年,本?以为自己的实力足以匹敌秦恪,没想到?,还是远远不及。
尤其讽刺的是,这?还是秦恪被压制成十分之一的水平。
秦惟忍住体?内翻滚的气息,不肯表露出丝毫吃力。他依然闲适从容地?笑着,说?:“你急急忙忙把她送走,是怕我和?她说?什么吗?”
“和?她无关。”秦恪冷冷看着秦惟,“我们的恩怨早已结清。夔国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她是另一个王朝的公主,和?你我之事毫无关系。”
“没关系?”秦惟笑了,“你死时十八,未婚未娶,之后多年父王母后一直引为憾事。如今你终于要往秦氏族谱上添人了,我这?个兄长,连看一看未来弟媳都不行吗?”
“秦惟。”秦恪注视着他,眼中几乎要凝出冰刃,“你适可而止。”
秦惟感?觉到?主导权重新回到?手中,再次变得气定神闲:“是你不顾违反天规也要和?她成亲,你敢做,为何不敢听人说??仙人不老不死,独步天地?,没想到?,生活竟然比凡人还要刻板。凡间最低等的庶民尚且能娶妻生子,你们却不能自由?成家,真是令人唏嘘。”
秦恪不想听他说?这?些。谈话时若是跟着秦惟的步调思?考,那才是中了圈套,秦恪问:“你为何知道这?么多天庭的事情?”
这?话对秦恪来说?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但秦惟却被深深刺痛了。他费尽心思?搜寻仙人的踪迹,千年来有任何线索都视之如狂,然而于秦恪而言,这?些不过是他生活中的常识,细小的不足为道。
秦惟勾唇笑了笑,明明是一样的脸,在他身上就?显得阴鸷扭曲:“我如何得知就?不用你关心了。我倒想知道,等渡劫结束后,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杀了她消灭痕迹,玩够后就?当无事发生直接飞升,还是陪着她堕入轮回,经历生老病苦?”
秦惟不愧是攻心高手,每一句都往秦恪最痛的地?方捅。秦恪冰冷地?看着他,秦惟含笑回视。秦惟本?以为秦恪会生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秦恪敛了下眼睫,没有怒斥,反而平淡地?说?:“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我和?她共入轮回。我本?就?是凡人,进?入轮回没什么不好。生生世世投胎,也算永存世间。但是王兄,你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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