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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轻轻笑了笑,眼眸中兴味盎然:“你怎知我不是?”
李朝歌没有放下潜渊剑,剑尖依然抵着来人的喉咙,冷冷说?:“他不会用你这?种轻挑的语气说?话。你是秦惟。”
李朝歌话中并没有疑问的意思?,她非常确定这?就?是大?公子秦惟,第一个降生,从小生活在天才的光环下,享受着兄弟二人努力的成果,又亲手将弟弟推入死亡的人。
秦惟并不意外?自己被认出来。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潜渊剑,像见旧情人一样亲昵地?从剑脊上划过:“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他竟然将潜渊剑留给你。”
秦惟的手指抚摸在剑上,李朝歌却感?受到?一股冒犯。她寒着脸,毫不留情注入真气,用力往秦惟喉咙上刺。然而这?次,她拼尽全力,都没法让剑尖前进?分毫。
秦惟轻笑:“对着一模一样的脸,你竟然舍得下手?”
“闭嘴。”李朝歌知道自己不敌秦惟,可是她依然不肯放松力道。李朝歌眼睛里淬着寒芒,冷冰冰说?:“你根本?不是他。我喜欢的,又不是一副皮相。”
“为什么呢?”秦惟盯着李朝歌的眼睛,里面的神情如孩童般纯洁无辜,“你喜欢他什么?”
李朝歌勾唇,目光中带着了然之意,讽刺道:“想来夔帝陛下用这?套征服过不少女人,可惜,这?一套对我不管用。”
秦惟笑了,他看着李朝歌,眼睛中终于露出些真实情绪:“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陷在你这?里了。但是,你为什么还叫他顾明恪呢?你应该知道,他根本?不姓顾,他姓秦。你口中心心念念的夫君,到?底是他,还是那个早就?死亡的顾家嫡子?”
李朝歌曾在梦境中见识过秦惟的早慧,他才五岁时,就?已能融会贯通帝王心术。现在看来,他果真是个攻心奇才,列国最后输给他,不冤。
李朝歌同样直视秦惟的眼睛,目光中没有躲闪,没有回避,铿然说?道:“我从未见过真正的顾明恪。我十二岁那年见到?的人是他,回到?东都时遇到?的人也是他。对我而言,夫婿到?底姓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人是他就?够了。”
秦惟轻笑一声:“这?些话真是令人动容。希望日后经历天刑拷问时,你也能如此天真快乐。”
李朝歌听到?天刑,本?能皱眉:“你说?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吗?”秦惟笑着看她,“我以为你至少是不同的,但没想到?,你和?那些陷入爱情的女子并无二致。盲目扑在甜言蜜语中,根本?不思?考他的话是真是假,你甚至连他为什么下凡都不知道。天庭有令,仙凡不得相恋,他却同意和?你假装夫妻。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朝歌心旌动摇,她马上意识到?秦惟在扰乱她的心绪。这?个人最擅长挑拨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动手,不要听他瞎哔哔。李朝歌闷不做声抽剑,用力向对方砍去,秦惟后退一步,躲开李朝歌的攻击,似叹非叹:“这?么多年了,难得我想和?人多说?会话,你却不领情。”
李朝歌知道秦惟不好对付,于是没有留余力,一上手就?使出全副手段。秦惟空手接刃,动作从容。李朝歌心情渐渐下沉,她意识到?自己打不过秦惟。
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多年都没有死,皮肤也白的不似活人。
等等,活人?
李朝歌隐约记起,多年前在藏剑山庄时,盛兰初明明白白说?过,潜渊剑是被人从墓里盗出来的,几经辗转流传到?盛老庄主手里。既然潜渊剑是陪葬,那秦惟怎么可能活着?
李朝歌一剑刺向秦惟,秦惟用手指夹住,轻轻往后一带。两人的距离骤然逼近,李朝歌并没有从秦惟身上感?受到?温度,她紧盯着秦惟的眼睛,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秦惟一直游刃有余,听到?这?句话,他眼睛眯了眯,转瞬又笑了出来。但是这?次,他的笑容里没有调情,只有危险:“那又如何?”
李朝歌短促地?笑了声,眼睛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踩到?你的痛脚了?原来,你也有在意的事情?”
李朝歌这?句话终于惹怒了秦惟,他阴着脸挥出一掌,李朝歌立刻被远远震开。李朝歌紧抿着嘴,忍住喉口的腥甜,但还是有一缕血从她唇角划下。
列国千年来分分合合,不断吞并、分裂,没人能真正统治另一个国度,唯独秦惟做到?了。这?样一个人,必然是唯我独尊、心狠手辣的,先前他有耐心,陪着李朝歌过招,但李朝歌惹怒了他,他下手也不再客气。
秦惟曳着长袖,缓慢走近。他一身玄黑,发束高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神睥睨,如地?下的帝王。
他长着和?秦恪一样的容貌,但没人会弄混他们。李朝歌不由?好奇,许多年前,夔国王宫的人怎么会一直没发现大?公子、二公子是两个人呢?明明他们各方面都不同。兄弟二人不说?话的时候都是冷淡的,但顾明恪是一种超脱世外?、无情无欲的冷,而秦惟的眼睛里却全是欲望,那是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独断冷酷。
秦惟逐渐靠近,眼神中冰冷无情:“我不喜欢自作聪明、不识抬举的人。”
李朝歌不闪不避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她明知打不过,但还是动手了,折则折矣,终不曲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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