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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曾见,便不存在吗?
在原文里,小鸟咕咕飞笔下的人物几乎各个不得善终,哪怕朝云最终活了下来,却也算是失去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在那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之中,她一直都是不被在乎的那个人,可尽管如此,她也曾拼尽全部力气,想要扭转命运的齿轮,也曾亦步亦趋,紧随着深爱之人的背影,哪怕得不到一次回望。
她就那么孑然一身,一边抱拥着堕入尘泥的自己,一边用残存的力量与勇气,背叛所有信仰去守护心中所爱。
句芒从来没有想过要救所有人。
可尽管如此,她也不曾救下哪怕一个,她真心想救之人。
所以,故事的结尾,她望着天边远去的钦原,于那心死之际,陷入了对余生千万年的茫然。
如果说,原文之中,句芒最想守护的,是金乌与扶桑。
那么如今呢?
这个为了护住翳鸟,多次对金乌扶桑隐瞒真相的句芒,是否还如原文中写的一样,仍旧愿意为了金乌与扶桑背叛心中信仰?
又或者,早在很久以前,句芒的心意便已偏离了原著走向
若否,她为何处处护着那个原文之中,她从未护过一次,且处处提防的翳鸟?
亦秋想到此处,不禁摇了摇脑袋,自我否定了一番。
句芒会喜欢翳鸟?这可真是太离谱了!
朝云,你你与翳鸟之间
我听闻,羽遥和洛师弟已许久不见踪影?朝云不禁转移了话题。
亦秋一时失了言语,只得抬眼望向幽砚。
幽砚沉默片刻,靠于门边,淡淡说道:你还记得他们?
朝云不由得低垂了眼睫。
我还以为你早已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幽砚冷声说道,他们这一路所遭劫难不少,你不是下界保护他们周全的吗?我怎么觉得,我这个魔族出力都比你多。
若你是为了当年
不必,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幽砚说罢,目光不自觉望了亦秋一眼,而后便又望向了朝云,我对他们出手相助,自有我自己的原因,此次救你,才是我还恩于你。
朝云低眉点了点头,苦笑道:如此,恩情已还,日后你不再欠我什么。
幽砚皱了皱眉:我也这么觉得。
亦秋在一旁听得头痛。
这俩人啊不,俩鸟这是在搞啥呢?
先不说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最终目标都是帮助金乌扶桑成功渡劫。
此时此刻她们可还在一个屋檐下呢,怎么就开始说这种撇清关系的话了?
你们两个亦秋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能不能先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下,我们好好聊一下正题?
幽砚:
朝云:
短暂沉默后,亦秋瘪了瘪嘴,道:朝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救你救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你没怨我们就行。亦秋说着,皱眉认真道,翳鸟虽已入魔,但那夜你出手打断她杀害蛇山群妖之后,她便没有再次追来,所以她应该没有造下那些杀孽。
朝云闻言,眼底愁色不由淡了几分。
幽砚补充道:可她到底还是生了心魔,那日蛇山显现异象,天界不可能没有察觉。
朝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不自觉攥紧了一抹衣角。
蛇山翳鸟,本就是一个伪神,若一心向善,护着蛇山生灵,天界倒也容得下她。
可她若生了心魔,天界怎会轻易放过?
蛇山,翳鸟必定是待不下去了,若按原著走向来看,翳鸟堕魔之后,应是逃亡魔界养伤去了。
你与翳鸟之间到底有何纠葛,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我救你,只是希望你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幽砚说,若你此刻真的清醒,那么你想救谁便救谁,想度谁便度谁,我绝不拦着。
她说着,反手带上了房门:但有一点,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朝云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洛溟渊和江羽遥那里,你必须把话对他们说清楚了。幽砚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们是受害者,你是他们的朋友,如果你决定要护着翳鸟,至少要把这样的决定告诉他们。
朝云:
翳鸟曾将我炼制的魔种,种入了洛溟渊养父母的体内,更曾利用祸斗的无知,重伤他与江羽遥二人,并且焚毁了整个仙麓门。
那一刻,幽砚的目光尤为凌厉,你没有权利替他们原谅翳鸟。
朝云:
你若是仙麓门画墨阁的朝云,便是江羽遥的师妹,洛溟渊的师姐。你若是天界碧海的木神句芒,便是金乌的至交好友,是扶桑命中的守护之神。
无论如何,你对他们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若你选择背叛这份情谊,他们有权知情。
朝云:
亦秋怔怔望着幽砚,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幽砚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这样的话,却又没有半点毛病。
幽砚是让朝云做抉择。
世间哪来双全法?
翳鸟一步错,步步错,可不可度尚不好说,犯下的罪孽早已无从弥补。
幽砚:苍生你可罔顾,他们二人呢?
朝云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沉默。
沉默许久,她闭上双眼,无声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末了,她轻声问道:你可知他们如今在哪?是否安好
语气里满满都是担忧。
朝云依旧在乎他们,除去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时日,便无时无刻不再担忧着他们。
那一刻,幽砚将目光投向了亦秋。
亦秋短暂呆愣了片刻,连忙上课答题似的举起手来:我知道,他们如今在敖岸山,熏池上神将他们保护起来了。
朝云不由诧异:他们为何会在敖岸?
幽砚冷声说道:这个问题,你该去问翳鸟。
冷冰冰的一句话,瞬间堵住了朝云所有话语。
一阵沉默后,朝云低声叹道:我随你们去
幽砚皱了皱眉,上前牵起亦秋的手腕,转身走出了那间客房。
亦秋被幽砚一路带回自己的那间客房,望着幽砚的双眼里满满写着诧异。
回到屋中,幽砚松开了亦秋的手腕,缓步走至桌边坐下。
亦秋反手关紧了房门,几步凑上前去,搬着凳子,坐在了幽砚的身旁。
她手肘撑着桌面,手心托着下巴,认认真真望着幽砚,一双漂亮的杏眼眨也不眨一下,眼底满是好奇。
幽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伸手弹了一下她的前额。
亦秋不禁皱眉,无意识后仰了些许,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干嘛呀!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幽砚反问。
我我不能看你了吗?亦秋瘪了瘪嘴。
你这眼神,明显不对劲。幽砚说着,眼里满是质问,你有话想说。
亦秋想了想,道:是,是有话想说
幽砚:那便说
亦秋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朝云说那些话?
那些话?
就,就刚才那些,什么原不原谅,背不背叛的话
幽砚蹙起眉头,沉思片刻,道:因为你想洛溟渊和江羽遥好。
嗯?亦秋不解道,这有什么关联吗?
有的幽砚说着,神色认真了许多,被在乎的人欺瞒,是不会好受的。
这
每个人面对这种事情,都有选择的权利,前提是他们对一切是知情的。
幽砚说,从前你什么都瞒着我,我对你便百般猜疑,因此不知错过了多少早该属于我的东西。
啊亦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根。
你希望他们好,所以,我希望他们能在得知一切真相的情况下,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永远被自己在乎之人蒙在鼓里。
第157章
听完幽砚的话,亦秋总有种躺着也中了一枪的感觉,膝盖迷之发疼。
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确实就是如此,唯有真心换真心,才能让彼此都放下心头的芥蒂。
很多时候,有些事直说出来,比瞒着要好很多。
有些真相或许是很难接受,可至少也要给对方一个选择的权利,否则误会越来越深,真到揭穿真相的那一日,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了。
这就像原小说里,一直相互隐瞒、相互误会,心里有话死都不愿说开的男女主,不就是明明有情,却偏偏沿着一条死路走向了永远无法和解的BE吗?
还有夫诸祸斗,也是因那一厢情愿的付出和隐瞒,不知生出了多少明明可以避免的误会。
说到底,朝云虽有意护着那翳鸟,却也从没有伤害过洛溟渊和江羽遥,并且这一路以来一直很努力在护他们周全。
虽说每次都是迟来一步,但要怪也只能怪幽砚的速度太快了。
一个行动能力极强的大反派要抢女二的活干,区区女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朝云是想救他们的,一直没救到罢了。
不管怎样,如今总是要去敖岸山把俩主角捞出来的,毕竟要害他们的翳鸟都不知去向了,他们一直留在熏池那里也不是个事儿。
朝云所受之伤,皆因无视体内神力封印而强行使用神力所致,这种内伤一时半会儿也修养不好。
幽砚没什么耐心,朝云也很担忧江洛二人现状,所以未及多做思考,便匆匆做下决定,不等伤势恢复几分,便已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幽砚向来不喜与人碰触,逃离蛇山之日,若非别无选择,幽砚才不会变回妖身载人飞行。
今时今日,朝云自己能够展翼而行,幽砚自是不会再像那日一样载她哪怕一秒。
不过朝云本就自封大半神力,如今又受了不轻的内伤,飞行速度远不及幽砚,结果就是幽砚不得不放慢自己的速度,去将就身后那位跟不上步伐的伤患。
你还不如载她一程呢。半空之中,亦秋望着身后的朝云,不禁感慨。
我知道了,她不配?
知道就好。
亦秋不由轻笑,忽然就想起了什么。
她伏在幽砚怀中,轻声说道:想当初,你也说我不配。
幽砚低眉看了一眼亦秋,反问道:要我道歉?
亦秋:也不是不可以。
幽砚:当初你就是不配。
亦秋:
幽砚见亦秋翻了个白眼,不禁轻笑了一声。
亦秋瘪了瘪嘴,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配的?
你觉得呢?幽砚反问道。
亦秋认真回忆了一下,抬眉道:是不是第一次过仙麓门云桥的时候?
她记得,那是幽砚第一次背她,虽然刚一过桥就把她摔地上了,但那确实是她第一次如此亲近幽砚。
只不过她到底还是答错了,幽砚在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不自觉微微摇了摇头。
可你当时主动背我了啊!
我的灵宠,轮得到天界之人来背?
行吧,原是偏见作祟。
亦秋想了想,追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离开仙麓门的那一夜?
那次,没那么排斥了。幽砚说着,摇头笑了笑,其实不重要。
怎么就不重要了?亦秋执拗道,我就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心底里接受我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幽砚说着,不禁陷入了一阵沉思。
若要说打心底里接受亦秋,那应是梦醒时的事了。
对她而言,亦秋这个满口谎言的笨丫头,浑身上下处处都是谜。
若非小羊驼眼里根本藏不住事儿,若非小羊驼弱小到无法伤她分毫。
若非小羊驼对她明显有着极深的依赖,若非小羊驼曾愿与她同死
她怕是早就在某个心情不怎么美妙的日子里,顺手将其变成一锅羊驼汤了。
可尽管如今,在梦醒之前,她们之间仍是有着诸多隐瞒。
幽砚不禁想,她或许应该好好谢谢那只翳鸟,若非是那浮梦珠,亦秋也不会对她坦白所有
毕竟在那之前,哪怕话语间早已破漏百出,这小笨羊依旧紧紧捂着最后的那一层秘密。
其实那层秘密,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若说有什么不满,便是亦秋体内竟藏着一个叫系统的「怪东西」,无时无刻不在逼迫亦秋去为它跑腿干事。
要是有办法,她一定把那东西揪出来,放在指尖一点一点揉碎了。
喂?幽砚?亦秋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来,在幽砚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把系统杀了。幽砚半点也不遮掩心中所想。
唔亦秋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了。
此题实在有些超纲。
系统不是所谓的时空监管者吗?这种玩意儿是可以杀掉的吗?
【宿主!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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