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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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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禁足未解,德妃近来尤为安分。
    因着被罚,福乐宫近来都会早早落锁。毕竟禁足期间, 妃子不能侍寝, 下面伺候的太监宫女也不想碍着主子的眼, 做事比以往要小心几分。
    惠仁帝乘坐龙辇到达福乐宫时,德妃正在屋内抄着佛经。
    李忠见宫门紧闭, 觑视惠仁帝神色,见他并无离开的意思,连忙上前叩门。
    值夜的太监听到叩门声,心中纳罕, 却也知道轻重, 利索地开了门, 待看到李忠后, 为数不多的那点瞌睡立马散了个干净。
    腿一软, 险些跪下。
    好在到底是在德妃宫中做事的太监,慌虽慌,到底没失了礼数。
    皇上驾到!
    德妃近来修身养性倒是练出了几分定性, 突闻惠仁帝前来,不显慌乱,缓缓收了笔与一旁伺候的珠翠对视了一眼, 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到底还是惦念本宫的。说完,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已经沁出的泪。
    珠翠自然是劝:娘娘与皇上多年相伴,何必妄自菲薄。皇上今日来, 是好事,娘娘莫要伤感。
    你说得对。德妃说着,就露出一抹含蓄的笑。
    变脸的速度让人瞠目。
    珠翠为德妃拿来披风后, 吩咐小宫女打上灯笼,扶着德妃朝殿外走去。
    在后宫,能做到妃位的女人,怎会简单。
    即便德妃心里是另一番想法,表面功夫却一样不落,惠仁帝让她禁闭抄写佛经,她不光穿着打扮素净,一日三餐,也如同清修,顿顿茹素。
    不管惠仁帝看不看得到,听不听得见,她都照旧。
    这不,今日机会便来了。
    惠仁帝看着月光下朝他走来的德妃,许久不见,竟生出了几分惊艳之感,朕看你近来清减了不少。
    皇上万福德妃屈膝想要行礼,惠仁帝伸手直接将人扶住,爱妃不必多礼。
    只是天气渐渐炎热,衣衫薄了些,才会让皇上觉得臣妾瘦了。不若皇上捏捏臣妾这胳膊,还不是那副老样子。德妃的声线圆润饱满,不似淑贵妃娇嫩,听着却有种枕边知心人的温柔感。
    爱妃的这张嘴啊。惠仁帝哈哈大笑,那让朕来看看,爱妃到底瘦没瘦。
    裙摆骤然划出波浪。
    德妃轻声尖叫。
    主子来了兴致,做下人纷纷垂头,低眉顺眼。
    惠仁帝抱着德妃一路进了屋,珠翠掩上门便迈着步子走到了李忠身边,公公,有奴婢在这守着,您先到一旁的屋子里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姑姑客气了,咱家在这候着就行。李忠笑眯眯地回道。
    珠翠笑了笑,不再作声。
    没人知道惠仁帝打的是什么算盘。
    便是淑贵妃,听到惠仁帝去了德妃宫中,也不过做了做样子,砸了一套茶具。
    众人皆知,德妃这禁闭,就算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宫中看似一切如常。
    只是在去过福乐宫隔日,惠仁帝便写下了一道圣旨,由柳四喜带进天牢,而住在兴庆宫的沈婕妤也在看完淑贵妃私下遣人送与她的东西后,默默赌咒,定会让贤王与五皇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断崖之外,方圆数百里。
    在山中躲了足足五日的宓葳蕤,终于在翠湖边被几名侍卫寻到。
    据几人所言,彼时翠湖仙气缭绕,周围树木成合抱之势。
    宓少师虽衣衫血迹斑斑,气息微弱,却气质天成,不损少师应有的风度。尤其是神狐现世坐卧一旁,种种奇景,堪称圣迹。
    可惜纵然几人极力屏住呼吸,仍惊动了敏锐的圣兽,起身转眼间便窜入林中,再无踪迹。
    消息传进宫中,别说窦章,便是惠仁帝也无法安坐,立马派出了上百护卫。
    回宫的一路上,马车被保护的严丝合缝。
    宓葳蕤靠卧在马车内,手中把玩着前不久从心脉中逼出的蛊虫,白胖胖的虫子老实地装着死。
    行至宫门处,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从内而出。
    驾车的老太监不声不响地让出宫道。
    怎么停下了?
    不近的距离,宓葳蕤却听出了到底是何人在说话,他有些意外地挑眉。
    老太监小声道:四皇子,有贵人回宫,须避开让出宫道。
    贵人?喻洲似在自嘲。
    老太监一时无言。
    宫中的事,他见了太多,起起伏伏,谁都说不准。
    只要命还在,总归是有个盼头的。
    您且忍忍,到了皇陵就好了。
    宓葳蕤听到老太监的话,指尖猛地用力,蛊虫疼得瑟缩作一团。
    皇陵啊。
    不知四皇子去了皇陵,是不是还能如往日那般张狂。
    两辆马车相邻而过,宓葳蕤用灵气裹着话音传到喻洲耳中,待喻洲回过神掀开帘子,只看到刺目到让他恍惚的华盖。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啊走剧情~
    第90章
    车驾进入午门后, 厚重的城门缓缓合上,阻隔了宫城中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深藏了其中的尔虞我诈。
    宓葳蕤静静地等待脑中炸开的片段过去。
    这是修为恢复之后的后遗症。
    一旦遇到能触动某些关窍的人或事, 上一世相关的记忆便会在脑中渐渐浮现。
    方才那句话, 是他有意为之, 他不怕被流放到皇陵的喻洲有何感想,此时的喻洲充其量只能算失了主子的一条狗。
    马车中, 嗤笑声如昙花一现,几不可闻。
    此番回宫,惠仁帝不仅免了宓葳蕤的谢恩,还允他乘马车至听雪楼。
    路遇车驾, 太监宫女纷纷停下回身避让, 这其中就有羲和宫中的小宫女春花, 她提着食盒偷瞄了一眼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待车驾过去, 便快步离开了原地。
    回到羲和宫, 兰芷刚好端着茶从小厨房走出来,春花上前,兰芷姐姐, 奴婢将主子要的凉糕取来了。
    那你随我一道进去吧。兰芷朝她笑了笑,语气温和。
    喻苏正坐在窗边背书。
    近几日,太学中大儒布置的课业繁重。
    虽为皇子, 却也应尊师重道,更何况喻苏不欲引人注目,所以于课业一事, 他一向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态度。
    既不会太过出挑,也不是榆木脑袋完全不开窍。
    不过今日,这书多少背的有些心不在焉。
    见兰芷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从白露山带回来的小宫女春花,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凉糕取来了?
    嗯,主子可要现在就用。兰芷问了句,见喻苏点点头,回身对春花道,过去给主子把东西摆上吧。
    是。
    春花动作间还有几分小心拘谨,但到底比刚进宫那会儿好多了。
    兰芷松了口气,生怕自己看走了眼。
    食盒中的凉糕放的稳稳当当,丁点都未洒出,红糖的甜配上粳米的香,光是闻着就让人口齿生津。
    喻苏端起碗,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今日宫里似乎吵吵闹闹的,可是有什么事?
    主子,是宓少师回宫。
    奴婢从御膳房往回走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少师乘的车驾。
    不是说昨日才寻到人了么?护卫的脚程倒是挺快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喻苏心神一松。
    虽说听了宓葳蕤的话,自己先行回了宫。
    可连续几日都不见新的消息传来,明知该相信宓葳蕤,喻苏还是难免坐立不安。
    谁说不是呢。兰芷将话接了过来,不过倒也能理解,宓少师坠崖多日,想必多少受了些伤。早些回宫,也好让太医早些诊治。
    奴婢见车驾直接朝着听雪楼的方向去了,想必皇上也是体谅宓少师。春花把自己看到的一咕噜都说了出来。
    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兰芷无奈。
    喻苏心情不错,也跟着笑了笑。
    回到听雪楼。
    宓葳蕤被决明撑着,才慢慢挪到榻上。
    不过简简单单走了几步,整个人便面色煞白,虚弱的样子看得人心惊。
    闻讯而来的窦章进屋见此,也是欲言又止。
    原以为母蛊无事,宓葳蕤应当问题不大,谁知寻回来竟是这幅模样,好在人还活着,细心调理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过来。
    看来暂时是无法让宓葳蕤替他炼药了。
    窦章有些犯愁,沉重的表情看在他人眼中,真有几分师徒情谊的样子,殊不知他心里,正想着如何瞒天过海的对策。
    国师大人,太医院的人来了。当差的甘松进屋道。
    请进来吧。
    窦章提了提精神,待看到来的太医好巧不巧正是朱济善,勉力维持的表情差点垮掉,扭曲的神色看上去格外奇怪。
    靠坐在榻上的宓葳蕤一直默默观察着周围,看到朱济善,也稍稍愣了下。
    若说这是单纯的巧合,他是不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搞点刺激的~
    第91章 (小修)
    朱济善神色自若, 入内后无视了窦章,直接走到宓葳蕤榻边,仔细看了看后, 说道:本官见宓少师面色苍白, 应当是受了伤以致气血两虚, 需得先宽衣检查包扎了伤处再谈其他。
    屋内闲杂人等,还是在外回避下的好。
    这话等同于公然赶人, 但除了有私心且近年来与朱济善关系不睦的窦章,其余人并无异议。
    卧房内的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唯有窦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朱济善也不多言, 冷眼看着。
    朱院使, 宓少师可是皇上和本座看中的下任国师, 若是稍有差池, 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窦章话中带刺, 出口便是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朱济善也不恼,不劳国师费心,本官既然能做到院使之位, 自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话里意思很明白。
    窦章看着朱济善油盐不进样子就来气,可他也知道,即便他跳脚也讨不了好, 最后还是憋着一肚子气愤然离去。
    卧房空荡了起来。
    朱济善也没让宓葳蕤脱了衣物包扎伤口,只装模作样地上前把了把脉,接着打开医箱, 取出少说四五件东西,洋洋洒洒写下莫名的药方,似乎打算就此离开。
    换药这事, 想必宓少师身边的药仆便能胜任,老夫便不多赘述了。
    宓葳蕤略微迟疑,终究还是开口道:前辈请留步,晚辈有几处疑问,还请前辈解惑。
    朱济善回过身,脸上笑意了然。
    看这神色,宓葳蕤就明白,朱济善早就料到他会开口,果然是老谋深算,不知前辈今日来听雨楼,可有人托您带话与我。
    倒是不曾。朱济善煞有其事地摇摇头,不过昨日宫中例行问诊,老夫去羲和宫,五皇子倒是与老夫闲聊了几句。
    朱济善这番先抑后扬,宓葳蕤险些以为自己见到了远在长洲山的师祖。
    他默默扶额。
    上回在羲和宫,晚辈便觉得前辈似是有意照顾我与五皇子二人。晚辈愚钝,您可否看在故人面上,别与晚辈兜圈子了。
    哦?你怎知我是因故人,才看顾与你。
    直觉罢了。
    朱济善听闻,眼神飘忽了一瞬,似是追忆,我与你师父如今虽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也曾是至交。
    我乃医者,靠行医救人为善,而你师父,与我的路子大体上虽南辕北辙,却也有殊途同归之处。我原不信什么卜筮,但在与你师父相交的过程中,也慢慢改变了想法。至于如今我为何看顾与你,全因他在五皇子降生后,三番五次与我说,五皇子和你命数相连,若是他出了意外,请我代为照看。
    倒是没想到,前辈与师父还有这样的过往。宓葳蕤心中也是惊讶的,前辈所说的意外是何意?
    你应当知晓昆城地动。
    晚辈听闻过。
    昆城地动后,皇上派我与你师父一道随彼时还是皇子的贤王去赈灾。赈灾期间,一切如常。偏偏在回宫途中,你师父大病一场,再然后,他行事便日益浮躁,我看不惯他的做法,几番劝说无用,便渐渐与他分道扬镳。朱济善眼中的惋惜做不得假。
    不说这些了。朱济善叹了声,你不是想问五皇子与我说了些什么么?
    宓葳蕤将朱济善方才说的话暂且放到了一边。
    还请前辈告知。
    前几日皇上私下下旨流放四皇子去皇陵反思,近来宫中盯得紧,他不便前来看望,让你安心休养。
    朱济善的话让宓葳蕤听出了几分不寻常。
    不过这还需他私下里慢慢去想,遂感激道:多谢前辈出言相告。
    朱济善豪爽地摆摆手,意有所指地叮嘱了一句:虽有神狐庇佑,但老夫以为,宓少师还是静养一月为好。
    前辈所言,晚辈自当记在心上。
    有了宓葳蕤这句话,朱济善满意地抖抖袍子,迈步离去。
    也不知朱济善离开前与院中人说了什么,当真是给他留了一个静养的好环境,直至睡前,都无人前来打搅。
    在山中躲藏的几日,心神到底不能太过放松,是以入夜后,宓葳蕤的睡意来的很快。
    光怪陆离的梦境一出现,便铺天盖地。
    宓葳蕤能够清晰的区分出现下的他与梦中自己,却又无法彻底剥离。
    荒凉的大殿似乎漏着风。
    宓葳蕤能听到那萧瑟的声响。
    白色的丧幡随着风摇摇晃晃,斑驳的墙壁回潮后老旧的厉害,角落里结起了蛛网,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竟会住着人。
    宓葳蕤模模糊糊意识到,此处是囚禁着喻苏的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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