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看起来,这都是拜他手里的金色火光所赐。
而谢未弦则踩在铁树上,身在这条路之外,站在两排火光外面。
谢未弦:
陈黎野:
一时间,他们都对彼此的处境和出场方式感到一阵不知说什么好的无语。
只有一群小孩浮在黑暗的地面上吵吵嚷嚷。
谢未弦心中无语,又想,对了,这可是个过了八个地狱的狠人,还是两千年前的著名谋士,放他一个人呆在这儿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但谢未弦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呆在这儿。
无语片刻后,谢未弦就抽着嘴角,操纵着铁树,朝他飘了过去。
他问:你没事吧?
没事。
陈黎野应过这一句话后,就也说:你怎么从外面钻出来的?你不会是在这片黑海里穿过来的吧?
毕竟除了这两排火光之外的黑暗是一片遥遥不见尽头的黑暗,说它是片黑海也没什么不对。
谢未弦无语点了点头,低身拍了拍铁树,说:这玩意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听话了。
不听话了?
是。
谢未弦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到了铁树上来。
先去找那两个,事情我一会儿跟你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低头拍了下铁树,问:你能不能去找那叫什么?你同学叫什么来着?柳树?
陈黎野:柳煦吧?
对,柳煦。谢未弦回过头来,对铁树说,你能不能去找他?
铁树不搭理他。
谢未弦抽了抽嘴角,不太愿意放弃:喂,我在问你话,能不能去找柳煦。
铁树依旧不搭理他。
沈安行呢?能不能去找沈安行?
铁树还是不搭理他。
行吧,算你小子狠。
谢未弦啧了一声,认了命,只好手动操纵着它低空飞行起来,顺着火光一路寻找。
他一边操纵着能力向前行进着找人,一边把刚刚发生的事简单告诉给了陈黎野。
陈黎野还手捧着金色火光。听了铁树不听话这事儿之后,就声无波澜地感叹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正驮着他往前走的铁树。
找到了陈黎野,谢未弦就没太把铁树不听话这事儿当回事儿了,他目视前方,一心一意地找着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问:说起来,你手里那是什么?
佛光。陈黎野回答,我差不多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吗。
谢未弦本人是还没想明白,但陈黎野既然想明白了,他也就不用多担心了。
这些事情陈黎野也肯定会讲给他听的。
那既然如此,现在的要紧事就还是
那得赶紧把那两个人找到了。
他话刚说到这儿,就遇到了一个岔路。
火光在面前被分成了两条路,谢未弦啧了一声,随便选了一条,接着说:不然现在这个情况,那小子肯定要
他话刚说到这儿,眼前的一幕就一下子让他闭了嘴,他也一下子踩了铁树的刹车。
铁树急停而止。
谢未弦啧了一声,轻轻骂道:操。
陈黎野吓了一跳,抬起头,越过谢未弦看向前方。
前方,竟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拦住了他们半条去路,还犹然散发着阵阵白色冰气。
这座冰山清晰地倒映出了他们的身影。
谢未弦脸色被气得阴沉,咬牙切齿:那个小兔崽子。
第123章 阴阳佛(十三)
沈安行半蹲在冰山上面,疯了似的向前快速行进着。
因为速度太快而在四周生起的风将他额前的发吹得飘飘,却没办法吹散他阴沉的脸色。
地上浮现出的无数张人脸哭着笑着,伸出的手使劲地往外抓着拽着,试图将他拽停下来,但却根本够不到他。
四周吵吵嚷嚷,沈安行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耳边耳鸣阵阵,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某个人的突然消失而变得一片死寂。
沈安行快疯了。
他被慌乱与恐惧全面占据,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事。
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在这片慌乱恐惧里频频闪过。
柳煦。
像是中了魔似的,柳煦刚刚说过的话一直在沈安行的脑海里清晰回响,一遍又一遍。
你真行。
你就欺负我喜欢你吧,现在还学会仗势欺人了。
沈安行越是想,越是能清晰地想起柳煦当时的样子。
他的样子越清晰,沈安行就越慌乱。
他慌得快疯,却又想起柳煦还对他说:我真的只是想听你说实话而已。
他不断地想起柳煦。
沈安行听到自己呼吸粗重起来,气息颤抖得不像样。
渐渐地,不知是被能力侵蚀还是被柳煦消失的现实所影响,他感觉到浑身都冰凉起来,甚至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冷得刺骨。
沈安行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了,双手都跟着颤抖不停。
他尽力咽下慌乱,扯着嗓子,用力到破音地在一片黑暗里喊着他:柳煦!!!
没人回应他。
沈安行却不肯放弃,他紧咬起嘴唇,接着喊了一声又一声,踩着冰山一路向前,想要找到最熟悉的身影。
就这么疯了似的踩着冰山往前跑了大约五分钟有余后,他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道人影身处大道中央,坐在地上,身下是一堆又哭又笑的人脸,周围向上伸出的手也在他身上四处乱抓着,留下了或焦黑或鲜血淋淋的一道道痕迹。
那人深深低着头,两手也垂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吓晕了。
沈安行看到这一幕,先是一喜又一惊,但紧接着,他又表情一怔。
守夜人毕竟是五感通达的BUG选手,即使离得还很远,沈安行也马上就发现了。
那并不是柳煦。
那是一个小姑娘。她穿着大红裙子,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焦黑的烧伤。
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是被献祭的小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和其他小孩一样被囚禁在黑暗里,而是成功脱身而出,跑了出来。
但沈安行现在不在乎那么多。
跟柳煦比起来,其他一切都必须靠边站。
于是,他啧了一声,心里骂了句碍事,冲了过去。
冰山前行的速度极快,没过几秒,沈安行就已经去到了她跟前。
他伸出手,准备把这小孩冻上再炸碎。
可就在他要出手之时,小姑娘深深低着的头突然一动,微微抬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沈安行一皱眉,没当回事,一甩手就把冰甩了出来。
可就在那一瞬间,小孩的身影骤然消失。
沈安行冰了个寂寞。
他一怔,可就在下一秒,一股令人恶寒的不详气息从身后传了过来。
离得很近,像是脸贴脸。
沈安行后背一凉,连忙起身一跃,从冰山之上一跃而下,在落地前在地上划出一道冰来,冻上了这一片所有浮上来的人脸。
然后,他才一个后空翻踩了上去,面对着冰山向后滑了几米远。
他抬起头。
果不其然,在他原来站的地方,有个穿着大红裙子的小女孩站在上面。
她扬起的一张脸焦黑无比,漆黑的眼眶里左边是一片漆黑的空洞,右边里有一整颗完完整整的眼球欲坠不坠地挂在里面。
柳煦要是看到了这个,肯定要吓坏了。
沈安行心里记挂着柳煦,根本没心情和鬼打,啧了一声,转身又叫出一座冰山来,抬脚就接着往前冲。
他要去找柳煦。
可偏偏这小女鬼不放他走。沈安行前脚刚上了一座新冰山,往前疯跑了还没半分钟,小女鬼就后脚在他后面咯咯笑了起来。
沈安行转头一看,就见这小女鬼正扒在他肩膀上,两手搂着他脖子,在咯咯地笑。
沈安行这么一转头,就和她那只挂在眼眶里随风飘摇眼看着要掉下来的眼球撞了个眼对眼:
小女鬼又咯咯笑了声:哥哥,你要去哪儿呀?不是要跟我玩吗?
沈安行少见地想气得揍人。
他只想去找柳煦!!
沈安行没空多搭理鬼,便伸手就扯住了她的头发,很不温柔地一把把她从后背上揪了下来,转手想扔出去,还骂了一句:滚!!
小女鬼被他扯下来,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听起来好像还更开心了。
可要命的是,她死死拽住了沈安行的手,沈安行根本没能把她甩下去。
沈安行啧了一声,手上一用力,能力当场显灵,把这小姑娘冻成了一座冰雕。
冰雕又被他炸成了满天冰屑。
沈安行甩了甩手,没当回事,接着往前跑。
可突然间,他的冰山猛地一顿,像是踩下了急刹车。
沈安行整个人跟着往前猛地一倾,差点没被惯性甩下去。
他往前一扑一抓,堪堪停在了冰山边缘。
冰山很高,从上面往下看去,高得简直令人头晕目眩。
沈安行抿了抿嘴,想往回缩一缩。可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后背一凉,四周寒风瞬间四溢。
这么快!?
他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一根巨大长冰就猛然刺破皮肤,带出一大片鲜血淋漓。
疼痛瞬间袭来,冷痛眨眼间袭遍了四肢百骸,这次的也比前几次来得更加骇人。
沈安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浑身一麻身子一歪,一下子从冰山之上滑落了下来。
他眼前模糊了起来,又听到耳边传来冰霜结成的咔咔声。
接着,他竟然看到左眼里出现了冰霜。
冷痛是这时才猛然从眼睛里袭来的。沈安行痛得一哆嗦,连忙闭上了眼。
然后,他坠到了地上。
轰隆一声巨响。
沈安行听到四周的哭声笑声,还感受到有很多只手在拽着他,想方设法地想把他拽进黑暗里。
沈安行挣扎着,却总也使不上力气来。最后,他咬了咬牙,伸手按在地上,将这一片地冻成了一大片冰原。
所有的一切都被冻进了地底的黑暗里。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安行喘了几口气,费力地撑住麻得近乎毫无知觉的身体,翻了个身,紧闭着左眼,咳了几口血出来,想试着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又一柱长冰从后背上爆裂而出。
沈安行又喷了一口血出来。他用力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昏天黑地,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这一次的反噬比前几次都更加厉害。
他浑身都麻了,知觉残留无几,连站起来都显得太过勉强。
沈安行咳嗽着,伸出手,抓着冰凉的地面往前爬了几米,摸着自己的冰山,靠着上面不规则的棱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抓着冰山,喘了几口气,又突然感觉手上麻了起来。
麻成一片难以言说的彻骨寒冷。
就在此时,一声咯咯轻笑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沈安行浑身一僵。
然后,他就感到身上一沉,脖子被人从后面搂住,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哥哥。这道声音轻轻道,你怎么不和我玩呢?
紧接着,就是许多哭声笑声,呻吟声哀嚎声求救声
沈安行低头看去,就见竟然有许多焦黑的手捅破了地面的冰,再一次从地底里伸了出来。
它们向上伸着挣扎着,又伸手去抓住了他的裤腿,像是想攀着他爬上来,又像是想把他拽下去。
沈安行一惊,本能地想挣开,可又麻得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小女鬼搂着他脖子的手慢慢缩紧,就那样锁住了他的脖子。
沈安行还没来得及挣扎,突然间,又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四周吵吵嚷嚷的声音全变作了凄厉非常的惨叫声。那些伸出来的手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纷纷瑟缩了回去。
小女鬼也突然就松开了他,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来,又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掉到了地上。
沈安行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往前跑去。
沈安行根本跑不动,被这么往前一扯之后就失了力,自然而然地两腿一软,啪地跪到了地上。
那人吓了一跳,往前跑的身形跟着一顿,回过头来又怔了一怔之后,才低声靠了一声,低头就把他扶了起来,又麻溜地背到了背上,跑了。
沈安行仰着头,紧闭着左眼,被扶起来之后,恍惚间,就看到了柳煦的脸。
柳煦手里有一团浮起的金色火光,沈安行一眼过去,忽的眼前一晃,竟看到了七八年前他差点去自杀的那天晚上,柳煦给他看的满天星。
他有些发怔,直到被柳煦背到背上跑出去好几米之后,沈安行才伏在他身上,哑着声音满声血气,难以置信地唤了他一声:杨花?
身后的那个小女鬼倒下来又惨叫过之后,就气急败坏地爬了起来,正嗷嗷叫着追着他们。
柳煦正疲于奔命,但沈安行这人轻得离谱,一背到身上,竟然就跟张纸片似的轻飘飘。
他就回了回头,应了一声:啊?干嘛?
金色火光很听话地漂浮在他身边,把柳煦整张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柳煦。
沈安行喘着粗气,紧闭着一只眼,满脸错愕地看着他。
你
沈安行顿了一下,把嘴里的血气咽了回去,难以置信道:你怎么
你怎么在这儿啊?
柳煦不是最怕鬼了吗?
他不是该躲在哪里怕得发抖,等着人来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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