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等等。
柳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停在了原地。
沈安行也跟着停了下来。
和柳煦不一样,他完全没心思管那破歌词,满眼都只有柳煦这一个人。
他看着柳煦,还是很担心。
不知他这算不算错付了,柳煦看都没看他,一心一意地盯着手机里的便签内容,停在原地默了片刻后,他就又拉起了沈安行,转头朝着路边的一个行人走了过去。
他打了一行字在手机的便签里,亮给了那个行人看。
五点零一分,两人站在了一个小学门口。
小学大门口的门边上,赫然写着山平小学。
果然如此。
柳煦丝毫不意外。
先生也是可以用来称呼老师的。
而且,这首歌很有儿歌的风格,又是指明路线的一首歌,这就有很大可能是温寻的母亲在她儿时的一个需要认路回家的年龄段里,为她引明道路而作的歌。
这个需要自己找回家的路的年龄段,最有可能的就是小学。
也果不其然是小学。
柳煦又转了转头,看到小学大门前不远处的街道边上,也立着一个写着山平路的街道牌。
原来,歌词里的山平,是小学也是道路啊。
他撇了撇嘴,没说什么,领着沈安行走进了学校里。
学校的大门向外敞着,保安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也没被拦住。学校里和镇子里一样,到处都很安静,听不见平常学校里会有的朗朗读书声或嬉闹声。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不知还有没有人。
两人往里走去,经过了一个荣誉榜。
走到荣誉榜前时,两人又一同驻足下来,仰头看了眼这红得喜庆的荣誉榜。
这种荣誉榜,一般都是挂学校里的三好学生用的,可上面却一片空空荡荡,只有最高处挂了一张照片。那是张黑白的老照片,应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学生。
那张照片挂得很高,两人离这面红榜太近,就算仰起头也有点看不清楚。
他们就不约而同地一同往后退了几步,想看清那挂在高处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的小孩面容稚嫩,当时的照相技术也不太发达,把她的长相照得有点模糊。
但柳煦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酒吧女老板。
他一怔,后又想起,酒吧女老板也确实说过,她和温寻上的是同一个小学,只可惜年级差得太大,所以并不认识,只是面熟。
可这里为什么挂着她的相片?
柳煦看得纳闷,正在心里细细思忖时,沈安行就突然拍了拍他。
柳煦一怔,转过头去。
就在此时,他另一边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
柳煦吓了一跳,又转过头去另一边看,就见一个围着厚围巾的女人目光冷漠地看着他,眼睛周围一圈黑眼圈,脸色惨白得吓人。
柳煦:
他突然明白沈安行为什么拍他了。
他是为了给他预警,以防他被旁人突然一拍就吓得叫出来在这个小镇里发出声音,那就无疑等于去死。
那女人拍过他之后,就往后退了半步,拿出手机来。
手机的页面上是一片空白,女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你们是什么人?】
柳煦见此,撇了撇嘴。
沈安行之前对镇里人说自己是调查员,结果无一例外地被翻了白眼,甚至还被开店的砸了东西,跟过街老鼠没什么两样。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辞。
他说:【我们是道士,来驱鬼的。】
结果,和调查员的说辞一模一样,女人看过他手机里的内容之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一般,忽然双肩一耸,眼眸一缩,往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转头飞一般地跑走了。
看来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是这个反应。
NPC果然都是有自己的固定线路的。
可是为什么?
如果他们说明自己是来调查诅咒的话,他们应该是和酒吧的女老板一个反应才对啊。
毕竟他们受诅咒所扰,如果有人能来调查温寻,阻止温寻的话,对他们来说,不该是一件好事吗?
跑什么啊??
柳煦想不明白。
他这么一想,忽然又发觉不对劲了。
酒吧女老板又为什么会那么高兴?
她不是温寻的女朋友吗。既然温寻就是这个小镇的诅咒,那她为什么还要高兴于他们来调查并阻止并进一步消灭诅咒?
诅咒一旦消失,不就也意味着温寻也会消失吗?
这不是反了吗?
第96章 无声镇(八)
这么一想,事情确实很怪异。
本该为此高兴的人没高兴,本该抗拒这事儿的人也没抗拒。
并且,酒吧的女老板在说起诅咒的时候,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当时柳煦情绪崩塌没能多注意,但现在仔细想想,总有种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味道。
很不寻常。
如果他是那个酒吧女老板,一定会觉得诅咒的事真是干得漂亮,绝对会情绪激动地把当时发生的一切都讲出来,并斥责他们有什么资格消灭诅咒,消灭温寻。
可她没有。
她只说,诅咒就是隔天发生的。
这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带过去了。
很奇怪。
柳煦站在原地,看着贴在荣誉榜高处的照片,思考了很久。
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人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那就是酒吧的女老板。即使照片里的她还是个孩子,但面容毕竟是无法改变的东西,很轻易地就能认出来。
柳煦眯了眯眼。
这么仔细一想,他才发现,虽然看起来他手上是有了很多信息,可事实上,发生诅咒的那天的详细情形,他还连个线头都没抓到。
无声小镇里无声无息,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风声轻轻四起,轻轻地带起那些藏在难以察觉的角落里的怪异,将人背后吹得隐隐发凉起来。
忽然间,风毫无预兆地大了起来。
风大得太突然,两人都小小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荣誉榜高处的那张照片被突然大了起来的风吹得掉下了一角,登时摇摇欲坠起来,看那样子,肯定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柳煦被此情此景吓得浑身一哆嗦,脑子一炸,这才反应过来那张黑白照片说不定可是线索!
想到此处,他就连忙往前几步,还没来得及伸手去够,照片就被风卷携着从上面剥落了下来。
!!
柳煦张了张嘴,一声握草差点没控制不住地冲出嘴去。
可风却又很是时候地停了下来。没了风,将要乘风而去一路起舞的照片又一下子失了重,就那样在空中身形一滞,飘飘而落了下来。
柳煦一怔,也跟着身形一顿,但见照片落了下来,他就又讪讪地伸出了手去。
那张黑白的照片,就那样轻轻地落在了他手心里。
一切都像被安排好了一样。
柳煦撇了撇嘴,打量了一下落到了手里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位置太高,他刚刚也没能看得太清。这么一落到手里,他才看到,照片的右下角用黑色水笔写了一个日期。
1993.6.31。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张照片了。
柳煦嘴角直抽,又把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的背面是一片泛黄的白,上面写了一行同样泛黄的字,以及另一个日期。
洛辞。我的英雄,我的光。
2009.12.7。
柳煦:
他愣了片刻后,就又把照片翻了回来。
黑白照片上的小女孩对着镜头一脸冷漠,没有丝毫笑意,就和酒吧女老板给他们看的相片里的她自己一模一样。
她应该是个完全不会对着镜头笑的人。
可毕竟这是张小时候的照片,还是张时代久远略显模糊的黑白照片,他们还不能完全下定论这就是她。
但照片背面所写的洛辞,肯定就是照片里的人的名字。
柳煦撇了撇嘴,将这张照片塞进了怀里,转过头去,看向沈安行。
沈安行看着他,神色担忧,一看就是还很担心他的状态。
柳煦扬了扬嘴角,对他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拉起他的手,转头走出了学校。
这张黑白照片,看起来应该是温寻的东西也可能是音乐酒吧女老板的东西。
可毕竟这东西是从老妇人唱的歌为线索基准找出来的,是温寻的东西的可能性偏大。
难道说,老太太所唱的歌里所指的地点,都会有温寻的东西?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去交给老太太?
柳煦心里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这很有可能。
出了校园后,他就又领着沈安行,走到了写着山平路的街道牌的旁边。
他绕着街道牌绕了一圈,果然在街道牌旁立着的红色邮筒后方,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柳煦表情一亮,忙走了过去,把本子拿了起来。
他简单翻了一下。
这个本子上,每一页都写满了字。那些字排得十分规律,还在最上面写了题目,看起来像是诗体。
柳煦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这恐怕并不是什么诗词,是歌词。
温寻毕竟是那家音乐酒吧的小歌手,当然会自己作词作曲。
这个本子上写了很多歌,从词句来看,温寻所唱的大都是有关于爱的。
本子里的每一句歌词都温柔至极,透着极致的爱意。
柳煦往后翻了两页,每一页都是如此。
这么翻着翻着,一张照片就突然从后面的纸页里歪了出来。
柳煦把它抽了出来。
这张照片倒不是黑白照片了。照片上,已经成年的温寻向前倾着身,扶着一把摇椅,而老妇人就坐在摇椅上,面目慈祥,微笑着看着镜头看起来,这确实是她的母亲。
而老妇人身旁的温寻也在笑。这张照片里的她就和音乐酒吧的女老板给他们看的照片里一样,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好看。
柳煦又把照片翻了过来。照片的背面,也同样有一个日期,和一句话。
致母亲。
2006.6.05。
柳煦垂了垂眸,没说什么,把照片重新夹回了本子里,又把本子收回了怀里。
他拿出手机来,又点开了记载了歌词的那一页。
【先生山平安息河】
这第一句歌词里,前两个已经解决了。
可这个安息河,到底是什么?
他们在这个小镇里走了这么久,并没有见到这里有什么河流。
还是说,是他听错了?老妇人唱的根本不是什么安息河,还是和前两个一样,是一个街道的名称?
柳煦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后,就伸手点开了键盘,试着把这三个音重新打了一下。
安喜阁,暗戏盒,暗系盒,昂新歌
怎么每个看起来都不是那么靠谱。
柳煦摸着下巴,紧皱着眉,思索起来。
那难道是他想多了,这里真的有个安息河路?
这名字也太诡异了吧?
这里是地狱啊,诡异也正常。
想到这儿,柳煦就抽了抽嘴角,被自己说服了。
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最后伸出了手,随手抓住了一个幸运路人。
先前,他就是随便抓了个路人问的这所山平小学的所在地。结果很令人意外,那个路人NPC居然还真的给他指了方向。
所以,因此可得知,路人其实是可以给他们指路的。只要不提和诅咒有关的事情,他们还是很和善的。
柳煦抓住这个行人之后,就拿出手机,亮出了便签上的内容。
便签上写:【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有安息河路吗?也有可能是读音相近的一条路,或者一个地方。】
那路人看过他手机便签上的内容之后,却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低下头,拿出了手机。
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出键盘来,打下了一行字,亮给了柳煦看。
【这里没有那种地方啊。】
柳煦:
简单谢过这位NPC之后,柳煦就转过头,又拉上沈安行,一连问了好几个人。
这里的NPC果然也是属复读机的,他们问的这几个人都是同一个反应皱皱眉,沉默一会儿,再摇摇头,低头拿手机,点进便签,甚至连新增便签的操作都一模一样。
当然,给的答案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里没有那种地方啊。】
五分钟后,两人牵着手走在山平路上,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陷入了沉思。
路人既然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那么,这个安息河就真的不是街道名称了。
可它也确实不是一条河。这个小镇里别说河了,连条臭水沟子都没有。
柳煦当然有想到这一点,他知道有很大可能是他把盒或者阁听错成了河。所以,他刚刚也换了几个读法去问,甚至都直接写上了拼音,可得来的答案却是一如既往的复读。
这里没有河啊,又不是道路名称,那安息河的可能性肯定是没有了一定是他听错了。
是阁吗?是母女俩路过哪个无名的小阁楼的时候,给它起了名?
沈安行坐在他旁边,跟着沉默着思索了片刻后,就拿出了手机,也打下了一行字。
柳煦偏头去看。
沈安行说:【我在想,这不是一个母亲唱给女儿指路用的歌吗,那这可能是一个对孩子来说是河的东西,说不定意外地会很好懂。】
他说得有道理,柳煦却小小地哽了一下。
和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柳煦不一样,沈安行根本没怀疑过他听错。
他坚信柳煦没错,所以这一路走来,他只思考安息河的线索。
柳煦无言,他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伸手拿出了手机,打了一行字出来,给沈安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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