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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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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煦顿了一下,回了回头。
    我我能跟你一起吗?方卿儿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有点害怕
    柳煦:
    那一起就一起吧。
    没办法,柳煦就和方卿儿一起出了门。
    话虽如此,柳煦其实也很害怕。
    他们刚一踏出房门,那阵婴儿的笑声就又响了起来。
    柳煦吓得浑身一哆嗦,拉起方卿儿就脚底生风的往外跑。等跑出了院门后,他才放开了方卿儿,松了口气。
    方卿儿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又回过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这栋屋宅。
    两个人出了门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们走着走着,就试着去推了推周边的住宅是的,周边的住宅。这里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屋子,这是一个住宅区,周边的住宅还是有不少的。
    但可惜的是,每一户住宅前都好似有一面透明的墙,还没等他们走过去,就被这道墙拦住了去路。
    看来是不让进了。也是,这么多家屋子,要是真的都能进,那守夜人干脆别干了。
    柳煦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带着方卿儿,随便选了个小巷子钻了进去。
    藏好的那一刻,他就低头看了眼时间。
    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好从二十九分跳到了三十分整正正好好六点半。
    好险,刚好赶了个死线。
    柳煦突然就感觉有些后怕,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刚叹完这口气,站在他旁边的方卿儿就突然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柳煦转过头,关切了一句:怎么了,穿太少了?
    不是方卿儿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气,又缩了缩身子,说,柳哥,你不觉得好像变冷了吗?
    柳煦:?
    *
    18:30。
    在柳煦看了手机时间的那一刻,一座冰山就突然出现在了那栋黑色屋宅旁。
    冰山巨大无比,浑身散发出的冰气都化作了四溢的白色冰雾。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冰山的最顶端。
    那人站在白雾之中似隐若现,叫人看不太清楚。
    他在白雾之中站了片刻,然后就伸出了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来。
    那人只靠单手就轻车熟路地把这张纸展开了来。那只手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在白雾之中闪了一下银光。
    随后,他就这样在白雾之中沉默地站立了片刻。
    然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很莫名其妙的东西似的,忍不住嗯?了一声。
    再然后,他就纳闷地轻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东西。
    第9章 瓷娃娃(八)
    方卿儿说冷的时候,柳煦真的没觉得有多冷。
    但没过几秒,他就感受到了周围的温度突然骤降了下来,降的速度极快。这里原先是夏末初秋的凉爽温度,可一转眼,就冷得如同迈入了初冬一般。
    温度下降的速度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方卿儿被冻得一哆嗦,连忙把之前脱了下来的棉衣给穿上了。
    柳煦也感觉到了冷,就也跟着把手上拿着的装备全都套回到了身上,围巾都围得严严实实的。
    他缩了缩身子,心里的那些惧怕莫名被冻得更甚了起来。
    柳煦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出来。没想到,他叹出的这口气竟然化作了一团白气,就那样在地狱的空气里飘飘荡荡了一会儿,消失在了风中。
    冷得都能哈白气了。
    柳煦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在往很不妙的方向发展而去。
    说起来晚上会有鬼和守夜人一起出现吗?
    如果白天那样的鬼婴晚上还会出现的话那可真令人绝望。
    他毕竟是真的怕鬼,也真的怕守夜人,如果鬼和守夜人会一起出现的话他的存活率就真的会很低。
    柳煦正站在这边胡思乱想着,突然间,一些亮晶晶的白色碎屑就开始从天上飘飘而落。
    柳煦怔了怔,扬起了头:下雪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出了手,接住了些雪。
    那些雪很快就落到了他的手中,又很快在他手心里化成了水。
    柳煦看了看自己手心里,随后就发现了不对落在他手心里的并不是雪,而是冰的细小碎屑。那些碎屑太细小,所以在落到他手心里的那一刹,就都化成了水。
    居然会下起冰来。
    真不愧是冰山地狱。
    柳煦心情很复杂的在心里如此道了一句,然后就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搓了搓双手。
    希望守夜人今天晚上不要来找他。
    可以的话,希望守夜人永远都不要来找他。
    柳煦在心里祈祷。
    另一边,方卿儿在他旁边呆了一会儿后,就蹲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柳煦侧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的脸上正微微透着些许恐惧。
    正常,他也挺害怕的。
    毕竟接下来要出现的守夜人可是会要人命的恐怖人物。
    就在此时,那道曾经告知过他地狱规则的声音又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它依旧阴森,依旧诡异,沙哑冰冷的声音就那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播报起了恐怖。
    【守夜人尘,狩猎开始。】
    它说完这话,就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同一时刻,天上落下的冰屑也消失了踪迹。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死了似的。
    这片死寂很快就滋养出了恐怖,柳煦站在这片死寂之中,感到心里一下子毛了起来,后背也开始有些隐隐发凉。
    很快,没过几秒,他又感到周身的温度再次猛然往下跌了好几个度。
    温度本来就够低的了,再这么再次一骤降,柳煦瞬间感觉自己被扔到了冰海里一般,周身的冷空气仿佛一把把能刺入骨里的刀,简直是挖骨似的疼。
    这温度绝对跌破零度了。
    柳煦心里的恐惧也跟着跌破零度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稳住了心神,把心里的恐惧压下去了几分,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又把围巾往脸上裹了两圈,紧紧抓住了围巾,缩起肩膀来,一声也不吭地坚强的站在那儿受着冻。
    突然间,一阵寒风突然从他们所在的这条小巷的巷口那里灌了进来,把柳煦吹得浑身一哆嗦,好一阵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寒风来的太大也太突然,柳煦心中免不得警笛大作起来,他连忙紧抓着围巾转头一看,却见巷口那里空空荡荡,谁也不在。
    柳煦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把这口气松完,周遭就突然极其迅速地结起了冰。
    柳煦还没松完的这口气当即就又哽了回去,一下子哽在了嗓子眼,还倒吸了一口凉气。同一时刻,他又看到了巷口那里居然有一些冰霜在风中盘旋着,飘飘洒洒,还在一步步地朝他飘过来。
    柳煦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这大概率是守夜人来了,他也该跑,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从心底里袭了上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高中那两年。
    他想起那天夜里飘雪,他在回家路上遇到了沈安行,对方抱着路灯蜷着,大冷的天却连件外套都没穿一件,就在那里可怜兮兮地受着冻,哈着白气哆嗦着,和路灯相依为命。
    他又想起另一个晚上,那天晚上月亮好亮,把跨在窗户上坐着的沈安行照得也很亮,亮的柳煦能把他眼里的绝望看得清清楚楚。
    他想起有天黄昏,沈安行送他回家;他想起那天沈安行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把冲上来要打他的人一脚踹出去好远;他想起沈安行那晚在路灯下对他说
    沈安行。
    沈安行,沈安行,沈安行。
    他的星星。
    这短短几秒内,柳煦就这样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很多事,每一件事都和沈安行有关。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对守夜人的巨大恐惧也被恍惚间抚平了。
    柳煦突然就动不了了。他知道自己该跑,可又莫名其妙地动弹不得。
    一阵狂风大作,寒风呼啸尖叫着扑了过来。
    在那一瞬,柳煦还听到了水结成冰的咔咔声。那些从巷口处飘进来的冰霜也猛然乘风接近了过来。
    狂风太冷也太大,柳煦恍然间就松开了紧抓着围巾的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眨眼间就被狂风吹散了。
    先前为了保暖,柳煦还把围巾在脸上围了一圈,围巾还盖住了他半张脸。现在这么一被风吹散,柳煦的一整张脸也就露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周身大作的狂风猛地停了下来。
    而那些冰霜,也恰好飘到了他面前。
    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后,那些冰霜就像有了意识一般,竟然开始慢慢悠悠地往一个中心处聚拢起来。
    柳煦大脑一片空白。但在这片无法思考的空白之间,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参与者,就微微抖着身子,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地贴住了墙。
    那些冰霜慢慢地在他面前聚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毫无疑问,能做到这种非科学的事情的人物,只有守夜人。
    周遭寒风飘飘,把一切都拉的好漫长。
    这人形越是聚得完整,柳煦心里的那股熟悉感与似曾相识感就越强。
    它们就好像牵连着他的心脏一般,就那样让他的心脏开始突突疯跳了起来,疯的就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
    很奇怪,他竟然丝毫感受不到惧怕明明守夜人就在他面前。
    可柳煦心里那些先前对守夜人的恐惧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不曾存在过。
    他只觉得对方很熟悉,熟悉得令他感到好一阵无法思考的惘然。
    而在这片迷惘之中,那些冰霜也终于在他面前慢慢悠悠的聚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那一瞬间,柳煦瞬间瞳孔惊得骤缩起来。
    他甚至感到无法呼吸。
    那是个比他高出一个头去的少年。少年很瘦,浑身的皮肤都惨白得像个死人,一头黑发留的有点略长,刘海也长得把藏在发后的眼睛遮了大半,让他那一双生的很少见的睡凤眼若隐若现了起来。
    他还穿了一身中学的校服,把袖子撸了起来,皮肤上还零零散散地嵌着一些冰。
    柳煦死都认得这身校服,他也穿了这身衣服穿了两年。
    是的。他认识这个人,他就算死了都认识。
    是沈安行。
    更准确的说,是十八岁的沈安行。
    柳煦怔住了,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沈安行也是同样的难以置信,眼里都飘荡着震惊的色彩,满眼的动荡不安。
    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着沉默着震惊了好半天之后,柳煦才开了口,颤着声音打破了沉默。
    星星?
    他这么一叫,震惊到完全无法思考的沈安行才一下子回了魂。他如梦初醒似的浑身一颤,然后转头就原地啪地当场炸成了满空冰霜,随着一阵大作的寒冷狂风,消失了。
    风太大,柳煦被刮得几乎睁不开眼来。
    只不过这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周身又宁静了下来。
    狂风散去,周围的温度也似乎上升了一些,暖和了些许。
    可柳煦却感觉如坠冰窖,浑身都冷极了。
    四周沉默几许,十分安静。
    一直都蹲在柳煦旁边的方卿儿被突然出现的冰山地狱守夜人给吓得傻了,跑都忘了跑,等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便又满眼害怕地颤抖着眸子,哆哆嗦嗦地转头问道:柳哥?你不会你不会认识他吧?
    柳煦没听到她说话。
    现在谁说话他都听不到了。
    沈安行的出现就如同一道滚滚而落的天雷,彻底把他炸傻了。
    他没有反应,方卿儿就伸出了手,哆哆嗦嗦地拽了他两下,又叫了他两声,想把他的魂儿给叫回来。
    然后,她听到柳煦突然颤着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地,叫了一句。
    沈安行
    什么?方卿儿没听清,问道,柳哥,你你说什么?
    柳煦这次没理她,他一把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转头就往巷子外面跑,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嘶喊了一声:沈安行!!!
    这一声叫喊就这样歇斯底里的在冰山地狱里炸裂开来。
    第10章 瓷娃娃(九)
    柳煦往外跑的太急,在冲出小巷时,竟然脚底一滑,险些跌到地上。
    他连滚带爬十分狼狈地从小巷里跑了出来,等他跑出来一抬头,就见到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冰山竟然正横在那栋黑色屋宅的侧边,浑身都四溢着寒气。
    柳煦顿觉头皮发麻,一下子被惊得停住了脚步,定在了原地,被那冰山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下意识地哆嗦着,往后退了两三步。
    那座冰山太过巨大,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场。站在它面前,人类似乎显得太过于渺小。
    内心的恐惧让柳煦想要掉头。
    可沈安行在这里。
    一想到这个,沈安行的脸就在他眼前频频闪过,带着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旧日色彩。
    一想到沈安行,柳煦就又本能地往前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
    紧接着,他就又跑了出去,然后,就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沈安行!!
    沈安行!!!!
    柳煦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声嘶力竭,也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他红着眼睛,在地狱里一边跑着四处寻找,一边撕扯着嗓子叫喊着。
    他一边跑着,一边脑子里乱得像团麻。
    刚刚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回着,沈安行的脸不断与他记忆中年少的星光重合,又编织出了一场旧日的大梦。
    在这些乱得无法理清的画面之中,柳煦又有些慌乱无主地想沈安行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为什么在这儿?他不是死了吗?
    那到底是不是沈安行?是不是他看错了?
    不,不可能,他看错成谁,都不可能把一个人看错成沈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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