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47)
【灵狐见他执意要跑,这才笑着开口道出实情,公子可知近日来,为何频频乏累身软无力?从您救下小狐开始,公子就注定此生困顿于此,今日便和公子说出实情,还请公子不要惊讶。听罢,只见那书生欲哭无泪,神色惶恐,吾为男子也,怎可如妇人一般有孕在身?】男子有孕什么玩意儿,亏能想的出来。傅廿蹙着眉嘀咕了一声,一脸嫌弃的看着画本上荒谬的内容,赶忙合上,塞回了书架。
刚把这本低俗画本塞回去,傅廿又起了一点疑心。
他第一次看这么荒谬的话本,除了震撼,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
见着四下无人,傅廿又把那本话本取了出来,接着翻看。
越往下看,傅廿的眉目越是紧蹙。
这个书生孕期的反应,怎么看,怎么和这段时间他的症状相似。
困乏,食不下咽,以及等等。
最后故事停在书生和狐狸因违反伦理天规,最后双双化鬼,游荡在同一个山涧,但是永不能相见。
那段关于男子有所身孕的猎奇描写,和体内构造的改变,还有路人的唾弃辱骂,傅廿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放下话本,但还是久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看到历朝历代记录皇后平生的书籍,妖魔鬼怪就没那么多了。
看完之后,傅廿稍微松了口气。
比做影卫简单太多了。
不需要武艺高强时刻揣测君心,也不用十二时辰无缝隙守在天子身边,随时听凭差遣,更不用遇事替天子承担负面名誉。即便侍寝,之后也可以好好休息,而不是像他上一世,温存都等不完就得爬起来继续坚守岗位,谨防刺客。
又看了几眼历代皇后的行为记录,傅廿才离开了藏书阁。
回到承元殿的时候,天色还早。
想起来昨晚不欢而散,傅廿总觉得楚朝颐大概误会了什么。
他是真的身体不适,并非厌恶楚朝颐到肢体接触都恶心的程度
想到这儿,傅廿看了一眼大臣进出络绎不绝的御书房,叹了口气。
傅廿想起来方才阅读的书上,和天子关系一言难尽但也没到相见如仇地步的皇后,通常还是会做些吃食送去承元殿,礼节性的慰问两句。
书上没说那些大家闺秀怎么做到十八般厨艺样样精通,傅廿想了想,还是带了些钱财,借用了染织司的厨房和食材,开始自顾自的捣鼓。
傅廿一手拿着食谱,一手持着勺子,时不时蹙眉端详着锅里不太好看的食物。
奇怪,明明按着食谱来了。
油烟的味道呛的傅廿不太舒服,但他还是坚持到食物出锅,才敢出去用鼻子换气。
装入食盒的时候,傅廿稍微尝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后缩。
不过很快,像是适应了这个味道,神色逐渐自然。
熟了!
傅廿满意的盖上盖子。
把食盒送到公公手中,傅廿才去校场例行晚训。
传了晚膳,楚朝颐还是和以往一样,一边看着手上的书,一边漫不经心的吃着东西。
勺子挖下去的时候,楚朝颐感觉到汤羹的粘稠度似乎不太对劲,只是书上正写道前朝名将的治军理论,他便没从书上移开目光。
咳咳咳咳吃到嘴里的时候,楚朝颐连勺子都丢了出去。
李公公立马意识到不对,脸色一变。
不是投毒楚朝颐一边灌着茶,赶忙解释。
喝过茶,楚朝颐才坐直,语气不善的问道,御厨房今天谁掌厨?
回陛下,厨子和平时一样,只是您方才吃的这道杂菜面片汤,是连侍卫送来的。
听到这儿,楚朝颐紧蹙的眉目立刻舒展,谁?
是连侍卫,也就是您身边的李公公犹豫片刻,还是没敢提那个一直避讳的名字,他说是自己做的,奴才试了没毒便端了上来。奴才这就撤下去,请陛下息怒。
不必撤下去。楚朝颐听到这儿,语气轻快了不少,将方才没喝完的半杯茶兑进了汤里,继续舀了一勺递进口中。
这次楚朝颐强忍着蹙眉的冲动,味道不错。
李公公陪笑了几声。
看着楚朝颐脸色都变了,嘴角忍不住的耷拉,还一直夸赞手艺李公公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放下筷子,楚朝颐才又问道,当真是他亲手做的?
是。据染织司的线人说,是连侍卫买通了厨房的宫女,借用的厨房和食材。
楚朝颐:他可有说什么?
李公公:什么也没说,托公公送来就走了,食盒里也没留下字条或是书信。这个时辰连侍卫应当在校场练刀,如若陛下要通传,奴才这就去。
不必。楚朝颐连忙阻拦,说完,便继续看着方才搁下的《名将训兵录》。
看完,楚朝颐难得没立刻专心于奏本,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香炉陷入沉思。
沉思半晌,楚朝颐突然笑了一声,紧接着通传道,李公公。
奴才在。
今夜朕就寝的时候,你去和连侍卫说,朕的难寐之症又次发作,夜深不想惊动太医,所以便喝了许多安神散安神散,点上浓香,哪知还是不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神色要焦急担忧,多叹几声气,看他作何反应。楚朝颐说完,思考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说完告知他朕在寝宫,你故作有事匆忙离开就行。不用问他要不要来,更不用带路。
李公公听完,顿了一下,陛下,若是难寐之症发作,应当去通传太医另寻他法。上次在述州行宫,老奴按您说的通传连侍卫,结果您只会更加身心燥热,难以入眠,且还需费神装睡,何必呢?
第63章
夜间,傅廿洗掉一身油烟味,拿出浮光匕,用磨石仔细的打磨着。
这把浮光匕到底离身时间已久,今日傅廿只是用它切菜,手感就已大不如前,如若真遇上什么事儿,钝刀无疑是比敌人还致命的杀手。
糟糠之妻不可弃也。磨好刀后,傅廿小声嘀咕了一句,满意的看着重新锃亮发光的刀刃。
他在手上颠了颠,又反握着耍了两下熟悉的招式。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傅廿赶忙收了刀,起身开门。
初冬夜风冷,开门的时候傅廿打了个寒颤,见着是个面生的小公公挑着灯,神色躲闪。
敢问公公何事?
奴才是李公公身边的,小公公刻意顿了一下,面露难色,目光看着地面,上次在行宫陛下多日难以入眠,见李公公喊您过去似乎比汤药还凑效,奴才便想来问问您,您给陛下用的是什么方子?
傅廿顿了一下,他又失眠了吗?
公公慌忙摇头,没正面回答,可语气中分明能听得出欲盖弥彰的意思,奴,奴才无意惊扰您,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您给陛下开的药方。
傅廿:没有药方。
说完,傅廿看着小太监连连道谢,又说还有别的差事,便匆匆朝着殿外的方向跑去。
傅廿倚在门口,吹着凛冽的寒风,陷入沉思。
方才小太监开口没说名字,神色躲闪,肯定是楚朝颐有问题。
傅廿想了想,上一世楚朝颐没有这么严重的难寐之症,应当是他走了以后才患的。
又在门口吹了会儿冷风,傅廿一把关上门,栽进了被窝里。
楚朝颐如何,与他何干?
抱着楚朝颐如何与他无关的心态,傅廿还是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带上随身携带的刀刃和暗器,拽上面遮和兜帽,迅速朝着寝殿的方向飞檐走壁。
跃上寝殿宫顶的时候,傅廿环顾了一下下面守卫的情况。
没以前那么森严,大概率那个假皇后已经被撤出了寝宫。
趁着提刀卫警惕降低,宫女进去给香炉添火的时候,傅廿悄无声息的借着门缝钻了进去,跃上屋脊,小步沿着房梁往里走。
探查了一圈房梁,傅廿松了口气。
没有别的影卫。看来楚朝颐睡觉的时候,楚幺和其他影卫一样,也是在屋外候命。
走到龙床上方的屋梁,傅廿才停下脚步。
能从帷幔纱帐中,看得出里面躺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身影时不时烦躁的翻身,偶尔还会发出叹息。
果然那个假人已经不在了。
傅廿就这么静静的在屋梁上伏着,过了好一会儿,见楚朝颐似乎平复了一些,这才轻手轻脚的落地。
不是说了别进来添熏香了吗?滚。
听到这声滚,傅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滚。
属下并非是来添熏香。疑虑半晌,傅廿才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
说完,帷幔突然掀开,露出了半张满是倦色的面容。
傅廿低头,没抬头直视。
你怎么来了?楚朝颐一收方才的暴躁,有些惊讶的问道。
傅廿没说话。
来之前他就预料到,和这个男人面面相觑时的尴尬场面。
可到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想来看看。
这种矛盾的心里傅廿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沉默。
还没说话,傅廿突然感觉到手腕突然被猛地拽了一把。
傅廿不敢反抗,只好顺势跪在床沿。
两个人之间有帐纱隔着,但手腕却是被死死地攥着。傅廿看不见楚朝颐的脸,只能感觉到左手上炙热的体温久久附在上面。
属下,属下路经寝宫。未曾料到惊扰您休息,这就出去。傅廿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说完,他感觉到手上的禁锢更加收紧,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傅廿试着抽了抽自己的左手,徒劳无功。
楚朝颐直接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哪儿,还路经寝宫?
傅廿:
见傅廿还是不说话,楚朝颐又直接了当的追问道,是不是听闻我难以入眠,特意过来的?
傅廿垂头。
幸好有帷幔的遮挡,楚朝颐看不见他现在五味杂陈的表情和充血的脸色。
沉默间,傅廿感觉到附在他左手上的五指,开始试图强行挤进他的指缝。
慌乱间,他一边试图夺回左手的自主权,一边赶忙并拢五指。
这么一并拢,傅廿感觉到指缝间多了一双手的触感。
指腹的茧子微微摩挲着他的手背,手心的温度炽热,如此紧贴,甚至能若隐若现感受到对方的脉搏。
还有,谢谢阿廿今日特意借了厨房,为我下厨做饭。味道很不错。楚朝颐确定这只手跑不掉之后,又一次开口,不然我还真的以为,你连被我触碰都觉得恶心。
听到这句话,傅廿下意识绷紧身躯,陛下多虑,属下从未这样想过。
说完,傅廿又不自在的别开了目光。
早知道楚朝颐真的会吃他就不手抖那么几下往里添那么多调料了。
今日早时,藏书阁似乎进贼了。不过让公公盘点了一下,发现贵重的古籍都没有丢说到这儿,楚朝颐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只是历代皇后的传记和平生记录被翻了。想当初你还是大影卫的时候,宫内从未有贼人能逃脱成功。
傅廿:
他张口想反问楚朝颐怎么知道的。
但转念一想,这宫闱之中本就是天子的家,他反问家主凭什么知道家中之事,简直笑人。
还有,历代皇后宫妃往承元殿送肴羹甜品,说是亲手做的,其实肯进厨房亲自看着奴仆做事的都少之又少,更别说亲手碰厨灶,多数只是有这个心意,随口说说。
傅廿下意识蹙眉。
他就说,那些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能歌善舞就算了,怎么还十八般厨艺样样精通的。
陛下怎么突然说这些?他理不直气很壮的小声反问。
突然想到了,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楚朝颐见此也不戳破,云淡风轻的说道,还有,以后想进来就光明正大的进来,不用偷偷摸摸的。
傅廿还是看着地,面部表情既复杂又丰富。
他原本只是想进来看看。
没想到楚朝颐会把他做过的光辉事迹一件件细数出来。
正沉默的坐着,傅廿没注意到什么时候窗帘帷幕已经悄然掀开。
感觉到有人从背后圈住他,傅廿才赶忙回神。
还没问楚朝颐要做什么,整个人就被像拔萝卜一样抱了起来。
他的身躯原本就有所残缺,即便装了义肢,还是要比常人轻巧很多。
您,要休息吗?被放在床褥上的时候,傅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述州行宫的时候,两个人还未相认时,他记得楚朝颐就是抵在他颈后,才陷入沉睡。
如今再次被拽上床褥,傅廿自觉的问道。
嗯。不用担心,只是借你的后背靠一靠,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楚朝颐说完,打了个哈欠。
说完,他感觉到傅廿似乎放松了一些。
来日方长,能把人骗来说明已经缓和了一大步,楚朝颐如是想到。
傅廿没接话,自觉的把脸转向外,保持噤声。
上次楚朝颐说过,不想看见他的脸,也不想听见他的声音,还有在楚朝颐醒来之前要离开,他都记得。
躺了一会儿,傅廿感觉到颈后贴过来了一隅呼吸。
他以为楚朝颐会和以前一样,直接抱上来。
可没想到,这次楚朝颐还是小心翼翼的只贴着他的后颈,姿势甚至比两个人没相认之前,还要生疏。
傅廿心里奇怪,但还是没回头问。
这次过了好久,身后的呼吸声还是没有平静的意思,甚至比方才更为烦躁。
他能感觉到楚朝颐的脑袋不断的在他后颈上拱,但就是不肯多靠近一步。
最后,干脆连后颈也不贴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能躺下一个楚幺加上一个李公公。
陛下?傅廿听着楚朝颐辗转反侧,小心翼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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