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仙尊自救指南/仙尊嗷嗷叫(穿越 修真)
飞身的步伐直接后退了好几尺。
夜宇珹收鞭后毫不在乎她,神情森冷漠然,朝古灵儿越步越近,像极了季澜以往看《仙尊嗷嗷叫》时,脑中浮现的那股阎王之样。
仿佛,谁都入不了夜宇珹眼底,谁也无法阻止他。
不远处,海吟吟发丝凌乱,眼见铁扇将失,便大声呼唤心腹弟子,要她们先行挡下长鞭,她自各儿身子一偏,独自往古灵儿方向飞去。
季澜:!
这妹子居然还知道声东击西!
眼看不过三尺之距,海吟吟便要到达小女娃身边,而左边夜宇珹长鞭一挥,四名上前欲挡鞭的妹子直接被甩至墙面。
夜宇珹览懒散散地往重伤的弟子群瞟去,不过一瞬便又收回,而后再度举起黑鞭。
季澜脑中急促闪过念头,可场面惊险混乱,古灵儿又离自己太远,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到底!
瞬间移动这种修为该如何施展!?
而这不过刹那间的想法,季澜脚步刚抬,亟欲前奔。
猛然间!身子便如风一般飘起!
几乎是在半瞬内,季澜身躯便落至古灵儿身侧,与海吟吟同时到达小女娃身旁!
另一头,夜宇珹正举起长鞭,顷刻间,也朝这方向重重甩下。
海吟吟眼尾瞥见黑影,刚抵达的脚步未停,直接转身往旁闪避,可季澜却忙着将古灵儿拉至身后,未分神注意其它,一点儿也没发觉黑鞭往自己方向扑来。
夜宇珹则是反应极快,落鞭的同时,倏然看见雪白身影出现于视线之内,掌中便用力一扯,将鞭柄一收。
可挥出的鞭尾已是无法收住,张扬的细黑皮面挥舞于空中,在众人惊怕的目光下,狠狠地、重重地,直接甩落于季澜身上!
雪袍身影被击中的刹那,瞬间往墙柱飞去,砰的一声,后背直接撞于柱面,接着慢慢的下滑,被黑鞭甩到的身驱已然皮开肉绽,大量鲜血汩汩地往外渗。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原本洁白如玉的衣袍。
古灵儿也被那股长鞭的余力给震的倒在地上,五指一松,铁扇在空中画了个小抛物线,往另一侧飞出。她眼见季澜为救自己而中鞭,已是震撼的无法多想,下意识手脚并用,想爬至对方所在方向,无法再空出心思关心扇子。
此刻季澜身躯逐渐渗血,染在雪缎衣袍上格外触目惊心。
古灵儿的视线已被涕泪沾的模糊不清,泪光蒙蒙中,手掌还未碰至季澜的衣角,眼前便蓦地闪入一大片黑质缎袍。
可不过一瞬,那片身影便又乍然距离他好几尺。
仙姿仍在,可却气息已弱。
夜宇珹眉宇紧蹙,用单边胳膊抱着季澜。眼下怀中人的脸色已迅速转为苍白,半昏迷的模样,早已无力支撑身躯,只瘫软的靠在他肩头,几缕银白发丝缠就在墨黑衣袍的肩头。
不远处,海吟吟一个抬头,见黑白两道人影貌似无暇关注其他,视线一瞥,又见方才抢夺的掌门铁扇孤零零地躺在地板,无人有空注意。
她眼明手快,脚下重重一踏,一个极大的跃步,打算飞身前拿。
在她手掌即将抓住扇炳的那刻,已是耐不住欢喜,唇边展出靥花,眼眸中尽是对权力与力量的渴望。
期盼了几年的计划,终于在这一瞬要成真。她即将率领半蝶人,与巫凤弟子齐心,合并两边仙门成为全道上最大的势力,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便能号令千人。
且只要夺得掌扇,苍刎珠便是垂手可得的囊中物,就连巫凤教最高首座都得臣服于她。
千人之上的位阶,一骑绝尘。众仙门只能仰望。
海吟吟脑海正闪过两门合并之景,以及自己坐于大椅上的画面。
岂料五指刚握住扇子的刹那,她身躯便突地受到一股重击,霎时间劈啪数声,是筋骨断裂之响,她尚未来得及反应,身躯即往厅堂另一头飞跌去,铁扇也被远远抛落至地。
她大力地撞上厅堂前方墙面,砰咚一声巨响,背后骨头顿时裂了好几根,浑身剧痛无比。
强烈的钝痛布满身周,痛的她意识半失,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到手的宝物脱离自己指间,往另一方向跌落,神色全是惊骇与错愕。
这一回出鞭,夜宇珹并未收过力气,远比刚才击于季澜身上的力道更重,全数甩于海吟吟身上。
半蝶教厅堂前头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上头用典雅的笔墨描绘了小娃娃们玩乐舞扇的画面,每人手里皆持一扇,舞的欢快自在,表情天真烂漫,与如今半蝶大厅上的争锋相对一比,可谓讽刺无限。
沉重的巨画受到海吟吟飞来的身躯撞击,挂于墙上的铁钩应声断裂,图的一侧因而滑脱,倾斜一半悬于半空,一副惨烈的破败景象。
众人眼带畏惧,全都惊愣于原地,方才高涨的气焰已然消失无踪,门边的黑袍身影不过轻轻动手,第一鞭便将季澜打成重伤。
第二鞭,则将八代掌门鞭至筋骨断裂,此刻海吟吟已半昏厥,身躯斜躺于地面,嘴角渗血不止,却无人敢上前。
那抹骨头被长鞭打断的啪声,令人从心底发怵。
阎王讨命,不过如此!
夜宇珹单手抱着怀中人,对于眼前乱景已是不耐,另一掌拾起地上铁扇,懒得多看厅中一眼,环着人便走出。
季澜靠在他肩头,淡色的长睫微微眨动,方才一幕也同样落至他眼底,此时他正撑着意志,让自己别晕过去,身子被黑鞭打到的范围很广,布满全身的痛感让他哆嗦不止,发际全被冷汗浸湿。季澜能感觉自己身上淌出的血浸湿了衣袍,让他浑身发冷。
视线渐渐朦胧之际,他嘴唇吃力的开阖,也不知自己声音有没有发出,朝着夜宇珹说了几个字后,意识也终于完全飘散。
半蝶教大厅中,留下满室惨相。倒在地面的弟子无数。
最凄惨的莫过于现任掌门,这一鞭打下去,休养半年都不见得能痊愈,身子骨定已受损,能不能再度舞扇皆是未知。
舟凝被海吟吟的暗针偷袭,同样昏迷不醒,可幸得身驱未伤,筋脉接完整,此刻弟子们也终于被吓得回过神来,惊觉事态有异,方才掌门人不顾一切的抢扇,明显是想将铁扇据为己有,与先前说法出入极大,一些弟子便七手八脚地,赶紧将舟凝给搀扶起。
单凭一把铁扇,令多少人沉溺其中,如痴如醉的妄想,导致伤者无数。
直至最后,终究引发半蝶狂。
而方才立于门边的黑袍身影,早已在一瞬内消失。
黑色袖摆下的结实胳臂,牢牢收紧,而怀中的一抹雪白,呼吸渐淡。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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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夜焰宫的寝殿中。
黑缎床被中, 一道洁白的身影呈现趴姿,银白发丝散落于枕,正安静的沉睡。
季澜后腰盖着薄被, 吸吐间,身子起伏的弧度微弱,可仔细一瞧,鼻息的频率还算稳定。
外头安爻端着药盘, 抬手欲拍殿门, 身前门扉却被一道俐落掌风给推开。
他端着木盘走进,上头放着瓶白色瓷罐,里头是混了百草的化瘀药丸,旁边还有一罐蔘膏药, 飘着淡淡蔘香。
安爻恭敬的将盘子放置桌上, 全程低着头, 不敢多看其他地方两眼。
只因为榻上仙尊, 上身未着寸屡。
毕竟鞭伤在背上, 还需脱衣治疗,短时间内无法更衣。
安爻朝床面另一人恭谨说道:宫主,池大夫亲制的药丸已送达, 送药者传声, 说这药丸能将体内呛烟化解得更清, 顺便润润五脏, 必须照三餐喂进, 一次两颗。池大夫特别交代了,最好是由宫主亲喂,倘若由其余人喂食,则效用会减半, 还特别叮咛喂药姿势,说是躺在宫主怀里食用,效果加乘加倍,药丸能更快溶化吸收。
安爻维持着镇定,详细禀报。
然而其中几句他压根无法理解,可总归送药者受了池缎嘱咐,将这段话强调了不下五遍,表示所有语句都得叙述精准,不得违背池神医交代。
夜宇珹闻言,脸色没有变化半分,似乎早已习惯对方如此,说道:毒药的解方在哪?
这药丸既是清肺功能为主,那海吟吟所下之毒的解方必然不会混在一起。
安爻:池大夫说晚点会让另一名送药者送过来了。
他拿起另一罐扁身瓷瓶,又道:这罐药,是与润肺药丸一并送来的,是菘儿谷的百草提炼,能化肿止疼,让伤势尽快愈合,送药者转告,池大夫说抹药时最好要眼带笑意的抹,笑的越欢喜灿烂,药效越能发挥。
他说到最后几句,已有些嘴角抽蓄。
马的!为何送药人到达时正好是他去迎接。
站在宫主寝殿中,被迫说这种仿佛弱智的话,令人心惊胆战。
假使由安赐来叙述什么含笑抹药,肯定是面不改色地说完,不像他,说着说着都感觉无地自容,无法想像送药者为何能淡定转述一切。
安爻心道,眼下本护法简直想飞奔到那破谷杀掉姓池的!
可或许打不过。
更令他愤怒的是,对方身量还高他近一颗头。
很好!这便是第二个杀死池缎的理由!
夜宇珹望着身侧人影,朝安爻道:他徒儿醒了?
安爻摇头,灶房煎了药汤,可因何凉凉无法吞咽,安赐尝试喂了几次,皆喂不进去。
昨日回宫前,安赐表示何凉凉伤重未醒,眼睛也尚未复明,此刻又没有毒药之解,便慎重请示夜宇珹,能否将人一并带回夜焰宫。
夜宇珹望了他一眼,并无答话,视线又放回另一抹伤重的雪白身影上。
可一眼便足够让安赐明白,随即放心的将何凉凉一同携回夜焰宫,下榻于自己房内。
之后,安赐除了护法要务外,几乎整天都待在何凉凉旁侧。
安爻偶尔也会去那儿转转,总之回宫后无聊,看看对方转醒没,赶紧起床和他吵架。
可何凉凉状况却迟迟未好,虽然吃了化清丸,可因体内毒发过于严重,仍是处于昏迷。
寝殿里。
安爻恭敬的低着眼,焦距对准盘内药瓶,将最后的话禀报上:池大夫最后请送药者顺便转告宫主,菘儿谷的雪灵芝已至成熟期,倘若宫主有空,下回可过去谷内一趟。
去帮忙挖树根检灵芝。
这句他不敢说。
夜宇珹简单回了声嗯,声线低沉。
一会儿后,大殿门扇便再度阖起。
安爻离开前,将盘子留于桌面,仍是一步也不敢靠近床边。
夜宇珹将季澜背上的纱布一一摘下,经过一整日的止血,纱上的渗血已减少许多,全数拿开后,底下是一道极长的狰狞血疤,占据了这副身躯的左半身,一路从左边肩头至左后腰侧,伤痕尾端,映于尾椎边。
季澜松垮的里裤也无法整件套上,只能卡在疤痕之下,故整片背部皆是完整显露,那背脊削瘦修长,腰线窄瘦,后腰两个浅浅的小窝,其中一抹小窝已被疤痕覆盖,继续往下便是裤腰。
鞭痕所经之处,皮肉微微掀翻,周围红肿厉害,其余部分肌肤则是白的晃眼,衬在纯黑的被褥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浓密黑雾中的一抹白。
被黑鞭击中的伤口无法用一般市井药物医治,因鞭上还注满灵力,得敷上池缎亲自制作的药。
夜宇珹起身,将安爻方才至于桌面的药罐全拿至床侧,长指沾了些许,慢慢的替对方上药。
季澜虽于半昏迷间,可火辣的痛感仍是让他无意识的挣扎。抹至尾端时,他已是疼的身子细颤,嘴里也咿咿唔唔的仿佛喊疼。
夜宇珹力道不轻不重,将那血痕的周围逐渐上了第一遍药膏,然后等着伤口把透明膏体吸收。
新的纱布就放在榻边小桌,并未覆上。
夜宇珹盯住对方趴睡模样,脑中忆起半蝶教上的情景。
那一鞭,确实是意外。
虽他收鞭及时,可鞭已出匣,故打在季澜身上的力道也有五分,足以让被封灵的人伤重不醒。
床边的桌几,摆着一本脏污小书,上头压着三把不同材质的扇子。
最右边,是原本在古灵儿手里的掌门铁扇。
中间的,则是火烧夜之前,他于玄翡阁找到的玉扇,温润如玉的扇体,质地如翡翠,摸上去便是一股冰凉透身之感。
剩下的,则是一把外观漆料斑驳,看上去便历史悠久的木扇。
一日之前,夜宇珹鞭子甩落之际。季澜晕过去前最后呢喃的几个字,便是小院与木扇。
虽对方因意识不清导致话语含糊,可夜宇珹仍是瞬间听明白,环着人直接飞至被烧毁的小院客房。
一处宛如废墟的屋房,砖瓦半露,布满了燃烬的余灰。
他用掌风一一挥开落于地面的家具。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他走至被烧至坍塌的床边,用掌风将发出焦味的被子给挥起,一把沾染灰烬的木扇便显在视线中,即使经过火舌吞噬,仍是扇型不毁,扇骨完全,顶多上头保护的漆些许剥落,在一整堆烧灼的惨状中,这把扇子更是显得不平凡。
历经烈焰而不毁,约莫是铸造时添加了特殊灵力保护。
而这东西,便是过去几日季澜时常拿在手中展玩的,当时木扇摆在房间一角,做为摆饰品来说,平平无奇到走过也不会多看两眼,即便夜宇珹想把玩,挑选的也是另一把摆饰铁扇。
就只有季澜,动不动拿着木扇扇风,脸上表情写着这把重量轻,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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