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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白色的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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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浑苦笑:秋笔用法苛刻,具体说也说不明白,我就直接说结果了。当时的史官夏安民听完当今的要求后,也愿意为了此事动用秋笔,然而,太久远的事情,他们修改不了,仅能改动那妖族比较近的一场死劫,正是当今去赈灾的那次灾难。
    灾难?
    那是一场地动,好在地龙翻身的动静不是太大,百姓们多有逃出。那妖族是正好经过那地,受了地动的影响,得了不小的伤,只能够留在原处休养。撞见还是皇太子的当今,欲要杀他求取功劳,反而被护卫们杀死。
    尽管护卫们尽力守卫,还是让当今被伤到了?
    对。所以,想要改掉此事,就得让那妖族不经过那处地方,或者直接死在那场地动中。夏公不清楚那妖族为何会经过那儿,没法从源头修改,他将此事告知了当今,直言无法改动,然而,当今却说
    李浑提高了音量,他说,既然如此,那就让地龙翻身时动静更大些,大到直接砸死妖族,就可修改过去了。
    林稚水眼眸一凝,轻声说:可这样,那地方的人,亦会死伤无数。
    不错,夏公便是如此和当今说的。李浑眼中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掉到最底,晕在深色的衣衫上,好似滴答进沉沉的深渊,无力溅起波澜。当今那时候正是少年天子,登基不过五年,正是春风得意,少年人如何能容忍自己有疾,当时大殿里无有他人,也不知道他和夏公争论了什么,总归是要强征秋笔,夏公夏公为了那一地百姓,也为了当今的清名,便一头撞死在殿柱前。
    可夏公以死明心,比起当头棒喝,在得志的帝王面前,更像是以死相逼,哪家大权在握的皇帝能容忍这个呢?他气坏了,又叫来夏公的胞弟与亲女,质问他们为人臣子可是如此当的?不为君王分忧,反而逼着君王按臣子的要求做事。夏公胞弟听完前因后果,问了一遍当今是否还坚持使用秋笔,当今应是,他便厉声:古今为君者,荼毒百姓,是谓不圣,秦不改,乃至二世而亡,陛下倘不自悟,莫是欲应《阿房宫赋》,哀之而不鉴之乎?
    遂,触柱而亡。
    当今赫然大怒,又看向夏公之女,问他:卿家得春秋,记史,可记了自己寿数几何?夏公之女不慌不忙,褪官帽,去官服,言:命尽今日。
    从容自尽。
    作者有话要说: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
    九三年电视剧《包青天》的主题曲
    第127章 明君之错
    林稚水面有触动。想到纪滦阳说不想他去淌他家的浑水, 再想到夏家最后只剩下孤儿寡母,僾然之间,窥到了后续。
    李浑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暴怒的帝王是没有理智的, 偏偏夏家又是满家子硬骨头毕竟记史的,就是得硬气, 帝王好的要记,坏的也要记, 不硬气的史官, 那岂不是奔着给帝王改史去的?
    总之,夏家一个走委婉相劝,徐徐图之路线都没有, 要么上来就梗着脖子骂昏君,要么就要秋笔没有, 要命一条一头撞死, 到最后,只有纪滦阳那六姥爷带着夏家最小的那对儿女,抱着秋笔偷偷逃走。
    逃走也不是为了保命, 而是为了带秋笔离开。
    他走之前, 只告诉了我他们隐居的地点。他怕,怕当今找到他们, 找回秋笔, 长辈白白丧命, 还连累了一地百姓。辗转难眠两年后,他求我
    他说知道这样对不起我, 他还是求我,把秋笔拿走,然后, 去陛下面前告密,带着陛下的亲信去逮捕他。夏家娘子出逃,陛下只会疑心秋笔在他那儿,又或者疑心我那好友另外将其藏起来,是万万不会想到秋笔在一个叛徒,一个出卖朋友的小人手中这事,只有我和我那好友知晓,夏家小娘不清楚,夏家最新一代的小子也不会清楚。
    如此,哪怕皇帝找到了他们,也不会知道秋笔去了哪里。
    天色没有暗,公堂上什么都看得清,也包括了李浑眼角的皱纹以及两鬓丛生的白发。
    他将秋笔一藏,佯装酒囊饭袋,就是装了三十三年。
    你把秋笔拿走,你能写出那样的一本书,我信你的仁义,绝不会贵君而轻民。你拿秋笔去见陛下,陛下知道秋笔在你这儿,自然会放了夏家人他叫什么名字?
    纪滦阳。
    记住滦阳?是个好名字。李浑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快死了,只是不能现在死,他要是想杀我,我会逃,但是他如果愿意,今年之内,临死之前,我会去找他,让他手刃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谁稀罕!
    李浑一侧头,登时惊了魂,四肢并用地爬起来,纪、纪滦阳!
    纪滦阳站在大门口,磨着后槽牙恨恨地咬出字来:你当谁稀罕?
    他踩着地板,一步步走近李浑,血从捏紧的拳头里渗出来,慢慢往外滴,很好,你们高贵,你们无辜,你们谋划好了一切,还让我娘可以活命,不错,很不错!
    我李浑六神无主,舌头好像一下子变得粗大沉重,压在嘴里说不出话来。
    纪滦阳环顾了一圈公堂,脚尖挑起一根遗落的杀威棒,挑到手里掂了掂,又向林稚水借了他的青莲剑,忽诸往李浑那边一扔,眼瞅着李浑手忙脚乱地接住,才厉喝:向着我,攻过来。
    纪
    杀威棒用力在地上一砸,咚地一声震响。攻过来!
    李浑沉默了一下,竟是动作十分笨拙地握起了剑。
    纪滦阳:
    李浑向他走过去,似乎想要尽量放轻脚步,可那身形还是再无灵敏,步履声沉重。
    如果现在让他去参加九灵盛宴不,如果现在让他去边关剿妖匪,他只怕连一个妖头也收不走。
    林稚水有些难受,纪滦阳也是声音沙哑:你多久没握剑了?
    李浑甚至想都不用想,三十三年四个月十七天。
    纪滦阳:为什么不练剑?保守秘密又不耽误练剑。
    李浑缓慢地眨动眼睛,一个天才会受人关注,但是,一个酒鬼赌徒不会,他们只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乃至眼不见为净。
    如果说,出卖朋友的印象出现在皇帝心中,他心中对李浑的怀疑只有一成,在李浑过得一塌糊涂后,心中的怀疑就是一成都不剩了。
    没有人会多想。李浑给纪滦阳数,登天路失利,被退学,打赢了新任斋主却依旧不允许回归书院,出卖朋友唔,这个除了皇帝,没人知道,入赘,桩桩件件,我撑不住,是很合理的事情。
    纪滦阳在大堂上走来走去,像是怒火中烧却没办法发泄的小狮子,咬牙切齿,握棒子的手松了紧,紧了松,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堂一阵阵回荡。
    珰
    杀威棒裹着他流出的血液,破开了公堂的地砖。纪滦阳喘着粗气,双手一松,棍子倒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你为什么说自己快死了?
    李浑轻轻摇头,我不能说。
    林稚水听到了纪滦阳愈发急促的呼吸声,他猜,纪滦阳的神经此刻已经紧绷成钢丝。
    纪滦阳想要发泄,想要怒吼,可他能对谁发泄呢?与此事毫无关系的林稚水?不知真相的母亲?被好友拜托后,毫不犹豫保守秘密三十多年的李浑?还是什么也不说,筹划了这一切的六姥爷?
    而李浑又来一句我不能说,岂不是在火上浇油?什么都不能说,等真相大白时,那被卷入其中的人又怎么办?
    可偏偏从纪滦阳扔掉杀威棒那一刻,只怕他已经对李浑怪不起来了。
    林稚水想说些什么。
    他认真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碰到这事会有的行为。
    如果是他
    林稚水毫无征兆地叫了一声:纪兄!
    纪滦阳慢慢地把他的脑袋转过来,面向着林稚水,一句话也没说。
    纪滦阳。林稚水叫着他的名字,极为认真地问:你怪皇帝吗?
    李浑瞳孔紧缩,林林郡公,不要乱说话!
    纪滦阳站在那儿,直愣愣地望着林稚水,什么?
    林稚水便又说了一遍自己的问话,中气十足,没有半分顾及。
    纪滦阳抿了抿唇,我外曾祖父,我曾祖父,以及夏家所有的,我的长辈们,他们留过话出来,他们没有怪陛下,甚至,我六姥爷也多次和我母亲说,其实是他们用错了方法,可等发现的时候,陛下已经被夏家架了起来。谁被逼着做事都会暴怒,更何况说一不二的帝皇,那时候让夏家认错,软身段去哄陛下放弃,已经晚了,一步错步步错,夏家唯有以人命和鲜血来唤醒君王的良知。
    那染血的柱子,那头破血流的尸体李浑有一段时间曾经想过,如果是自己,能不能一点迟疑都没有就撞上去。
    大概能让夏家满门忠良欣慰的是,皇帝一生只做过那一件错事,从那之后,他一直以明君来要求自己。
    林稚水听完纪滦阳的诉说,只是问他:那你呢?你怪皇帝吗?
    纪滦阳呆呆的,没有说话。
    他做错了事,对吧?但是,他至今没有道歉,夏家,除了你们,至今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纪滦阳垂下眼睑,皇帝可以觉得对不住臣子,可以补偿他们,却绝不会,也不能认错。
    这是从古至今的道理。
    那你想要他道歉吗?
    纪滦阳似乎有点不太明白林稚水的想法,皇帝是不可能道歉的。
    林稚水固执地问:你想吗?
    纪滦阳:
    你真的不想吗?
    想。
    好。
    你要去哪?
    林稚水从李浑手里接过青莲剑,回头冲纪滦阳举了举剑,你不是问我,我的剑还在不在吗?
    少年笑道:我的答案,和之前的一样。
    他迈步出了衙门,纪滦阳才确定了之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敢确定的事情
    林稚水,要去让皇帝给夏家道歉。
    那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
    那是一件多么异想天开,让旁观者发笑的事啊
    纪滦阳却笑不出来。
    他有点想哭。
    李浑双眼发直地看着走远的少年,在日光下拖得长长的影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知道。纪滦阳说,他一直都很清楚,他在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他转头凝视着李浑,却迎上了李浑惊诧的目光。
    纪滦阳眨了眨眼睛,睫毛湿润沉重,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摸,指尖处,是一滴晶莹的泪珠。
    *
    明博进宫了。
    他妹妹是皇帝的宫妃之一,然而这次她娘进宫去看妹妹,却吓了一大跳。他妹妹身上和头发上的清雅熏香味没有了,脸上也不再涂脂抹粉,眉毛倒是有细细描画,但是缺了口脂。而身上原本鲜艳的绸衣换成了素色衣衫,没有任何配饰,衣服不再曳地,帷帐也没了绣花。
    活脱脱的失宠模样。
    幸好问过之后得知,整个后宫都是这样,就连皇帝自己,也消减了用度。
    明母回家后,忧心忡忡地对明博说:儿啊,你要不要问一下陛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修建宫殿,但是内库没银钱了?还是说陛下知道有大灾即将出现,省吃俭用,好支援国库?
    明博想不出来,于是一拍脑袋,决定去问皇帝。
    皇帝就把林稚水关于英灵殿的规划和印书的想法跟明博说一声,明博盯着皇帝桌面户部呈上来的相关支出花费,瞅着那巨大的花销,浑身冷汗。
    何止皇帝要勒紧裤腰带,如果明天上朝,皇帝把它们并列为第一要事,恐怕朝堂上上下下,都要勒紧裤腰带,直到这两件事完成。
    当然,这种好事,他举双手双脚赞成。在表明自己打算捐几万两银子进国库后,明博又很有职场技巧地开始夸顶头上司了:陛下真是明君,不少帝皇在需要钱财时,都是选择剥削百姓,唯有陛下您,爱民如子,剥削的是自己和后宫。
    漫长的沉默。沉默到明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皇帝起了身,站在一根红漆柱子前,手指轻轻地抚摸。明博隐约记得,许久之前,这殿里的柱子应该雕龙画凤,上了金粉的。
    渊匠。皇帝背对着明博,称呼他的字,你做错过事吗?
    第128章 百城不换
    那是肯定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也做过。皇帝闭上了眼睛,那是一件很严重的错事, 我这一生都在后悔,而它无时无刻不在鞭策我, 耳提面命我,要当一个好皇帝, 要爱惜自己的子民, 要记住皇帝永远要把百姓放在私利之上。
    明博有些惊愕。
    皇帝这三十年来做事无可挑剔,灾年免税,轻徭薄赋, 选用廉吏,以仁义治国, 使百姓安居乐业。他实在无法想象, 这一切的基础,居然是源自于一件错事?
    那是什么样的错事?
    明博很好奇,但是他不敢问。
    内侍走进来, 陛下, 清河郡公求见。
    皇帝:请他进来。
    内侍要出去,明博拱拱手, 臣告退。也跟了出去, 和林稚水打了个照面, 双方都点头示意,交错而过。
    明博绝没有想到, 他连皇宫大门都还没有出,就收到了清河郡公触怒皇帝,即将被打入大牢的消息。他深吸一口气, 赶忙往回疾走,一见到皇帝当即撩袍下跪,陛下,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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