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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弼和拓跋焘对视一眼,请了鸿胪寺卿进来。
    如今诸国都来朝贺他北征柔然的功绩,鸿胪寺从一个多月起也不知道接待了多少,此时却有什么使节身份奇异?
    刘宋的使臣来了,也不过就安排在朝会之前提早见一面而已。
    鸿胪寺卿整了整衣衫进了大殿,恭敬地给古弼和拓跋焘行了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来意。
    只是这来意一说,顿时把拓跋焘和古弼骇了一跳。
    陛下,来的使者自称是夏国使臣,奉国主赫连定之命,与三个月前就已经出发了,辗转才来到平城。
    鸿胪寺卿微微皱着眉头:胡夏已被我大魏所灭,所以我们鸿胪寺不能承认他夏国使臣的身份,但那使者却说,夏国之主愿意以西秦国为礼,赎回赫连明珠和赫连止水两位王室的自由之身。还说
    他大概觉得这话也是奇怪,所以表qíng古怪。
    那位使臣说,我们送过去的公主是假的,狄子玉娶得并不是公主。只要陛下愿意善待赫连公主和赫连止水,他看到了陛下的诚意,便会带着西秦的国土归附我魏国。
    赫连明珠之前一直把自己身子缩到yīn影里,生怕别人注意到,可此时鸿胪寺卿的话一出,赫连明珠顿时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一定已经惊叫出声了。
    什么假公主?
    拓跋焘只觉得脑子里全部乱成了一团。
    那公主不是狄子玉自己求的吗?狄子玉不是满意的很吗!
    ***
    西秦,南安。
    主人,您不能这么做!
    玉翠看着下令屠灭西秦皇族的赫连定,忍不住出声制止:魏帝不会接受一个这样的西秦的!谁都知道魏帝有一统中原之志,若西秦皇族俱灭,人人只会认为是魏帝授意您做的,到时候北方诸国的国主就算为了保全族中的xing命,也不会再轻易投降了!魏帝会怨恨您的啊!
    赫连定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西秦全境,等到了南安之时,西秦国那些佞臣和宗室纷纷投降,开了城门自己出来受俘。西秦国主乞伏暮末无奈之下,只好用车载着空棺材出城投降。
    若现在攻城的是拓跋焘,那么乞伏暮末和西秦王族就全部活下来了,至少还能做个安乐公,因为拓跋焘需要给诸国做个样子。
    可赫连定却不是。他是自立为帝的君王,又是以一万残兵破了西秦的,不能再留下任何可以反复的势力,动摇他的胜利。
    他没有庞大的魏国做后盾,拖不起也反复不起。
    灭了西秦的皇族,是最稳妥的做法。
    玉翠原本是被魏国当做赫连公主去招降的,若去的真是赫连明珠,也许赫连定也就降了,可待他一看到来的是谁,顿时怒火中烧,连扇了玉翠两三个巴掌!
    若不是你雀占鸠巢,我又何必如此费事,还要打下西秦送给那佛狸小儿。
    赫连定神色冷淡地扫视着玉翠。
    原本力谏的玉翠突然脸色一白。
    我的妹妹,不可能就这么yīn差阳错的嫁给狄子玉那个糙包。如今整个魏国都知道赫连明珠嫁了狄子玉,我若不弄出点大的动静,她一辈子就只能隐姓埋名做个奴仆之流!
    当赫连定说出糙包之时,玉翠的脸色由白变红,咬着唇无法反驳。
    因为赫连定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怎么可能让明珠如同货物一般被送给那个糙包?即使是名义上的也不可以。
    赫连定冷笑了一声。
    我必须要让拓跋焘大张旗鼓的把我夏国的公主送回来,我的妹妹,绝不能一辈子做魏帝宫中的一个奴隶。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担忧,但我已经是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呢?只要我的儿子和妹妹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我这番费力谋划也就还有些价值了。
    赫连定对着那传令官轻描淡写的一摆手。
    都斩了,头颅挂在城门上。
    佛狸伐,若你真能如你表现的那般仁慈宽宏
    就算我这条xing命,送了你也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说明一下,历史上赫连定灭了西秦是在柔然大破之后,并不是同时进行的,但是为了剧qíng需要,就没有完全遵守历史,因为历史上的柔然没有被灭,大檀带着儿子跑了,所以柔然苟延残喘了许多年,但是从柔然一战开始花木兰扇了翅膀,这历史就开始诡异发展快进着来了,考究党勿拍。
    二更在9点左右吧。
    ☆、第275章 继续勾搭
    贺穆兰在礼官的指引下进入宫中时,莫名的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她在黑山时就见过不少拓跋焘身边的要臣,虽说不上都认识,可也都是熟面孔,但今日皇帝要宴请所有功臣彻夜狂欢的日子里,这些熟面孔却大都不在。
    要知道,古代的席位制可是极为严格的,鲜卑人沿用的是汉人的礼仪,几乎都是跪坐于地,面前摆个案几,中间和后面的功臣陆陆续续都到了,只有前面的一大片空出,实在让人好奇。
    贺穆兰不敢多张望,只是在礼官的指引下入了席,听着他小声的说着一些宴席中要注意的事qíng,一边默默记下,一边不自觉地继续往前看。
    有许多大臣也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劲,有些相熟的开始jiāo头接耳了起来,互相打听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qíng发生,还是柔然那边出了什么事qíng了。
    听说柔然有许多投降的部落主不满意自己得到的地位,已经在陛下那里闹过一回了。
    能让这么多重臣同时不见,一定是拓跋焘召去问政了。而在这个宴飨厅里坐着的,不是军中的将军,就是所谓的新贵
    总而言之,在朝里还cha不上话。
    贺穆兰正暗自纳闷,突然感觉身边一暗,再看过去,原来是狄叶飞到了。
    此次大宴是为了犒赏北征柔然的功臣,所以座次却是以这次北征柔然的功劳来算的,狄叶飞如今虽是崔浩的徒弟,但他身上也有极大的军功,得以坐在贺穆兰的身边,而不是崔浩的身后。
    由此可见,拓跋焘其实是十分看重狄叶飞的功劳的,不在收复高车一族、斩了大檀首级的贺穆兰之下,所以两人才能并肩坐在一起。
    想来狄叶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坐下去后,眼睛里也全是笑意,望着这位昔日的火长便指了指身后说道:你看,若gān人那小子坐的那般远,如今正看着我们生闷气呢。
    贺穆兰闻言往后一望,果不其然,若gān人坐在远远的地方,左右大多是蒙荫入军混着功劳的贵族子弟,他和这些人说不上什么话,一个人很是无聊,看到狄叶飞和贺穆兰都坐在靠前的位置,脸鼓得圆圆的。
    他还是那般孩子气,真好狄叶飞望着若gān人,怔怔地说道:家中有父兄庇护,果然还是不同。
    宴飨厅里吵吵闹闹,狄叶飞声音又小,贺穆兰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见他神色有些恍然,不由得就多注意了他几分。
    这一注意就了不得了,倒让贺穆兰看出一些不对来。
    皇帝宴请功臣,人人都穿了鲜亮的衣服前来,就算不是新衣服,至少也都是好料子,狄叶飞外面的外衫也是好衣服,可里面穿着的却是旧衣,而且领口有些磨损,想来已经穿了许久了。
    贺穆兰知道狄叶飞得了不少金银,那是他带着高车人随驾攻打漠北高车时得的,他如今在崔浩身边做徒弟,早就置办了不少新衣服,照理说这样的场合,就连不拘小节的自己都更衣净面了,他如何穿了一件旧衣在里面?
    贺穆兰迟疑了一会儿,指了指他的领口:你这里面?
    狄叶飞听到贺穆兰的话低头一看,然后摸了摸领口:咦,这样你也能看出来吗?啊,我其实有新衣,只是也许是秋gān气燥,穿了新衣全身都痒,以免失态,我把旧衣找出来先换了。
    若是坐着好好的开始乱抓痒,要比穿旧衣服更失礼吧?
    最近天是挺gān的贺穆兰赞同的点点头。最近怎么穿起汉人的衣服来了?跟在崔太常身边,耳濡目染了?
    同火诸人一直笑话狄叶飞穿着汉人的衣服十分女气,所以狄叶飞从不穿汉人的衣服,只穿着胡服或骑she时的短衫,可今天他来,却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衣裳,只有里面的中衣是旧衣。
    当时也做了几套,一直没场合穿,今日就拿来穿了。狄叶飞绿色的眸子不自在地转开,火长好生生注意我的衣着做什么?
    啊,我只是看你跟随崔太常以后,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贺穆兰上下仔细打量了狄叶飞一眼。
    你清瘦了不少,还是保重身体才好,不要bī自己太紧。
    狄叶飞一路走过来,只觉得自己走的不够快,他虽立下了大功,却发现离自己想象的一飞冲天还有很远,而他的火长已经一步步走上巅峰,其他同火也都各自有了各自的目标,只有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未来又到底究竟在何方,崔浩也不算是个好师父,一天到晚能说的话不到十句而已。
    和他心中想象的淳淳善诱、耐心教导云云,实在是差的远了。
    此时他紧绷的神经像是突然断了一瞬,整个人挺得笔直地说道:火长,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熬不下去
    他qiáng打着jīng神,可我又不能一直靠你的庇护,我总得混出个人样来。你放心,我自己已经找到了法子,不会把自己bī出病来的。
    多亏那位先生,虽然那寒食散贵了一些,但确实能让人jīng神不少,而且身体也越来越轻巧,毫无熬夜之后的混沌和疲惫。
    这世上能用金子解决的事qíng,也不算什么难事。他身上金银还有不少,想来用上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
    等他把所有的字都学会了,他就可以自己去看书了。有不懂的事qíng再问崔太常,也不会显得那么无知。
    自己找到了法子?
    贺穆兰好奇地看了狄叶飞:你找到法子就好,若有我可以帮助的,尽管来找我,我暂时住在礼宾馆里。
    狄叶飞微微一笑,犹如chūn暖花开。
    好。
    狄叶飞一笑,顿时有许多人对他望了过来,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女人,而且容色艳丽,很多老臣还对崔浩当年的美貌记忆犹新,可惜崔浩年近而立的时候就开始蓄须,如今也只能说长得yīn柔,再不能把他和妇人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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