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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饮——昔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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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雯想了想,冲许景慈祥的一笑说:是个好办法,那你们只能祈祷每次都能过我的要求了。
    许景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但在贺雯的威慑下生生换成了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惨状表情,当然贺雯大风大浪见惯了,对此表示无感,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教室。
    顾执今天没工夫听许景的抱怨,昨晚小区停电,他英语还有张卷子只做了一半,正借着课间这点时间亡羊补牢呢。
    介于近一个月,贺雯找过他两次,目的都是让他跟江初互相帮助,他也不明白贺雯为什么会一直强调,但此事也终于引起了他的重视。
    贺雯的原话是:你多和江初交流交流,他性格太孤僻了,一直这样不行。
    刚开始顾执听到贺雯的话还在心里嘀咕,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他爸。
    直到前不久某一次他在办公室看到江初他亲爸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江初会那么目中无人,因为江初之前那欠揍的样子跟他爸实在是太像了。
    后来贺雯语又重心长的跟他说:你们是同龄人,有什么想法交流起来更容易,算是老师拜托你帮的忙好吗?
    顾执没见过这么爱多管闲事的班主任,但贺雯的多管闲事不叫人讨厌,顾执毅然在班主任这里立下了军令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跟江初再起冲突,而且会尽力让他能和其他同学走近一点。
    就这一个月的成果来看,江初虽然离能和其他同学近还差得远,但跟顾执本人近一点已经相当自然了。
    英语卷子借我一下。顾执低着头检查答案,头也敲了一下江初的桌子。
    江初没有立刻拿给他,不知在神游什么。
    英语卷子。旁边的人没动静,顾执又重复了一声。
    他测试着头,从江初微蹙的眉心里突然反应过来:标准答案让我核对一下。
    江初在顾执同款凌乱的桌肚里,翻出了英语卷子拍他桌子上。
    谢了。
    没一会顾执又说:挨,那个......
    江初手里正转着笔,闻言哗啦掉在桌子上,转过脸问:又有什么事?
    要是搁以前,江初肯定当没听见,压根不搭理他,但现在...顾执忽然有一种老父亲终于教会儿子开口说话的欣慰。
    江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态度不好顾执还笑了,顿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过了几秒换了个口气问:还有别的事吗?
    有。顾执说:有道数学题没弄明白,你给我讲一下。
    写英语试卷教数学题?思维够跳跃的。
    顾执心里正踌躇,平时在借试卷,借草稿纸的边缘试探,迈向沟通的第一步从向学霸求教开始,他并没有把握江初一定会耐着心讲给他听,但总要试一试。
    哦没等顾执做好被拒绝的心里建设江初就应了他一声:哪题?
    江初说话的声音一直都丧丧的,总让人有一种他没还睡醒的感觉,而那双常年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眸也总像是被一股浓重的阴影笼罩着。
    顾执喜出望外的把试卷挪到一边,翻开习题。
    江初:......
    不是要先核对英语么?
    第13章 反射弧
    这道数学题打通了架在顾执和江初之间沟通的桥梁。
    从那天之后,顾执经常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题为难江初。有时候他看两遍就能明白,能当场给顾执讲解,有时候类似于竞赛题的难度江初会在第二天的课间或早自习把答案带给他,要是顾执看了之后还是不懂,江初就会重新演算一遍。
    再到后来,江初居然能从他微末的表情里看出他卡在哪一步,然后不请自来的给他讲。
    当然这种成就除了顾执本人暗自得意之外,平时跟他走得近的那几个也发现了端倪。
    最开始是许景,顾执没想到粗枝大叶的许景居然是第一个发现他能在不知不觉中练成如此逆天的神功的人。
    顾执对此最得意的地方在于已经开始有人通过走他的后门借江初的试卷,一开始顾执怕江初反感,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卖你的。
    后来说的多了江初发现其实这是一种反向暗示,他在某种程度上给江初灌输大家都想借你试卷的思想,简称洗脑。
    后来明白过来江初就跟他说随便你。
    语言大师顾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江式语法修到了最高层,随便的意思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你高兴就好
    于是每天早读课间都有一堆人拎着早点排队借试卷。后排一度高朋满座。
    江初会在课间溜进小卖部或者洗手间,把位置让出来。
    顾执十分真诚,还自掏腰包给前来讨教的同学提供零食服务,美其名曰礼尚往来。
    江初对于他的迷惑行为,一度理解为脑子进水了。
    可能是地主家的余粮告急了,终于在一个月后,顾执郑重的宣布,以后借卷子不要再拿早点上门,否则一概不借,对外他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影响二班的班风。
    对于此类诡辩,江初见识到了顾执的天赋。
    顾执的鬼话加上江初的外挂,竟然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混成了二班的老大。
    顾执一开始拿他东西还跟人商量,到后来拿他试卷比拿自己还顺手。
    而江初这朵高岭之花终于通过就一个叫做顾执的媒介脚尖成功着陆,见到了人间的一番闹腾。
    *
    一场场险象环生的考试里,一页页写满笔迹的草稿纸上,天气慢慢回温。终于不用再担心在操场被潘主任突然揪住脖子问为什么穿这么点了。
    头顶的风扇四月底就有人偷偷在课间拧开开关。
    许景从椅背上拉下外套骂了一句:哪个傻逼这个天开风扇,对着老子头上吹?
    他嗓门大,几个人都顺着他的声音看了过去
    赵一成站在风扇开关底下,调整风速。
    许景:
    许景心说,瘦成那样还怕热?就你那个座位开最大的风也未必吹的着。
    但这话许景没说,他这个人虽然脾气暴性格直,但也有服气的,通常他服气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球场上比他强的,一种是考场上比他强的。
    好巧不巧的赵一成是极为稀有的两者都占了。
    你什么身体素质啊,这天还冷?赵一成嘲讽了一句说:行吧,那我关了。
    他嘴上说关了,并没有立刻按开关,仍然站在开关旁边跃跃欲试。
    别。许景杠劲上来了,撩起校服袖子说:小爷我身体素质好着呢,你开着吧。
    体委就这么点优势,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赵一成果然笑了笑说:那我开小点哈。
    许景摆摆手坐了下去,表示随便。
    其实许景只是最近剃了个板寸,光着脑袋被风吹的有点不适而已。
    但他后座的顾执就不一样了,他小时候得过一次肺炎,从那之后每次换季他都能病上一场,后来上小学之后顾霄给他报了个武术班,练了两年后身体才好起来,但要是不注意还是会感冒。
    没有到要去医院的程度,但浓重的鼻音和恹恹样子也能看得出他整个人散发着病气。
    他跟许景不一样,不会扯着嗓子嚎,只是默默的把校服拉链拉到头,两只手也甩了甩长袖缩进袖口里,然后蜷着脑袋继续趴在桌子上。
    但风扇就在头顶上方,扇叶转动的声音里都仿佛带着寒气,就算外面的阳光已经从窗户爬上了他大半个课桌,他还是觉得脑壳发凉。
    说实话他有点火气,但又因为难受不想起身,所以趴在那里扭来扭去,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许景回过头,用夸张的嘴形无声的跟顾执说,赵一成傻逼玩意。
    顾执眯着眼声音带着点沙哑的说:算了。
    许景扭头没找到知音,就转回去打算跟同桌再吐槽一遍的时候,就见旁边一惯课间坐禅的那位难得的移动大驾,闷着头不声不响的走到教室前门的开关下一声不响的把风扇给关了。
    赵一成一脸懵逼的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关好之后又旁若无人的回了座位,默默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卧槽
    对赵一成来说,江初从以前开始就有一种让他说不出来的压迫,他试图在某些方面超过江初,虽然偶尔也能做到,但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心里面那股的挫败感。
    也许是江初根本没拿他当回事,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像是廉价的打折商品,摆在眼前都没人看。也许是江初那种不动声色的威慑力,就像此刻江初根本没跟他说一句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按下了开关一样。
    因为他知道,如果角色调换,他就不敢这么做。
    拖顾执的福,许景现在也会跟江初偶尔说上几句话,虽然多数时候江初都处于你说我听的态度,但他跟江初说话原本也没指望江初会给他什么反应。
    头顶的风慢了下来,顾执缓缓抬起眼正好看到赵一成吃瘪的表情,后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朝他看了一眼,两个人目光撞到一起,赵一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自然的收回了视线。然后跟身边的人勾肩搭背的说笑。
    顾执心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然后又垂着眼皮看了江初一眼。
    压在身下的试卷被头顶残留的风吹的掀起一角,天气格外的明媚,热烈的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折射出不规则图形投落在江初的桌子上,泾渭分明,明暗清晰。
    感谢大佬。许景回过头朝江初合掌拜谢。
    江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习惯了江初这副样子,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顾执这边。
    我天,你脸红成这样,不会是得禽流感了吧?许景被那张病气覆盖的面容吓了一跳,把他能出气的器官都捂严实了说:你最近是不是吃鸡肉了。
    顾执头也不抬的说:是啊,早上还吃了,你最好离我远点。
    许景是个头脑简单的二货,全然没明白顾执这是在下逐客令是懒得搭理他的意思。
    他惊恐的向后一仰,保持距离捂得更严实了,善意的提醒江初说:你也离远点,他吃鸡肉了
    江初被他的天真打败,无奈的说:禽流感还没有人传人。
    然而他的解释并没有帮到顾执,反而让这货笃定顾执得禽流感了。
    顾执:
    他怂了怂鼻子正要解释,上课铃响了,顾执想了想,在凌乱的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
    我没得禽流感,是昨晚踹被子了。
    他把草稿本挪到江初那边,敲了敲纸面,提醒他看那里。
    等到江初目光投上去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解释,而且一个大男生半夜揣被子这种行为也过于幼稚了。
    他慌忙的把那一页撕了下来揉成一团塞进桌子里。
    江初本来准备在那行字下面回他。结果顾执病中反应仍然神速,眼疾手快的销赃了,还把草稿本整个收了回来。
    江初把手里的笔丢进笔袋里,顺势凑过去,倾斜着大半个身体,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在顾执的耳侧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靠......
    顾执反射弧有点长,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有点懵,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往后让,但反应跟不上脑子,生生的把原本想拉开的距离,变成了亲密接触
    江初脑门被人撞了一下,也有点懵,等他缓过来的时候,前排的两人正一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两。
    李茂感觉可能不妙,赶紧掰着许景的脑袋,端端正正的坐了回去。
    但许景显然不是能闲的下来的人,才不过几秒钟,就看见他脑袋就塞到李茂那边,小声说:为什么江初只和顾执说话啊?
    李茂比许景要镇定多了,闻言也小声说了句:顾执人缘好,江初愿意跟他说话也不奇怪。
    许景想了想说:也是。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他们两为什么要贴着耳朵说悄悄话?
    话音刚落,他的椅子就猛的被人从后面踹了一下。
    他不知道是顾执踹的还是江初踹的,这会儿他并不敢回头,想到江初一惯的眼神,他心里就犯怵。
    李茂没他这么没出息,仗着官职在身,小心的回过头悄悄地看了一眼。
    谁知道后座的人也抬眼看他,眼神异常可怕。
    似乎传达的意思是放你妈的屁。
    李茂慌了慌神,连忙把许景这颗带毒的脑袋推开,肉眼可见的要跟着二货划清界限。
    第14章 雨季
    这一年的清明,南川断续下了一场持续三天的雨,活像头顶上空装着一台洒水机。
    学校依照教育局的通知,在清明节这天放了一天假。
    当然像南川一中这样的学校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被迫停业的假期。课桌里终于被试卷塞满的时候,最后一门课后作业也跟着布置完毕,全班四十多条牲口整齐划一的后仰着呈生无可恋状。
    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真还不如上课。许景捶胸顿足的将试卷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跟他同桌哀嚎:要么你再组织一次集体活动?
    他指的是大歌唱家那次的刷题的活动。
    李茂指着外头说:这天气,出去都能演偶像剧了。
    许景盯着外面啪嗒啪嗒的雨景欣赏了一会儿,回头跟顾执说:你有什么想法?反正这么多卷子我一天肯定是做不完的。
    顾执转开钢笔的笔帽,正准备写题,闻言略带敷衍的说:你有话就直说。
    许景就喜欢估值这样的:知我者顾执也,你明天在家吗?我能不能带试卷去看你。
    他歪着脑袋往后凑,这会儿教室内外都乱哄哄的,他嗓门大说话的声音自带欢呼,跟他说话的人会自动抬眸。
    许景见有戏,拢了拢校服袖子,说:我带上全部家当明天去看你,物理和英语靠你了,成不。
    顾执没说话,不知道是在思考试卷上的题,还是考虑许景的全部家当值不值这两门课。
    倒是江初难得开口说话,提醒他道:明天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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