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73)
嗯!
她转忧为喜,昼景提起的心悄悄放回去。
阿景,你也吃。少女眼里闪着光亮,明媚璀璨,夹了一块鲜嫩的水豆腐喂到心上人唇边,顾不得左右仍有侍婢,也忘记了害羞。
勾人的水眸殷切注视那人抿紧的唇,声音放软,带着点子乞求:阿景?
昼景哪受得住这份娇?掩在广袖的手攥紧,张开口,由着她投喂。
怜舟眉间喜色更浓。
晚膳结束,侍候在旁的春花秋月也觉出不对劲了。夫人这是在哄家主?家主这是和夫人闹别扭了??白日不是还好好的,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照这情景,晚上岂不是要分房睡?
分房睡是断断不可的。
天大的委屈,天大的火气,怎能要夫人独守空房?昼景在书房处理下面递上来的折子,一不留神熬得有些晚。
内室,怜舟盯着漏壶手里的帕子渐渐被揉皱,侍婢看不过去,心疼道:夫人,天色已晚,家主可能在书房歇下了,您
你下去罢。我再等等
婢子不敢再多嘴,轻手轻脚出了门。
一刻钟后
怜舟裹紧身上的衣衫,等得心焦。
两刻钟后
她叹息着垂眸,心里酸涩懊悔。
三刻钟后
拿起了放在梳妆台上的精美铜镜,从里面看到一个眉眼间略染哀怨的少妇。
她很少时间会这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观其骨相气质,以及初被情事留下的稚丽风情。想想昨夜,再思及当下,她想:没有阿景在的闺房很冷。
想被她暖着。
她上了榻,锦被存着那人身上的香。也有她身上的。许是内心偏爱极了,总觉得阿景身上的香味更好闻。尤其在动情时。
她闭着眼,忍着害羞回想阿景那时的眉目神情。
内室留了一盏烛火。昏昏的,一如昨夜,昏暗而暧昧。
昼景打着哈欠迈进来时,躺在榻上的少女痴痴然朝她投来一瞥,愣把人心看得火热起来。按捺着被她挑动出的情思,昼景解了衣带,拐去浴室。
她回来了
怜舟捏着被角欣喜地扬了扬唇,黯然一扫而空。
昼景穿着寝衣从浴室出来,一身的俊俏风流掩也掩不住,长发流泻瘦削的脊背,绣了花鸟青竹的里衣为她整个人增添活泼生机,唇红齿白,窈窕的身段几乎要刺破拢在身上的薄衫。
心惊肉跳的美。
怜舟难堪地并紧双腿,心道:她确实很过分啊,家有如此美艳娇妻,竟然不想着要她?
昼景淡淡地瞥她一眼,察觉她面色绯艳,眸子一转想明白其中因由,她笑着褪了鞋袜,岂不知怜舟又被她一笑惹得芳心悸动。
阿景
嗓音柔媚,昼景忍着径直压上去的冲动,掀开锦被,不露声色地将人搂入怀,没忍住蹭了两下。
阿、阿景。到底
依偎在她软香的怀抱,想哄她,也想被她哄,红着脸抬起头,趴在她耳边颤声讨欢:我、我身子已大好了
昼景被她勾得气息一乱,没说话,只是抱她更紧。
等了又等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怜舟羞极火热的心渐渐冷下去。
阿景这是存心给她一个教训啊。
顾自煎熬了一夜,天明,昼景疲惫地睁开眼,枕侧的人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她歪头瞧那柔美纤背,难受地将脸埋在她睡过的被衾。一霎动摇:要不要就此原谅她?
电光火石间她抬起头:不行。不能这么容易。没个教训,若是再犯呢?
察觉到背后火热的视线,怜舟施好妆容莲步轻移到了榻前,弯下腰亲她会使坏的眸子,嗓音如水:我晓得错了,阿景景,饶了我可好?
昼景猝然抓紧身下的被褥,别开脸不去看她。
美貌的少女有一晃的失落,很快振作起来:阿景,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饭食,我扶你起来,你吃两口,好不好?
湿软的气息扑面而来,昼景回眸,唇瓣不经意擦过她尖尖的下颌,两人皆是一怔。
扶我起来她哑声道。
阿景,我服侍你穿衣。
被哄得脑子发懵,恍恍惚惚看着她的舟舟姑娘为她整衣束带穿靴,昼景心情复杂。
指尖划过她细滑的颈侧肌肤,怜舟心绪也复杂。
很快,下颌被一根手指轻轻挑起,她无辜抬眸,等着这人吻上来。
昼景心跳如鼓,忍了忍,指腹偷偷摩挲一二,撤回手,假装无事发生。
没等来她的亲昵,怜舟倒被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气笑,服侍着这人穿衣、梳洗,为她整好衣冠。
用过早膳,坐上去书院的马车,免得她颠簸,昼景仍然像往常一样抱着她,两颗心紧贴着,悸动连绵。
目送人抱着书袋迈进书院,回了府,赌气的家主入了内室,一头倒在床榻,深吸一口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要我,可恶!我那么疼爱你,你却做好了随时欢送我离开的准备,宁怜舟!你过分!你在挑衅本家主!
她气狠狠地拍在锦被:哄我,你得好好哄我!等你身子彻底好了,看我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冲着被子发了好大一顿火,昼景沮丧地低吟一声。整理心情,出了内室的门往书房走去。
金匣里的酒坛子被小心取出,心头滚烫的血珠顺着薄而锋利的刀尖淌下,她白着脸碎碎念,眉间带了分明的喜色:阿娘,您有儿媳了。可她不听话,想放开我的手,您说,她是不是很笨啊,沾了我的榻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岂不知上去容易,下来就难了。我得罚她
第94章 和好
白鹤书院,早课结束,学堂人声嘈杂。
怜舟望着窗外成双成对的喜鹊,捏着笔杆的手微微收紧,秀气的眉添了一分愁索:该怎么哄得阿景原谅她呢?
想什么呢?李十七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只小可怜身上拔来的尾羽,羽毛尖轻撩自个掌心,漫不经心地抬眸,笑得天真无畏:让我猜猜,你这么魂不守舍,莫不是和我景哥哥闹别扭了罢?
她小声道:端端常和我闹别扭,这事我有经验,你问我呀。她挤眉弄眼,言下之意要怜舟开口求她。
将儒服穿得温柔文雅的少女神色颇有几分怀疑,心下揣摩,端姐姐那应当不是闹别扭罢,定是李十七经常做错事惹她。她和阿景的情况哪能一样?
她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李十七深觉公主殿下在某些事上的「权威」遭到冒犯,眉一抬:别不信我说的,论起哄人来,我确实比你有经验。
她和端端虽然没有妻妻之名,可这实总归有了。比之寻常的夫妻能差了多少?她且等着怜舟开口,然后再赶在她开口前主动同她说道,这样,算是小小的做出补偿。
毕竟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她又接二连三欠了怜舟天大的人情。
相识、相知、相恋,这还是阿景第一次和她生气。生气的法子也甚是磨人,没有全然不理她,会抱她,会送她,会为她夹菜,嘘寒问暖,但怜舟就是知道,她心里憋着气。
是以连昨夜她主动相邀都不肯了。
距离下堂课还有一刻钟,她动了动嘴唇,耳根染了一抹红,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少女白玉般的耳,连同那抹红也被渲染的鲜嫩通透。
李十七啧了一声,看出她意动来,见好就好:来,我说与你听。
怜舟余光看了看四围,宋染和郑苑两人正在头探头说悄悄话,她抿了唇,身子凑过去,支棱着耳朵,一副虚心好学的端正模样。
这一刻,李十七似乎稍微懂了为何有人会以读书育人为乐。
她想,她这也是「育人」。
真弄好了,没准明年就能抱到景哥哥的孩子。
她压着激动,压着嗓子,侃侃而谈: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
怜舟听了一耳朵不正经的歪话,看着李十七的眼神又是一变。暗忖:她就是这么哄端姐姐的?端姐姐竟然也吃她这一套?
她思绪跑得有点远,待绕回来,心口酥痒发麻:阿景定然也是吃这一套的。
可她昨晚拒绝了自己
哄人最怕没把人哄好,自己先气馁李十七继续说道:景哥哥与你闹别扭,心里自然不会好受,你若半途而废,他估摸会更气。这事不能缓,得一鼓作气,哪怕他罚你,你也得认了。
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你昨儿个没来,还是花姨给你请的假。啧,别是你把我景哥哥折腾坏了,所以他才与你置气?
什么和什么啊。
怜舟藏着羞窘不教她瞧出来,又想,阿景那身骨在外人看来多半柔弱,可事实根本反了过来,她哭笑不得。
你就按着我的法子试试,万一把人哄好了呢?
她深觉李十七不靠谱,刚要道谢,沈端从门外迈进来。
李十七老老实实坐回位子,竟是改了那不爱读书的性子,认认真真,积极求学。
起初怜舟不信她真的往好里好了,哪知半日下来,李十七让她大吃一惊。念头在心里绕了一圈,她眼里露出了然,心想:十七殿下总算有点担当了。
李十七都有这份誓死都要和心上人厮守、不管天下人态度如何的决心,那她呢?
她自责不已。
在思量如何要阿景原谅她的事上,越发用心。
正午,回到寝舍,李十七兴冲冲关好门,从枕头底下摸出她精心准备的画册。画册背在身后,她笑眯眯道:怜舟,快过来,有好东西给你。
怜舟步子一顿,大
致猜到了是什么,想拒绝,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肯过来,李十七顿时用一种看待同道的狂热眼神看她,价格不菲的画册被她摊开放在书桌,线条优美,笔锋动人,画风清新,没有那点惹人厌的淫糜秽乱,美中不足的是怜舟对男女之事提不起丝毫兴趣。
懒洋洋地瞥了眼,很快移开视线,倦倦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让李十七受到了挑衅,她自觉拿出了很好的东西。
她努力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对人好,语气惊讶:不喜欢吗?
怜舟轻点下巴头,半晌,问:还有更好看的吗?
嘿!十七殿下笑了笑:有是有,你等着。
她扭头去了书柜翻找,趁她转身,少女一阵脸热,缓步走到窗前,任凭春风拂面,拂去不可与外人道的羞臊。
找到了!
一声欢呼
李十七抱着厚厚的一封册子疾步而出,想到怜舟帮了她天大的忙,忍痛割爱,故作轻松:送你了。要现在看吗?
她很想和沈端的宝贝徒弟分享这等子「好玩」的事,哪知一句话惊得怜舟抱着册子倒退半步:不、不了。那也、那也太羞人了!
真的不用吗?
不用了她深呼一口气。
好罢。你去看罢,我进浴室了。
浴室的门掩上,怜舟抱着烫手的册子纠结好一会,坐在书桌前颤着手打开。
竟是上下两册,一册男女,一册女女,直接忽略掉上册,她打开下册,只看了一眼,羞得将册子合上,呼吸起伏,面若桃红。
是、是阿景那晚对她做的事啊。
书舍静悄悄,捂着心口好生平复半刻钟,她咬着唇狠心将其翻开,却见玉门敞开,娇蕊樱红不敢多看,快速翻到下一页,手抖着才没把李十七的「一番好意」扔出去。
真是
真是太她合上册子不肯再看,素手扶额,一个人静坐桌前。
李十七美滋滋地从浴室出来,以为解决了好同窗好舍友的心头大事,哪知少女并未如她所料地满脸羞容地研究闺房之乐,而是安安静静背脊挺直地坐在桌前,长发被金簪挽起,背影说不出的寂寥。
她挠头:还不喜欢吗?
怜舟没有哪个时候这样无可救药地思念她的心上人。
可她惹恼了阿景,她不该惹她生气的。在她最雀跃欢喜的时候,在她忍受心魂精血顾养「阿娘」的时候。
耳边回荡起昼景在洗心池说过的话她心情好,一月之内只要不在她底线蹦跶,多大的事她都能容。
如何都没想到,最先越了阿景底线的,竟是她。
念头至此,眼睛氤氲了水雾,泪意朦胧,不敢教人看见,垂眸用帕子抹了泪。
临到走出书舍前往学堂的空当,李十七回眸一瞥,看她眼角似乎泛红,难得将喉咙里要说的话咽回去。她想,她这法子或许不适合怜舟。
没等帮到人,她微微怅然,捡着能说的打开了话匣,总好过一个人胡思乱想。
下了学,迈进沈端那处小院,她问:端端,你说怜舟哪里惹景哥哥不快了?思来想去,也不像是房事出了问题。
沈端沉吟一番:以家主对怜舟的在意,大抵是轻易不可容必须要给个教训的大事了。
这样
日落黄昏,怜舟看着守在书院门口前来接她的那人,鼻子发酸:阿景
眼泪吧嗒砸在青石砖,昼景心像是被撕扯开,疼痛难言,迎上前执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将人抱上马车。
怜舟搂着她脖子,头埋在她颈窝,心尖颤颤。
车厢内,昼景抱着她不放,低头吻去她眼角泪珠,气息灼热:知错了?以后还敢不敢把我推开?
阿景
细声哽咽
潋滟的水眸哭成了兔子眼,通红。
昼景修长的手抚弄她软绵敏感的腰肢,察觉到怀里的人轻颤,她柔声笑道:你看,不过一日你就受不了我的冷淡,若我真的去了上界,你该怎么活?你如此,我不也一样么?
你我两心相同,何苦要听那繁星老道的,到头来,折磨你,也折磨我。好好当我的夫人,被我疼被我宠,反过来,我也巴不得你来疼我,宠我。还是说,我就配不得你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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