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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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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时,披着美艳撩人的壳子,性子恶劣起来能把人羞哭,为狐时,变大变小,都能戳中怜舟心尖最柔软的那点。
    她叹了声「冤家」,亲了亲小狐的耳朵尖,想着说不准过会要来人,她道:你变回来罢,不要再得意忘形了。
    一道白光闪现,昼景长身玉立地站在那,俯下身,语气讨好:舟舟,我为你画眉罢。
    还记得第一次为她画眉是为了逢场作戏培养契约夫妻的默契,假夫妻成了真夫妻,怜舟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眼神含嗔,不经意又想起这人逗弄她时的顽劣恣意,纤纤玉手揪了她白嫩的耳朵,昼景弯下腰老老实实被她揪,直到那温暖的玉指怜惜地改揪为揉:阿景,你就仗着我心里有你罢。
    话说完,她再度羞红了脸。
    昼景被她娇弱动人的风姿迷得喉咙发紧,不敢再闹,柔声道:舟舟,我来为你画眉。
    单指挑了她尖尖的下巴,怜舟羞涩地朝她望去,这一眼,看得昼景呆怔在那,好一会缓过神,拿着眉笔的手强行忍住才没发颤。
    我见犹怜
    稳着点少女不满地嗔她。
    昼景心道:这要我如何稳住?她屏住呼吸,几近狼狈地垂下眼,专心描摹那柔美的两道眉。
    瞧她这般情态,怜舟心里泛甜,比饮了蜜水还甜。
    一番梳妆打扮,临出门前她为昼景理好衣衫,两人并肩而出。
    隔壁房,李十七殷勤地替沈院长穿衣,沈端面色复杂,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人像待孩子一样待她,她是没手么?
    刚要自己挽发,被李十七一巴掌拍了手:我来,你别动!
    还是一贯的骄纵。只不过骄纵换了法子用在沈端身上,令沈端难以招架。
    她冷着脸,木头似的杵在梳妆台前,心里不免佩服起昼景来。
    十七殿下如此缠人的本事都没换来他一道温柔的眼神,可见昼景对十七确实无意,两人也属实没有缘分。
    她心安了须臾,李十七趁机偷亲她:端端,你考虑清楚没有?是要做我的驸马,还是做本公主的情人?
    驸马是别想了,大周律法在上,沈端还有大把的抱负没完成,绝不能提前死在陛下刀下。她唇色比昨日多了分红润,想了想,神色冷淡:情人罢
    第84章 心心念念
    知道她下了床惯爱装正经,李十七不客气地戳了戳她那张冷脸,逗趣道:笑一下嘛,端端?
    沈端一阵无语,那事好歹缓了些时辰,从最初的慌乱无措羞愧自责难堪里走出来,对着李十七总算找回往日的淡然,且不说心里如何想的,面上至少一派闲适悠然。
    她给面子地小幅度扬了扬唇,似是不习惯拿笑脸来哄。
    李十七「啧」了一声:还是我冲你笑一笑好了。你这笑,哼,不知情的还以为难为你呢。
    她笑得青春明媚,到底是比沈端小了几岁,心里的快活不遮不掩。
    逗留斩秋城多时,比起怜舟在问道斋的惊人表现,十七殿下低调地很。出门一趟,没得了名,也没赢了利,阴差阳错舍一换一,舍了清白,换了一个以读书育人为乐的沈院长。
    是以启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雀跃的,眉间喜色压也压不住。
    另一种意义上的满载而归!
    昼景和怜舟同乘一骑,沈端有伤在身,在李十七的强烈坚持下不得不坐上马车。
    李十七在车厢吃着新鲜瓜果,时不时投喂沈端两下,向来爱玩、闷不住的人竟肯忍受在马车里度过漫长的行程。
    看她时不时发呆想掀开帘子看一眼的劲头,沈端出声道:受伤的是我,你想去骑马,那就去好了。
    不要。骑马哪有陪你舒心?李十七揽了她胳膊:我可不想现在出去被人看。
    沈端沉吟道:怜舟不会轻看你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因此心生芥蒂远了你。
    我当然知道。李十七和她撒娇:可我更想要你看啊。我出去了,你就不想我么?
    车厢内忽而寂静。沈端被她过分的直白热情堵得哑口无言。
    面对感情,年轻人总是勇敢无畏。就像那日她命令自己对她做种种欺君犯上之事。
    她晃了晃神,再沉闷的性子也忍不住问道:殿下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管着我啊。李十七冲她挤眉弄眼,不难看,娇纵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话音一转:也喜欢你惯着我。
    若不是这份若有若无的宠溺放纵,她也不至于在一次次的训教下对沈端上了心。
    你比任何人都看重我,父皇都不敢要我做的事,你却敢。你是本公主天生的克星,少了你,我不知要少多少乐趣,庆幸我追上你了,把你捏在手心,想跑都跑不了。
    她眉眼勾了几分情丝,绕着某人心尖颤呀颤,食髓知味,她无比怀念沈端那日在她身上宣泄的热情。沈端也不是不为色所动的人,不自在地侧过头。
    下巴被人抬起。
    躲什么,不是你要做本公主的情人么?
    晓得要沈端做驸马难如登天,她退了一步,沈端进了一步,两人有了实质的肌肤之亲,又有暗地里不为人道的感情纠缠,她手指磨搓着沈院长下颌:端端,我想亲你。
    沈端一愣,素来冷然的眸子这会显得有点呆,呆则呆矣,并没有李十七害怕的抗拒。
    她倾身凑过去,吻住了那唇瓣。
    春风吹拂河岸两旁的杨柳,拂过马车帘子扬开隐秘的一角。
    沈端没有拒绝,却因着身上所穿的儒服,固执地秉持着儒门子弟的清高自傲。
    气得李十七撕开她的衣领,面容染了情动,趴在她身上调笑道:这会想要装君子,晚了,沈院长,这事我不怎么会,教教我可好?
    她挑衅地看着沈端,既有少女的风情,也有贵为皇家公主的骄傲。
    看着,就想要人征服。
    沈端喉咙发干,清冷的容颜,满身书卷气,隔着肚皮,心里蠢蠢欲动。
    名花各有主,哪怕宋染等人并不晓得她们敬爱的沈院长躲在车厢正和任性娇纵的李十七厮混,也不影响她们生出由衷的寂寥。
    尤其,身边还有一对哪怕不做什么都透着痴情缱绻的恩爱眷侣。
    崔知不知第多少次叹气了。
    后悔和她们走
    一路。
    早知要面临如此孤单寂寞的局面,不如早半日动身,亦或等家中护卫来接。
    郑苑年纪小,单纯的厉害,看着景哥哥和阿嫂的背影,唇边的笑一直没停下来。
    崔知暗道她傻,被人秀了恩爱都不晓得。
    多少人想着做昼家主的女人,如今人到了眼皮子底下,能看不能吃,还要忍受他抱着正妻嘘寒问暖。崔知心里痛苦地呐喊一声,面上添了愁容。
    昼景此时惬意地和怜舟小声咬耳朵,时不时把人逗笑。
    怜舟性子矜持,碍于周围都是同窗好友,偶尔郑苑还会含笑看来,软声道:好好骑马,别再凑过来了。
    我有好好骑马啊。咽下后面那句「没有乱动」,心想:失算了,应该独自带舟舟回浔阳的。
    行了一段路,打瞌睡来了枕头。人海茫茫,她眼尖地在前方不远处的茶寮看到一身青衣的宋霁,朗声喊道:宋姑姑!
    闻声,宋霁转身回眸,看到马背上的两人,憔悴的脸上布满喜色。
    真的是宋姑姑?可她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回城路上遇见熟人,怜舟和沈端讲明之后再赶回书院,必不误了进学日子。
    她主动请求脱队,不仅崔知松了口气,躲在马车里的李十七也松了口气。
    沈端嗓音细辨有一分暧昧的沙哑,温声嘱咐了两句,一行人分成两队。宋染和郑苑打过招呼驾马先行一步,后面的崔知看了昼景两眼,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没了周围那许多的耳目,昼景心情上佳,先下了马,之后抱着怜舟落地,举止无一不透着亲昵欢喜,弄得少女起了羞意。
    原本担忧她们的宋霁见状放下了心头挂虑。
    细算起来,当初两人能结为夫妻还有她暗中布下的手笔。
    借着「牵魂索」试探九州第一绝色是否为狐妖,打着为故人之女寻觅好夫君的好意将怜舟的名帖和人物画像混进「逐光盟」,一层层送上去,送到昼景眼前。
    布置是成了,姻缘也成了,唯一可惜的是以她鉴妖师的眼力来看,看不出昼景是妖。
    她寻找狐妖已有些年头,再找不到
    她神色黯然,周身散发着一股颓靡气质。
    怜舟很少见她如此,忧心道:宋姑姑,你怎么在这?出了棘手的事么,我和阿景能为你做什么?
    三人在茶寮坐下,宋霁待她素来亲厚,想想没甚好隐瞒的,倒是为小辈担心自己感到惭愧,她缓声道:听人说在此地看到狐妖出没,想来试试运气。
    如今九州大陆妖族很少现世,更多藏匿在隐秘的深林、幽谷,不与人来往。
    宋霁离了浔阳去过不少地方,每次抱着希望兴冲冲赶去,不是传闻有误,就是一场闹剧。真的狐妖没见到半个影子。
    狐妖?怜舟惊讶地回不过神,要说狐妖,阿景不就是么?她抿了唇,没吱声。这样的事还是得阿景愿意才行。
    昼景捻了捻指尖,抬眸看她精神气衰弱不少,又看她胸前护着气息古朴的酒坛子,问道:不知姑姑找狐妖有何事,是和此物有关吗?
    宋霁感叹她的敏锐,指腹留恋地抚在模样古怪的酒坛子:不错
    冒昧说一句,看姑姑这样子,起码得有三月日日损耗心头血
    她话没说完,宋霁警惕看她,顶级鉴妖师的双目完全开启,金芒暗暗流转,昼景大大方方任她看。
    看了足有半盏茶时间,宋霁疲惫地阖上双眸:我还是看不出你的底细,阿景,和姑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何身份?
    也是此时怜舟才晓得护她多年的宋姑姑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
    她握着昼景的手,目光定格在漆黑色的酒坛子,少时的记忆详细翻开来,似乎很早以前她就见过这东西。每次抱着它,姑姑不是哭就是笑。
    宋霁话音散在风中,良久,昼景笑了笑,轻声道:我就是姑姑心心念念找的狐妖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22720:34
    :572021022722:5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85章 狐妖
    天地仿佛失去了一切声响,那一霎唯有风刮过。宋霁看着眼前艳色绝伦的年轻人,唇动了动,抱着酒坛子的手也跟着动了动。
    用了极大定力找回喉咙里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声音同样微弱:你说、什么?
    昼景冲她笑:姑姑,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先落脚再好生谈谈?她看了眼被鉴妖师视若珍宝守护的酒坛子。
    宋霁嘴唇发抖,却是移开视线看向柔弱无辜的少女,怜舟冲她弯了眉:姑姑,还是先听阿景的罢。
    这无疑佐证了昼景没开玩笑,宋霁憔悴的面容绽放出奇异神采,苍白的唇多了分血色,手抱着酒坛不敢发抖,怔怔地坐在那。
    怜舟为她夹菜,夹了多少,她吃了多少,眼神时不时看昼景两眼,生怕这看不出一丝妖气的狐妖跑了。又怕自己在做梦,偷偷咬了咬口腔内部的软肉。
    疼的
    她眼里充斥喜色。
    像个被满足的孩子,也像穷途末路遇到了救星。
    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茶寮人来人往,不说昼景九州公认的好相貌,怜舟杵在那,高领的春衫遮挡了脖颈雪肤染就的点点桃花,在这春日盎然的景象里明媚娇柔。看一眼,便觉这春天更温柔了。
    昼景被来来往往隐晦交织的视线看得烦躁,简单喝过一杯茶,纵马带着怜舟行了四五里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
    再次被她抱着下了马,怜舟白嫩的耳朵尖窜着一抹红,小声嗔道:都怪你
    故意在她脖子留了印痕,害她还得时时刻刻记着藏着掖着。好在宋姑姑满心想的都是阿景是狐妖的事,要不然,保不齐会怎么打趣自己。
    她心里存了恼,昼景赶忙去哄,声线低柔平稳:快饶了我罢,还不晓得要帮姑姑什么忙呢。
    昼景乃狐妖之身,身份是最大的隐秘,玄天观的繁星观主见了都没看出半点端倪。主动帮宋霁,一则是她牵线搭桥将舟舟送到她身边,二则,也是看在舟舟的面子。
    宋霁待舟舟如亲女,多年守着护着,于情于理哪怕是要上刀山下油锅,昼景都得去试一试。
    她这话提醒了怜舟,怜舟爱慕她,凡事以她安危为重,顿时不再揪着那点子羞涩不放,不安地握住她的手。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怜舟「嗯」了一声,却也怕姑姑真的要她上刀山下油锅。
    多年寻索狐妖踪迹无果,没想过会有狐妖跑过来当着她面承认,更没想过昼景承认是妖,她却连一丝一毫的妖气都难以感知。
    宋霁一颗心高高抛起,慢慢落下,悬在半空不上不下,进了房门,她朝昼景行了大礼,怜舟被这甚重的一礼唬了一跳,忙拉着昼景还礼。
    怜舟,你就让我行了这一礼罢,否则姑姑没脸面开那口。
    一边是爹娘去后护她长大的姑姑,一边是这世上最亲厚的伴侣,怜舟眼里闪过挣扎,宋霁被她这副左右为难的情态逗笑:姑姑只是求他帮忙,没想着要害他。
    我、我当然晓得姑姑不会害阿景怜舟脸皮薄,忍羞出声:还请姑姑直言,省去一些虚礼不正好提早解了姑姑愁烦?
    她这话说的有道理,况且长辈给小辈行大礼,于理不合。宋霁看了眼默不作声温柔含笑的家主,昼景柔声道:姑姑,舟舟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姑姑于我们有恩,天大的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这事,要从十九年前说起。宋霁怀念地看着手上漆黑的酒坛子:那年,我学道有成,一个人下了山
    入世的路不好走,好在我很快遇见了怜舟的爹爹,那是个心存正直的好人,有些古板,但秉性温和,我们结为兄妹,比邻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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