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64)
怜舟捻了捻指尖,垂眸:无事。
她料定李十七和昼景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回房的
路上面色有些不好看。
李十七端着洗好的樱桃走到沈端跟前,沈端无奈长叹:你啊
被人试探了都还糊里糊涂的!
端端,来吃樱桃,我亲自洗的。她笑容灿烂,沈端心里一梗,脱口而出:你景哥哥就在此,不去找他吗?
话里飘着一股子酸味,李十七捏着樱桃心虚地喂给她:你是还介意我被景哥哥看了么?
这如何能不介意?沈端皱了眉。
说起来是她没把人保护好,断没有迁怒十七的理由。
她嘴里咀嚼樱桃,直到嚼碎果肉吐出里面的果籽,她问:你竟不介意吗?你若介意,等我伤好了,再去打他一顿好了。
李十七唯唯诺诺眼神躲闪:你也清楚我迷恋他多年,景哥哥在我心中是神仙般的人物,若被旁的男子看了,我巴不得那人死了,可是他我却没那分恨。
细论起来,我拿他当兄长,也敬也畏,当时唯有羞窘慌乱,和被父皇撞见,心绪竟也差不了多少。
你不觉得吗?他和其他男子是不同的。模样、气度,笑起来都比女子好看。再者,以他之傲气,看我一眼这等小事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试问这九州,便是女子,论姿容相貌谁又比得上他?更别说,他已经娶了极为美貌的夫人了。
你我在这介意、不可释怀之事,恐怕到了他心里不过是一场风刮过,风过无痕。端端,你是嫌弃我被他看了吗?
习惯了她的任性骄纵,沈端没想到会从她口里听到如此有条有理成熟稳重的一席话,她忽觉自愧不如,对眼前人多了两分不同的认知。
她道:是我着相执迷了,你当他为兄长,又敬之如兄父,那便罢了。我怎会嫌弃殿下呢?
李十七定定看着她:那你要做我的驸马吗?
厢房,门敞开着,郑苑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怜舟一脚迈进去,适逢两人有说有笑,见了她,郑苑急忙起身,乖乖地喊了声「阿嫂」,识趣跑开。
舟舟昼景听了好多她的姑娘深深爱慕她的细节,眸光缱绻,一颗心正火热着。
关好门,怜舟轻咬下唇,思来想去还是按下想问的话,留待入了夜再问。
架不住昼景热情相邀,她坐在那人腿上,腰肢被温柔搂着,昼景埋在她发间轻嗅:说好什么时候动身回浔阳么?赶紧离了这糟心地,她也好抱得美人归。
嗯,今日权作修整,明日启程。回首竟像是做了一场梦,好的,坏的,临走了,感觉最真实的竟是此时此刻被阿景宠溺地抱着。
她心情好了些,眸子亮晶晶的:阿景,我迈出这一步了,女院也迈出这一步了。你会替我开心么?
开心。怎么可能不开心?舟舟不是寻常女子,扬帆远航披荆斩棘,以后我都陪着舟舟。断不会让斩秋城一事重新上演!
陪着我?怜舟以为她在哄她:往后我走到哪儿,阿景都陪着我么?
当然。
万一陛下不准呢?
昼景莞尔,亲她香软的发:那他可能就要少一个臣子了。
怜舟在她怀里愣住,扭过头来,脸上满了不可思议和隐晦暗藏的期待惊喜:阿景,你
是真的。以后你出远门,不管到哪里我都陪你,这样的事有一次就够了,今后我陪着舟舟,我护着舟舟。昼景含了她下唇,含混道:你就当我离不开你罢。
啧啧的水声被她玩得细密羞人,怜舟红着脸倒在她怀里,第一次不顾羞涩地急急去看她,声线不稳:阿、阿景,你真会、真会到哪里都陪着我?
陪伴自家夫人,不是应有之义吗?
怜舟喜得捧起她脸重重亲了一口,直亲得昼景要对她动手动脚,她软着腿脚从她怀里挣出来,倒退几步笑意盛放:阿景景,君子一诺哦。
昼景满心满眼里全是她,心知她的舟舟最害怕一个人
面对人心诡谲、雨雪风霜,她扬了眉:君子一诺,生死不移!
一句承诺,换来怜舟一整日的雀跃欢喜,及至入夜身子陷进浴桶,嘴里还哼着江南小调。
昼景守在门外的青石阶抬头观星赏月。
舟舟喜欢被心上人陪伴到老,恰好她也喜欢缠着舟舟。一日看不见她,再美味的烧鸡到了嘴里都会没了滋味。
有情人为何不能选择甜腻腻的厮守呢?甜腻腻的,也可以活出彼此的精彩。
这种想法若被那些书生晓得,少不得要给昼景定一个「因情毁志」的名头。
不过她不在意便是。
舟舟大可放胆追逐她的理想抱负,她只要站在她回头一眼能看到的地方,伸手能抱住她,倾身就能吻到她,慰她寂寥,解她愁烦。
昼景平生没多大的抱负,最大的抱负就是得到她的舟舟,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斩秋城也幸亏她来了。否则,否则晚一步,山高路远,她的舟舟能靠谁呢?谁能救她出充满污泥的沼泽?
昼景不想再靠旁人了,她的舟舟,她自己为她保驾护航。
凡人多苦,一则生来苦,二来放弃了尝甜。
舟舟就是她的甜。
想尝
日尝,夜尝。
身后的门打开,昼景转身,看到了一身白裳嫣然浅笑的少女。
她上前两步,仗着有一对笔直的长腿三两步到了她身边,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怜舟被她抵在门上。
感受着她急促失控的呼吸,明媚多姿的少女愉悦地笑了笑,压下种种羞涩、激动、期待、忐忑,仰起头,在灯火通明的房间迎上那双满了侵占性的双眸。
长发如瀑慵慵懒懒垂落腰际,带着浴后的潮湿散开了些许风情,她眸光如水,嗓音婉转深情,软声道:阿景,吻我。
第82章 春夜
今夜的风很暖,柔柔的有种难以描绘的温情,星子如碎玉珠宝点缀浩渺穹苍,长烨星明亮耀眼,映出柔和的星芒。
客栈庭院的花了,斩秋城的春天总比其他地方的春来得早一点,墙角处的鲜花迎着皎洁月辉尽情舒展身子,花开时的细微声响和少女心动时的鼓噪微妙融合。
这是旁人听不到的美好。
但少女允许她的心上人听到。
何等偏爱?
怜舟单薄的后背抵在门上,妙曼的娇躯盈盈散发着好闻的香,和那日在寒潭情动难熬抱着她尽情释放出的骨香极其类似,只是淡了许多。
昼景目不转睛地看她,仿佛少看一眼,这人就会在她眼前蒸发,融化,再也寻不见芳踪。
四目相对,一时无话,怜舟确信那句话她听到了。不仅听到了她难言一见的热情,也听到了她此时悸动的心声。
如小棰敲在紧绷的鼓面,以心为鼓,以情动之,及至发出再难忽视的响动。
咚咚咚
每一声,都是她对心上人的喜欢。
舟舟昼景叹息地将头埋在她脖颈:我的舟舟啊
怜舟被她喊得腿软,细嫩的手臂无助地环着她后颈,头颅微仰,水雾的杏眸怔然望着房间里摆放在红木桌细口花瓶的花枝。
两日未归,原本鲜艳的娇花哪怕有清水滋养也有了萎靡凋谢之态。而她在阿景温柔呵护的亲昵下渐渐盛开。
眸光迷离,波澜晃动,仅仅一双水润的眸子,摇曳了一池柔春。
阿景
昼景沉迷于在她修长优美的雪颈「雕刻」一朵一朵的春花,闻言凤眸微挑,抬头的一瞬被少女脸颊晕满的娇态吸引,心口一滞,心神被那双水润迷蒙的眸子吸引,喉咙止不住缓慢吞咽,她哑声道:舟舟,怎么了?
不要这样怜舟羞怯地闭了眼,不敢看她,省得被那股压不住的情意灼伤。
她神态迷离地摇摇头,又忍不住轻轻蹙眉,往常阿景不是没这样过,但这次,感受着四肢快要支撑不住的绵软,她窘迫地想:这次也太难熬了。
她说不要,昼景神色有了一丝清明,流光溢彩的凤眸轻轻转动,眸光落在少女雪颈染就的艳丽桃花,她倏尔一笑,隐约猜到是自己方才太缠人了,她的舟舟受不住。
她一笑,怜舟睁开眼,羞窘更甚,不自在地启唇:你笑什么?
声线还有点不稳,颤巍巍的,令人想起悬在枝尖的桃花,风一吹恍惚就要吹落。
落地之前还要对折花的人撒一下娇,昼景被她迷得心跳如鼓,唇边多了抹不正经的轻佻,又坏又嚣张,白皙的指绕在少女半干不干的秀发,绕了几圈,终是在她的姑娘忍不得的羞嗔下松了手。
她吊足了人的胃口,吟吟浅笑:舟舟啊,真该拿镜子要你好好看看你现下的模样。美人如玉已是清极美极,若染情韵,莫说一个阿景,十个阿景也得跪伏在你膝下。
怜舟呼吸起伏,羞得捂了脸:别说了
本来得了她一诺,想着无论如何今晚都要许她一些甜头来杀杀某人血液里沸腾的热,然而真到了此时,她在阿景接二连三的亲近调戏下竟不是她一合之敌,丢盔弃甲,狼狈地站立的力气快要耗尽。
白玉般纤细柔嫩的指遮在美人桃花面,昼景咽下烧在喉咙里的火,深深看了一眼,折身走开。
她起步移开,鼻尖萦绕的香草味渐渐淡去,怜舟身子一僵,唯恐自己百般推拒伤了她的心,氤氲俏脸的热意冷了一霎,指间挪开一道缝隙,屏住呼吸小心看去。
却见那人身后仿若长了眼似的,翩然回眸,怜舟喉咙发出一声细浅短促的呼声,十指捂得严严实实,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好让这人看看她的紧张。
舟舟莫急,这不就回来了?轻柔含笑的嗓音如流水淙淙而来,昼景手拿铜镜在她面前站定,心里着实喜爱她的羞怯。
来,看一看。看看我做的好事。
「好事」两字她说得暧昧,怜舟咬了唇,快要受不住她的戏弄,羞得眼圈泛着红。
但她到底好奇阿景的言下之意,也好奇,自己这朵花,开得究竟美不美。
手指挪开一道缝。
小心翼翼的。
昼景「噗嗤」又笑了出来:我的好舟舟,这么可爱我可要忍不住了。
怜舟恼她过分,可打心眼里除了羞涩还有对她难以言表的爱慕,红着两只耳朵,手慢慢移开。
却见铜镜内少女容色千娇百媚,双瞳剪水,盈盈然顾盼流转,好一副柔情绰态逞娇颜!颈如新雪,雪洁而白,白雪深处压着朵朵艳丽桃花,只待春风晃过,桃花簌簌摇摆
被镜面里的自己惊得呆怔半晌,怜舟顾自失神。
怎么样?接过她手上的镜子,昼景笑道:花开得可美?我既是种花人,又是赏花人,舟舟,你猜我还是什么人?
回过神的少女看她负在背后的手随意一扬,铜镜规规矩矩飞回梳妆台。
再看她的阿景看着她的眼神丝丝缕缕里尽是火热,晓得逃不开,势必要哄得她心满意足,她笑,声音压低,又低又柔:还是撷花人。
对,对极了。昼景附在她耳畔,笑:那舟舟这朵花要不要被阿景采呢?
真是过分啊。怜舟不肯再在她面前示弱,免得到头来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自觉搂了她脖子,娇唇献上。
所有的倾慕融化在舌尖。
爱意在唇齿反复叫嚣。
心尖的燥一点点被抚平,又一点点生起,周而复始,一发不可收拾。
人被放倒在床榻,怜舟晕沉沉地仅凭着最后那点清醒一指点在昼景下压的肩膀:你、你还没沐浴
我身上香着呢。
那、那也不行怜舟害羞地侧过身子,背对她。
昼景傻了眼,幽深的眸转了转,好歹按捺住强来的心思,倾身含住她火红的耳垂:你是想憋死我么?
作为成年的狐妖,定力再差点的,恐怕早就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她自去沐浴,怜舟长舒一口气,脸红如霞,整个人羞得头顶都要冒烟,低头理好微皱的衣领,抿了抿唇,指尖轻轻碰了碰耳边的耳垂,发懵的脑袋渐渐找回清明。
想也知道阿景今晚要尝几分甜。总不会今晚就在客栈简陋的厢房与她行那好事。
躺在柔软的床榻,怜舟红着脸,等待的心情有点微妙。怕她出来,又想早些见到她。
没多久,昼景提着浴桶进来,倒好热水,撒了新鲜花瓣,门拴好,白梅簪子落地自动开启屏蔽一切声响窥探的结界。昼景看了躺在榻上的少女一眼,散漫一笑,大大方方解了衣带。
怜舟害羞地捂了脸,捂脸之前脑海频频回荡着一对修长细腻的玉腿,不禁口干舌燥。她想:阿景这一定是故意的罢!
昼景确实存了故意磨人的心思,她笑着坐在浴桶享受花瓣浴,时间拿捏地不早不晚,等再出来,存心喊了声「舟舟」,怜舟温声望去,又被她肤白貌美窈窕纤纤的狐妖真身弄得小鹿乱撞。
慢条斯理地换好里衣,昼景反而没了那分急躁。左右今夜她没想着要了舟舟,可三分甜,总要许她罢!
她心想,不错,我只尝三分。
她为自己难得的君子气度感到自豪,不免又为出门在外身在他乡感到不满。若是在浔阳府里,哪还用得着尝份甜都要分两分三分?
她没了急躁,怜舟却被她美色激得气血翻涌。
要命,她咬着唇。「阿景是个狐狸精」这句话在心头绕了两圈,再抬头,那只狐狸精乖乖巧巧地躺在她身侧,眉目含情:舟舟
此事不言而喻,怜舟默契地冲她点点头,羞得头歪向枕侧,不去看她。
窗外繁星闪烁,不知名的猫儿穿过一簇簇鲜花,探出了圆头圆脑的小脑瓜,爪子雪白,走路没个声响,离近了在月光下才能看清竟然是一只蛮有野性的狸花猫。
猫儿脑袋上悬着两瓣花,风一吹,花儿飘落,狸花猫警惕地眼睛瞪圆,上前两步爪子碰了碰那花,确定无害,身子凑近了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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