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尊(GL)——青云碎月(58)
手头上的信息太少,加上没有亲眼所见,田蒙不敢随意揣测,这毕竟关系这一座城的百姓安危。他要是说错了话,大家找错方向,那可就不妙了。
何飘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家转头看向江月寒,都在等着她指示。
江月寒思索片刻,暂时也没有别的想法,道:先回城主府,今日之事大家保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有找到阵眼,别的不用多言。
大家是打着找阵眼的旗号出来,回去自然也要这样回复。要是旁人追问别的,一口回绝最好不过。在江月寒的指示下,大家很快编出一套说辞,确保不会说漏嘴后,一起结伴回去。
江月寒和谢君卓走在后面,谢君卓还要继续扮演护卫,其实不方便和他们一道。但是她舍不得那么快就离开自己可爱的师尊,便让大家先行,自己和江月寒在后面慢吞吞地往前走。
深陷森罗万象的寮城美则美,却少了几分灵动之气,街上的人重复着原来的生活,如果江月寒他们不去接触,那些人就不会对他们有所反应。
谢君卓都有些不记得寮城的百花节该是什么样子,仇恨在心里太久,让她把那些美好都忘得一干二净。
陪着江月寒走在大街上,周遭的一切都成了陪衬,天地间只有她们二人足以。
谢君卓牵着江月寒的手,她现在这幅面貌和江月寒站在一起,倒有几分大人的样子。江月寒没有挣脱,两个人靠的近,手被衣袖遮住。
我离开三清宗以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收集那个地方的美食,想着以后遇见师尊就做给师尊品尝。不知不觉收集了很多,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重逢后江月寒没有主动开口问过谢君卓关于她离开后的日子,谢君卓只好自己开口告诉她。她跳过万民愿的事,说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外增长的见识。她从三清宗开始,一路朝着寮城过来,走过很多前世看过却没到过的地方,为旁人解决困难。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战斗没有停息,她的灵力增长的很快,很多前世的术法都能使用。万民愿上也收集了不少名字,只不过和慧空说的填满还差的老远。对于看不到尽头的万民愿而言,她这半年的成果还不如一只蚂蚁。
不过谢君卓很开心,她本来背负了为祸天下的命运,却在用双手去解救别人,和自己的命运所斗争。她有了追求有了希望,想着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到江月寒身边,让她不用为自己担心。
白露是谢君卓的明灯,江月寒是谢君卓遥不可及的追求,她们都是她生命中无可替代的人。
江月寒听着谢君卓说着那些事,心里为她高兴。她是前世的魔尊没有错,可她却在努力过着新的属于这一世这个谢君卓的生活。她没有发疯,没有嗜杀成性,虽然偶尔也会杀意满满地威胁别人,却能克制自己的杀机,不会真的下手。
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她前世想要却得不到的,白露对她真的很重要,她重来一次若是还不能救下白露,恐怕会比前世更奔溃。更何况比起前世,如今她的手上多了勾陈,多了一份重担。
江月寒面色微冷,她想起之前问过玉清的话,心情沉重。谢君卓信心满满的赶来,却不知道事实残酷。
君卓,如果我是说如果白露的冤屈得以洗刷,她却难以活下去,你会怎么办?江月寒握紧谢君卓的手,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谢君卓嘴边的笑意一僵,她顿住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要哭不哭的悲色。
江月寒心里一紧,看的一阵难受。
谢君卓沉沉地叹了口气,苦涩道:师尊不用担心,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一句做好了心理准备,道不尽心中的酸涩和痛苦。
谢君卓当然希望白露好好的,能够活下来再好不过。可到底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前世可以肆意妄为的魔尊,她一个人的时候学着成长,也学会接受最糟糕的结果。
白露不是因为冲动才化煞,在化煞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十死无生,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因为她知道,比起自己的生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到。
谢君卓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姐姐而骄傲,这辈子她不会再做出有损姐姐颜面的事,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江月寒抱了抱谢君卓,不管是谢君卓还是白露,她都于心不忍。或许她轻言放弃还有些为时过早,修道的路不止这一条,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王卓他们走在前面没有打搅师徒二人,只不过城主府越来越近,他们也不好继续往前,干脆停下来等。
谢君卓和江月寒老远就看见他们在集市上站着,田蒙还和旁边的摊主搭讪,了解寮城的民生。谢君卓不舍地放开江月寒的手,把身上的小纸人留给江月寒,自己从别的入口进入城主府。
那个小纸人就是当初去找何飘落入禁制那一个,因为江月寒让留着,谢君卓一直没扔,时不时还用灵力供养,现在的它看起来和其他纸人没什么区别,身上却萦绕着不弱的灵力。
似乎是感受到江月寒的气息,小纸人高兴地抱着她的手腕,趴在上面呼呼大睡。
江月寒觉得有趣,眼底浮现一点笑意,她把小纸人藏到衣袖下,带着它和王卓等人汇合。
城主府外面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糟糕,大家低声抱怨两句,江月寒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收敛情绪,一个个换上愁眉苦脸的样子往城主府走去。
前来开门的还是忠伯,江月寒正欲开口道谢,忠伯忽然面色一变,随手抓了个弟子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你们走后邹堂主和齐长老一起外出巡查,不料遭到毒手,他们二人身受重伤,邹堂主现在昏迷不醒。
被忠伯抓住的人刚好是王卓,他听见邹不闻受伤心里一空,像是被人挖去一块,面色瞬间苍白,直接丢下众人跑去见邹不闻。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何飘神色着急,她拉着江月寒担忧极了。
江月寒摸摸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请忠伯替他们带路。
忠伯应了一声,带着大家往邹不闻他们住的院子去。
在忠伯看不见的地方,江月寒垂下衣袖和手臂上的小纸人沟通,在它身下留下讯息。小纸人从江月寒的衣袖里跑出来,悄悄地溜去找谢君卓。
忠伯说邹不闻和齐长老都是身受重伤,这话乍一听就让人心慌,但仔细想一想却有些奇怪。
邹不闻的实力就是江月寒也要退让,更何况还有齐长老,能一举将他们二人打伤,这个对手的实力得有多强?
三清宗此行虽然是江月寒带队,但实力担当却是邹不闻和齐长老。背后的人一举拿下他们两个,这是有意陷他们于绝地。
第76章
灯火通明的凌枫院因为邹不闻和齐长老出事,聚集了不少人马。王卓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门口赶回来,谢霄贤和林慕等人正在厅内焦急地等待着。齐长老伤在手臂上,苏在理正在给他包扎,他躺在椅子上面色苍白。
王卓冲进门看见他们脚步一顿,齐长老抬起头看向他的身后,见只有他一个人有些惊讶,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王卓稳了稳心神,压下心里的担忧道:刚才在门口管家说我师尊受了重伤,我便先行一步。
提到邹不闻齐长老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拢了拢凌乱的发髻,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地煞,竟然背后偷袭,若不是邹堂主反应及时,我们只怕就回不来了。没想到她已成气候,这件事一定要让江月寒谨慎处理。
齐长动怒牵动自己的手臂,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苏在理宽慰道:你先别动怒,你这伤需要静养。
王卓抬头看了眼齐长老的伤势,他的手臂上有几道爪子留下的痕迹,往外冒着黑气和脓血。苏在理给他上了药,可是无济于补,那些缠|绕的东西如蛆附骨,很难剔除。苏在理觉得棘手,眉头紧皱。
王卓心里越发担心,齐长老都如此狼狈,更何况他师尊。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是想确认邹不闻的安危,可是没想到谢霄贤等人也在此。
今日了解到白露化煞的缘由,王卓对面前这群人就多了几分防备。萦绕在心头的担心也在这几个人的冲击下淡了不少,理智逐渐回笼。
他没有急着询问出了什么事,而是问了一句邹不闻的情况,走进内堂去查看他的伤势。邹不闻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他看起来衣衫完整,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不过散了头发,面色略显苍白。
邹不闻躺的这边能够看见厅内的情况,谢霄贤和林慕坐在椅子上喝茶。
王卓在床边坐下来,眼神落在邹不闻的身上,伸手为他整理衣冠,悄悄地探出一股灵力检查邹不闻的伤势。灵力一入邹不闻的身体就石沉大海,半点也寻不到。王卓深感奇怪,不信邪地又探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邹不闻的身体像是一个无底洞,吞噬了他的灵力。王卓一阵心慌,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门外,江月寒等人随后赶到,他们看见屋子里的情况也是一愣。何飘给江月寒打了声招呼就进内堂去见邹不闻。她趴在床边看着邹不闻脆弱的样子,扁了扁嘴,心里有些难过。
她入邹不闻门下虽是形势所迫,但邹不闻和王卓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打心眼里认可这个师尊。现在看见师尊昏迷不醒,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江月寒没有急着上前查看邹不闻的伤势,她直接走向一旁的齐长老,率先查看他的情况。齐长老的伤口有些恐怖,苏在理洒了药粉也没多大的用处。江月寒瞧见那些黑色,眉头一皱,道:苏长老,你这样不行。
正为齐长老的伤口发愁的苏在理手一抖,心里有几分恼怒,道:我这样不行,那该如何?
江月寒四下一扫,没有看见合适的东西,便用灵力凝聚一柄刮骨刀,道:我来。
说着便解开之前苏在理包扎的绷带,对齐长老道:有些疼,忍着点。
苏在理退开一点距离,他可是医道双修,却被一个小丫头质疑,心里难免有些不服气,他倒要看看江月寒如何处理。
只见江月寒手起刀落,直接将齐长老伤口上的那些腐肉刮掉,鲜血四溅。齐长老痛的闷哼一声,苏在理都有些不忍心,江月寒却是面色如常。她一直将所有的腐肉刮掉,能看将红色的鲜血才停手。
齐长老咬牙强撑,额上青筋暴起,冷汗长流。江月寒消了手上的剔骨刀,化刀的灵力也染上黑气。江月寒屈指一弹便将灵力驱散,然后点了一簇火苗将齐长老的腐肉全部烧毁。
齐长老闻到烧焦的烤肉味,脸皮一抽,道:江师侄,你这是何意?
江月寒重新给齐长老包扎,听见他问便道:你这是沾染了煞气,一旦煞气入体,你的伤势会持续恶化,最后灵力混乱,爆体而亡。不刮骨剔肉,及时止损,你的这条手臂就废了。
齐长老一惊,转头看向刚才给自己包扎的苏在理,目光充满了谴责和质问。
苏在理尴尬地退了两步,讪笑道:江仙子见多识广,是我孤陋寡闻了。
江月寒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了苏在理一眼,意味深长道:寮城深陷地煞的威胁中,旁人不认识这煞气也就罢了,怎么苏长老也说自己孤陋寡闻?
苏在理一僵,脸色青白交错。他当然知道这是煞气,但他不能替齐长老解除,原本只是想稳一稳三清宗的人,却没料到她们认识这东西。
大宗门的弟子果然不好对付,还以为没了邹不闻,伤了齐长老,能让他们有几分慌乱。
谢霄贤见苏在理吃了个暗亏,连忙解围道:是我们大意,没想到白露会出现在这边,是我们对不住齐长老和邹堂主。齐长老只是外伤养一养便无大碍,可邹堂主我们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江月寒闻言往内堂看了一眼,邹不闻的伤势来的蹊跷,谢霄贤又一个劲地往白露的身上靠,明显是有备而来。江月寒不动声色,她包扎好齐长老的伤势,道:齐长老,说说你们是怎么遇袭的。
齐长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江月寒的给他重新上的药见效快,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疼。
他拉下自己的衣袖,说起这事觉得有些没面子,羞愧道:这事说起来真是丢脸,你们走后我和邹堂主去巡查,他提议去一趟七星宗看一看,我没拒绝。我们走到半路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有人藏身在黑暗中偷袭了我们二人。
你们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了吗?江月寒又问。
齐长老回忆了一下道:夜里瘴气重,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是个姑娘。她身后还有个小孩子的魂魄跟着,长发如瀑,穿着白色的衣裙。
齐长老描述了一个大概,并没有直接说是白露。极夜里还有瘴气弥漫,往往能够扰乱人的视线。他其实有些不确定,可他手上的伤还残留着煞气,寮城就这样一个凶煞之物,想来是白露无疑。
齐长老的描述和今日的白露对的上,难道真的是白露做的手脚?
江月寒有些不确定,她把齐长老的话仔细地想了一遍,时间上并不是那么准确。
齐长老,你可还记得遇袭的时间?
这里暗无天日,我哪里还记得时间?应该是你们离开后没多久,半个时辰的差距吧。齐长老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捧着自己的手臂,恨声道:江师侄,这个地煞十分棘手,我担心迟则生变,必须尽快解决。你们今日出去可有收获?
抱歉,森罗万象十分复杂,加上白露有心隐藏,寻找阵眼并不是那么容易。江月寒摇头,情绪有些低落。她身后的那群弟子也配合地垂头丧气,显然同样没有收获。
齐长老有些恼怒,心道江月寒没用。她之前说的那么轻松,还以为她真的有办法,没想到根本就是糊弄人的话。一想到这件事还要拖下去,齐长老的脸色就阴沉起来。
若非玉清和无极都同意江月寒前来,太虚又没有表态,齐长老真想请求换个知情识趣的人。
谢霄贤和林慕听见江月寒没找到阵眼,彼此对视一眼,眼中藏了异样的情绪。谢霄贤清了清嗓子,对面前的局面有几分担忧,焦虑道:白露之前并不会进入极夜之地,她现在突然出现,难不成是有新的计划?我现在是越来越担心,就怕她做出更大的错事。
谢霄贤话音刚落,林慕配合地补充:她沉寂那么久,想必是找到了适合的时机,今日只是探一探我们的虚实,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动真格,这可如何是好?
林慕和谢霄贤一唱一和,把大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他们的话像是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大家的心口。今日白露只是打探虚实就伤了邹不闻和齐长老,来日要是动真格,他们这群人岂不都要陷入险境?
年轻的弟子们都开始窃窃私语,江月寒面目表情地扫了一眼谢霄贤和林慕,这两个老家伙是有意操控他们的情绪,想要驱使他们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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